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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章 沒了雙手,又能做些什麽呢?1

  為了給自己壯膽,白箏也不由自主地往景璽走了幾步,想伸手去抓他,可一想起方才那些事情,就作罷了,以免又引起不必要的誤會,以為她想留他。


  可江素綃不同。


  “三哥哥,我怕。”幾個字,將小女兒家該有的嬌俏和柔弱詮釋得淋漓盡致,一雙柔夷早就拽上了景璽的衣袖。


  彼時她一身素白的紗裙,一頭青絲隻是用紅帶子鬆鬆地束在腦後,唇不點而朱眉不畫而黛,真真是我見猶憐!


  望了一眼景璽,白箏發覺他並沒有要推開江素綃的樣子。


  白箏突然覺得有些泄氣,雖知自己長得並不差她幾分,但是自己這稍顯扁平的身材,終歸是個痛處。再加上自己這一副萬事都要強的性子,哪裏會做得出她這樣一幅惹人憐愛的樣子。


  連之前在房中那樣好的機會,她都要生生地找了理由毀掉。


  是了,她還有一個痛處:被破了身。


  遑不論江素綃是皇帝老兒親自指婚與景璽的,江素綃本身的家世,也高出她太多!


  而她呢,單單憑著景璽的一點情誼。


  以往她刻意回避的一些問題,稍稍被提起一點頭緒,就爭先恐後地湧了出來,提醒她,她的情況是相當相當地悲催。


  不知景璽的那一點情誼,還能撐到幾時?


  就算情意長在,麵對聖旨,她和景璽的未來又能走到哪一步呢?


  更,那次在郊外的屋中,景璽的娘親,對她確實也是討厭得緊,雖然她們之前從未見過麵。


  先不論正妃側妃這個頭銜問題,難道她的真的要和別人分享同一個男人?

  她做不到。


  白箏扼腕,決定趁還沒泥足深陷之時,索性就此抽身為妙。免得到時你也哭爹,我也喊娘,那就尷尬難辦了。


  看白箏半天沒有吃醋的意思,景璽有些掃興第拂開江素綃的手,往白箏挪了幾步。


  他卻突然想起白箏曾經說過,她也是相當地怕鬼,決定嚇嚇她,於是便斂了眉目道,“這府中確實有些鬧鬼。連本王都有幸見過一兩回……那場景,本王現在想起來,還心有餘悸。”


  被景璽躲開,江素綃原本還有些尷尬,現在聽景璽說出這麽一句話,以為是在附和她,又歡喜起來,於是情不自禁又朝著景璽追了幾步,又將自己的一雙柔夷搭了上去,“三哥哥,竟連你都害怕嗎?”


  白箏腦海中一片翻江倒海過後,回過神來看身邊的兩人,卻一不小心看到那雙依然蹭在景璽身上的手,雖然不爽,可又有些慶幸,幸虧自己方才在心中做了決定。


  她委實是太英明神武未卜先知,否則又要酸一陣了!


  “你們先聊,我要去睡覺了。”為了裝得毫不在意,白箏誇張地打了一個哈欠。


  江素綃先是一疑,而後見白箏真的轉身進了屋關了門,臉上才暈出一朵喜滋滋地紅雲來,“三哥哥,不如你送我回去吧……”


  景璽悵然回神,心道女人心海底針,當真是說得一點沒錯!

  內心反複摸索了好一陣白箏突然關門的原因,他才猛然發現自己身邊還站著一個江素綃,遂冷眼說了一句,“靈風,送回去。”


  江素綃還沒反應過來,已從黑暗中出來一個麵孔冰冷的男子,對她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白箏關了門後,隻覺心頭一口氣堵得難受,再加上頭昏腦漲,便順著門板滑下,就地坐了,把頭埋在自己的雙膝之間,想了很多很多。


  而門外的景璽,望了一眼越漸明亮的懸月,一矮身坐到了門前的石階上,想起白箏這幾日種種的嗜睡情形,終於開始認真審視老頑童說的那些話。


  白箏的身體,真的再也拖不得了。


  一扇薄薄的門板,兩張肚皮,就這樣隔著兩顆心,各自枯坐了好久好久。


  接下來的幾天,景璽都再沒出現過。白箏隻當他是在陪遠道而來的太子,並沒有想太多。


  木袖來過一回秦柯自然也跟來了。但不過是閑聊一些後,就走了。


  白箏一直沒有出院子,一方麵是覺得身子不舒服沒力氣,再則就是怕遇見江素綃。關於景璽,她絕口不提。


  中間有幾次,白箏動了想去看看季審言的念頭,但最後思前想後,都作罷了。想著在這王府之中,他應該會被照料得挺好。


  一切好像都過得順風順水,沒什麽特別。


  最大的事情,就是有一個眉目乖巧有些微胖喚作“雲雀”的侍女前來報到,說是被景璽指派而來,專門照顧她的飲食起居。


  這個小丫頭同白箏年齡差不多,也不過十七八歲,卻是個話嘮,麵善得很。


  可由於有了陶兒這個前者之鑒,白箏對侍女丫鬟這一類詞,都有些抗拒。


  千防萬防,身邊人難防!


  上次被陶兒陷害了幾把,她竟渾然不知。


  隻是這次是景璽親自選的,而且人已經到了房裏,再趕走人家確實不大好,所以白箏勉強將她留了下來。


  幾天裏下來,無所事事的白箏被雲雀照顧得甚好。且,人如其名,雲雀的聒噪讓白箏覺得,煩悶的日子也過得快了些。


  隻是至此,白箏原本一顆隨和鬆散的心,便開始慢慢築起一道防人之牆。


  第六天的半夜,白箏睡夢間恍覺床邊立了個人,她驚慌坐起,才發現自己並不認識他。


  “醒了?”將白箏的慌亂全部掃盡眼底,一身男裝的段清塵哼笑一聲,語氣冷冽。


  “你是?”白箏頭昏腦漲,隻是覺得對方的聲音很是熟悉。


  “我是璽兒的娘。不過,這是個秘密。想必你不知道,當年我還是段貴妃的時候,就已經死了。如今我的存在,是不便讓外人知道的。”說完,段清塵挨著白箏坐下,摩挲著手裏的長劍。


  白箏心裏咯噔一聲,立馬明白了她的意思:既然劫匪在你麵前露了臉,那你如果沒本事,也就隻有死路一條了!


  正欲朝著院門外喊兩聲救命,白箏隻覺身上的某處一痛,隨之,她就發現自己能看不能說,能活不能動了。


  “別喊了,附近幾個院子的人都被放倒了,連那一直保你的梅歌,現在也是不省人事。怪隻怪,你誤了我璽兒的心,也就礙了我的道。你也活了十幾年,算是不枉此生。再說,我隻不過是提早斷了你的命,總好過你忍受病痛的折磨。”


  白箏聽得雲裏霧裏,但重點她是抓住了:她活不成了!

  恩,現在安逸了,等著被宰吧!白箏在心裏苦笑。


  原本以為自己會被段清塵帶到一個深山老林後解決掉,沒曾想段清塵隻是在王府裏繞了幾繞,就把她帶到了一個人跡罕至的花園。


  白箏這才頭一次知道,原來王府裏還有這麽個地方!

  幸得他娘,讓她長見識了!白箏在心裏笑了笑,算作是苦中作樂,自行安慰一番。


  最後段清塵停在一口枯井旁,一矮肩,就將白箏扔在了地上!


  她望了一眼天,馬上抓起白箏的肩,竟毫不猶豫地將白箏扔下了枯井!


  白箏真真是啞巴吃黃連,痛得全身的骨頭都快散架了,卻連哼也不能哼一聲,頗是委屈和無奈,隻得抱著一眼的淚花驚恐著害怕著,望著井口微弱的光,白箏在心內哀嚎了幾聲蒼天大地,卻恍然醒悟,這不正是天要亡她了麽!


  喊不能喊動不能動!除了等死,就隻有等老天爺開開眼,給她拋一根活命的橄欖枝了!


  可出乎白箏意料的是,段清塵緊接著居然也跳了下來。


  難道不是要她慢慢等死,而是要在井裏結果了她?


  老天爺啊!把心錯付看來真的是要命的!白箏眼睛的裏的淚花兒因為段清塵的突然陪伴,陡然間撲撲簌簌地全滾落下來!


  再一次出乎白箏意料的是,段清塵卻並沒有一道結果了她。隻見她半蹲在在井壁摸索了一陣,而後雙掌用力一推,那井壁居然動了!

  井壁上居然還有一道門!


  直到那道門大開,白箏醒過神來時,段清塵又已經拖著她往裏而去了!

  完了完了!這下是徹底完了!白箏不由得又一陣哀嚎,要是進了這裏麵,就再也不要抱著被人偶然發現然後把她救出去的希望了!


  她死定了!


  段清塵的動作很快,想必也是對著地方十分熟悉,她三下五除二就將白箏“安置”在了一根木柱上。


  白箏實在很佩服她的本事,這黑漆漆的一片,她連視物都很艱難,而景璽他娘親居然還將她綁了,還邦得忒牢固!


  “那個賤人當年同你一樣,也是長得這般水靈,也是這般無家無勢也是這般……沒本事!可她卻靠著一副皮囊一路坐上皇後的位置。嗬嗬……”段清塵將一根長長地蠟燭點上,洞內瞬間有了亮光,雖微弱,與之前的烏漆麻黑天差地別。


  白箏對段清塵說的這些話已經相當震驚,帶接著燭光看清這洞內的情形時,她驚得一顆心瞬間停止了跳動!

  近在眼前的,居然是兩具白骨!在顫悠悠的燭火中,異常森然!而且白箏的一隻腳,正踩著其中一具白骨的手指骨!

  她俯望下去,倒像是那具白骨這樣爬過來拉她一樣!

  由於不能動不能出聲,白箏的所有驚恐都隻得咽在肚子裏,原本幾日來的頭昏腦漲,經過現下的驚恐,頓時攪起一股腥甜,湧上喉間,順著白箏不能夠動彈分毫的嘴角,兀自流下。


  段清塵臉上劃過一抹獰笑,原本出眾雍容的麵龐下,此刻卻是透著猙獰的滿意,她掃了一眼這個未有任何裝飾的洞一眼,語氣相當平和,“這個洞府,可是本宮特意為賤人和賤人的三個兒子準備的。除開她的兩個兒子,你算是第一個女人,你應該深感榮幸。在抓到那賤人之前,你暫且替她受一受這苦楚。”


  說完,見白箏一臉呆滯,段清塵才想起她被自己點了Xue,不能說話不能動,於是她伸手在白箏身上一點,讓她恢複了行動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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