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進攻
騎著馬出了皇城的顧竹笙心裏早就占滿了不安。
千昕月這個傻丫頭,居然就真的把自己這樣留在危險裏,讓自己逃了出來。
想到千昕月有可能遇到的危險,顧竹笙手上揮動馬鞭的動作就越來越快。
千昕月,等我啊,一定要等我。
顧竹笙點的三千精兵已經堵在了土匪窩上了。就是這土匪窩居然建在了懸崖邊上的高地上,對自己十分不利。
但他還是咬牙叫人進攻。
到底是三百精兵,沒一會就攻上了距離土匪窩不足五十米的地方,眼看這就要攻上了,懸崖邊忽然就出現了一個熟悉的聲音。
是剛剛那個攔住顧竹笙和千昕月路的那個土匪,他抱著好像已經昏迷了的千昕月出現在了懸崖邊。
“現在,請英雄立刻退兵!不然,我們就沒有辦法保證你妻子的安危了。”
顧竹笙身邊的將軍皺了眉頭:“這土匪怕是腦子有問題了吧!我們皇,我們的將領怎麽會被一個女人左右了情緒?”
風吹的輕柔,吹的城牆上那個人衣裙飄飄,她今日一身的白衣,在綠油油的樹林裏倒是十分醒目。
他遠遠地看著,心裏已經開始發疼。
他輕飄飄的說了一句:“退兵。”
輕飄飄的兩個字,卻像是在眾人心上擊了重重的一擊。
千昕月的身子僵了一下,忽然就往外一滾。
外頭,是懸崖啊!
顧竹笙瞪大了眼睛,幾乎是看見了千昕月動作的一瞬間就往前衝。
“啊……”
顧竹笙的心裏猶如萬箭穿過一般的疼,已經知道馬再快也已經來不及接住千昕月了,就忍不住仰天長嘯。
“千昕月!”
看到千昕月不受控製地掉入深不見底的懸崖。顧竹笙的眼前都昏暗了不少,幾乎昏死了過去。
不知是那個將軍喊了一句:“進攻!”一時間群情激憤,士兵們都看著那女子往懸崖墜去,被這一幕激得渾身發抖,紛紛向前衝去。
取得勝利的顧竹笙卻沒有露出什麽表情,開心,甚至連悲傷都沒有。或許是他已經奔潰到連表情都做不出來了,顧竹笙隻是命令士兵在懸崖底下尋找千昕月。
懸崖底下有一條河,河流還算急,河邊的碎石上留有一攤未幹的血跡,有個小兵看見了這一幕。
嘴碎,就忍不住小聲嘟囔了幾句:“這麽高的懸崖,皇後娘娘摔下來就算有這河接著,也怕是早就會被河水衝走了吧。怎麽還會活得下來?”
顧竹笙看著那個士兵,已經失了神的眼睛,加上還留有血跡但是沒有表情的臉,十分恐怖,顧竹笙就朝著這個士兵,淡淡地吩咐:“這個士兵,處極刑。”
那個士兵腿一軟就跪了下來,愣了一下才慌忙解釋:“皇上饒命啊,是奴才多嘴,是奴才失言。求皇上開恩,留了奴才的命”
顧竹笙沒有去理睬他,而是看向了自己的隨身侍衛:“你聽到我說的話了嗎?啊!這個士兵,拖下去,處極刑!”
四周的人聽到這句話都愣住了,那個士兵也嚇傻了,跪在地上,已經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了。
顧竹笙曾經聲稱自己一向以仁慈二字對待自己麾下的所有下人和士兵。
這個士兵這次不過是說了幾句不對的話,就要當眾動用這麽大的刑法嗎?怕是顧竹笙以後言行都很難服眾了吧。
顧竹笙身邊的人沒有一個敢動的。
顧竹笙用陰森森的眼神看遍了身邊所有沉默的人,最後停在了自己侍衛的身上,幾乎是聲嘶力竭地吼著:“我,最後再說一遍,這個士兵!立刻就處極刑,你聽見了沒有,還不快把這個人拖下去!”
一個將軍給顧竹笙的侍衛使了個眼色,那個侍衛立刻明白了,馬上將那個已經嚇傻了的士兵帶了下去。
顧竹笙忽然就跪倒在了地上,那個將軍馬上來扶,卻聽見皇上在不停地喃喃著。
“昕月,昕月……”
聲音明顯已經奔潰。
……
湯圓兒看著自家的父皇閉著眼睛靠在軟榻上,心裏有說不出的味道。自從母後失蹤父皇就這樣一蹶不振。
他知道自家的父皇難受,他當然也擔心自己母後的安危,但是顧竹笙昨晚去懸崖下尋找千昕月的時候,顧竹笙沒有讓湯圓兒跟了去。
顧竹笙昨天夜裏已經不眠不休地在懸崖底下尋找了一個晚上,先從河流的下遊找去,卻並沒有發現什麽,又再從河流的源頭開始找起,最後因為一天沒有吃飯,體力不支暈了過去,被人送回了龍吟殿。
他就這樣坐在了顧竹笙的身邊。
陪著顧竹笙一起等派去尋找的士兵的消息。
顧竹笙早就醒來了,倒是沒有什麽不舒服,隻是心裏悶悶地痛著,想到了那灘出現在河邊碎石灘上的血跡。心口就是一陣抽痛。
一閉上眼睛,就會出現那個白色的身影,從懸崖那裏直直地掉落下來,衣裙揚起的樣子。
那,會不會是顧竹笙看到千昕月活著的最後一眼?
顧竹笙被自己的這個念頭嚇了一跳,一個沒忍住哽咽出聲,他明明已經緊緊地閉上了眼睛,眼淚卻依舊從眼角滑落了下去,打在軟榻上,留下了一個個深色的圓點。
湯圓兒有點被嚇到了,這是他記事以來,自己的父親第一次當著他的麵哭。
湯圓兒愣了一下之後,湯圓兒自己的眼眶居然也慢慢地紅了,在他哭出聲音之前,門外站著看的飯桶眉頭皺了起來,連忙輕手輕腳地進去把快要哭出聲音的湯圓兒拉了出來。
“湯圓兒!”飯桶輕輕地抹去了湯圓兒掛在眼角的眼淚,“你的父皇現在已經因為你母後失蹤而變得有點奔潰了,如果你再哭,反倒會讓他更加難過自責。”
“飯桶,”湯圓兒的眼淚還是忍不住往下掉,“我母後是不是永遠都回不到湯圓兒身邊來了?都已經找了這麽久了,從上遊找到中遊了,再下去,就要通往到茯苓江裏去了,在江裏還怎麽能找得到?”
“湯圓兒,你別這麽想,你母後以前經曆的這麽多大風大浪,她都挺過來了,為什麽這次就不行呢?再說,屍首沒有找到之前,誰能說你的母後就一定遭遇了不測呢?對吧?”
湯圓兒已經說不出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