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還是恨
淩小筱看到淩心妍拿起水杯的方向，起初以為潑的是顧陌寒，可誰想她突然換了角度，徑直朝她潑來。
來不及反應的她以為這次肯定躲不開了。
沒想到……
顧陌寒冷冷瞥著淩心妍，大手抽出紙巾，擦掉自己臉上的水，這水還是冰的檸檬水。
關鍵時刻，顧陌寒傾身過來擋在淩小筱身前。
淩心妍看到此景，再看顧陌寒那一眼的怒意，哼了聲，連著就要往外走。
“慢著！”
忽而，身後傳來男人的喊聲。
淩心妍扭頭。
“淩小姐，這就是你的家教？這是最後一次，如果敢再動我的女人，試試！”
男人冷淡著開口。
與此同時，周遭的人們也全都朝這邊看過來。
聽到淩家，不由地小聲議論著。
淩心妍驕傲的很，最是聽不得別人在背後議論，垂在身側的手一點點攥成拳。
“還有，淩老爺子如果知道你今天的所作所為，想必也不會高興到哪裏去。”
不等淩心妍反駁，顧陌寒接著又道。
雖然顧陌寒沒有見過淩老爺子，但是聽聞淩老爺子很是重視傳統，淩心妍驕縱蠻橫，今天的行徑淩老爺子知道不會高興。而且，這件事傳出去，丟也丟淩家的臉麵。
淩心妍隻得鬆開拳，今天丟了淩家的臉，要是被爺爺知道，她肯定又要受罰。
淩心妍很是不甘心，氣憤地瞪著顧陌寒和淩小筱，最後跺跺腳，轉身時忍不住哭著跑出了餐廳。
她從未受到過比今天更大的屈辱，自己這麽精心打扮來和顧陌寒約會，他壓根不看自己一眼，還故意找了淩小筱氣她。
不過淩心妍走後，餐廳裏的淩小筱，臉色也好不到哪兒去。
“小筱，看我臉上擦幹淨沒？”
顧陌寒看著自家小妻子，開口喚道。
淩小筱看了他一眼，不說話。
顧陌寒看出她在生氣。
什麽都沒和她說，就帶著她過來，剛才又上演這麽一出。
顧陌寒自知理虧，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地步，他沒料到。
他是想借她氣走淩心妍，更想通過淩心妍的嘴告訴顧家和淩家，自己根本不會拋下小筱再娶別的女人！
淩心妍被氣走了，顧家和淩家也會知道自己對小筱的心意，可是他卻把淩小筱給惹了。
惹了的結局，是淩小筱冷著他。
他再喚“小筱”，她仍然當作沒有聽見。
他想抱她，她卻站起身，從旁邊走開。
他想睡她，她說今天不舒服，想一個人睡。
顧陌寒很無奈，看著眼前的房門被生生關上，想著她什麽時候會原諒自己？其實她的性子執拗，生起氣，可不是一下子能哄的事情。
……
淩心妍哭著跑出酒店，她一路跑得很急，也沒注意腳下，一個不慎，重重地摔到在地。
穿著長裙，打扮得漂亮的女人摔在地上，頓時引來其他人的笑聲。
她爬起身子，含著眼淚朝著那些笑自己的人，大小姐脾氣頓時上來，“笑什麽笑，不許給我笑。”
可是這不在淩家，麵前的人不認識她淩心妍，不會賣力地討好她。
淩心妍見自己吼叫無用，抹著眼淚快步走出酒店。
“心妍。”她正站著酒店門口，看著來來往往的車輛時，聽到有人喊自己。
淩心妍轉過身子，看到身後披著波浪卷的美女，含著眼淚的雙目裏帶出驚喜。
“嵐馨姐姐，你回來了！”
淩家老大出國多年，淩老太太去世回來過一次，這是二十多年來第二次回來。
淩心妍去國外看過自己的大伯母一家，和淩嵐馨的關係很好。
……
淩二夫人看著自己的女兒濕著頭紅著眼回來，沒顧上跟著她身後的淩嵐馨，就抱著女兒心疼地問：“心妍，這是怎麽了？”
“告訴媽媽，誰欺負你了？”
這麽一個女兒，淩二夫人寵得很。
“媽媽！”被淩二夫人抱著，淩心妍哭著出聲。
聽到女兒哭聲的淩天建也下了樓，他看到靜靜地站在淩心妍身後的淩嵐馨。
“二叔。”淩嵐馨抿著嘴角，喚了聲。
“回來了。”淩天建笑著點下頭，他走下樓，看到還在自己妻子懷裏哭著的淩心妍，不耐煩地說道，“一回來就聽到你的哭聲，有什麽好哭的？”
淩天建覺得女孩子不要這麽嬌生慣養，偶爾讓她吃點苦頭是好事。
可是淩二夫人和他相反，她就這麽一個寶貝女兒，就得寵著，不能吃一丁點的苦。
“凶她做什麽，她哭得這麽傷心，一定被人給欺負了。”
淩天建想起先前淩心妍出去是和顧陌寒約會，開口說道，“顧陌寒欺負的你？”
他說完，淩心妍哭得更厲害，想到餐廳裏的事就覺得委屈。
“媽媽，他說對我沒有興趣。”
這個“他”，淩二夫人是聽出來了，指的自然是顧陌寒。
“他眼睛瞎了。”淩二夫人立即氣惱地說道。
在淩二夫人看來，自己的女兒是最好的，瞧不上女兒的都是瞎了眼。
聽到自己妻子如此地縱容淩心妍，淩天建有些無奈。
顧陌寒瞧不上淩心妍很可能，一個女人再完美也不可能讓所有人喜歡。
“媽媽。”聽到淩二夫人這話，淩心妍是歡喜的，她含著眼淚，說著餐廳裏發生的事。
當然，她跳過自己潑水的那節，要是被爸爸知道，肯定不會站在自己這邊，還會訓斥她。
“太過分了！”聽完女兒的話，淩二夫人怒聲說道，“這顧陌寒我瞧著不錯，原來也和其他男人沒什麽兩樣。”
“都喜歡外麵的狐狸精！”
淩二夫人意有所指地看向淩天建，不過淩家二少卻隻當沒看見，他招手對著安靜站在旁邊的淩嵐馨說道，“你爸媽呢？怎麽沒見他們？”
“他們去了爺……”
淩嵐馨回道，說到一半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忙改了口，“去了淩老爺子那裏。”
淩天建沒在意她的改口，有些事情所有人都很清楚。
比如，淩家大少二十多年不回來。
“好了，不哭了！”淩二夫人安慰著淩心妍，她抹去她的眼淚，這是自己的掌上明珠，竟然被人這麽欺負。
“淩小筱這小賤人，我不會饒過她的。”敢跟自己女兒過不去，她一定要對付回來。
淩天建聽不下去淩二夫人嘴裏的一口一個“賤人”，他站起身上樓，讓自己的耳根清淨清淨。
他走到一半，轉身看向淩嵐馨，“嵐馨，晚上住這吧。”
淩嵐馨沒拒絕，“嗯。”
她應著，過去拉住還在哭著的淩心妍的手，“心妍，顧陌寒瞧不上你是他沒眼光，別哭了，晚上我睡你那。”
淩嵐馨說完，淩心妍收住眼淚，點點頭。
……
淩靜姝被老爺子叫去磨墨，這會兒的天色已經黑下，淩靜姝有些奇怪，這個時間點老爺子讓她過去。
老爺子寫的一手好字，他的生活作息也很規律，現在這個點應該看新聞，而不是練字。
“爺爺！”
淩靜姝進來喚了聲，然後走到書桌前替老爺子磨墨。
老爺子扭頭看向靜下心來研磨的淩靜姝，他將筆頭沾了沾墨汁，在宣紙上寫了起來。
緊跟著外頭傳來聲音，隔著門，聽到管家說道，“老爺，大少爺來了。”
大少爺？
淩靜姝微微皺起眉頭，隔著門板聽到腳步聲。
來的不隻是淩大少一人，想到此，淩靜姝勾起嘴角笑笑，她低下頭，繼續研自己的墨。
老爺子讓她來這兒，是為了見淩大少吧！
“爸！”外頭的男人喚了聲。
老爺子停下手中的筆，沒許他進來。
“上次回來是因為你媽去世，我這身子硬朗著，還能活幾年，你這次急著回來是做什麽。”老爺子淡淡地說道。
他話音剛落，就聽到淩大少慌亂的解釋聲。“爸，是我不孝，這些年沒在你身邊照顧好你！”
淩老爺子冷嘲地笑笑，“你確實不孝！”
“我這次回來不走了，以後都留在你身邊。”
淩老爺子沒回應，淡淡地下了逐客令。
“我這兒住不下你們一家人，走吧！”
淩家老宅空屋子多得很，可是老爺子不願意和自己的大兒子住在一起，可見他很不待見大兒子。
淩家大少沉默了下，又聽到他說，“我聽爸的。”
說著，淩家大少站了會兒，見老爺子沒開門，歎了口氣，無奈地離開。
淩家大少走了，淩老爺子扭頭看向一直在研墨的淩靜姝，問道，“他說回來不走了，你怎麽看？”
淩靜姝一笑，回了老爺子，“大伯父在外頭多年，想您了就回來了。”
“大伯父？”
淩老爺子笑著重複道，他指指自己的心口，說道，“靜姝，你這裏還是恨啊！”
淩靜姝默認，她確實恨著。
如果不是剛才的男人，自己不會是現在的模樣！
這種恨，這輩子都不可能剔除得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