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對號入座
看著柳有道的臉色慘白,渾身哆嗦沒有半分力氣,好像都要虛脫暈倒了,範樞心中不由大樂。
這可真是活該啊!
這應了什麽,當真是應了那句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啊。
眼見柳有道鼓著眼睛,呆愣楞的矗立在原地不回答,範樞輕輕的咳嗽了一聲,笑道:“袁護衛,昨日接審的案件中,確實是有這麽一位人物。”
範樞乃是縣衙中的縣丞,即使最近頗不得勢,但還不至於連縣衙中發生了什麽事情他都不知道。
柳有道聞言一醒。
他惱怒的看向範縣丞,氣的渾身哆嗦,但偏偏沒法當著吳王的人跟他發火。
袁誠轉頭看向範樞,拱手道:“不知我家吳王現在何處?”
範縣丞斜眼瞟了柳有道一眼,淡淡道:“不瞞袁護衛,吳王現在就在縣衙的大獄之中,袁護衛若是想找人,老夫倒是可以替袁護衛領路。”
“什麽?!”
袁誠聞言雙目微眯,轉頭看向柳有道,眼眸之中的精光盯在柳有道身上,猶如x掃描光一樣,似要把柳有道掃描的裏外通透。
柳有道尷尬的咧了咧嘴,道:“袁護衛,這事裏,多少有些誤會,本縣著實不知道那位年輕公子公子便是吳王殿下!若是本縣知曉其身份,焉能將吳王下獄?”
袁誠突然道:“柳大人,袁某想要問您一句,吳王殿下在大堂之時,可曾向您亮示了可以表明身份的先帝遺物?”
“遺物?”柳有道皺了皺眉,道:“難道就是那柄折扇?”
袁誠的臉色一下子變的冰冷,道:“聽柳大人的意思,似乎是見過這柄折扇了?既然見過了,那又為何要將吳王下獄?”
柳有道腦袋上的汗珠越來越密,道:“這個,主要是本縣並不認識那折扇出自何人之手……”
“聽聞縣尊也是同進士出身,竟然是連先帝的辭賦和字也不認識?”袁誠不敢相信的看著他。
柳有道心中將袁誠的祖宗十八代挨個問候了一遍!
楚高祖都死了十多年了,他的字跡自己到哪裏記得去?先帝又不是什麽書法大家亦或是詩詞聖人……你們這些人,一個個是不是腦子有病?
但這話柳有道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肯定是沒法說,他隻能是嘿嘿的幹笑,盡量掩飾自己的尷尬。
範樞在一旁冷眼觀瞧,心下大喜過望。
柳有道,這一次我看你還不死?
“縣尊,不論如何,誤會已經解釋清楚了,既然前番那擊鼓的年輕公子便是吳王,那縣尊也當將吳王殿下放出來了吧?畢竟讓皇親貴胄一直待在監牢裏,也不是那麽回事。”範樞皮笑肉不笑的勸他道。
柳有道狠狠的瞪視了範樞一眼,然後長歎口氣,衝著袁誠道:“袁侍衛,本縣這便立刻讓人釋放吳王……”
袁誠卻搖頭道:“我親自去接吳王殿下!”
見他心意已決,柳有道也是無奈奈何,他隻能隨同一起前往監獄。
也不知,在這樣的情形下接吳王出來,柳有道回頭會麵對怎麽樣的。
一切聽天由命吧!
這位吳王和其他王爺還不一樣,身份非常特殊,而且比較敏感。
先帝楚高祖是他的親爹,當今天的陛下乃是他的親叔……
弟弟繼承了哥哥的帝位,那對哥哥的兒子自然是要妥善安排,而且一定要厚待。
據說當今天子為防流言蜚語,對這位大侄子是格外照顧,其地位和待遇乃是諸王中最高的,甚至超過了那些親生的皇子。
惹著了這麽一位,自己的前程隻怕是……
想到這,便見柳有道不由長歎一聲,低聲的自言自語道:“冤孽,真是冤孽啊!沈白,都是你害的!”
……
一行人來到大獄中,直奔著關押吳王張桓的牢房而去,還沒等到牢房門口,大老遠便聽見了那裏邊的喊叫聲。
“四五六七**十!”
“不要……”
“三個j,報兩張牌……”
“三個k。”
“王炸,我出去了,記賬!算錢!”
吳王張桓惱羞成怒的盯著沈白,又看了看根本沒出幾張牌的唐天豪,怒道:“這不公平!”
沈白將牌翻蓋上在地上打亂揉洗,道:“哪裏不公平了?”
“我這個隊友簡直如同豚犬一般,他哪裏是在幫我,根本就是在幫你贏!我輸的不服氣!”
唐天豪聞言急了:“誰、誰說我是豚、豚犬了?你、你才是豚、豚犬!你、你自己胡亂、亂出牌,還、還賴我玩的不好?”
吳王張桓眯了眯眼睛,然後突然看向沈白,道:“我玩的很差嗎?”
沈白猶豫了一下,道:“你想聽實話嗎?”
吳王白眼一翻,道:“當然了!假話還用你說?我從小到大天天都在聽假話,煩都煩死了。”
“說實話,你的水平確實不怎麽樣,一是你不懂得算牌,二是你太激進了,你和唐天豪既然是隊友,你就不應該無論抓什麽牌都使勁往外扔,你為了先走連對手的牌都砸,不輸才怪,你得懂得配合。”
唐天豪難得的和沈白站在了統一戰線上,他使勁的點著頭道:“就、就是說嘛!”
張桓現在似乎不太敢直接懟沈白,但對於唐天豪,他並不慣著,一伸手直接給了唐天豪腦袋上狠狠的一記拳頭。
“要你多嘴了?”
就在這個時候,卻見木柵欄外,袁誠突然單膝跪下,衝著監牢內的三個人高聲喊道:“屬下見過千歲!千歲無端受此牢獄之災,實乃屬下之過也!”
袁誠這一嗓子喊出來,直接給牢房內的三個人喊懵了。
沈白的心頭一驚,手中的牌掉了一地。
他雖然一早就知道姓張的小子非富即貴,但萬萬沒想到卻是一個勞什子千歲!
昨夜他一時激憤,還跟這位小爺在監牢裏動起了手,這位千歲活王八還被他揍了個烏眼青。
在這個時代,痛毆王爺千歲,不知道會是個什麽罪名?
牢裏牢外,頓時陷入了一陣尷尬的沉默,落針可聞。
突然間,卻見唐天豪跳起身來!
他瘋了一樣的趴在監獄的木欄上,聲音嘶啞的向著袁誠喊道:“你、你、你叫我什麽?千歲?哈哈哈,哈哈哈!我、我就知道!我從小、小就知道!我一定、定出身不俗!我一定是出身於高門、門大戶的貴、貴人!隻、隻不過有什麽特殊、殊原因,被遺落、落民間的!你看看、看看!這不是就找上門、門來了!哈哈哈,我是千歲、歲!我是、是千歲!哈哈哈!”
“……”
“……”
無論是牢房裏還是牢房外的人,都是一臉無奈的看著唐天豪,眼神中充滿了鄙視和……同情?
這小子,是想發達想瘋了吧?牢裏有仨人呢!你自己就對號入座?人家說你了嗎?
沈白伸手拍了拍唐天豪的肩膀,指了指張桓道,略帶遺憾的對他道:“唐兄,不是我打消你的積極性,但人家擺明了就是在叫他呢……話雖如此,不過唐兄的上進心和腦洞還是非常的令人欽佩的,你再接再厲,說不定下次再碰上這事就輪到你了,到時候你就是真的民間王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