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4章 那個人，是他！
顧矜嫣拿著離婚協議回到事務所後，她立刻拿出協議來看，正如他所說協議已經被改過，而且是大麵積的改動。
原本她是淨身出戶，可現在的情況是他將他名下的不動產給了她，比如他在某某處的房子，還有他在一些地方的商鋪，並且上麵還列明了每個月的他所需支付給她的贍養費數額。
僅是隨便一看，她離婚下來絕對是穩賺不賠，她基本上已經拿了他絕大部分的身家。
雙眸含著眼淚慢慢往下移，就見在離婚協議的最後他已經簽好名字，日期的時間就是今天……
他是傻瓜嗎？
他們隻是結婚了一年多而已，而且她也不需要他這些東西，他給她這些到底要做什麽？
不，她不簽。
她憑什麽簽字，一點都不願意簽。
手顫抖著從包裏掏出手機，給他打電話，等那頭一接通，她直接朝他吼過去。
“宮辰逸，這他媽是什麽鬼離婚協議，我不簽字，死也不簽字，你沒資格把協議弄成這樣，我不簽！你聽見沒有？”
“嫣兒，你在哭？”宮辰逸在那頭輕聲問道。
顧矜嫣咬唇，眼淚已經止不住地往下掉，“你才在哭，我沒有哭。你不能總這樣欺負我，宮辰逸你不可以欺負我……”
“我沒有欺負你。”他在電話那頭咬牙隱忍，“我不可能去欺負你。”
“那你就把協議改成原來的樣子。”她頓時哭的像個孩子，“你聽到沒有？你說過什麽都會依我，那就聽我的，不能出爾反爾！”
這時電話那頭的男人卻是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才說：“我以為……你早就忘記我說過的話。”
畢竟那段時間她還算不上是真正的顧矜嫣，隻是一個失去全部記憶內心充斥不安的女人。
“沒有，我沒有忘……”
她突然呼喊出口，她從沒忘記過，甚至於在她失去記憶那段時間他們在一起的片段將她的腦子塞的滿滿的，比任何畫麵都要清晰。
如果可以，如果可以，他們可不可以不離婚？
不要變成陌生人？
眼淚掉的太厲害，直接滴落到他的字跡上，隨著字跡的化開，朦朦朧朧間顧矜嫣突然覺得他的字竟然會那麽熟悉……
熟悉到雙眸狠狠一瞪！
瞬間，手機跌落在地上，發出狠擲的聲音。
不會的，不可能的……
可，如果是真的呢？
怎麽可能會是真的……
肯定不是真的，她去問黎洋就清楚了。
對，現在就過去問。
胡亂擦幹眼淚顧矜嫣疾步走出辦公室，此時已經完全感覺不到腳上的疼痛，她跌跌撞撞走出事務所，然後又腦子混亂的去了黎洋那裏。
一進去，鄭昊就看見了她。
見她滿臉淚痕，樣子有點狼狽，就心下一頓，以為發生了不可挽回的事。
他疾步走過去，“顧小姐，關於下藥的事跟我們老板無關，是我一個人的主意，對不起！我人站在這裏，你要殺要剮悉聽尊便，我隻求你不要怪我老板。”
顧矜嫣眸光清冷，裏麵透著一股瘋狂中的理智，“你給我滾！關於下藥的事，我以後再跟你算。”
鄭昊：“……”
這時黎洋推著輪椅過來，凝眸看著她，“嫣兒，昨天是誰幫的你？”
其實，他已經大概猜到那人是誰，隻是他還是想從她嘴裏親耳聽到。
“黎洋……”她叫他，眼底卻慢慢變得朦朧，她有點失魂落魄的走過去，走到他的跟前，雙手放在他輪椅兩側的扶手上。
“你告訴我，當年大學的時候你為什麽要在《荊棘鳥》那本書上寫字？”
黎洋：“……”
“嫣兒，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你現在提起做什麽？”
顧矜嫣眼中卻有著執著，“我讓你回答我！”
黎洋卻無奈道：“嫣兒，不要任性，我聽不懂你在說什麽，你讓我怎麽回答？”
“你說你聽不懂？”顧矜嫣精致的臉上流露出慌張，“你怎麽會聽不懂呢？當年就是你在那本書上回答了我的問題，那次也是我們第一次講話，你還對我說你很喜歡那本書，那個人就是你！”
黎洋被她弄糊塗，“是，那時候我想追你，見你每次都去圖書館，而且每次都會拿那本書，為了拉近跟你的關係，所以我就……”
“所以，那天你隻是在看書，並沒有回答那上麵的問題？”
黎洋定睛搖頭，“我沒有。”
“你沒有。”顧矜嫣喃喃道，眼睛裏的淚水卻再也止不住，她抬手抹掉，“如果不是你，那麽到底是誰？如果不是你，又會是誰！”
黎洋突然抓住她顫抖的手，“嫣兒，到底是誰重要嗎？那隻是一個問題還有答案，我們在一起的幸福時光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嗎？”
“你，你這話是什麽意思！”顧矜嫣從模糊的視線裏看向男人，“所以，你知道那個人是誰？”
這時黎洋卻開始沉默，更是將頭撇到另外一邊，“嫣兒，我一直以為你是個很理智的女孩子，沒想到你也有這麽感性的一麵。那隻是一個問題，不代表什麽，那時候陪在你身邊的那個人是我！是我！”
“確實是你！”顧矜嫣亦是吼道：“但那是因為我以為你就是那個人。”
“……”
她以為他就是那個人，所以才跟他開始的。
自以為是的聰明讓她現在變成了一個笑話。
顧矜嫣咬牙站起身來，她朝黎洋笑了笑，“你不告訴我沒關係，其實確定是誰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麽意義，但我可以明確的告訴你，我們真的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說完，她附身在男人寬闊的額頭上飲下一吻，這個吻裏包含著祝福跟道別……
她跌跌撞撞地離開，就像是她來時一樣。
黎洋看著那道纖細的背影，第一次知道，原來他認識的顧矜嫣竟然也有如此脆弱的一麵，那麽他是不是可以奢望一想，當年她在得知他的死訊也有這般落魄的一麵？
“顧矜嫣——”
突然間，他在身後呼喊她的名字。
女人頓時停步了下來，可她並沒有轉身，僅是平靜站在那裏，等著他把話講完。
“是宮辰逸！”
黎洋說：“那時候宮辰逸跟我們是一個學校，我們是在本科部，而他是在讀研究生，在那本書上回答你問題的人是他，不是我……”
這也是他後來才知道的，但他真的不知道原來當年她突然願意跟他交往，是因為那個問題……
難怪那時候，她時不時會跟提起那本書。
嗬！原來，他一直是在當宮辰逸的替身。
屋外的陽光照進來恰好照在女人那張布滿淚痕的臉上，當她聽見男人說出那個名字時，她的心像狠狠抽疼了好幾下。
“黎洋……你可知道我是多麽不希望你告訴我那個人是誰，更不想聽見他的名字。”
“嫣兒，告訴你是因為我要和他公平競爭！我不會放棄你。”
哪怕她的眼中再也看不到他的存在！
哪怕她的心再也不會屬於他！
哪怕他們之後隻能是朋友……
顧矜嫣踩著高跟鞋踏步離開，她走在路上，這一刻她很想去找宮辰逸，將這些告訴他，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麽用，估計他也會覺得可笑吧？
這也隻是單方麵的想法，對他來說那隻是隨筆回答的一個問題而已，或許他早就已經忘記。
對，他應該早就忘記，所以她也不該再提起，隻要這樣就好。
就當一切都不知道，一切都沒發生。
成全他的責任。
……
與此同時，宮辰逸因為顧矜嫣的那通電話整個人變得焦躁不安，她突然掛斷電話，不！應該說那電話是突然掉落在地上。
之後，他立刻趕到了事務所，蘇靜怡隻說看見她慌張的出門，但具體去了哪裏並不知情。
他衝進她的辦公室，就見她手機掉落在地板上，以及那一份他已經簽好字的離婚協議，就在他簽字的地方有已經幹涸的水漬……
他伸手觸摸，心就被狠狠一刺。
那是她的眼淚。
什麽事可以讓她哭的那麽傷心？
隨即疾步衝出去，他開車不知要去哪裏找她，僅是在路上漫無目的的瞎轉悠……
直到他的車與一輛車擦身而過，然後他為了躲避撞到路邊的花崗岩上，猛烈的撞擊讓安全氣囊自動彈出……
之後，他隻覺一陣暈眩感襲來。
等再次醒來時已經是在醫院，宮辰逸有點茫然的看著天花板，隨即不管正好進門的護士阻止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護士疾步跟過去，“喂！這位先生，您的腦ct還沒出來，您暫時不能走。”
“你看我的樣子像是腦子有問題的嗎？”他不理會，腳步卻是快了不少。
護士：“……”
之後護士也沒辦法，畢竟這種病人一個月裏總會遇到好幾個，莫名其妙地被人送進醫院，然後一醒來也不等醫院的檢查結果就吵著要出院。
從醫院跑出來後宮辰逸就立刻打車去了顧矜嫣所住的公寓，他站在門外急切的敲門，連旁邊一戶的人家都驚動，依舊沒人來給他開門。
看來，她也不在家裏。
正當他準備轉身離開時，門卻被打開，顧矜嫣穿著居家服站在那裏，怔怔的看著他……
他一時急火攻心，立刻走過去，大力的推門，一進屋就臉帶怒氣說：“顧矜嫣，你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電話打到一半就掛斷，還有以後你出去辦事最好跟你的下屬知會一聲，免得到時候被人問起卻是一問三不知。”
“還有你出門最好帶著手機，又不是三歲的小孩子，這些事以後你自己注意點……”
這些話他一口氣說完，頓時感覺口幹舌燥便拿起茶幾上的一杯水狠狠灌了一口，這才慢慢從剛才的擔心著急中退身出來，他定睛看向站在那裏的女人，一時間似乎有點陌生。
剛想說話，女人卻搶先笑著開口說：“其實，你對前妻不需要這麽關注的，以後還是把注意力放在真正需要你的人身上吧！”
“……顧矜嫣。”宮辰逸眸光一綻，“為什麽你永遠都這麽不可愛？”
“我也不知道。”她狀似不關心的笑了笑，“其實這個問題真不在我，應該去問我媽，為什麽把我生的這麽不可愛？”
——所以在你眼裏，陶心才是可愛的、善解人意的、而我隻是一個任性驕縱的千金小姐。
“對了，你這麽著急的趕過來，是有什麽事？”
她又問道。
“如果是來催那份協議就不需要了，明天我就會把字簽好，然後會走程序，很快我們婚姻關係就會解除，到時候你願意給陶心……”
話還沒說完，男人就直接朝她衝過來，隨即將她逼到牆壁上，力道用的很大，她眉黛緊皺忍疼。
宮辰逸惡狠狠地瞪著她，“顧矜嫣，你聽著！我最後再說一次，我和陶心不管是什麽關係，反正都不是跟你一樣的關係，還有！我會跟你離婚，也跟她沒有任何直接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