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模一樣的臉
車裏，淩小筱的心仍不受控地亂跳，方才顧陌寒看她的眼神久久揮之不去。
一路上他也沒有說話，車廂內安靜的可以聽到彼此的呼吸聲。
半個小時後，車子在郊外的一棟別墅前停下。
男人沉啞的聲音響起。
“下車。”
淩小筱早不知飄到哪兒的思緒被拉回，抬眸，呆呆看著眼前陌生的地方。
這裏不是他的莊園。
“這兒是？”
不等她說完，他已經幫她解開安全帶，然後兀自下了車。
淩小筱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也推門下車。
隻是讓她沒想到的是，自己才剛下車，就看到別墅門前站著一位華貴的中年女人。
而那貴婦在看到自己的時候，眼中浮出的神情讓人覺得怪異。
這眼神……
淩小筱想了想，對，就跟顧陌寒第一次見到自己時差不多。
然後，那位貴婦看著看著她，竟然哭了。
這一下可讓淩小筱有些慌，雖然不明所以，但出於禮貌，她還是趕緊走過去，將一張紙巾遞給了女人。
女人接過紙巾，再一次看著她，又突然破涕為笑。
“走吧，回家。”
回家？
淩小筱很迷惑，她甚至連跟她打聲招呼都沒有，她就拉著自己的手往裏走。
淩小筱回頭看著身後的顧陌寒，隻見他在朝她笑。
“陌寒，你怎麽那麽慢，快跟上啊。”
他應了句。“知道了，姨媽。”
姨媽？
淩小筱這才恍悟，原來這是他姨媽家。
今天他們登記，所以他才會帶她到這裏來見長輩？
“一路上累不累啊？”
“對了，你還在上學嗎？什麽專業？”
“你喜歡吃什麽？”
……
從進門到步入客廳，淩小筱覺得顧陌寒的這位姨媽一點兒也不像他那麽冷板，反而熟絡的讓她有點不適應。
她的問題一個接一個，而且語速很快，經常都是她連續問幾個，淩小筱才回答一個。
似是看出她的為難，顧陌寒問：“姨夫呢？”
“他啊？跟朋友出去了。”楚慧看了他一眼，不過還是舍不得放開淩小筱的手，即便兩人在沙發上坐下，她的手還是緊緊抓著淩小筱的。
“月……”
“小筱！”顧陌寒打斷楚慧，“姨媽，你喊她小筱就好。”
顧陌寒能理解楚慧在看到淩小筱時的激動心情，剛才她差一點叫錯，所以他在給她暗示和提醒。
“小，筱？”
楚慧緩緩叫了聲，看著眼前跟自己外甥女長得一模一樣的臉，心裏多少有些別扭。
“是，姨媽，我叫淩小筱，您喊我小筱就可以了。”
“你姓……淩？”
“是。”
楚慧臉上的表情變得有些複雜，直到顧陌寒的目光看過來，她方才恢複神色。
看著淩小筱，又怕太過唐突會嚇到她，所以不由放低了聲音，溫聲問道。
“聽陌寒說，你之前一直在英國？”
“啊？嗯，跟外祖母一起。”
淩小筱邊回答，邊看著那邊的男人。
心想：貌似這些她沒有對傅風或者他說吧？
“什麽時候回國的？你外祖母呢？”
“她……去世了，也是在她去世前，她要我回來的。”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看到淩小筱的臉色不大好，楚慧沒有再繼續問下去。
顧陌寒自始至終隻聽著，沒有開口，他覺得姨媽有點太心急了。
“午餐吃什麽？”一句話，化解了先前略微有些傷感的氣氛。
“姨媽，好久沒有嚐您的手藝了。”
“你呀，每次過來都這麽說，想讓我做飯？行，那就麻煩顧總打下手咯。”
“好。”
兩人就這麽一唱一和地站起身來，顧陌寒笑著將楚慧往廚房的方向推。
“快點吧姨媽，等下都要餓肚子了。該不會是這麽久不做飯，手藝更差了吧？”
楚慧無奈，笑著斥他。“就你貧嘴。”
說著，回頭又看了淩小筱一眼，方才向廚房走去。
“如果覺得無聊，就到處轉轉，但是別走遠，我進去幫下忙，等會兒就出來。”
顧陌寒跟淩小筱交代道。
“嗯，我知道了。”淩小筱點頭應下。
廚房。
說是下廚，楚慧在見了淩小筱後，心思早不在這兒了，就算先前聽顧陌寒提過，可沒想到竟這麽像。
不止是容貌，那身形，那眼神，都像是從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似的。
但是楚慧知道，不管是不是外甥女，她都不能去問顧陌寒。
他的心理負擔太重，她不能再給他施加壓力。
顧陌寒緩緩走過來，一邊幫楚慧摘著菜，一邊輕聲說道。
“我知道您想問什麽，想說什麽。”
楚慧愣了愣，看著低頭一根根認真摘著菜的男人，他手上的動作沒有停，在沉默了兩秒後，突地，薄唇輕啟。
她聽到他說。
“姨媽，她就是月汐，我感覺的到。”
如此篤定的語氣。
楚慧看著，才剛想出口的話又咽了回去。
這孩子太偏執了，她還是什麽都不說為好。
吃過午飯後，淩小筱又隨著楚慧在這四周轉了轉。
原以為下午離開，不想直到晚上，顧陌寒的姨夫回來吃飯，這男人也沒有打算要走的意思。
而且晚餐的氣氛，淩小筱覺得也不大對。顧陌寒的姨夫連著抽了好幾根煙，最後還是姨媽把他勸住。
再之後就得到了要在這裏留宿一晚的消息。
納尼？
不知怎麽，“洞房花燭夜”幾個字就從淩小筱的腦袋裏蹦了出來。
啊啊，她都在胡亂想些什麽啊！
淩小筱臉上一片緋紅，為自己剛才那不純潔的思想感到羞恥。
不過讓她稍稍鬆口氣的是，顧陌寒因為一直陪姨夫下棋，所以她便有了借口先上樓。
顧陌寒倒沒說什麽，不過她的那點心思，又豈會瞞過他。
浴室裏。
淩小筱才剛退下身上的衣服，隻聽“哢”的一聲，原本早被她反鎖上的門，竟然從外麵打開了！
這怎麽會？
慌亂中，她一把拽過浴巾想裹在身上，可已經來不及……
男人的身影映入眼簾。
見他一步步朝自己靠近，淩小筱驚得連連後退。
“你，你怎麽……”
她的聲音有些顫抖，話還沒說完，男人略微斥責的聲音已經傳來。
他的眉頭微微皺著。“才片刻不見，就讓人不省心，你忘了自己腳上還有傷？這滿地都是水，等下又摔倒怎麽辦？”
看他的手上拿著把鑰匙，淩小筱感歎一聲，果然是別人家啊。
“你，你先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