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三章 孫廠長被抓了
李剛已習慣了花天酒地的生活,每當日頭落山,煤場裏的人都下班後,他就開上車去了市裏。
這天下班後,他一個人坐在辦公室抽著煙,他覺得這一個人的日子好是好,沒人管,想幹啥幹啥,很自由。但有時也覺得很冷清,很孤獨。比方說這下班後,大家一個個都回家了,自己回到辦公室,就覺得沒著沒落的。
抽完煙,他把煙屁股狠狠往煙灰缸一摁,就下了樓。
在他才要開車時,他的手機響了,是孫廠長打來的。孫廠長笑嗬嗬地說:“李總,忙啥呢?”
李剛說:“不忙,你有事兒?”
孫廠長還是笑嗬嗬地說:“李總啊,有空嗎?我請客,咱們到市裏高興高興,我又發現個好地方,那裏的那個可好了,你一見準勾魂!”
李剛本來就想開車去市裏,聽孫廠長說他請客,就說:“那多不好意思,怎麽能叫你請客啊!”
孫廠長笑嗬嗬地說:“李總,跟我還客氣,咱弟兄們誰跟誰?”
李剛說:“那好吧,在哪兒見?”
孫廠長說:“你就在廠裏等我吧,一會我開車去接你。”
李剛說:“好。”返身又回到了辦公室。
大約有一刻鍾的時間,孫廠長到了,他給李剛打電話說:“李總,我到了,你下來吧,咱開一輛車去。”
李剛從樓上下來,坐上孫廠長的車,說:“孫廠長,我們去哪兒?”
孫廠長高興地一笑,說:“去市裏。”又說,“我又發現了一個好地方,那裏的小姐可好了,吃了飯咱去高興高興!”
李剛也嗬嗬地笑著說:“孫廠長,你真行!”
孫廠長一邊開車一邊說:“我行嗎?如今這形勢,不是我行,而是人家行!你看人家那洗浴中心建得多好,多漂亮、多豪華,你進到裏邊就不想出來!”又說,“李總,你可不知道,那裏邊的美女簡直就是仙女下凡,可帶勁了!”
他們說著話,車子就開到了市裏,停到了一個新開的大酒店門前。孫廠長停了車,領著李剛進到了酒店裏。他們要了菜和酒就喝了起來,喝酒中,孫廠長說:“李總,現在煤好賣嗎?”
李剛有些發愁地說:“今年煤炭生意不太好做,煤多的簡直不值錢,我的煤場存了有上百萬噸的煤,現在很不好賣!”
孫廠長笑笑說:“是嗎?不好賣你給我,看我怎麽給你賣,有多少我給你賣多少!”
李剛的興致一下上來了,高興地說:“真的?”
孫廠長說:“還騙你,不瞞你說,我小舅子可是焦碳廠負責上煤的,人家那是一家大焦廠,國企的,他就是不要誰的煤也得要我的。”
李剛說:“那太好了,我就是想找這樣的大焦廠。”
孫廠長說:“不過,上煤得依我的名義上,不燃的話我那小舅子是不肯幫忙的。”又說,“李總,你信得過我嗎?”
李剛說:“咱倆誰跟誰?當然信得過!”
孫廠長說:“那就好說了。到時候你發煤,我去結算煤款,然後再打到你的賬號上,你看這樣行嗎?”
李剛笑笑說:“沒問題!”又說,“孫廠長,你這樣幫我的忙,到時候我不會虧你的!”
孫廠長不在乎地笑笑說:“李總,你小看我了不是?好賴我也是個副處級幹部,我缺錢?”
他們吃罷飯,就高興地去開房了。
在回去的路上,孫廠長開著車,笑嗬嗬地說:“李總,怎麽樣,小妞夠刺激吧?”
李剛說:“嗯,夠刺激!”
孫廠長笑得更狠了,說:“這人哪,有福就得享,萬一哪天嘴歪眼斜走道腿腳畫圈了,到那時後悔就晚了,這就叫及時行樂啊!”說完又說,“李總,回去你考慮一下,我也跟我小舅子說說,就說是我上的煤,說好了你就直接往電廠送煤就行了。”
李剛高興地說:“好。那太謝謝你了。”
孫廠長說:“誰叫咱倆有緣呢?自家兄弟,別客氣!”他們說著話,孫廠長把李剛送到煤場就走了。
李剛回去後就開始籌備往焦碳廠送煤了,他要把煤場囤積的煤全部發給焦碳廠,並利用從焦碳廠賺到的錢,再加大囤煤的力度,爭取到年底使煤場的利潤比上年翻一翻。他要叫振東看看自己的能力有多大,就是在煤炭形勢不好的情況下,也能賺到錢。
很快,孫廠長就來電話了,他在電話裏說:“李總,我已經跟我小舅子說好了,你有多少煤他要多少,你盡管組織車輛上吧,一季一結賬,我小舅子說了,別的客戶壓煤款,我們的煤款到時候就給結了,絕不拖欠。”
李剛這幾天正等著孫廠長的話呢,特別是煤款問題,隻要好回款,就可以發煤了。李剛激動地說:“孫廠長,那我太謝謝你了,隻要承諾不壓煤款,我就發煤了。”
孫廠長說:“發吧,發吧,百分之百沒問題。”
李剛開始往焦炭廠上煤了,他組織了十輛拖掛車,每天不停的往焦碳廠送煤。焦碳廠那邊安排的也很好,隻要是李剛煤場的車,優先給安排過秤,一路上都是綠燈,一點也不卡。李剛感慨地說:“多虧結識了孫廠長,在煤炭市場不景氣的條件下,幫了自己,真是多個朋友多條路啊!”
煤場的煤有了銷路,李剛更瀟灑了,他每天照樣去市裏高興去,他不但自己去,還經常邀孫廠長一塊去。由於孫廠長給他找到了煤的銷路,為了感激孫廠長,他每次都主動請客,他激動地說:“孫兄啊,這次往焦碳廠送煤,你可算幫了我大忙了,我可怎麽感激你啊!”
孫廠長就豪爽地笑笑說:“唉,李總,我們弟兄誰跟誰啊?不客氣,不客氣!”
轉眼幾個月就過去了,煤場的煤也發得差不多了。這天,李剛給孫廠長打電話,想問煤款的事兒,可孫廠長關機了,李剛很納悶,這是怎麽搞的,怎麽還關機?李剛試著又打了幾次,手機還是關機,李剛心想,可能是在充電吧,也沒太在意。
又過了一天,李剛又打孫廠長的手機,孫廠長還是關機,這下李剛害怕了,這孫廠長到底是在搞什麽鬼,好生生地關什麽機啊!李剛又反複打了幾次,孫廠長的手機還是關著,這下李剛心裏發毛了,心想,這孫廠長平時一打電話就接了,怎麽現在一直關機啊?!
李剛再也坐不住了,他開車就到了孫廠長的廠裏,去敲孫廠長的辦公室門,他敲了半天也沒人開門。他一打聽才知道,孫廠長因為貪汙公款已被檢察院抓走了,現在他人究竟在哪兒,誰也不知道。
李剛聽到這個消息後,一下子就癱坐在了地上,怎麽也站不起來了。這煤場幾白萬噸的煤,這可是戰友楊振東的全部家當啊!不但是楊振東的全部家當,自己一百多萬的股份也在裏邊,這弄不好就都打了水漂了啊……
晚上,李剛不知在哪兒喝了酒,醉醺醺地一搖一晃地回到了宿舍,這可怎麽辦?這可怎麽跟戰友振東交代啊?李剛想,可不能這樣的就完了,一定要把煤款要回來,一定要親自去焦碳廠找孫廠長的小舅子,一定要把全部的煤款要回來……
第二天,李剛開車到了焦碳廠,他打聽著孫廠長小舅子的名字,誰知,孫廠長的小舅子也被抓了起來,具體怎麽被抓,抓到了哪裏,焦碳廠裏的人也不知去向。
李剛沒辦法,隻好去焦碳廠財務上查這筆煤款,人家財務上不叫查,李剛隻好托人找關係去財務上查,誰知一查才知道,那筆巨大的煤款已經出去了,到了孫廠長的賬戶上。
李剛的火一下子就躥到了頭上,這可怎麽辦?孫廠長被抓,又不知道他在哪兒,這下可麻煩大了,這煤款要是一下子被國家沒收了可就全完了。李剛六神無主的回到辦公室,怎麽辦?這到底叫我怎麽辦?急得他在辦公室裏團團轉。
煤場發生了這麽大的事兒,李剛摁是摁不住了,瞞也是瞞不了啦,隻好給楊振東實話實說了。他打通了楊振東的電話,把煤場發生的這事兒原原本本的給楊振東說了,楊振東聽到後,在電話裏好長時間沒說話,最後一下子把電話給掛了。
楊振東在電話裏一個字也沒說,把電話一下子掛了後,李剛就知道事情嚴重了,就知道自己給老戰友捅了個天大的窟窿,他躺在床上,整夜整夜的不能睡覺,都怨自己啊!都怨自己交友不慎啊!自己怎麽交了一個這樣的人啊,這可這麽辦?!
楊振東在電話裏沒說話,李剛更發毛了,他跑到了派出所去報案,派出所說:“這個人此時正在案件審查中,我們派出所無法介入。”李剛沒辦法,整天在辦公室裏喝酒,喝得像一堆爛泥。
楊振東終於回來了,他一進辦公室看到李剛喝得醉醺醺的,說:“老排長,不要這樣喝酒了,事情到了這一步,就是喝死也是於事無補了。”
李剛說:“振東,那我們怎麽辦?”
楊振東說:“沒辦法,我托人去打聽了那孫廠長的下落,他現在正在審查中,人究竟在哪裏,誰也不知道。”
李剛用呆滯的目光看著楊振東。
楊振東又說:“等吧,等把他審查清楚了,隻要他孫廠長承認這筆煤款是我們的就沒事。”
李剛聽楊振東這麽說,心裏才稍稍地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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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5章 害慘了
李剛辦了這樣的一件蠢事兒,幾乎把楊振東置於破產的地步,他心裏不知有多難受,他覺得他對不起自己的戰友,更對不起振東對他的信任。
楊振東沒有埋怨李剛,他在煤場待了一天,就匆匆地走了,臨走前他說:“老排長,事情已到了這個地步,我們隻好等了,等著那孫廠長的審查結果,要是那孫廠長還有良心的話 ,他會承認那筆煤款的。”說罷,就走了。
楊振東走了,煤場就剩下李剛一個人了。李剛每天吃不下,睡不著的,他想,要是自己的錢也就算了,關鍵這麽大一筆錢啊,早到了他孫廠長的賬戶上了,他怎麽就不跟自己說呢!
李剛在煤場待著沒意思,他就又到了孫廠長的廠裏,他想打聽一下孫廠長的下落,看他的案子是不是已經有了結果。他到了孫廠長的辦公室,孫廠長的辦公室早已換了人,那人很年輕,有三十多歲,聽說姓劉,是劉廠長。
李剛敲敲門就進去了,那姓劉的廠長看著李剛問:“你,你找誰?”
李剛趕緊說:“我找孫廠長。”
那劉廠長說:“孫廠長不在這裏了。”
李剛就假裝不知情地問:“那孫廠長去哪兒了?”
那劉廠長很不屑地說:“不知道,你去辦公室問問吧。”
李剛沒辦法,隻好說:“好,好,我去辦公室問問。”說著就出來了。
李剛來到辦公室,辦公室有一個女幹部正在電腦上打字,李剛問:“同誌,我想問問孫廠長去哪兒了?”
那女幹部有三十四五歲,她用狐疑的眼睛看了一會兒李剛,說:“你跟他啥關係?找他幹什麽?”
李剛說:“我是煤場的,我是你們廠的客戶,這不一直找不到孫廠長,我來問問。”
那女幹部瞪著眼說:“難道你不知道他被抓了?”
李剛說:“不知道,他被抓到哪裏了?”
那女幹部說:“被抓到哪兒了,這我可不知道。”
李剛沒有問出來,隻好又辛辛地回煤場了。
煤場由於沒有貨款進煤,已經放假了,隻有一個看門崗的老頭,坐在門崗打瞌睡。
李剛回到辦公室,他覺得自己怎麽這麽的倒黴,幹什麽事兒都幹不好。剛下崗那會兒,自己跟著劉椏枝到南方幹,在那裏就沒幹好,遇到了個浪娘們,自己也沒跟她幹什麽,就不清不白的不能在那裏幹了,弄得自己狼狽不堪地回來了。
他拿出煙點著,狠狠地抽了一口:他娘的,我真是倒黴,這次又接觸了個孫廠長,要說他也是個國家幹部啊,是個正處級,怎麽那麽的不靠譜,怎麽那麽的不著調,好生生的怎麽就叫抓起來了呢!
怎麽辦?我現在可怎麽辦?我的戰友楊振東雖然沒有說我,可他不說我比說我還厲害,不說我比打我還厲害,我可怎麽跟人家交代啊?!人家那麽的信任我,人家那麽的重用我,人家每月給我開一萬塊錢的工資,人家還叫我當副總,把整個煤場交給我管,可我給人家管得個什麽呀?!我李剛怎麽就這麽的不爭氣啊!
李剛越想越難過,他狠狠地朝自己的臉上扇了兩巴掌,一邊扇一邊說:“都怨我有眼無珠,都怨我交友不慎,都怨我太輕信別人,交了個大色狼,交了個大壞蛋,這可好了,他進去了,可把我害慘了!”
李剛每天渾渾噩噩地喝酒,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他一點也不敢跟夢雪說,他怕給夢雪說了夢雪會擔心,夢雪會埋怨,夢雪會為他每天吃不好,睡不安。他更怕夢雪小看他,恥笑他,看不起他。
現在他不但找不到孫廠長,就是去找個說理的地方他都沒地方去找。他找了派出所,派出所說這是經濟案子,檢察院正在審理,叫他耐心地等結果。他想去找檢察院,可又不知去找哪裏的檢察院,他現在真是喊天天不應,喊地地不靈,隻好聽楊振東的話,耐著性子慢慢地等。
過年的時候,李剛回家了。那天下著大雪,李剛到家的時候,已經半夜了。他渾身上下都是雪,像個雪人似的。夢雪看見他,驚訝地說:“李剛,怎麽你不說一聲就回來了?怎麽你到這大年跟才回來?”說著夢雪就往門外跑,邊跑邊說,“你是怎麽回來的,車呢?”
李剛說:“我是坐火車,下了火車又坐公交車回來的。”
夢雪瞪著兩隻大眼說:“你的車呢,怎麽不開車回來啊?”
李剛嗬嗬地苦笑著說:“開車,開什麽車啊!”說著就進了屋子,用嘴哈著手說:“哎呀,快叫我暖和暖和,一路上凍死我了!”
夢雪趕緊給他倒了一杯熱水,放在了桌子上,問:“你還沒吃飯吧?我這就去給你做飯去。”
李剛端起水,一口一口地喝著,說:“去吧,給我做點吃的吧,這一天我都沒吃東西了,真餓死我了!”
夢雪趕緊去給李剛做飯,她打開火,就切蔥花,又煮雞蛋,又下掛麵。一會兒,一碗熱騰騰的掛麵就端到了李剛麵前。李剛也顧不上說話,吸溜吸溜地吃著,那吃相,就好像好幾天沒吃飯似的。
夢雪說:“慢點吃,別噎著!”
李剛還是不說話,吸吸溜溜的吃著掛麵。
夢雪看著李剛吃,等李剛吃完了,抹抹嘴,去掏煙抽的時候,夢雪問:“李剛,到底發生什麽了,弄成這個樣子?”
李剛掏出煙,點著,狠狠地吸了一口,說:“夢雪,完了,我,我完了!”
夢雪納悶地說:“到底怎麽了?怎麽,怎麽就完了啊?”
李剛說:“我被人騙了,整整一煤場的煤,幾百萬噸啊,都被人給騙了!”說著蹲在了地上哇哇地哭了起來。
夢雪不明白,說:“你這麽大個人了,怎麽好好的一煤場煤就能被人騙了啊?你傻啊?”
李剛哭著說:“我真是傻啊,我真的是不如個大傻子啊,那個孫廠長,他怎麽也是個國家幹部啊,還是個副廠長,他怎麽就能騙我啊!可他就真的騙了我,騙了我啊!”
李剛把夢雪說得雲裏霧裏的,夢雪著急地說:“李剛,你慢慢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你不會去犯法吧?”
李剛抽了一口煙,他不哭了,說:“孫廠長是一國營企業的廠長,他幫我往焦炭廠送煤,煤款是打在他的賬戶上的,他說打到他的賬戶上,再轉到我的賬戶上,可誰知,賣了煤,錢打到了他的賬戶上,可他沒給我轉,我去找他,他卻被檢查院抓走了,現在他人在哪裏也不知道,這可咋辦哪!”
夢雪聽完李剛說的這事兒,說:“那你們的煤,你怎麽叫打到他的賬戶上啊?”
李剛抽著煙,“嗨”了一聲說:“怎麽說呢,他小舅子是焦炭廠負責收煤的,要是打到別人的賬戶上,他小舅子就不給他幫忙,所以他說那煤是他的,這就把錢打到了他的賬戶上了。”
夢雪說:“原來是這樣。”又說,“那沒事兒,不是你違法就好說。現在他叫檢察院抓走了,他會給人家交代的,他總不能說這麽一大批錢是貪汙國家的吧,到他說清這錢的來龍去脈以後,這錢不就給了你們了嗎?”
李剛說:“我也是這樣想的,現在不就是在等著他的審理結果嗎,要是他老老實實地交代了,那倒好說了。”又說,“現在煤場的全部資金都到了孫廠長的賬戶上,煤場連運轉的資金都沒有了,工人也都放家了,我身上也沒有錢了,連買汽油的錢都沒有了,嗨!”說完,他使勁地朝自己的臉上打了一巴掌。
夢雪看著李剛,不知說什麽好。
夜裏,外邊刮著大風,風卷著雪花,鋪天蓋地的,越下越大。這大過年的,盼著李剛回家,他不回來是不回來,回來就鬧這麽一出子,真是的。夢雪躺在床上,為李剛長籲短歎的。
第二天,夢雪做好飯,叫李剛起來吃,李剛懶懶洋洋地從床上爬起來,洗漱了一下,就吃起飯來。吃飯間,他們誰也沒有說話。吃罷飯,夢雪說:“李剛,出了這麽大的事兒,你準備怎麽辦?”
李剛說:“怎麽辦,等著那孫廠長的審查結果吧,這能有什麽辦法。”
夢雪說:“那你的戰友楊振東那裏你怎麽交代?你給人家說了嗎?”
李剛說:“說了,振東也沒辦法,他說也隻好等著孫廠長的審查結果了。”
夢雪又說:“那人家振東沒有埋怨你?”
李剛說:“沒有,埋怨我頂什麽用啊,他沒埋怨我可比打我都難受,這一煤場的煤要是沒了,那振東可就傾家蕩產了,我裏邊的幾百萬也沒了啊!”
夢雪聽了這個數目後,臉一下子白了,她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很長時間沒有說一句話。
李剛看著臉色煞白的夢雪說:“雪,你,你怎麽了?你到底說話啊?”
夢雪還是沒有說話,臉色更白了,白了一會兒,眼淚就刷刷地流了下來,她一邊哭一邊說:“李剛啊,李剛,你到底怎麽弄的啊?這叫人家振東可這麽辦啊?人家振東這樣的幫你,你卻把人家徹底給坑毀了啊!”
李剛說:“雪,我知道我對不起人家振東,可我也不知道那孫廠長被檢查院抓了啊?我也不知道我會把自己的戰友坑了哇!”
夢雪從凳子上站起來,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默默地走到床邊,臉朝裏躺在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