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販煤
第二天，李剛去了經營副礦長姚軍的辦公室。姚軍有三十五六歲，個不高，瘦瘦的，臉上架著個黑框眼鏡。原先他在礦上當科長時，住單身宿舍。自從當了經營副礦長以後，就搬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去住。
要說姚礦長平時也沒啥愛好，由於吃大食堂，覺得食堂的飯菜很寡味，喜歡獨自去飯店要個菜喝兩口。一次李剛心裏苦悶正在飯店獨自喝著酒，姚礦長正好也去飯店，看樣子是嫌礦上的飯不好吃，來飯店改善的。李剛一見姚礦長，就說：“唉，姚礦長，來一起喝點吧？”
姚礦長一見是李剛，雖然平時不怎麽說話，但畢竟都是機關的，天天見麵，就說：“好好好，咱們倆一起喝！”說著就跟李剛坐到了一個桌子上。
李剛喊來服務員，讓服務員再添一個人的碗筷和酒杯，服務員很快就拿來了一天餐具，李剛說：“姚礦長，你想吃點什麽菜，盡管點，我請客！”
姚礦長笑笑說：“不，不，怎麽能讓你破費呢？我來，我來。”說著，姚礦長叫服務員上了兩個葷菜，又要了一瓶好酒。”
李剛說：“姚礦長，酒就不要再上了，這一瓶我剛開口，還沒怎麽喝，夠我們喝的！”
姚礦長嗬嗬笑著說：“哎，一瓶酒哪夠喝啊？兩瓶，兩瓶，喝不完帶走！”
李剛看姚礦長很堅決，也就沒有再說什麽。李剛給姚礦長滿上酒，姚礦長說：“我們還是頭一次喝酒啊，來，李部長我們碰三杯！”
說著端起酒杯給李剛碰，李剛也趕緊端起酒杯，說：“好，碰三杯！”
這樣，他們連著就碰了三杯，然後，李剛又給姚礦長滿上酒，剛滿上，姚礦長就端起酒杯，跟李剛一碰又喝了。姚礦長邊喝邊笑著說：“李部長，我就喜歡這麽喝，痛快！”
李剛和姚礦長邊喝酒邊吃菜，不覺一瓶酒已經喝完了，姚礦長說：“李部長，你看，一瓶不夠吧？咱倆必須喝兩瓶，兩瓶！”
李剛笑笑說：“也是啊，這還沒覺得怎麽呢，一瓶就下去了。”
姚礦長說：“是吧？喝酒就喝好，你看我，一個人在礦上住著，沒事怎麽辦？那就弄兩口。”說完，他默默地看著李剛笑。
李剛說：“我也是，沒事兒了也喜歡喝兩杯。”
姚礦長端起酒杯，風趣地笑著說：“看來我們的喜好還很一致啊！”
自從那次跟姚礦長喝了酒，他就覺得跟姚礦長親近了，姚礦長有時見麵也高興的跟李剛打招呼。
李剛進到姚礦長辦公室，見姚礦長正跟人談話，就坐在沙發上等，一會兒，那人說完事兒出去了，姚礦長說：“李部長，怎麽今天我們再喝兩杯？”
李剛說：“好啊，我今天就是來找你喝酒的！”
姚礦長說：“哦，是嗎？什麽個意思？”
李剛說：“我有個女同學，她是做煤炭生意的，昨天她來辦公室找我看能不能從礦上買點煤，想找你談談，可你沒在辦公室，這樣吧，今天我請客，你和我的同學見個麵，怎麽樣？”
姚礦長嗬嗬地笑著，有些好奇地說：“女同學？”
李剛說：“女同學。”
姚礦長說：“好啊，要是你的同學什麽事兒都好說，見，見見。”
李剛一聽姚礦長說見，高興地說：“這樣吧，我們中午還在大鴻運飯店，到時候我們倆好好喝兩杯！”
姚礦長說：“好，好！”
李剛從姚礦長辦公室出來後，心想，這姚礦長很好接觸嘛，看人家行政幹部，就是比幹政工的強，人隨和不說，也沒架子。不像王部長，每天裝得跟個大尾巴狼似的；不像馬部長，端得架子不小，請他喝個酒都要政審你祖宗三代,還瞎眯著眼看你，好像你是壞人似的！
哼，沒聽人說嗎？羊架子值錢、豬架子值錢，人架子不值錢！看人家搞行政的幹部，看人家礦長，哪裏有架子。
李剛回到辦公室，趕緊跟劉椏枝打了電話，迫不及待地說：“椏枝，你叫我跟礦長說的事兒，我給你聯係好了，今天中午在大鴻運，你們談吧！”
劉椏枝高興地說：“好啊，這麽快？看看，我說什麽來，你李剛真的不一般啊！”
李剛笑笑說：“那我中午到大鴻運安排個雅間吧？”
劉椏枝說：“嗨，這事兒還用你費心，雅間你就別管了，我跟大鴻運老板打個電話安排就行了，你中午跟礦長直接去，我在那兒等你。”
李剛說：“好。”
中午，李剛和姚礦長一進大鴻運飯店，劉椏枝滿臉堆笑地就迎了上來。李剛趕緊跟姚礦長介紹說：“姚礦長，這是我的同學劉椏枝。”然後又對劉椏枝說，“椏枝，這是我們姚礦長！”
姚礦長早已笑著伸出了手，他握住劉椏枝的手，客客氣氣地說：“聽李部長說你是做大生意的，今天一見，果然不凡！幸會幸會！”
劉椏枝甜甜一笑說：“姚礦長過講了，我是拜佛來了，你在我們這小老百姓麵前就是佛啊！”
姚礦長嗬嗬地笑著，對李剛說：“李部長，你的這位同學不簡單，有個什麽詞形容來著，對，對，女中豪傑，女中豪傑啊！”
說著話兒，劉椏枝把姚礦長和李剛領到了一個雅間，有幾個涼菜和一瓶劍南春酒已經擺在了桌上，劉椏枝把姚礦長讓到上坐，自己和李剛分別在姚礦長的兩邊坐下，坐好後，劉椏枝客氣地對姚礦長笑笑說：“領導，我自作主張先上了幾個涼菜和一瓶酒，不知對不對領導的口味？”
姚礦長看看桌子上的一盤牛肉、一盤驢肉、一盤萵筍和一瓶劍南春酒說：“不錯，不錯，菜好酒也好，看這酒，不錯呢！”
李剛知道劉椏枝都是上得好菜、好酒，心想，劉椏枝可真會辦事兒。他這樣想著，劉椏枝又說：“頭一次請你和李部長，我也不知道點什麽菜，那下邊的熱菜就請姚礦長點了！”
姚礦長笑笑說：“劉女士客氣，我是不怎麽講究的，什麽酒菜都行，李部長你說呢？”
李剛趕緊說：“對，對。”李剛也不知道說什麽好，隻好附和著姚礦長說。
劉椏枝拿起酒，打開酒瓶蓋，往酒杯裏滿著酒，說：“這樣吧，李剛，姚礦長喜歡吃什麽就麻煩你了，盡管點啊？”
李剛說：“好，好。”說著，李剛叫來服務員又點了幾個熱菜，他們就開始喝了起來。
劉椏枝端起酒杯，說：“姚礦長，初次見麵，我們是小老百姓，哪些地方不周還請多關照啊？”
姚礦長說：“哪裏話嘛，都是小老百姓，彼此彼此。”
劉椏枝又說：“為了今天能在這裏幸會，我們幹一杯！”
說著劉椏枝跟姚礦長碰了一下酒杯，又和李剛碰了碰，一口就把杯子裏的酒喝幹了。姚礦長也一飲而盡，表現得非常不含糊。這樣，他們一連端了三次，碰了三次，喝了三次，姚礦長喝得很盡興，酒過三巡後，姚礦長就話多了起來，說：“劉女士，看來你好酒量啊，佩服！”
劉椏枝臉上紅乎乎地笑著說；“哪裏有酒量啊，好不容易見姚礦長一麵，還不好好喝兩杯！”
姚礦長說：“那是，那是，久逢知己千杯少嗎？我也是，我也是。”然後姚礦長又說，“劉女士，近來你的生意可好？”
劉椏枝說：“生意嘛，怎麽說呢，馬馬虎虎吧，日子湊合著還能過。”
姚礦長說：“是這樣，我們的煤都是國家調控的，說白了都是統一銷售的，是有對口單位的。”
劉椏枝甜甜一笑說：“這我知道，這我知道，不過，我還知道你們是有內部指標的。”說完，劉椏枝給姚礦長滿上酒，自己端起酒杯說，“來，姚礦長，我敬你一杯！”
姚礦長趕緊端起酒杯說：“客氣，客氣，我們一塊兒幹了！”說完，一仰頭把酒喝幹了。
劉椏枝說：“姚礦長，你也不要太為難，這生意嘛，隻是個生意，還是人情是個長久的事情，能有機會呢，我們就做一點兒，沒有機會我們還是朋友嗎！”
姚礦長說：“對，對。”
劉椏枝又給姚礦長滿上酒，兩個人又碰了碰，劉椏枝說：“姚礦長，我就是個小買賣，有一口就夠我吃了，不過也不能光我一個人吃，有肉還是大家吃嗎！”說完，她一口又把端著的那杯酒喝幹了。
姚礦長看著李剛有些驚訝地說：“呀，呀，李剛你看，你看，你的同學真是不簡單！”說完自己也一口把一杯酒悶了。姚礦長放下酒杯跟李剛說，“好，佩服，佩服，你的同學不簡單，不簡單啊！”
李剛說：“椏枝她人非常好，是個很能做事的人。”
姚礦長說：“是，是，看得出，很幹練啊！”然後姚礦長又跟劉椏枝說，“煤發出去，煤款好回嗎？”
劉椏枝說：“煤款嗎？好說，我的用戶一般不拖欠的，再說了，我們能上多少煤啊？回煤款不是問題。”
姚礦長說：“要是煤款不是問題，我覺得還可以。”說完，姚礦長又端起酒杯跟劉椏枝碰了兩杯。
從飯店出來，劉椏枝用車把姚礦長和李剛送回到機關門口，就開車走了。
在車上，劉椏枝用手機給李剛辦公室打了個電話，說：“李剛，沒問題了。”
李剛在電話裏高興地說：“椏枝，姚礦長是主抓賣煤的，以後那就看你了啊？”
劉椏枝在電話裏咯咯咯地笑著說：“嗯，你就瞧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