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看夠沒有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救命之恩,更沒有不報的道理。


  “箏兒!”季審言拉住已經起身的白箏,帶著愧疚和擔憂,“那我們的婚約……”


  白箏回頭,看了一眼季審言的複雜神色,回想起前幾天他給她的那張約書,


  “既然是我已經答應的,就不會反悔。”白箏笑著抿了一下唇,抽手離開。


  看著遠去的背影,季審言雙拳緊握,滿眼的勢在必得,非他莫屬。


  陶兒看見白箏踏出金苑的門,三步並作兩步迎了上去,“小姐。”


  白箏還沉浸在剛才的情緒中,滿心都是在這異世的無力感,隻是看了陶兒一眼,沒說話。


  以為她發現了什麽,陶兒的眼眶立馬盈滿淚水,撲通一聲跪在地上,

  “奴婢知道,您怪我。那天,奴婢看您盯著那包子,便一時情急,想要去買給您。自從您失蹤後,奴婢心如刀絞,悔不當初,奴婢……”


  白箏皺眉,陶兒的“悔悟”和“歉疚”未免過度了些。


  心如刀絞?這恐怕才是用詞不當吧!畢竟他們倆相處不過幾天,這情分的多少,也自然顯而易見。


  俗話說,無事獻殷勤,非Jian即盜,這陶兒……


  白箏暗笑,自己恐怕是因為剛剛對季審言的情緒,所以對所有人都不信任了。


  “別這樣,起來吧。我有什麽理由怪你,你也是出於一片好心。”猜測歸猜測,不能自個兒就默默給別人下了屬性,所以白箏還是矮身,用手指刮了刮陶兒的淚水,扶起了她。


  陶兒自己也舉起袖子擦眼淚,嘴角上勾。好心?她當然是太好心!就是因為她太好心,她白箏才有機會再回來!她可真是命大,進了紅樓,居然也能出來!

  早知道,就該直接殺了她!永絕後患!


  隻是,剛才柳翡雪說白箏是和一個男人一起回來?

  難道是景璽王爺?

  陶兒掩在衣袖下的眉眼一彎,重新有了主意。


  “小姐,奴婢帶您回去吧。”呈現在白箏麵前的陶兒,是滿含愧疚的是楚楚可憐的。


  白箏點頭,因為身上那點事,她此刻是真的迫不及待要回去了。


  隻是才走了不到一會兒,白箏便看見了景璽,此時的他,已經換了一身素黑的直裾,卻並沒有像別人一樣束上腰封。


  被風卷起的墨發精幹挺拔黑色身形立在庭院中,如一尊傲視蒼生欲乘風歸去的魔神。白箏和陶兒,都不由自主地停了腳步,屏聲靜息,唯恐擾了他的清靜般。


  “看夠沒?”聲音淺淺淡淡的,卻讓呆怔的兩個女子都回了神。


  “王……公子,奴婢去給您拿腰封。”陶兒忙彎腰行禮,雙目低垂,再不敢抬眼。


  景璽看了看自己的腰腹,緩步走到兩人麵前,“你倒是細心。不過不用了。這樣方便脫。”


  頓了頓,把目光移到白箏臉上,似是戲謔,又像認真,“你說是不是?”


  白箏猛然想起他的衣服此刻正在自己的那裏……雙頰一熱,連耳根子都燙了起來,被景璽那灼人的氣息壓迫著,她心虛地後退了一步,低著頭不說話。


  “奴婢先告退了。”不等景璽回答,陶兒便自覺地退行了幾步,轉身快步離開。


  “陶兒,等我!”白箏想去追陶兒,慣性地往前衝去,卻沒發現景璽身形一閃,已經堵在她麵前。


  結果就是,白箏結結實實地撞進了景璽的胸膛,鼻子被撞的一酸,緊接著痛意就襲來了。


  “好痛!你是故意的!”白箏捂著自己的鼻子接連退了幾步,疼得眼睛都酸了,直想掉淚。


  景璽追著白箏走了兩步,眉峰輕皺,“這下,你得賠我兩件衣服了。”


  “兩件衣服?我隻用了一件!”


  “用?你用來做什麽了?”景璽又往前跨了一大步,偏頭盯著白箏。


  “……”


  白箏被他看得呼吸都有些亂了,又想退,卻被景璽捉住了她本來捂著鼻子的手。


  不知是真的撞的太厲害,還是白箏自己用手揉了,她挺翹的鼻尖有些微紅。


  景璽抬手,屈指刮了刮她的鼻尖,眉眼如刻的麵龐上沒有一絲表情。


  白箏卻不同。男人的手指有些粗糙,帶著涼涼的觸感,惹得她的鼻尖一陣癢。她的氣息越來越亂,雙頰也越來越紅。


  昨晚過後,一想起這男人,白箏都會心跳加快。現如今,這男人和她靠得這麽近,她早就呼吸不暢了。


  白箏覺得,可能是自己用他的衣服做了那麽私密的物件,所以自己在他麵前,才會如此害臊。


  “王公子,反正我會賠你的衣服的。不過,隻賠一件。”掙脫不開,白箏隻好在言語上妥協。


  王公子?景璽眯眼,耳朵倒挺靈的,是聽見了陶兒剛才對他的稱呼?


  “兩件。”不容商量。


  “明明就是一件!”一件就夠她憂心了!還兩件!光感覺就知道這男人的衣服不便宜!她哪裏來那麽多錢啊?

  不對,她根本沒錢!雖然她馬上就要成為王妃,但也隻是有名無實,所以更不能跟季審言要!

  一時氣急,白箏抬手去捉自己鼻尖上的那一隻大手,緊緊握住,想將它拉離自己。卻不曾想,自己的力氣根本敵不過一個男人。


  那隻手動倒是動了,隻不過是順著白箏的胸口滑下去的,最後竟停靠在她左側的柔軟,再也拉不動。


  白箏身體一僵,身體本能地往前微微一聳。原本隻是挨著的手和柔軟,這下因為白箏的動作,手沒動,卻嵌進了柔軟裏!

  兩人皆是一震,卻誰都沒有閃開。四隻眼睛都直直地望著“事發地點”,而後雙方緩緩抬頭,麵上的表情皆透著未經人事的尷尬驚訝慌亂。


  景璽率先收回手,攏在衣袖裏,隨即將雙手負在身後,方才臉上顯現的一絲慌亂此刻全然不見,取而代之的是滿臉戲謔。


  “咳。看著沒有,其實還是有的。藏得挺深。”景璽一雙眼睛有意無意的落在白箏身前,話中所指再明顯不過!


  胸上一空,白箏這才真正回過神來,強壓了自己快要破喉而出的尖叫聲,一雙眸子瞪得滾圓,嘴唇緊閉,身體緊繃,雙手護胸,“你不要臉!”


  “承讓承讓。”景璽聞言璀然一笑,胸膛看似無意地往前一頂,卻讓白箏立馬了然。


  他這是在提醒她,剛才是她自己聳上去讓他“不要臉”的!


  白箏自知無理,不明白自己當時是哪根筋搭錯了,或者說自己的身體是哪根筋搭錯了,居然“本能反應出”這麽丟臉的事情,這幸虧院子裏沒有別人,否則她再別想見人了。


  但是,自知理虧是一回事,麵子上的理又是另外一回事。


  “如果不是你憑著力氣比我大,故意把手放在我那裏,這事根本就不會發生,你別想推卸責任!”


  “那裏?那裏是哪裏?你指給我看看。”景璽抱拳,一臉茫然,十分認真。


  “這裏!”白箏毫不猶豫地抬手,一指戳在景璽的左側胸膛凸起最高的地方。


  看著男人微微訝異的神情,白箏有些得意。想坑她?沒門!


  以為她會傻乎乎的因為不好意思指那個地方而羞得不敢繼續說下去?


  想太多。


  反正指他身體上的這個部位是一樣的,總歸她的意思是達到了,看他還怎麽裝傻!


  景璽望了望某女子一臉得意的小表情,無所謂地勾唇一笑,也不去管依然杵在自己胸口的手指,一步一步地往白箏走去。


  “如果負了責任,就不是蜻蜓點水這麽簡單了。我想想,一天光這個就得二三十次吧。如果再進一步,再加些動作……恩,我算不過來了,也不曉得怎麽算。不如,你給算算?”


  蜻蜓點水?加些動作?

  白箏思考著他的話,身體一時短路,竟不曉得鬆開手指,被逼得步步後退。


  等明白過來他的意思,一張臉漲得像個紅蘋果。


  粉裏透紅的小臉上,一雙水靈的杏眼鼓得大大的,櫻紅的嘴紅嘟嘟的。


  景璽不自覺地伸出手,鉗住箏的下巴,輕喚出聲,“小蘋果。”


  “我才不是蘋果!我這麽苗條,分明是香蕉!”特別在乎自己外貌的白箏,脫口而出。


  香蕉?!

  話一說出口白箏就後悔了。雖然自己現在的這具身體才十七八歲,不過她的思想可是經過現代的奔放文化熏陶過的。


  香蕉的形狀,那不是跟黃瓜差不多嗎?黃瓜的形狀……那不是跟那啥的形狀又差不多嗎?確切地說,香蕉還更形象些。


  有一個男人近在眼前,自己心裏還在琢磨著這些,白箏都替自己害羞,真是想得太遠了!

  白箏小心翼翼地抬眼,想看看這男人是否也懂了香蕉的代指之意。


  “香蕉?”景璽放開白箏的下巴,思考得很用力。


  看到男人迷茫的樣子,白箏暗暗舒了一口氣。看來,並不是每一個人的思想,都像她這麽……奔放。


  “就是一種水果,你不知道也沒關係。我有事,先走了!”說完,白箏就想溜之大吉,才走兩步,就被拽住手臂。


  “你見過的香蕉,是這麽長的,還是這麽短的?”景璽擋在她麵前,雙手比劃著詢問。


  “沒注意。”誰吃根香蕉還注意長短,粗細她倒是注意過。


  “那……”


  “王妃姐姐,原來你在這兒,叫妹妹好找!”


  聽到聲音,景璽原本還充滿笑意的臉瞬間變得冰冷,就像做工精致的雕塑上蒙了一層寒霜,透著涼。


  白箏皺眉,是柳翡雪。


  後來,和柳翡雪接觸得越多,白箏就越佩服女媧娘娘的捏泥造人能力,得往柳翡雪的臉上敷多厚的泥啊,才能讓她的臉皮厚得如此遮天蔽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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