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別難過,今後會更難過
“嗬!我隻不過是給你額娘用了些辣椒粉而已!至於嗎?”
年瑤月忽然柳眉倒豎,厲聲嗬斥道。
“愛新覺羅胤禛!”
蘇培盛和院裏的奴才們聽見年氏直呼貝勒爺的名諱,一個個麵露驚恐,紛紛垂著腦袋退到了門外。
“你心裏隻有你額娘!我算什麽!我來問你!若我與你額娘都不會遊泳,我們同時掉進河裏,你會救誰?!”
年瑤月叉著腰無理取鬧的詰問道。
她現在這個樣子,就是個胡攪蠻纏無理取鬧的潑婦,她自己都厭惡自己。
這是一道讓男人厭惡的千古難題,母親和愛人,一個給他生命,一個陪他到老,無論先救誰都是錯的。
胤禛寒著臉,抿唇不語。
年氏這個問題刁鑽刻薄,讓他無言以對,他不知道年氏為何要問這種揪心撓肝的問題。
“年瑤月,你可心悅爺?”胤禛反問道。
“啊?嗯!”年瑤月沒想到四爺不按套路走,愣了一下,不假思索的點頭示意。
“既如此,就不要再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胤禛不想再與年氏胡攪蠻纏,於是轉身就要去書房一個人冷靜冷靜。
“你站住!如果我不喜歡你呢!可以回答嗎!”年瑤月不甘心的繼續追問道。
聽到這句話,胤禛的腳步頓了頓,藏在袖子裏的手憤怒的攥成拳。
她愈發咄咄逼人,為了一個無稽的答案,竟然如此輕視他們的感情!
“你既然對爺無情無愛!爺為何要救你?”
胤禛心中其實已經有答案,但他不想總是在年氏麵前反反複複表達他的感情。
他的選擇,隻能是先救額娘,然後再去救年氏,若年氏罹難,雖不能同日生,定同日死。
年瑤月被四爺這句話懟的啞口無言。根本沒有反駁的餘地。
她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四爺頭也不回的徑直離開。她知道四爺在生悶氣。
當夜,胤禛在書房裏邊聽周太醫稟告年氏和幾個孩子的脈案,邊運筆疾書處理皇阿瑪派來的折子。
每日聽太醫匯報年氏和孩子的脈案情況,已經變成了一種不可或缺的習慣。
“回貝勒爺,大阿哥這幾日吃的有些少,奴才已經開了些山楂飲,二阿哥這幾日口有些燥,奴才瞧了有些肺熱,讓小廚房安排了冰糖雪梨銀耳湯,七阿哥這幾日在冒後槽牙呢,難免煩躁愛哭鬧,奴才開了些助益睡眠的湯藥…”
周太醫正要繼續說下去,忽然被貝勒爺打斷。
“小阿哥太小,盡量不用藥!”胤禛寒聲囑咐道。
“奴才遵命,奴才讓小阿哥的乳母將湯藥喝了,再哺育小阿哥也是一樣的功效。”
“小格格身體康健。吃得香長的壯…”
“嗯,她如何?”胤禛放下手裏的折子,板著臉看向周太醫。
“回…回貝勒爺,年主兒身體並無大礙,仍是氣虛體質,奴才多加調理即可!”
周太醫壓低腦袋,昧著良心滿嘴謊言。
“嗯,需要什麽盡管開口!”胤禛重新拿起折子,低聲囑咐道。
“奴才遵命!”周太醫稟報完大小主子們的情況之後,就施施然離開了貝勒爺的書房。
回到居所關起門來,他腳下一個踉蹌,哆哆嗦嗦的差點沒站穩。
真是撞邪了!
年氏到底得的什麽怪病,幾乎每況愈下,他每天去給年氏把脈都覺得心驚肉跳。
就怕第二天忽然聽見年氏暴斃的死訊……
四爺今夜沒有回來休息,蘇培盛說康熙爺安排了許多折子給四爺,他要忙到很晚。
年瑤月早就知道四爺今晚賭氣的不會回來,於是一個人窩在被窩裏歇息。
眼角酸澀,難過的想哭,但她咬緊牙關提醒自己絕對不能難過,因為今後的每一日,都會更難過。
……
第二日傍晚,胤禛在書房裏練字,忽而書房門被年氏推開。
“爺,再過幾日就是我娘的生辰,下個月就是德妃娘娘的生辰,我想請你給我娘親手畫一幅百壽圖!”
年瑤月將準備好的卷軸攤開,放到四爺的書桌上。
“嗯。額娘的禮物準備的如何?”
胤禛看年氏興高采烈的,卻沒有提及額娘的禮物,於是狀似隨意的問道。
“啊?德妃娘娘的禮物每年都是逸嫻準備的,我怎麽會知道啊?”
年瑤月裝作毫不在意的說道。
“那是爺的額娘!也是你的額娘,爺孝敬你娘,你也要對爺的額娘表孝心!”
胤禛擱筆怒道。
“你額娘和我娘不一樣!我娘…”年瑤月看到四爺滿麵怒容,頓時不敢繼續說下去。
“哪裏不一樣!嗯?哪裏不一樣!!”
額娘對年氏雖然算不得多好,可這些年來事事都護著年氏。
但凡年氏受了委屈,額娘不問青紅皂白,定會將他叫到永和宮裏一頓臭罵。
“哪裏一樣!至少我娘不會在我夫君後院裏塞女人!不會逼著我接納那些女人!不會逼著我親自送那些女人侍候我夫君!!”
年瑤月哭鬧著將手邊的東西胡亂砸在地上,在四爺錯愕不已的眼神中憤憤離開。
“爺,德妃娘娘病了……”蘇培盛進來的時候,就看見滿地都是被年氏雜碎的瓷器,撕碎的字帖字畫。
甚至還有萬歲爺安排給爺批閱的奏折!
“蘇培盛,讓人將那些撕毀的奏折謄抄一遍,就說爺不小心打翻燭火,焚毀了。”
胤禛沉默的看著年氏的背影消失在眼前,沒想到這麽多年過去,她嘴上說著不再介意,但心中還是對額娘藏著怨恨。
頭疼的揉著眉心,天下間最難調和的就是婆媳矛盾。
作為丈夫和兒子,他夾在中間,兩頭受氣,著實憋屈。
深吸一口氣,讓蘇培盛那狗奴才伺候筆墨。
重新攤開空白的錦帛卷軸,胤禛開始一筆一畫仔細的寫著嶽母大人的百壽圖。
“去尋額娘最喜歡的翡翠飾物來,到時候就說是年氏親手準備的壽禮!”
蘇培盛應了一聲,剛才書房裏的動靜他聽的一清二楚。年氏的脾氣越來越不討人喜歡了。
心底愈發瞧不上年氏的小家子氣和矯揉造作,真不知道年氏到底哪裏好,爺竟然對年氏毫無道理的偏寵。
似乎爺開始幡然醒悟,對年氏生出幾分厭倦之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