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離家出走
今天的天氣又是格外好，深秋的風颯颯地吹來，路深深終於‘升職’，從實習醫生升為了正式的醫生。
這可把她激動壞了，一激動她就想吃東西，於是一個電話就把許久沒見的顧杉給叫了出來。
顧杉又瘦了許多，外麵太陽太大，於是她架了個墨鏡在鼻梁上，這一下把她半張臉都遮住了。
“哎呦喂我們杉杉，怎麽瘦的這個鬼樣子了？”路深深迎過去，拉著她左看右看。
顧杉摘下墨鏡，氣呼呼地說：“別提了，還不是為了生活和某個人渣！”
哈？
路深深錯愕，為了生活她倒覺得情有可原……
為了某個人渣？
路深深壞笑著用手肘撞撞她的手臂：“遇上什麽人了？真命天子？”
“好死的滾。”顧杉坐下來，端起麵前路深深幫她點的冰橙汁灌了一口，“真命掃把星還差不多。”
路深深失笑，托著下巴聽她吐槽。
愛和顧杉做朋友的原因，無外乎是因為她說話特別毒特別搞笑，噴一個人的時候可以不帶一個髒字的把人家罵的狗血淋頭，還有一個原因則是她對待朋友特別好。
顧杉巴啦啦地說了一大堆後，又喝了一口橙汁止渴，才終於找到了正題：“叫我出來幹嘛？有好事？”
“嘿嘿是啊，我跟你說，我，是醫生了！”路深深笑得燦爛。
顧杉瞪大眼睛，驚叫一聲，臉上也是止不住的喜色：“真的啊！哇太棒了！”
路深深差不多是大學一畢業就跟葛琛領了證，然後就一直在葛家乖乖的當少夫人，隨說吃穿不愁，但以顧杉對她的了解，路深深肯定是閑不了多久。
也好，葛琛那老古董居然放她去工作了。
“不過，葛琛對你好嗎？他不會還像大學時候那樣子對你吧？”一說到這個，顧杉頗為擔心起來。
路深深回想了一下最近葛琛的樣子，笑著搖搖頭道：“挺好的最近，不過……我摸不清他對我到底是什麽情緒。”
“什麽情緒都好，但是單純的依靠可不行。”顧杉拉住她的手。
路深深果然茫然：“為什麽單純的依靠就不行……”
更何況，葛琛那人，對她會有依靠？
“當然啦，如果他隻依靠你而不是喜歡你那你和備胎有什麽區別？”顧杉皺起眉來。
別看路深深平常挺小聰明的，但有時候她就是一時間腦子轉不過彎來。
路深深聞言愣了愣，若有所思地斂眸思索起來。
……
那頓飯終究沒讓路深深花錢，顧杉豪氣地買了單，之後本來還想再去街上逛會兒，結果又接了一個電話，顧杉便抱歉地說了一聲後先行離開了。
路深深晃晃悠悠回到家，葛琛已經下了班，此時坐在沙發上看一本厚厚的書。
也是，他看的書向來很厚，也就他有耐心去鑽研了。
一看到他，路深深便不由自主地回想起今天顧杉說的那席話，說真的，萬一葛琛心裏真的僅僅把她當一個永遠不會離開的備胎……那她的身份，就真的比較尷尬了啊。
“站在那兒幹嘛？”葛琛抬起頭來，一下子撞上她沒來得及收回的略帶陰鬱的視線。
她怎麽了？
葛琛不由得放下了書，同時也摘下了眼鏡朝她走過去，站到她麵前語氣柔和：“我聽說你今天正式當醫生了，應該高興的啊，怎麽表情這樣？”
路深深捏著的掌心更加緊了一分，看他最近的樣子，是真的對她好了很多，但是……
“葛琛，你到底……”路深深抬起頭來，“對我是什麽感覺？”
葛琛愣了愣，眉頭漸漸蹙緊幾分：“怎麽又問這個了？”
他又閉口不答？
路深深不由得苦笑一下。
見她這樣，葛琛心猛地一跳，張了張嘴，明明那個答案已經呼之欲出了。
“……很重要嗎？”他靜靜地看著她。
“……你覺得呢？”路深深垂下眼眸。
又靜了幾秒，他說：“我們是夫妻……”
路深深又抬眼看向他沉靜的眸子，牽起一個笑來，道：“那所以呢？”
葛琛沉默了。
他明明也清楚的，這麽多年了，怎麽可能一點沒感動呢？隻是他性格如此，就是別扭著不想說。
也不知道她今天為什麽又突然提起這個話題，他一時間，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算了。”路深深終於被逼的泄氣，“我去顧杉那兒住幾天，這個東西很重要，等你想好了，就來告訴我吧。”
她明顯是跟他置氣了。
葛琛看著她微微皺眉，緊抿著唇看著她已經準備上樓收拾東西，他有些無奈，最終還是答應了：“好，你讓我想幾天。”
隻不過一句話的事，他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懦弱了。
路深深轉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再多說，收拾了幾件衣服就這麽出來了。
給顧杉打了個電話，她似乎正在忙，聽她說想來住幾天忙說：“我的鑰匙在門口地毯下壓著，你自己開門進去，我忙完就回來。”
路深深答應，果然用地毯下的鑰匙打開了門。
顧杉家裏雖然有點亂，但是倒算是溫馨的一個窩。
路深深坐在沙發上放空，也沒去幫她收拾房間，反正就算收拾幹淨了她們倆一鬧騰肯定又要亂死的。
打開電視看著綜藝節目，沒多久顧杉就匆匆趕了回來。
“你怎麽想到來我家住了？怎麽了，一會去葛琛就虧待你了？”顧杉打開冰箱拿了瓶冰水灌。
她笑著搖搖頭：“還想跟你聊天唄。另外，女生別喝那麽多冰水，這麽多年了你還是這個樣子。”她略顯無奈。
“放心啦，我的身體我了解的。”顧杉擺擺手。
夜慢慢深了，兩個人睡在一張床上談天說地，說她們大學時的一些糗事，說以後的路會怎麽樣……
……
顧杉是個料理黑洞，路深深好無奈，隻能讓她去買食材然後自己做飯給她吃。
“我記得你今年多少歲了……”咬著筷子，路深深思索著，“也不年輕了，還不找男朋友啊？”
顧杉一撇嘴：“什麽啊，我還年輕的很，要我說，我覺得獨身主義也挺好的。”
路深深倒吸一口冷氣：“你別逗我了，仗著好看就任性啊？”
她笑了笑，剛想回話，手機鈴聲突然響了，她掏出來看了看來電顯示，又深深地看了路深深一眼。
路深深不明所以地扒了一口飯：“咋地了，看我做啥呢？接啊。”
顧杉輕佻地一揚眉，拉開椅子站起身：“我去接一下，很快回來。”
她走到陽台才接起電話：“怎麽，一個晚上沒見到人就想了？”
葛琛微微沉默一會兒，說：“她心情狀況怎麽樣？”
“跟我在一起，當然好得很。”顧杉揚了揚下巴，聽著那頭又沒聲了，於是繼續說：“葛琛，你能不能不要那麽傲嬌了，七年了，我就不信你對深深一點感覺都沒有。石頭也該化了吧，你倔個什麽勁啊？”
“等我想清楚了我自己會去接她回來的。”那人依舊言簡意賅。
顧杉隻覺得無語極了：“喜歡這個東西，有感覺就行了你要想那麽清楚幹嘛，那多沒意思。”
葛琛揉了揉鼻梁，道：“總之，這幾天嫌麻煩你照顧好她，我到時候會來接人。”
“……哦。”顧杉白眼一翻，掛了電話。
這人真是一點沒變，整的跟她這裏是什麽托兒所一樣……雖然說，現在是路深深在照顧她。
偏頭看了看客廳裏一邊吃飯一邊偶爾看看電視的好友，顧杉不由得歎了一口氣。
深深啊深深，你這算是慢慢熬出頭來了嗎？這麽多年的努力，是不是終於能得到回報了。
這幾天顧杉向單位請了假，兩個二十多歲的女生天天窩在家裏一起看電影、吃吃喝喝。
最刺激的估計就是大晚上關了燈看恐怖電影吧？
路深深特別怕看鬼片，而顧杉恰恰相反，每次看到路深深裹著毛毯嚇得眯起眼睛顫顫巍巍，她就毫不留情地嘲笑她的膽小。
不過……路深深為愛倒是特別孤勇。
兩個人的友情能從學校延續到社會，真的是挺不容易的吧？
“咚咚咚……”
“啊——”這天晚上，正好看到一個敲門殺片段，突然門就真的響了起來，路深深放聲就尖叫了。
顧杉一時間也嚇得不輕，拿起桌上已經空了的果盤去開門。
“我去你要嚇死人啊這大半夜的！”不多時，就聽到了顧杉憤憤不平的怒罵。
路深深依舊裹著毯子朝門外移動，瑟縮著從顧杉身後探出頭，看到門口的人的時候，路深深愣住了。
幾天未見，葛琛似乎……有黑眼圈了？
“……現在才八點半。”葛琛看了眼手表，“你們關著燈幹什麽？”
顧杉沒好氣地回答：“看不出來，看鬼片。”
葛琛汗顏，敢情是他來的不是時候。
“你來幹嘛？”路深深終於囁嚅著開口了。
葛琛一聽到她的聲音，就將視線落在顧杉身後的路深深臉上，他的目光一下子溫柔下來：“傻了啊，我來接你回家。”
看著他似乎閃著光的雙眸，路深深癟嘴，忍不住朝他伸出了雙臂。
顧杉表示……我的天，沒眼看。
葛琛也是有一瞬間的發愣，隨後他展開笑顏，伸手抱住了她。
路深深窩在他懷裏，一瞬間覺得委屈極了，他這樣是不是代表……那個答案，是她所想得到的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