第一百一十九章 炸彈在這?
這地毯覆蓋下的地麵,居然沒有想象中的那麽結實。
這一下踩空,讓刺蝟頭失去了騰挪的空間和時間,徹底將局麵推向了不可挽救的深淵。
虞兆反應最快,抬手就準備丟出扣在手心裏的玻璃彈珠。
憑著“精準投擲”的加持,他有信心後發先至擊偏少年手中的匕首。
刺蝟頭在這段時間種種表現證明,他分明是向著虞兆的,還有點利用價值。
虞兆隱約間有種預感,這群劫匪一定會發現他們的頭兒很古怪。
因而,他巴不得死個不怎麽聽話的少年劫匪,那可是在減少後麵的難度啊。
可要是聽話的刺蝟頭就這麽莫名其妙地死在這裏,那就有點虧了,這個合格的工具人理應可以有更大的作用。
然而就在這時候,賈仁突然握住了他的手,輕輕一晃,說道“你不準備動手?”
這一晃,讓虞兆略一分心,本來機會就隻在電光火石之間,眨眼而逝,這一微不足道的幹擾足夠讓他來不及出手。
噗。
一聲悶響。
即便是少年劫匪後來竭力收力,可盛怒之下的全力又哪是那麽容易收回去的?
匕首刺入了刺蝟頭的胸口,直至沒柄。
這把匕首居然還被人陰損地開了血槽,瞬間血液就如同滋水槍般射了少年劫匪一臉,滿臉血紅。
少年劫匪有些呆住了,噔噔噔地退後數步,一臉的難以置信,下意識地抹了一把臉上的鮮血,卻隻讓他顯得更加狼狽和猙獰。
刺蝟頭此時說不出話了,瞪大了眼睛直直地看著少年劫匪,眼中盡是難以置信。
連他自己都想不到,經曆過多少大風大浪的他居然會倒在這裏?
他居然被一個毛手毛腳的小屁孩殺了?
這時候,醫生卻解開了安全帶,衝出了座位。
壯男劫匪一把揪住他,厲聲質問“你想幹嘛?”
醫生毫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氣勢比他還足,“愣著幹嘛,救人啊!”
這話,說的連壯漢劫匪都是一怔,他下意識地鬆手,看著醫生跌跌撞撞地跑到刺蝟頭處。
隨著刺蝟頭胸口的起伏,匕首上節奏性地飆射出一些鮮血,淋得他的衣服到處都是。
隻是看了一眼,醫生臉色暗了幾分,搖了搖頭,確定刺蝟頭沒救了。
那把匕首顯然是沿著肋骨間的縫隙刺進去的,直接刺穿了心髒。飆出的鮮血證明他的心髒還能夠跳動,然而這跳動也隻是最後的掙紮而已,堅持不了多久了。
虞兆也幾乎在同時來到刺蝟頭身邊。
神誌已經開始模糊的刺蝟頭看到了虞兆的到來,慘白著臉,勉強擠出笑容,“頭兒,真丟人……”
虞兆表麵上關切地看著他,擺手示意刺蝟頭不要說話,但他的心卻是沉到了穀底。
刺蝟頭這樣的傷勢,怕是連命運硬幣都救不回來。
這時候,刺蝟頭的臉上浮現出了不正常的紅暈,一把抓住虞兆的手臂,格外用力,甚至連說話都流利了起來,“頭兒,要小心人心啊……”
他此時的力氣格外的大,仿佛在抓住最後的生機,而他的眼睛死死地盯著老年劫匪不放。
虞兆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恰好和老年劫匪對視了一眼。
老年劫匪心虛地低下了頭,然後又意識到了什麽,硬著頭皮抬起頭和虞兆對視。
虞兆從他的眼神中看到了畏懼和瑟縮。
這時虞兆感覺到了刺蝟頭的手臂沉重了不少。
刺蝟頭就這麽死了,沒有再留下什麽遺言。
“你想怎麽個死法?”虞兆收回了視線,轉頭看向了那個少年劫匪,語氣和善地說道,甚至臉上還掛著笑,隻是眼神森冷。
少年劫匪臉色蒼白,卻被粘稠的血液所遮掩,匆忙解釋道“我不是故意的。”
“殺人償命,欠債還錢。”虞兆依舊保持著和善的語氣,但這句話卻讓少年劫匪莫名地打了個寒顫。
這個人,他殺定了。
至少,得讓工具人刺蝟頭發揮出最後的一點餘熱吧。
借著刺蝟頭的名義擊殺眼前的少年劫匪,這可是一點毛病都挑不出來啊。
虞兆收回了目光,低頭看著自己的手臂,因為刺蝟頭抓的很緊,他不得不一根一根地將手指掰開。
他起身,小心將刺蝟頭的手臂放在地上,掃了一眼地麵,這才看見了地麵上的那個黑洞洞的凹坑。
因為隻是一個破口,看不太清,裏麵似乎放著東西。
他眉毛挑了挑,現在沒有理會這個坑洞,旋即跨過凹坑,一步一步地朝著少年劫匪走去。
少年劫匪有些慌張,不住地後退,然而退了幾步,他就已經意識到了即將發生的結局。
這隻是一架小型客機,後路有限,他退不了多遠。
轉眼間,他想明白了,大叫著為自己壯膽,然後撲了過來。
他已經從虞兆眼中感受到了不加掩飾的殺意,也明白了自己的結局。
隻不過,他還想要在臨死前再度掙紮一下而已。
螻蟻且偷生,更何況他是人。
隻是,在虞兆麵前,他確實隻是螻蟻而已。
虞兆甚至連身上的匕首都懶得拿出來,輕描淡寫地握住了少年劫匪的一拳,然後輕輕一捏。
遠超常人的力量足夠讓他在這個機艙裏胡作非為,少年劫匪也隻不過是個普通人而已,哪能在他的麵前走過一個照麵?
骨骼的爆裂聲如爆豆般響起,在這個不大的機艙裏聽起來分外清脆。
少年劫匪臉色一白,但依然咆哮著,亦或是哀嚎著,再度揮出了一拳。
虞兆抬手攔下,又是一陣骨骼爆裂的聲響。
此時,劇痛已經讓這個少年劫匪痛哭流涕,甚至要不是虞兆握著他的雙手,算是支撐著他,恐怕他就要軟倒在地了。
眼淚在這個少年臉上流下,衝散了不少血腥味,卻令他顯得更加狼狽。
“知道錯了麽?”虞兆俯身,看著少年劫匪皺成一團的臉,此時的他已經完全進入了想象中劫匪頭子的狀態,冷酷無情,但偏又帶著幾分玩笑。
“知……道了……”少年劫匪哽咽著說道,劇痛幹擾著他的思維,令他幾乎無法思考。隻能下意識地應和著。
“錯哪了?”虞兆一副貓捉耗子的戲弄作派,他沒有看著少年劫匪,而是轉頭看著那個老年劫匪,眼中的敵意分外鮮明。
工具人刺蝟頭給他提供了最趁手的借口,他沒有理由不用。
“錯在……”少年劫匪剛想承認自己的錯誤,然而他突然想到了虞兆方才那副駭人的眼神。
人在臨死前,思維會突然清晰許多。
往日頭兒的表現與今天的似乎出現了偏差不說,連他的眼神也似乎不太對勁。
“我沒錯,你就是想殺我!”少年劫匪想到這裏,如醍醐灌頂瞬間開悟,用他最大的聲音喊道“你就是想要黑吃黑!你想要一個人黑下……”
哢,
清脆的骨節爆裂聲。
噗,
一聲悶響,有個物體摔在了地麵上。
虞兆鬆手,轉身,攤了攤手,仿佛在證明自己的清白,渾不在意地說道“叛徒解決了。”
然而此時的機艙,所有人都在默默地注視著他,沒有人回應,所有人都在被他的心狠手辣所震撼。
就連是僅剩下來的三個劫匪,也是神情複雜地盯著虞兆,老年劫匪更是忍不出向後縮了縮身子。
少年劫匪的話雖然不一定對,可這還是在劫匪們心中埋下了一粒種子。
更何況,他們確實也都是黑吃黑起家,對這方麵的猜忌也就格外的重。
況且,這次無本買賣,他們也發現了頭兒的表現確實有些奇怪,感覺像是換了一個人。
頭兒,那可是靠著黑吃黑起家的啊……
虞兆並不知道他們此時的想法,就算知道也不會在意。
他一邊繼續保持著他那奧斯卡影帝級別的演技,一邊緩緩地來到了那處顯眼的凹坑旁,蹲下身子仔細檢查,想了想,又掀開了地毯,將這個凹坑徹底暴露出來。
入眼的,是一塊破了一個洞的金屬板。
虞兆想了想,將周圍的地毯統統撕開,這才發現這塊金屬板的顏色和周圍的金屬地板不符,像是後來被人加上去的。
按理來說,飛機上根本不可能出現這種“金屬補丁”才對啊。
難道說,飛機也開始流行偷工減料了?
虞兆很幹脆地將這塊“金屬補丁”掀開。
這金屬板也不知道什麽材質,雖然比較纖薄,但還能夠保持一定的剛性和韌性,常人踩在上麵根本感覺不出來。
恐怕當初那個埋下定時炸彈的人也沒有想到,這塊金屬板材居然會被刺蝟頭一腳踩爛。
他更想不到是,這個凹坑居然會奪走一條人命。
並且,值得諷刺的是,這凹坑居然害死的居然還是個劫匪。
虞兆隨手將這金屬板拋開,低頭一看,瞳孔一縮。
這“金屬補丁”下麵有個凹坑,足有近足球那麽大,看邊緣似乎還挺整齊的,似乎是被人工切割形成的。
一個被膠布纏得密密麻麻的炸彈包靜靜地躺在凹坑裏。
定時炸彈居然藏在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