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9章 早已如瘋如魔
宮辰逸的回答很簡練。
“什麽意思，說明白點。”
“我……成全你們。”
這幾個字宮辰逸說的雲淡風輕，但天知道他花費了多大的力氣。
“有段時間她過的很不好，你知道是哪段時間嗎？”
“哪段？”黎洋下意識地攥緊了手，他的心跳有著微微的失衡。
“就是知道你死訊以後。”
此時他的腦海裏似乎還可以看見她一個人躲在樹蔭下偷哭的場景，也可以想起她半夜三更獨自一人在操場上瘋跑。
那時候他一直擔心她的狀況，所以每天都會跟她形影不離，隻是從未讓她發現過。
黎洋心髒一顫，眼底閃過痛意，他似乎可以想象當時她是什麽樣的狀態，以她的性格即便是傷心也不會展露在別人麵前，那就隻能偷偷一個人承受。
往往這種是最可怕的，也是最積壓情緒。
“你知道她花費了多少時間來撫平這個創傷，整整兩年。她過了兩年遊魂般的日子，那樣的日子我不想讓她再次經曆……”
“黎洋，就當我把她從你身邊偷走了整整六年，現在我把她還給你。以後，請你好好照顧她，守她百歲無憂。”
此言一出，不單單震驚的是黎洋，連帶門口的鄭昊亦是震驚到。
黎洋冷笑出聲，“宮辰逸，你憑什麽要她的時候就能從我身邊奪走，不要就把她還回來，你以為她是什麽？物品嗎？”
“嗬，你覺得我會不要她嗎？”宮辰逸眼底閃過痛意，“在這個世界上，我比任何人都想跟她朝夕在一起，包括你。但有些事，我無法改變，也改變不了。”
“什麽事？”黎洋眉色一動。
宮家，有權有勢。他，更是有權有勢。
如若不是忌憚他這點，或許他也不會六年後才回來。
宮辰逸淡然一笑，似乎一切早就有了定局，“命，我鬥不過天、更鬥不過命，現在唯一想做的就是保她一生安樂、無憂。”
“但我的離開，她勢必會找尋，而且是千方百計，所以我今天才來找你。黎洋，我愛她，我知道你也同樣愛她。那麽把她交給你，我放心。”
“你這是在讓我？”黎洋不喜歡這種不戰而勝的感覺，非但不喜歡而且還討厭。
“你以為我需要你讓我？嫣兒早晚會回到我身邊，隻是時間問題。”
宮辰逸眸光一定，清雋的麵容似是難以觸摸般，“不，不是讓你，是在求你，請你以後能給她幸福。”
“……”
黎洋沒想到他竟然會用“求”這個字，但在他臉上仍是看不到任何的祈求，那種與生俱來的矜貴感怎麽都無法撕扯下來。
雖然能聽到他這麽說，心裏已經很舒爽，但這還不足以讓黎洋心情變好。
六年，整整六年的時間，他怎麽可能輕易不計前嫌，況且現在她肚子裏還有他的孩子。
如果這一切都沒發生，她要生的應該是他的孩子！
想到此，原本稍微緩和的心情再次變得暴戾。
“嫣兒是我的，不用你讓，她現在就在我那裏。所以你放心，她的心我會一點點慢慢抓住。”
“鄭昊！我們走！”
黎洋推著輪椅就要離開……
“我腦部有一個腫瘤，惡性，手術成功的希望隻有百分之10。”
黎洋猛地頓住，他驚訝的再次轉過身，試圖想從那張巋然不動的臉上找出一絲謊言的破綻，“你的意思是你要死了？”
“我不知道。”宮辰逸聳肩，臉上掛著淡笑，“可能會下不了手術台，也可能下來了一輩子就躺在床上。總而言之，就是跟廢人差不多。”
“這就是你把她讓給我的原因？”
宮辰逸莞爾輕笑，“除了死亡，你覺得什麽可以讓我放棄她？這麽說吧，如果現在殺了你，可以讓我多活一兩年我都會毫不猶豫那麽做！”
黎洋一直以為自己愛顧矜嫣已經到了無法自拔的地步。
但，沒想到眼前的男人卻比他還要高一個境界。
他早已如瘋如魔！
……
在顧矜嫣決定在黎洋那裏住下後，她儼然像是被當成了女主人，更確切地更像是被當成了女王般對待。
黎洋命人將所有最好的東西擺在她眼前，高貴的衣服、價值不菲的鞋子，名貴的首飾，以及無微不至的下人。
這些都在一夜間全部準備齊全。
顧矜嫣站在窗戶那裏，看著外麵，今早她本來想找黎洋談關於六年前的綁架案，但下人說他一早就出了門，所以她在等他回來問清楚。
如果今天還是從他嘴裏套不出任何真實情況，她就離開，在這裏也是浪費時間。
門口傳來敲門聲，顧矜嫣轉過身，就見黎洋拿著玫瑰花正微笑看著她。
“嫣兒，別站在窗戶口，那裏風大，天氣現在轉涼了，你還是注意點。”
說著，黎洋轉著輪椅進來，拿著玫瑰花來到她麵前，“這花是送你的。”
顧矜嫣疑惑，緩緩伸手接過，“謝謝，怎麽突然送我花，而且還是紅色的玫瑰花？”
“沒什麽，以前一直都是一支支的買，現在總算可以送你一整束。”黎洋微微一笑。
顧矜嫣知道他心裏是怎麽想的，眸底閃過抗拒，然後將花放到一旁的茶幾上，“你不需要再在我身上花什麽心思，我們已經不可能了。”
“為什麽不可能？”他想聽聽她的真心話，“難道在你心裏宮辰逸已經成了不可替代嗎？”
顧矜嫣伸手撫過腹部，“我也不知道該怎麽說，可能不是不可替代，隻是有些依戀是沒有重複的。”
她說這話的樣子溫柔的好似能滴出水來，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大概不會相信她還有如此溫軟的一麵。
“所以，你真的不需要花心思在我身上。”
“說來說去，你不願意接受我的原因還是宮辰逸是不是？”
黎洋突然腦子裏閃過一種可能，“如果宮辰逸消失不見，你會怎麽樣？”
顧矜嫣抬眸，眼底染著探究，“沒有這種如果。”
“好，就當我隨便問問。”後麵的話他不敢再說下去，她那麽聰明。
他就怕一問，她就會發現破綻。
其實顧矜嫣對他的問話，她並沒有多想，在她看來不存在這種如果，不管用什麽辦法想讓宮辰逸消失都不是一件簡單的事。
“關於你綁架的那件事，現在可以跟我說實話了嗎？”顧矜嫣表現的已經沒什麽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