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臣妾做不到啊!10
良久之後,季審言才直起身子,隻是此時他的眼中,已經沒有剛才的茫然和氣憤,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誌在必得的陰森笑意。
他抓過酒壇又喝了一口後,一掀衣袍起了身,快步往外走去。
縣衙地牢。
白箏被那個囂張跋扈的夫人折騰了一陣之後,窩在稻草堆裏,正想睡個好覺,卻見秦柯從不遠處走來,他身邊,還跟著另外一個男人,慕容雲天。
朝天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白箏隻覺得一口氣上不上來:這才走一個“磨人的女妖精”,又來了一個“磨人的男妖精”!
還讓她活不活了!坐個大牢也不容易啊!生活真艱辛!
眼看兩個男人越來越近,白箏趕緊翻了個身,麵朝牆壁,閉上了眼睛。
“小箏,你睡了嗎?”是慕容兄試探性的聲音。
見白箏沒反應,秦柯咳嗽了一聲,“慕容兄非要過來看你,我攔也攔不住。”
“……”
“咳咳,慕容兄,要不我們先走,等王妃娘娘……”
“她是小箏!不是什麽王妃娘娘!你明明早就知道她的身份,為何還任由她嫁給那個人!我不走!”慕容雲天帶了質問和倔強。
果然!秦柯這小子知道她的身世!還一直藏著掖著不告訴她呢,這下被拆穿了吧!
聽到慕容雲天的話,白箏抖了抖身子,差點翻身而起,想要立刻找秦柯問個清楚。但一想到慕容雲天在場,白箏死命忍住了。
秦柯剛好看見白箏的那一抖,懷著不想招惹麻煩的心,他急忙辯解,“慕容兄,這話你可說錯了!我隻知她是王妃,其餘的可一概不知啊!再說,她自己想嫁人,我怎麽管得著。”
白箏撇嘴,這個秦柯,還在抵賴!看她出去後,怎麽煩死他!
“你走吧,我和小箏單獨呆一會兒。”慕容雲天顯然非常不高興,冷哼一聲。
秦柯還欲再說,被慕容雲天一瞪,頓時沒了底氣:“好好好,我走。你別想劫獄我告訴你!我就在門口等著你!咦,這門怎麽沒鎖……哎喲,你推我幹嘛!我走還不成嗎?神經病……”
白箏緊緊眯住眼睛,在心裏默默祈禱:秦柯不要走不要走不要走……她是真的害怕這個叫慕容雲天的啊!
可,秦柯此時,早已走得老遠了。
白箏的祈禱美夢被牢門推開的聲音驚破。
隨之,白箏明顯感覺到一股強大的男性氣場靠近。
“箏兒,我知道你醒著。”慕容雲天直接伸手,將白箏抱了起來。
“喂!你幹嘛?你可不可以尊重一下正在睡覺的人哪?!”白箏被嚇了一跳,趕緊往一邊滾去,然後麻利地坐起身,瞪著慕容雲天。
慕容雲天卻並不在意,反而笑著站起身,寵溺地在白箏頭上摸了摸,“傻丫頭。”
白箏隻覺得身上一陣麻,趕緊躲開,“慕容公子,我是三王爺的正牌王妃,真的不是你口裏的小箏。”
“胡說!你是月國人!是我的準王妃!怎麽會是北赤的什麽三王妃!別鬧了,小箏,我現在就帶你走。”慕容雲天一聽白箏說自己是三王妃,立刻冷了臉色。
白箏本還想繼續反抗,但她轉了轉眼珠子,狡黠一笑,抱臂說道,
“你的準王妃?月國人?你給我仔細說說,看你說的對不對,要是對了我就跟你走,要是不對我可不跟你走!現在想害我的人太多了!萬一你也是喬裝打扮易容來騙我的怎麽辦?”
“你……”
慕容雲天的一個“你”字,生生地被一個尖利的女聲給打斷。
“就是那個小賤人!你們給我狠狠地打!”是之前的那個夫人。
白箏通過木柱看過去,發現她這次領了好幾個中年肥婆過來,且個個來者不善!
秦柯更是被其中兩個用胸前肉堵在牆角,動彈不得,而且還得眼睛望著天!
“慕容兄,靠你了啊,我這……哎”秦柯直搖頭,索性懶得去和這些難纏的大齡女人費精神。但他知道,隻要有慕容雲天在,白箏吃不了虧。
“你這個殺人凶手!看老娘怎麽收拾你!”其中一個稍瘦點得中年女人率先衝了進來,指著白箏罵,但是她並沒上前。
其餘幾個很快也擠進了牢房,都對白箏怒目而視。
此時,那位夫人卻並沒有過來,遠遠站著,“你們可要給我娘出氣啊!嗚嗚……娘,你死的好冤啊!”
白箏嘴角直抽抽,不知道這古代的牢房“探監”這麽容易,走了一撥又來一個,然後還又回來一波!
難道真的是因為這個秦媒婆的女婿官太大,所以他這位夫人才如此囂張嗎?
幾個中年婦女被女子一哭,個個開始摩拳擦掌,往白箏靠近。
“我今天倒要看看,到底誰敢過來!”慕容雲天本就身材高大魁梧,此刻冷著麵色俯視著一眾人,讓人見了難免有些心虛。
幾個中年胖婦麵麵相覷,一時進也不是,退也不是。
之前對白箏叫罵的那個瘦點的中年婦女哼了一聲,“原來是做賊心虛!殺了人居然還有臉請人在這兒幫忙!”
白箏看不慣她那副嘴臉,正想上前和她理論兩句,慕容雲天卻伸手攬住了她,並對門口站著的幾個人提醒道,“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滾還是不滾?”
瘦婦也不是個怕人的主兒,仗著人多,自己又是女流之輩。以為眼前這個男人會跟之前的那個縣令大人一樣,不敢動手。
“姐妹們,咱們一起上,別讓殺人凶手騎到了咱們頭上!”瘦婦豪情地一揮手,大有英勇就義的氣勢。
其他幾個婦女見慕容雲天一臉黑氣地立在那兒,都猶豫著不敢向前,但瘦婦顯然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扔向前衝了來。
慕容雲天單拳一握,在瘦婦快要接近他的時候,將手臂向前一伸。
“啊!……額……”瘦婦的鼻子,竟硬生生地撞在慕容雲天的拳頭上,鼻梁頓時歪了,她整個人更是直直地向後倒去。
“啊……打人啦!”
其餘幾個婦女均是嚇得不輕,趕緊跑了。
隻有一個看起來有點麵善的趕緊跑到瘦婦身邊,扶起她,使勁兒往外拖。
瘦婦被拖了一截路後,邊罵罵嚷嚷地喊起來:“怕什麽!跑什麽!自有老天會來收拾她的!”
慕容雲天眉峰一皺,抬腳就又要追出去。
“算了算了,你何必為了我,跟一群女人計較。”白箏趕緊拉住他,生怕把事情鬧得更大。其實上午她捉弄了那位夫人之後,就有些後悔:現在的情況本就不容樂觀,要是再得罪了當事人的女兒,豈不是火上澆油。
實在很不明智,不該逞一時之快。
“小箏,我不會允許任何人欺負你。既然你被許配給了我,我就有義務護你一生的安全。雖然我大了你十來歲,但……我相信我能給你幸福。”
慕容雲天飯握住白箏的手,像是再說一句誓言,神情極其認真,甚至莊重。
白箏被他的表情震住。其實,她從他的眼睛裏並沒有看到多少愛意。反而就像他說的,更多的像是一種義務,一種責任。
一個男人對一個男人盡義務負責任,這到底算不算一種愛?如果是,這種人真的可讓兩個人美滿地走完這漫長地一生嗎?
白箏抽回自己的手,“每個人的幸福都是自己給的,別人給不了。”
雖然她不了解以前的那個白箏到底和眼前這個男人有什麽樣的故事。但白箏現在可以肯定的是,她和這個男人之間,永遠都不會有故事。
她不允許,也不願意。
為什麽呢?
他自己剛剛也說了,他比她大十來歲!那就是接近三十歲了。
一個快三十歲的男人隻會對一個女人講義務和責任,那無非有兩種可能。
第一,這個男人已經被生活打磨圓了,已經成熟理智到可以忽略情感了。那和他在一起過一輩子,得多沒情調啊!
第二,這個男人被逼的!其實在他內心深處,存在著一個遙不可及的女子他深深愛著的女子!那她白箏就更不能和他在一起了!
其實最為重要的是,已經有人,先走進了她的世界。
慕容雲天無奈地笑了一下,“你果然還是不願意跟我走。看來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沒關係……我有的是時間等你。”
不等白箏回答,慕容雲天拉著白箏相對著坐下,他率先盤起腿,“你出走之前受了傷,傷了內力。既然你現在不肯跟我走,我傳些內力給你,讓你有更大能力保護自己不被欺負。”
“慕容兄弟,你真的別等我,我已經嫁人了。”白箏覺得眼前這個男人就是個自說自話的怪物。
慕容雲天也不再理她,抓起她的兩隻手握住,閉上眼睛,緩緩吐了一口氣。
白箏覺得新奇,一時也忘記了要反抗或者說話,就那麽怔怔地看著對麵的男人。
不一會兒,白箏隻覺得一陣酥麻從掌心傳來,緊接著,手臂之間像一陣電流穿過,變成一股暖流,直擊全身,讓她的身體忍不住輕輕一顫。
白箏原本以為內力什麽的純屬無稽之談,更別說人與人之間相互傳輸內力了。可今天,隨著自己心口的那股熱量越來越烈,她相信了!也見識到了。
“噗!”白箏隻覺喉間一甜,竟吐出一口紅血!
“小箏!”慕容雲天也顧不得自己受傷的手臂,忙將白箏拉進懷裏。
“對不起,是我太過於心急了。你目前的身體狀況,承載不了太多。”慕容雲天屈指,擦掉懷中人兒嘴角的大部分血漬。
白箏想翻身坐起,卻無奈全身沒有力氣,隻得伸手去擋開慕容雲天的手,“沒事兒,麻煩你扶我起來。”
慕容雲天反而將白箏摟的更緊,“小箏,你現在很虛弱,不能動,好好休息一下。我抱著你。”
白箏動了動嘴角,隻覺得無力,最後隻有望著慕容雲天,奈何頭頂剛好是牆縫裏射進來的那束斜陽,她眨了眨眼睛,偏過頭去。
看到白箏這類似於小女兒嬌羞的細微動作,慕容雲天突覺喉間燥熱,抱住白箏的手竟不自覺地收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