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道出真相
有傾陌留下的這三個故事,我突然覺得沒有那麽傷心了,或許他正在某一個地方為我安排著一個故事,準備著一份驚喜。
我仍舊日日站在雲層吹奏招魂曲,這已經成了一個習慣,隻是想告訴傾陌,我在等著你。
“師兄,”傅央從雲層裏走了出來。
“有事嗎?”我問他。
“疏憶想要見你。”
想想我也確實多日未曾見過什麽人,可是當知道疏憶對我懷著什麽感情後,我便刻意想躲著她,不是覺得別扭,而是因為對不起她。連我自己都覺得這是在欺騙她感情一樣,世上哪有人過了三千年還對男女之別不清楚的,可偏偏這事發生在了我身上。
“你還在怪疏憶嗎?”傅央見我不說話,以為我不見疏憶是在怪她想要殺我,“這一切都是妖王的計謀,從他救疏憶的那一刻便已經開始了算計,或許還要更早。當他救了疏憶後,便將她的記憶封住了,騙她說是你利用她欺騙她,最後害死了她,所以她讓疏憶接近你,最後殺了你報仇。”
“可是疏憶雖然沒有了記憶,但她還是不願傷到你,最後她對你動手是被妖王控製了。所以你不該怪她。”
我想起疏憶最後見我那次她說的話,難怪會對我有所怨恨,我本以為她是恨我欺騙了她,原來她心裏對我的恨都是妖王灌輸給她的,可是明明做好了準備要找我報仇,怎麽又一心趕我走呢?她是覺得我繼續留在那裏妖王會對我不利嗎?我說道,“我沒有怪她。”這是實話,即便她真的想要殺我,我也不會怪她。
“她想見你,可是沒有說,但是又不敢來找你,所以我便瞞著她前來找你,師兄,你不要告訴她,我來找過你。”
我知道他的意思,他或許是想讓疏憶以為是我主動前去看的她,這樣她會高興,隻是他不知道我們之間已經把話說清楚了。
我將手中的書收進懷中,對他說道,“你先回去吧,我一會就去看她。”
傅央正應承了一聲,又想起了什麽,問我道,“師兄,你和魔君是什麽關係?他為何要救你?”
我也說不上我們是什麽關係,有關係的那一段記憶已經被我忘了,現在也不知究竟是我欠了他,還是他欠了我。但是從他不惜一切地救我來看,不管曾經發生了什麽,現在我都該是感激他的。隻是我還是不想見他,我記得他說的最後一句話,他保證傾陌不會有事,就算桑劫相助過,可是傾陌的事就真的與他沒有關係嗎?所以現在我已經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麽想的了,隻能低聲回了句,“曾經算是朋友吧。”
“師兄,”傅央麵露為難,糾結了一番還是開口說道,“魔君實力過於強大,師兄可要把握好分寸。”
他擔心妖王的事會再次發生嗎?也是,因為我的自以為是,沒有聽他們的勸告,還是與妖王走近,最後害了疏憶,害了傾陌,害了我自己,“我會注意的。”
我站在雲端又吹了兩首曲子,感覺差不多了,便起身向妖族的方向而去。
我到了妖族時,疏憶正趴在桌前,雙眼無神地盯著前方,指腹不停地摩挲著石桌上的凸起,傅央便默默地陪在她身旁。見我到來,他喊了一聲,“師兄。”
疏憶這才恢複了意識,抬起頭看著我,不敢置信地喊了一聲,“虞大哥?”
傅央見她神情好轉過來,眼神暗淡些許,但還是高興的,便對我說道,“我先出去。”走時他特意多看了我一眼,意味不明。
“虞大哥,你怎麽來了?”疏憶拉著我坐在她旁邊。
“身體好些嗎?”我問道。
“嗯,”她低下了頭,一副歉疚的模樣,“虞大哥,對不起。”
“這句話應該我對你說才是,”我說道,“疏憶,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
“如果一個女子在我身邊女扮男裝三百年我都發現不了的話,隻能說明一個問題,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所以我怎麽能怪你呢。虞大哥,虞師伯為什麽要瞞著你啊?”
這讓我從何說起呢,為了天下蒼生防著我的姻緣?還是怕我為情所誤?我隻好幹幹地說道,“嫌我是個姑娘,麵子上掛不住。”
聽了我的話,疏憶終於恢複了以往的歡笑,“可是現在你的身份都暴露了,虞師伯豈不是更加丟失顏麵?”
“你看看傅央這一聲聲師兄喊的有多歡,所以還要你繼續幫我瞞著啊。”
她笑得更加開心,“那你打算瞞到什麽時候啊。”
“誰知道呢,或許等到我要等的那個人回來吧。”
“虞大哥……”她收了臉上的笑,一臉歉疚的神情。
我知道她要說什麽,急忙打住她的話,“其實我有三次都該魂飛魄散的,可是你看我這不也好好地坐在你麵前麽?所以我相信,他一定會回來的。”
“可是……”
可是一切都太晚了,我的招魂曲對已經散去的魂魄根本就沒有用,我開口道,“心懷希望總比絕望的好。對了,傅央的心意你應該知道了吧,你是怎麽想的?”
疏憶的臉色微紅,“其實我早就知道,可他從來沒有明說,我也不好先開口。”見她這樣說,看來傅央還是有戲的,找個時間讓他主動一些便是,我在心裏剛打定主意,誰知疏憶又說道,“可我也明著暗示了很多次我不喜歡他,不知道他有沒有看出來。”
“……”我一時愣住,還是讓傅央千萬不要表露出來了吧,先暗中感動算了。
“我現在都成了一個妖,再考慮這些又有什麽意義呢?”
看著她愁苦的臉,我心裏特別不是滋味,“疏憶,對不起。”
她突然對我露出一抹笑,“虞大哥,你幹嘛向我道歉啊,如果沒有你,我可是魂飛魄散了啊。”
“如果沒有我,你就不會被桑劫抓走,二思思不會如此恨你,他們要找的人是我,是我害了你,”我說道,如果要恨,你就恨我吧。
疏憶呆呆得看著我,“虞大哥,你不要自責,這一切與你沒有關係,他們隻是想找一個人能夠威脅到天虞,從而救出魔君,雖說我不是天虞的人,可我怎麽說也是丹穴掌門的親妹妹啊,天虞不可能對我見死不救,所以這隻能說我的運氣差了點吧。”
“他們要找的人是曲悅,是我,不應該是你,”我說道。
疏憶看著我的神情,好一會別開頭,還是當成了笑話,“怎麽會呢,連若錦都說我是曲悅呢,更何況,我們長得也不一樣,他們不可能認錯人。”
“曲悅確確實實就是我,”我解釋道,“否則我不可能對她的事這麽清楚,你也不可能一無所知。那時我爹娘怕我被人認出了身份,便將我的臉變成了你的,而你去找我時,被他們打暈了關了起來。”
“難怪我那時覺得渾身都不自在,”疏憶補了一句。
“所以與二思思的恩怨是我結下的,是我害了你。”
“你若知道會有這麽一天,你還會說我是曲悅嗎?”
我立刻搖頭,“就算讓全天下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會讓你涉險。”
她握住我的手,“你看,你的本意肯定是為了我好,所以說這件事確實隻是一個意外,更何況,我現在這樣子也很可愛啊,以後我還可以修成仙呢。”說著她露出毛茸茸的狼尾巴,還伸到我麵前繞了繞,讓我摸一摸。
我被她的樣子逗笑了,這幾天來,我第一次笑出了聲。
“虞大哥,還有一件事我想問一問你,”疏憶試探地口吻問了我一句,我猜大概不是什麽好問題,否則,她不可能會猶豫,不過現在我對什麽都沒有那麽在乎了,便示意她隨便。
她開口說道,“最後你和曲將軍還有銷誓的結局是怎麽樣的?”
她問這話時還在觀察著我的表情,生怕會觸了我的眉頭,看著她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反倒釋懷地笑了,“我選擇了曲將軍,最後本來想和他遠走高飛的,但是卻死在了他的手中,所以我一直都在怨恨傾陌,可是現在我倒是理解他了,那時大概最痛苦的便是他了,所以他才會喝下皎魄泉水,選擇忘記。而銷誓,我辜負了他半生,所以不願讓他知道我是誰,不願再耽誤他。”
“可我覺得他對你的感情不一樣,”疏憶說道,“難道他已經認出你了?”
“怎麽會呢,”我極為肯定地否認了她,“所有人都當我是男子,而且你就在身邊,他沒有理由懷疑曲悅的身份。”
她也明白這一點,同意地點了點頭。看著她這樣子,我也忍不住打趣她,“別說我了,你呢,要不要考慮一下傅央?或者也可以考慮考慮若錦。”
“還是算了吧,”她說道,“聽了銷誓的故事,突然覺得這個人用來崇拜最合適,更何況他心裏的人不是我,我才不要被他當做替代品呢,如果有一天他發現我不是曲悅,你說他是不是該恨我們兩個人?至於傅央師兄,虞大哥,你也知道,他這個人有些沉悶,說話總是不自然,沒有你這樣讓人身心輕鬆的感覺,我雖不求轟轟烈烈的愛,但也不想生活一片死寂,至少要讓我偶爾感覺到自己的心還在跳動就好。”
他隻是對你說話不自然,我在心裏說道,不過她有這樣的想法,也不是說傅央就完全沒有機會,這樣的話,會有很長的一段時間,我可以找一件事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虞大哥,以後你能經常來看我嗎?”她問道,“你放心,我隻是把你當哥哥看待。隻是這裏的人心眼都挺多,我很不習慣,隻有你在這,我才不會感覺到沉悶。”
“你也可以回丹穴,不然就住在天虞怎麽樣?”我問道。
她的麵容又垮了兩分,“還是算了吧,我不想讓熟人看到我現在的樣子,”說著她突然端正身體,氣勢十足地說道,“不過我一定會靠自己的努力修成仙的,把丟失的臉麵全部找回來。”
看著她這信心滿滿的樣子,我很欣慰,“你放心,以後我一定會經常來看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