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3章 小魚兒，怎麽總是不乖呢
見林卓兒醒來，秦若初心裏的大石頭才放下，微微鬆了口氣。
“醒了就好，吃飯吧。”
“俊皓你親自為我做的？”的確是久違了，這種感覺。
現在想想，兩年前自己真不該離開他，兜兜轉轉，他們終於還是回到原點，真好。
“嗯。”他點頭，見林卓兒笑得像孩子一般，隻能臉上陪笑，但心裏卻有著深深地愧疚感。
他欺騙了她，最後一次。
William看著這一幕沒再出聲，腦海中隻回放著剛才手機上的信息。
明天就離開？明天是蘇陌的婚禮，她想要跟秦若初離開去哪？
他們這是要丟下一切遠走高飛！
William咬緊牙齒，這就是他一手教培養出來的人，嗬……
晚餐，安靜而又美好。除去一直被蒙在鼓裏的林卓兒之外，其他兩人都各懷心思。
“初，我突然有點胃痛，你能替我去買一點藥麽？”
林卓兒本想讓秦若初為自己彈琴的，聽到William的吩咐頓時心情一落，不等男子回話，先開口道。
“William哥不舒服的話，讓助理去買就行了。”
很顯然，對於她的“插話”，換來William犀利的冷眼。
“我就想讓你為我這個長輩買一次藥，也許以後，都沒機會了呢。”
最後幾個字，讓安靜坐著的秦若初一顫，像是要被人識破秘密的孩子，有些無措。但仔細想想，他一直守口如瓶，William不會知道什麽情況的。
“恩。”起身，安撫了一下林卓兒的情緒，看了眼William，戴上帽子出了門。
也許，這真的是最後一次為你做點事了。
William哥，對不起。
“William哥，你幹嘛非要讓俊皓去！”林卓兒很不開心，就算他幫了自己，但也不見得什麽事都要聽他的。
William鄙夷地看著正在耍脾氣的女人，冷嗤一聲。
“林卓兒，要不是我發現得及時，你就等著哭吧！”
林卓兒神色一頓，滿眼迷茫。什麽發現得及時？發現什麽？
“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
“你不需要懂。現在，照著我說的話做。如果你還想留住秦若初，隻能拿你的命去搏。”
William狠狠心，再心慈手軟就真的來不及了。
蘇陌，這都是你逼我的。這次，我讓你永遠都等不到他。
……
晚上九點，秦若初買了藥回來，才步入家門就聽到William的聲音。
“林卓兒，快開門！”
“怎麽了？”
浴室，門已被從裏麵反鎖起來。
“她進去很長時間了，我想叫她卻發現一直沒有回應。不會是在裏麵出事了吧！”
出事，能出什麽事誰也無法預料。
此刻秦若初腦子飛速轉移，萬一她病發了，萬一她摔倒了，又或者，她想不開自殺。
“卓兒，卓兒！”叫了兩聲依舊沒有回應，沒再多想，拉開William，用身子去撞門。
“啪——”浴室的門被撞開，接踵而來的是血的腥味，彌漫在浴室中。
“卓兒！”浴缸中，用刀片劃破的手腕所流出的鮮血浸入水中，整個浴缸中都是血水，女子蒼白的臉色沒有一點氣息，身子浸在缸中，黑色的發浮在水麵上，甚是駭人。
在William的難以置信中，秦若初忙將已不省人事的林卓兒從浴缸中抱起，看著那暗紅色的血不斷從她的腕間湧出，從沒有過的害怕，在此刻瞬間瓦解。
林卓兒，用自己的命去賭，賭他的最後一份愧疚。
深夜，醫院，急救室。
紅燈一直未滅，看著護士不斷來回取血，他隻能等，等待著未知的結果。
怎麽這麽傻，為什麽要選擇自殺？
衣衫上還有她的血，宛若冰冷的利劍，一點點刺入他的心髒。
“初，別擔心，不會有事的。”William瞧著男子萬分自責的樣子，心裏也不好受。割腕這種事，隻要刀片未傷到要害，不會有生命危險。他知，可他不知。
即便知道自己殘忍，但還是不得不將這場戲演完。
如果有一天你知道了真相，不要怪我，我所做的，都是為了你好。
“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低喃著，就連眼神都變得迷茫。自殺？這是他認識的林卓兒會做的事麽？
William歎聲，搖了搖頭。
“即便再堅強，她也隻是一個脆弱的人。一次次麵對病魔，需要多大的勇氣？我想，她是不想拖累你。而她自己，也許是心死了，也許是勇氣全都用盡了。”
William的話中暗藏深意，他知道他能聽懂。
若他今夜離開了，即便林卓兒被搶救過來，得知他與別人離開的消息，也會生不如死。
紅燈熄滅，看著醫生從裏麵出來，去下口罩，嚴肅道。
“雖然沒有傷到要害，但傷口很深，失血過多，病人還很虛弱。最主要的是，求生意誌很弱。”
醫生的話就像個定時炸彈，求生意誌很弱，這樣的她，他怎麽可能還離得開？
林卓兒被轉入重症監護室，他就這麽守在她床前，靜靜地看著她，眼中有一絲血色。
一整夜，沒有動作。直至天色即白，他本無光的眼眸閃過一抹深痛。
自殺，他已經怕了。
林卓兒，你贏了。這次，我向你認輸了。
陌陌……對不起。這一次，恐怕不能帶你走了。
“我們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們的地方，我可以在地下樂團唱自己想唱的歌，你每天隻用等我回家，過著平淡的生活。”
卻原來，這種生活，離我們真的很遙遠。
觸不可及，像泡沫，美好而又短暫。
轉眼，日出。溫暖的陽光籠罩了整個大地，新的一天，新的開始。
蘇陌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將兩張簽證攥在懷中，看了好幾遍上麵的信息。
這是屬於他們一起飛往別的地方的簽證，是通往幸福的路程。
“寶貝，準備好了麽？”
母親的聲音從門外傳來，蘇陌抬眼，似乎給自己偌大的勇氣，來麵對今天。
豪華富麗的酒店內，鋪滿了金色粉末的地毯，水鑽的吊燈照亮了整個會場。
唐恬恬站在會場裏，深深吸口氣。
“不準反悔，不準歎氣，快進來！”
蘇陌看到唐恬恬的樣子，生怕她反悔，趕忙拉著她進了化妝間。
“小姐，請您穿上婚紗。”
兩人才步入化妝間，一排侍奉的人已經排好。
蘇陌撇嘴，不會讓她在這麽多女人麵前換衣服吧。幹笑兩聲，道：“你們都先出去吧，我換好了會讓你們進來為我上妝的。”
直至房間內隻剩下兩人，蘇陌將門從裏麵反鎖上，深深喘口氣。終於送走了一大波“眼線”，現在，隻要能逃離這個鬼地方就行。
打開房間的落地窗，看了看窗外的情況，再過一會兒賓客就要到了，趁人多的時候混入裏麵離開，應該不是難事。
“陌陌，我想了想還是覺得有點不對勁。”
“能有什麽不對勁？”不以為然，萬事俱備，隻欠東風。
唐恬恬蹙眉搖了搖頭。
“說不上來。”
“那就別說了，我看你是怕你表哥，所以想反悔。”努嘴，止了唐恬恬的話。
時間，一點點過去。
“等下你可得幫我拖住他們啊！”
蘇陌再三拜托，不時給秦若初打電話，但依舊沒有人接。
“丫頭，你確定秦若初要跟你一起離開？”一直不接電話，倒讓唐恬恬開始懷疑蘇陌不會是一廂情願吧。
“廢話！”回以一白眼，心裏雖然有些忐忑，但也顧不得多少，看了看時間，是時候了。
“好了，最後擁抱一下吧。”敞開大大的懷抱，與多年來一直陪伴自己的閨蜜來了最後一個大大的擁抱。
……
嬌小的身影從窗裏跳出來，探了探四周，確定安全，沒有認識的人。
低著頭，隨意用長發遮住小巧的臉頰，隻露出水靈的眼眸，故作淡定地朝酒店後門走去。
一路上見到了不少有名的商界人士，慶幸他們隻見過父親，沒見過自己。
卻不知，自己的一舉一動，早已有人在監視著。
“總裁，不用派人攔下蘇小姐麽？”
看著不遠處小心偷跑的蘇陌，季秋白不解為什麽總裁就這麽看著她離開，也不讓人攔下？
男子手持香檳，精致光滑的玻璃杯折射出一道光線，神態輕鬆地眯眼，抿唇噙笑，模樣閑雅又瀟灑，像是正在看一場即將上演的好戲，看著女孩漸漸消失在不遠處。
小魚兒，怎麽總是不乖呢。
啖了口香檳，顧矜城輕笑一聲。
“把新娘逃婚的消息放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