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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章 感情算什麽

  “白姑娘,我怎會希望你死呢?如果真是那樣,我當時在井底發現你過後,就不會讓王爺來救你了。”江素綃說得一臉誠懇,外加一點委屈。


  白箏終於抓到了江素綃話裏的重點,“是你讓他來救我的?”


  江素綃臉上飛過紅霞,“我救你和三哥哥救你,都是一樣的。畢竟,三哥哥那樣疼愛你……我自然也應該對你上心些。”


  “有他疼愛我就夠了,你就別瞎Cao心了。你不是摔了嗎?趕緊回去躺著休息吧。”白箏的耐心越來越少,本就心煩氣躁,這江素綃偏偏是個不知趣的,還一直在這聒噪。


  “我當時為了找你跌進井裏,摔傷了腿。後來,三哥哥來我房裏看我,說是你傷得太重,而他又有些重要的事務要忙,他不放心其他人,所以特意囑咐我來照看你。所以,不管是為了你,還是為了三哥哥的托付,我都不能走。”


  江素綃一番話說得極其順溜,麵色上的誠懇更是擋都擋不住,白箏盯著她的臉看了幾眼,不由得信以為真了。


  如果果真是江素綃所說的這樣,那麽景璽對江素綃,雖沒有喜歡,但好感還是有的!而且,景璽前腳剛走,江素綃後腳就來了,這也確實有些湊巧。


  白箏推開雲雀喂過來的飯菜,冷冷地看了一眼江素綃。


  “讓她們倆都先出去。”白箏掃了一眼江素綃身後的兩個侍女,麵孔嚴肅。


  江素綃麵露狐疑,但最後想到這是在王府,且白箏有傷在身,便揮手讓兩個侍女退出去了。


  “雲雀,你也出去。守著大門,不要讓任何人進來。”


  “可是王妃娘娘……”雲雀看了一眼江素綃,又看了看白箏,有些不放心。


  “出去。”白箏將神色又染上幾分嚴厲。


  “是,王妃娘娘。”雲雀不敢再多說,轉身快步走開。


  直到確定雲雀已經關好大門後,白箏這才重新看向江素綃,“我們做個交易吧。”


  對於白箏的話,江素綃顯然始料未及,“白姑娘,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你是皇上禦指的三王妃,是也不是?”


  江素綃的眼神有片刻的躲閃,但很快便將下巴揚了揚正色反問,“白姑娘為何突然說起這個?莫不是以為這是我和太子殿下合謀來騙你們麽?”


  “我沒有這麽說。我隻問你,是也不是?”白箏深知太子的身份擺在那兒,他做事,定然容不得懷疑的。


  “是。”江素綃回答得很肯定。


  “你與景……你與三王爺,可是舊識?”


  “這個問題我不想回答。白姑娘,你到底想說什麽?”江素綃對於這樣反常的白箏,有些吃不準,所以不敢再多說。


  “那就算作不是舊識吧。這樣說來,三王爺對你,是沒有感情的,對嗎?”白箏將聲音放柔了一些,也不再看江素綃的神色。


  “白姑娘,皇上賜婚和感情二字比起來,想必你也知道孰輕孰重。”江素綃將下巴仰得更高,目光裏有些誌在必得。


  “我知道,當然皇上賜婚重於一切,感情算什麽。”白箏的聲音更輕,帶了些明顯的傷感。“不過,如果三王爺對我用情至深,你覺得,我對你的王妃之位有沒有影響?”


  江素綃沒料到白箏會這麽直接,一時摸不準她的意思,便隻是看著她,等她的下文。


  白箏苦笑了下,“你也知道三王爺從小便養在深山,他的性子並不好駕馭。如果我夾在中間,你和他的好事,恐怕不一定能成。”


  “白姑娘,你是在威脅我嗎?”見白箏說話已經如此直接,而且房間裏又沒有其他人,江素綃便也沒再克製。


  “威脅?嗬。你還記得我剛剛對你說過什麽嗎?我想和你做個交易。你隻需破費一些財物,再幫我一個小忙。你和景璽的路,會順暢很多。”


  江素綃眼中閃過一抹驚色,越加狐疑,“你到底在說什麽?我聽不懂。”


  難道白箏的房中藏了人,這是在試探她的話,讓她鑽套子?可方才她明明看見景璽甩袖離開了她才進來的……


  “放心。我是真心實意的想要和你做交易。你過來。”白箏抬起自己的一隻包子手,朝江素綃招了招。


  江素綃本就坐得離白箏很近,看見白箏這副神秘的樣子,好奇心作祟,身子不由自主地往白箏靠了靠,白箏坐起身子,幹脆直接趴到江素綃耳邊,簌簌叨叨的說了一陣。


  “你憑什麽覺得我會答應你?或者說,這樣做對我有什麽好處?”江素綃聽完,也很自然地壓低了聲音。


  白箏用兩隻包子手擋住自己的臉,然後又說了一陣。


  看著江素綃依然糾結的臉,白箏故作高深的丟下一句,“這樣的機會,錯過就不會再有了。你最好盡快做決定,指不定我下個時辰就後悔了。”


  江素綃一噎,嘴唇動了動,最後站起身來踱了一會步,“你容我考慮考慮。”


  說完,江素綃便要走。


  “哎哎哎!你要考慮多久?我隻給兩個時辰,如果到時候你那邊還沒有消息,就別怪我反悔了。到時候……這往後一輩子的時間,可長著呢……”


  江素綃皺眉,丟下一句“兩個時辰便兩個時辰。”後就走了。


  白箏看著她的背影,心底悲喜交加,一時間五味雜陳。


  江素綃走後,白箏讓雲雀扶著她去了一趟金苑。


  金苑的各處,均有戎裝的侍衛把守,但白箏和雲雀一路進來,倒是暢通無阻。


  “季公子,我是白箏。”房門緊閉,白箏讓雲雀敲了門後,自己朗聲報了一句。


  想起之前季審言對她的抗拒,白箏有些忐忑,估摸著季審言不會給她開門,更不會出來見她。


  可白箏的這個想法還沒從腦海中褪去,大門吱呀一聲便開了,一個戴著半麵淡金色麵具的男人立在門後。


  白箏細細看了一眼,才發現那是季審言。和她想象中不同的是,季審言儀容整潔,身姿挺立,麵容看起來也相當平靜。


  “白姑娘,進來坐。”季審言的聲線也很平穩,是白箏初見他時的那種溫潤如玉的感覺。


  白箏一時有些發愣,她想過好幾種與季審言重新見麵時的情景,但唯獨沒有想過這一種。這樣從容的季審言,反倒讓她一時有些不知所措,呆愣在門口。


  “白姑娘。”季審言掃了一眼白箏的雙手,眼底抹過一絲心疼,但很快便褪去。


  白箏回神,有些尷尬,這才提步走了進去。但為了安全起見,她讓雲雀候在大門處等著。


  等白箏坐定後,季審言本準備沏一杯茶給白箏,但想到白箏的手,便放棄了。他一掀灰白的衣袍,坐在桌子的另一邊。


  “季公子,你……”白箏有些不知道怎麽開口,想要問問季審言臉上的傷,但又怕提起他的傷心事。


  “不礙事的,都已經好了。隻是落了疤,往後這半張臉怕是見不得人了。”季審言雲淡風輕地笑了笑,毫不在乎的語氣,像是在說一件極小極小且於自己無關的事情。


  “隻要人沒事就好。”白箏覺得氣氛很怪,便站起身來,在屋子裏轉了轉,“這屋子裏的畫都是你畫的?”


  季審言掃了一眼屋子裏掛著的幾幅丹青,不自覺地瞟了一眼書桌上還未來得及收起來的宣紙,“閑來無事,找點事情聊以度日罷了。”


  “為何畫中的女子隻有背影,都沒有正麵?”白箏湊近一副掛的最低的畫,問出心中所想。


  “白姑娘,你的手怎麽了?”季審言走到白箏身邊,卻保持了兩三步的距離。


  “沒什麽,一點意外。過幾天就好了。”白箏一時有些慨然。仔細想一想,她在這個北赤王朝最先認識的一個人,如今陰差陽錯的被毀了臉,成了現在的模樣。雖然季審言現在一副毫不在乎的樣子,可她知道,在這些“不在乎”背後,必定隱藏著不為人知的心酸。


  當大家都被新的苦痛折磨著的時候,往日雲煙,倒顯得無足輕重了。她與季審言之間,本就沒有什麽大怨大仇,如今時過境遷,再次看到現在的季審言,倒有一種故人的感覺。


  隻是……


  “女子的手,是第二張臉。白姑娘該好生注意些,不要落了疤痕。”季審言見白箏不願意對自己吐露真心,便也不再問,隻是言辭懇切地囑咐了一句。本想再說多一點,但一想到兩人之間如今的關係,便住了口。


  白箏聽見季審言這句,眼睛突然有些酸澀。一個被毀了容的人,居然還在這個時候要她好好注意自己的手……這場景,實在讓人感慨。


  如果當初沒有發生那些事情,她和季審言如今會是什麽樣?


  隻是,世間哪有當初。


  “我會注意的。你往後怎麽打算?”白箏為了製止住自己的傷感情緒,忙換了話題。


  “往後……”季審言轉身望著窗外透進來的光,頓了良久,“往後的事情,往後再說吧。”


  他作為一個人質,哪有什麽往後?有現在,就已經很不錯了。聽說月國當初過來的人質,大半的人死的死,傷的傷。完好的,沒有幾個了。北赤皇帝將那些人質安插在諸皇子身邊,那些皇子,又有幾個是好惹的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景璽對他季審言,算是仁至義盡了……


  不過對於這些事情,季審言並不想提,更不想對白箏提。


  “對啊,往後的事情誰也說不準,畢竟計劃趕不上變化。”白箏沉默了一陣,想起自己最近經曆的一些事情以及自己的一些打算,對季審言的話很是讚同。


  季審言轉過身,白箏也轉過臉,竟是不約而同彎起唇角淺笑起來。


  “不過,不論經曆了什麽,隻要還活著,我們就不要放棄希望。再糟糕的人生,都有他的一套活法。你以後……”白箏頓了頓,吞去喉中的哽咽,“你以後,也好好為自己打算打算。畢竟,沒有什麽事,是不可能的。隻要人在正道,終有一天,能叫人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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