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0章 牽著她的手，走向光亮
第二天，錦城的頭條仍是兩人已結婚的消息。
雖然極為低調，但畢竟是錦城最有權勢的顧氏總裁，引起轟動是必然的。
William為林卓兒辦了出院手續，從早上看到新聞那一刻開始，他心中的大石終於完全放下。
“這蘇氏的千金真不知好歹，放著這麽好的男人不要竟然逃婚。不過，最後還是嫁入了顧家。”林卓兒說著，絲毫沒注意到為她倒水的男子的手一止。
秦若初涼薄笑了笑，將苦澀掩去。
接過水杯，林卓兒全身滿是暖意，雖然她不是蘇氏千金，嫁不了那麽有權有勢的男人，但她追回了秦若初，也滿足了。
“俊皓，我們去美國還是加拿大？”
“……”
“俊皓？”
秦若初回神，在女人的疑惑中點頭，隨和笑道。
“你喜歡，就都去。”
“嗯。”
……
到達法國已是晚上，從機場到酒店的路上，蘇陌看著車外繁華的夜景，彌漫著浪漫的氣息，真美。
從入住酒店開始，之前被巴黎夜景所吸引的她便開始不安起來。一間總統套房，兩個人。她再愚鈍也知道是什麽意思了。
所以，躲了這麽久的新婚夜，還是要發生了麽？
之前拒絕的理由振振有詞，但現在他和她結婚了。
進了房間，蘇陌就開始手慌腳亂，站也不是，坐也不敢。
身子僵硬地站在套房的窗前看著外麵的景色，小鹿慌張的目光時不時瞄了眼男子。
“嗯，早點休息，注意身子，有需要就找秋白。”
這樣講話的口氣，那般溫柔，倒是很少見。他在和誰通電話？
是那個在酒店看到的女人麽？
蘇陌想得出神，沒有察覺到男子已掛斷電話，平淡如水的看著她。
“想什麽？”
“呃……沒什麽。”支吾一聲，反應過來。眼珠子轉了轉，小聲問道。
“那個，我們能不能……”
能不能不睡一個房？
話還沒說完，就被他冰冷的兩個字拒絕。
“不能。”
回答那麽快，你又知道我想問什麽？
哼！
蘇陌沒好氣地撇嘴，想了想，心中還是很抵觸要發生的那種事情。
“我真的，還沒有準備好。”
看著他的目光中都是滿滿的膽怯與懇求。顧矜城冷笑，小魚兒，你是吃準了我一定會心軟麽？
起身，慢慢走近她，在距離她不到半米處止步。
蘇陌就這麽驚慌地盯著他，不敢有任何動作。
顧矜城看著她，看來她真是把他當禽獸看了。
男人墨色的銳眼如同深夜一樣的深邃不見底，他看著女孩，聲音中帶著冷漠，但讓蘇陌聽了卻不知所措。
“從現在開始，做足準備。明晚，我要你。”
什……什麽？
做足什麽準備？明晚！
在她的震驚之餘，男人已離開房間，整個套房中隻剩下讓蘇陌畏懼的寒冷。
都說身心是一體的，她的心早已開始死去，那麽，守著這沒有靈魂的身又有什麽用？
隻是這一切發生的真的太快了。結婚，卻是這麽現實。
蘇陌歎口氣，也對，她難道還在希望什麽嗎？
從那個男人沒來帶她走那一刻起，她的人生，就隻剩下接受與順從。
一夜無眠，屬於法國的第一抹陽光透入房間，在光滑的地麵上折射出金黃色。
正式成為顧太太的第一天，看著鏡中的自己，蘇陌有些奇怪，總覺得什麽地方改變了，但仔細看，和以前也沒什麽區別。
新的生活，就要開始。
……
就在蘇陌開始打算著怎麽過顧太太的生活時，顧矜城卻帶她來到了一個地方。
教堂？
她怎麽也沒想到，蜜月之旅的第一個地方竟是來了巴黎的教堂。
對於教堂，她是抱有恐懼的。但原因卻有些說不上來，總覺得在失去的那段記憶中，一定在教堂裏發生了什麽不好的事，以至於她到現在還很抗拒。
顧矜城牽著她的手，不容她退縮，隨著他的步伐一步步走進裏麵。
安靜，除了安靜，再無其他。
教堂裏除了他們，沒有別人。周圍的一片雖然沉暗，但十字架上折射出陽光的金色依舊吸取了她的目光。
不得不說，教堂的確是一個很莊嚴的地方。
“我不喜歡這裏。”沒去看男人的臉，她低著頭小聲說著。
“小魚兒，看著我。”
他看著她垂下的頭，沉沉的嗓音中，壓迫力十足。
毫無抗拒的能力，像是一種無形的指引，緩緩抬眸，清澈無暇的眼眸對上他近在咫尺的深諳。
他凝視她許久，眸色越發深邃炙熱，溫暖的掌托起她的小臉，貼近她，高挺的鼻梁抵住她的額，屬於他的氣息她全能感受到，屏住呼吸，她能聽到自己加速的心跳聲。
“小魚兒，知道你什麽不喜歡這裏麽？”
蘇陌愣愣搖頭，難道，他知道？
好奇怪的感覺。
此刻他的靠近，她沒有絲毫的厭惡，反而覺得心安。
顧矜城唇角勾起一抹笑，薄唇覆上她的耳畔。
“你說過，結婚的時候一定要在教堂舉行。你要在神父的祝福下，嫁給我顧矜城為妻。”
蘇陌猛然一顫，一雙水眸被震驚取代，睜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眼前的男人。
——城城，這輩子最幸福的事莫過於在神父的祝福下，對你說我願意。
是誰？
心一陣絞痛，蘇陌咬唇，驀然抬首，所有的記憶重現腦海中，帶若淚光的眼眸緊緊看著男子。頃刻，有什麽東西湧出身體的最深處，她微微啟唇，輕而重的三個字，深深刻入他心底。
“臭城城……”
當這三個從她口中說出來時，蘇陌能感覺到環抱住她身子的大掌微微一顫。
剛才脫口而出的代表什麽，她不知道。但她清楚，她和這個男人，肯定有很多過去。
“唔……頭好疼！”
再努力去想，卻隻剩下空白。
為什麽明明就要想起來的東西，生生被阻斷了。
她不斷拍打著自己的頭，想辦法找回那些記憶。
“小魚兒……”他攔下她敲打自己腦袋的手，輕輕吻過她有些發白的唇，啞聲道。
“乖，不去想了。”
如果記不起，我寧願你永遠忘記。
顫抖的身子在他的懷抱中漸漸平穩下來，很奇怪，與他待在一起時間長了，反而心安。
雖然不知道這個男人倒底對她是什麽感情，但蘇陌能感覺到，如果她想要，他能給她所有的一切。
指腹拭去她的點點淚光，顧矜城勾著嘴唇，邪肆笑了笑。
“哭花了臉，做新娘子就不美了。”
新娘子……
蘇陌吸吸鼻子，眼珠子轉轉，疑惑的眼光看著他。
她不是早就是他的新娘了麽？
就在男子的淡笑中，一群穿著聖衣的孩子們手裏捧著蠟燭，成排走進教堂，站在兩側。
他們異口同聲地哼唱著聖歌，手中的光亮瞬間讓整個教堂明亮通透。
蘇陌微怔，再看到最後捧著誓詞走進來的神父，腦袋放空，嘴唇不由微微張開，像是猜中了什麽，看向顧矜城，想從他口中找到答案。
他隻是輕笑，牽起她的手，一步步走近那最光亮的地方。
神父看著麵前的一對新人，這一場婚禮中僅有也是唯一的新郎新娘。
“MR.顧……”
法語，用最浪漫的語言說出代表愛情最至高的誓言，真的很美。
這一刻，蘇陌看到了永恒。原來，一直缺少的，今天終於被找回。
這才是屬於她的婚禮。
側首，看著男人俊逸的側臉，不知道為什麽，她隻想把這一刻，這一瞬間記下來，永遠不忘。
原來，這世間還有這麽一個人，在你被拋棄，被迷失，被絕望時，願意伸出手，給予你永生眷戀的溫暖。
“oui?,bien?sur。”
他的聲音中帶著讓人沉溺其中的磁性，以至於神父後來再說了什麽，她再也聽不到。
“Miss蘇……”
神父說完，沒有女子回應的聲音，神父看著不動聲色的新娘，再問了一遍。
顧矜城側頭，對上她出神的目光，啟唇。
“小魚兒，說你願意。”
“啊……”回神，忙將頭轉回去，抬眼看著神父。
“我，我願意。”
音落，就聽到男子低笑的聲音。蘇陌耳根子一熱，好吧她承認，不會法語的確是有些難堪。但這三個字在中文裏也有不一樣的意義，不是麽？
執起她的手，一絲冰涼劃過，垂眸，水眸閃過一絲漣漪。
六角星的戒指在透入的陽光下顯得格外耀人，折射出的水晶像是最美的一道光暈。
指尖，陽光，流年。
就在顧矜城為她戴上戒指的那一刻起，蘇陌就在心中認定了，哪怕不再去愛，她也會對這個男人做到忠誠。會努力把那個人忘記。
顧矜城，不管你是否是真心，亦或者隻是做戲，我都隻想把今天的美好留住，永駐我心。
沒有賓客，沒有親人，卻有著滿滿祝福的婚禮。恩，真的足夠了。
……
法國的的傍晚，華夏的清晨。
夕陽就要落下，蘇陌看著手上的戒指，微微出神。
原來，結婚並不是結束，反而是一個新的開始。
就好像找到了一種歸屬，即便嫁的那個人，你還未曾愛上。
說不上現在的心情是怎樣的，好像之前的疼痛已經沒有那麽深了。
隻是……一想到昨晚那男人的話。
明晚，我要你。
看著窗外即將到來的夜晚，當即，她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酒店的房門鎖好。
好吧，蘇陌承認，在這件事上，她的確是不敢麵對。但至少能躲一天是一天吧。
直到深夜，蘇陌才發現自己的這種做法，簡直就是愚蠢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