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我們離婚吧!
房間的沙發上,淩小筱再沒有一絲力氣,就那麽窩在裏麵。
從昨天到今天斷斷續續的,總算是把房子打掃得像點樣了。
隻是安靜下來,這樣寂靜的感覺,還是覺得有些淒涼。
於是她拿起遙控器,無聊地按到一個毫無營養的卡通片,修養自己打掃衛生失去的元氣。
或許是太累,她不由得打起瞌睡來。
直到門鈴忽地響起。
被吵醒,稍稍有些生氣,懶懶地睜開眼,根本一動不想動。
她才搬過來,怎麽就有訪客?
難不成是房東有什麽事?
淩小筱半眯著眸子,門鈴還在響,沒辦法,隻能起身,趿著卡通拖鞋挪到門邊。
拉開門。
然後,愣住。
下一瞬,反應過來後,她立馬就準備把門甩上。
可門外的人早有預料般,空出的那隻大掌一把壓在門上,穩穩地抵住了她關門的意圖。
淩小筱使出吃奶的勁兒都再悍不動那門半分,又急又氣。
“顧陌寒!”
肩膀上傳來一陣溫熱的感覺,是他的手擱在了她的肩頭,攜著磁性的嗓音從頭頂飄落下來,“孕婦情緒不要這麽激動。”
看也不看說話人的臉,直接拍掉肩膀上那隻爪,語氣糟糕,“你別碰我!”
她才剛搬進來,顧陌寒竟然就找來了!
趕不走門外的不速之客,淩小筱幹脆轉身進了屋,重新窩回沙發上,黑白分明的水眸瞪著電視,仿佛裏麵的人物跟她有仇似的。
顧陌寒不請自來又不請自進,提著東西就跟了進去。
環視一圈,濃密的長眉不由得微微蹙起。
這裏的環境也太差了吧?
小區門口的保安形同虛設,有陌生來訪人員根本連問都不問,更別說登記相關信息了。
小區內也沒有安裝攝像頭,這若是有壞人潛進來,連抓都抓不到。
電梯老得快要退休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就會突然停止工作。
還有這房子,吊頂都發了黴,雖然似乎經過清理,但那早已深入的痕跡已經根本無法清除幹淨。
總之,很不好。
這小女人就為了盡快離開他,所以就這麽將就?
眉頭擰得更緊了些,轉身往廚房走去。
……
淩小筱隱隱聽到顧陌寒走開的腳步聲,擰著眉瞟一眼過去,看著他走入廚房,忽地想起剛才開門時似乎看到他手裏提了什麽東西。
仔細想了想,好像是……菜?
他提著那麽多菜來這裏做什麽?
記憶回流,忽地想起先前吃飯時自己說過的話——
就算我住進你的房子裏,還不是一樣沒人照顧?難不成你還會每天來做飯不成?
那他現在這是真的來給她做飯?
雖然假裝淡定,但心裏早已攪翻了天。
以他的能力,隻怕她再離開,他也還是能找得到的吧?
這樣的逃避,這樣的我逃他追,不是辦法。
起身,朝廚房走去。
站在廚房門口,聽著裏麵傳來鈍鈍的聲響,應該是他在切菜。
那一聲聲,仿佛敲擊在她的心頭,讓她的心跳愈發紊亂。
深吸幾口氣,將紊亂的心跳平複下來,邁步來到門口,就看到正在流理台前忙碌的男人。
和先前在莊園時幾乎重疊的情景,讓淩小筱有些恍惚。
他那樣一個精致幹淨的男人,卻還穿著之前那件發皺的襯衫,是忙得連洗澡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麽?
其實從昨天到今天,他完全可以換了衣服。
是太著急緊張了嗎?
搖搖頭,不讓這攪亂她心池的念頭深入下去。
廚房裏的男人感覺到從門外投遞而來的目光,側首看過來,兩人的視線在空中相接。
淩小筱覺得冷凝尷尬。
顧陌寒在片刻的靜默後,淺淺開口,“餓了嗎?不過還要一會兒才行。”
她抿了抿唇,將小臉繃起來,冷著表情快步走了進去。
“顧陌寒,你來這裏難道不怕阿哲知道又難過嗎?”
他們之間的問題就是阿哲。
她不能逼迫他不顧阿哲的生命而選擇她,但既然他的心已有所偏向,那就該幹脆點,來個了斷。
顧陌寒手中動作不停,繼續優雅地切著菜,淡聲道,“現在是上班時間。”
淩小筱怔了怔,明白過來,不禁哼了聲,語氣染了嘲諷,“難道你以後都要這樣趁著上班時間來給我做煮飯阿姨嗎?”
顧陌寒再次側過首來,深邃的黑瞳嶄亮,“可以。”
淩小筱:“……”
可以你妹啊可以!
“顧陌寒,你到底想怎麽樣?”
倏然變得平和低沉的語氣中透著深切的無奈,她那麽努力地讓自己狠下心來離開,可他又追了過來,她好怕自己又會心軟,
忍不住想要回到他身邊。
然後一切重複循環,傷害也再度降臨。
她不要那樣。
聽著淩小筱無力的話語,顧陌寒切菜的動作頓住,默了默,嗓音依舊淡淡,“想照顧自己的妻兒。”
淩小筱頓時陷入沉默。
她有心和他好好談談,可他卻一再敷衍回避。
“顧陌寒,我們,離婚吧!”
輕輕柔柔的嗓音在窄小憋仄的廚房內響起,卻經久不衰,不斷縈繞在顧陌寒的耳畔,如冰冷的毒液侵入他的體內,將他渾身都凍住。
終於完全轉過身來,刀鑿斧刻的立體俊顏上仿佛凝了一層寒霜,漆黑的瞳眸在那冰寒之下,散發出愈發淩厲凜冽的眸光,將廚房內的氣溫陡然降到了冰點。
淩小筱的小身板頓時被凍住,目光落在他緊緊握在右手上的菜刀上,抿著粉唇咽了口口水,結巴道,“內……內個……你別……別激動……有話……好好說。”
拿著把菜刀,還那麽氣勢凜凜的,手背上和額頭上的青筋都爆出來,這是惱羞成怒要殺人滅口的節奏嗎?
要不要這麽恐怖?
顧陌寒看著淩小筱嚇成這副模樣,順著她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手上,明白過來,砰一聲把菜刀拍在案板上,嚇得淩小筱撒丫子就準備逃跑。
纖細的手腕卻驀地被一隻鐵鉗大手勒住,身體受到往後的力道猛地被拽入一個堅實冷硬的身軀內,腰身被緊緊箍著,迫人的幽寒氣息撲麵而來。
“你再說一遍!”
一字一句,仿佛從齒縫間硬生生擠出來的一般,染著森寒的氣息,教人不寒而栗。
“離婚”這兩個字她沒少提,但沒有哪一次的口吻像今天這樣認真。
讓他憤怒,讓他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