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亂情亂終己
沒了剛剛的話，上宮塵隻身進屋，見自己後麵沒動靜，道“千上宮是想在外麵賞雪麽？”
嘴角又猛抽了幾下，千昕月壓著火氣道“王爺說笑了，屬下這就過來。”賞雪還是賞凍.……
對於自己眼前突然冒出的湯婆子，千昕月幾萬個不相信，“王爺，這湯婆子……”拿?不拿?
“千上宮可以選擇繼續凍著，本王絲毫不介意。”
抱著湯婆子果然暖和了許多，見上宮塵在閉目養神，千昕月咬了咬唇，道“不知王爺叫屬下來有何要事?”
侍女們抱出一匹又一匹的綢緞，千昕麵帶疑惑，但她知道，這批綢緞價值不菲定值萬兩黃金，隻是望著這批綢緞，千昕月不知上宮塵要做何事。
茶霧有些大，朦朦朧朧中，千昕月看不清上宮塵的臉，隻知他不慌不忙地飲了口茶，道“這些綢緞是本王特地派人去各國采購的，本王在深宮中多少有些故人。”
頓了頓，上宮塵又道“太清宮的楊淑儀，千上宮應該知曉吧。”上宮塵挑眉望著千昕月。
千昕月愣了愣，拱手，道“屬下確實知曉太清宮內的楊淑儀。”
“嗯，楊淑儀在本王未去邊疆之時，對本王照顧有加，讓本王很是感激，近些年來，她的身子已不如從前，前些日子本王才命人送了些補品進宮，但一匹綢緞，本王思來想去，還是覺得還是適合千上宮送去，不知千上宮可否幫本王這個忙?”上宮塵手杵扶手，倚著床榻道。
他發絲垂下了幾縷，燭火搖曳發出輕微的滋滋聲，柔和的光正好暈出他的俊美與不凡，千昕月抱著湯婆子有些呆愣，這樣完美的他為何會找自己給楊淑儀送綢緞。
上宮塵似是看出了她在想何事，嘴角擒著一抹笑，道“本王知道千上宮在擔心什麽，隻是在這偌大的司儀部中，似乎就唯有千上宮最適合替本王送這批綢緞了。”
醒過神，千昕月訕訕笑道“王爺，屬下能有幸得到王爺的抬舉是屬下是福氣，屬下定不負王爺信任。”
“嗯，那便有勞千上宮了。”
千昕月伏身，道“要無要事，屬下便退下了。”
笑意更盛，上宮塵道“退下罷，稍候本王會遣人將綢緞送入你殿中。”
路上，湯婆子已泛起了冷意，隻是千昕月覺得這冷意為何比這南梁的寒冬還要冷，直至手僵，湯婆子滾落地，千昕月才緩過神，是了，自己出來的急忘添衣了。
太清宮在的有些偏僻，似是裏麵的人故意疏離那深宮的中心，故意遠離那是非之地。
滿園白雪，連一株綠株都沒有，讓人看得有些蕭瑟難以。殿口有宮女正在灑細米，千昕月定情一望，原來是楊淑儀正在同兩個粉衣宮女一同灑米喂食野鳥。
千昕月揖了揖手，道“司儀部千昕月，參見娘娘，娘娘萬福。”
正忙碌的身影停了下來，千昕月抬眸，正對上楊淑儀的明眸，楊淑儀微微一笑，道“千上宮不必多禮。”楊淑儀一襲黃衣，並無太多服飾，簡簡單單，落落大方。
“娘娘，這是三王爺托屬下拿給娘娘的綢緞，清娘娘過目。”
楊淑儀一聽三王爺一名，愣了一愣，麵色有些慘白，但又隨即轉為笑意，道“原來是老三叫千上宮送來的綢緞啊，真是勞煩千上宮了。”
千昕月笑道“哪有，娘娘這大雪天的還灑食喂鳥才是辛苦。”
一陣寒風吹來，將地上的白雪揚了半天高，楊淑儀抬首，望著漫天飛舞的雪花，道“我如還不做這些，我不知我還能活幾時。”
這話聽的千昕月二丈摸不著頭腦，但也隻是笑笑，並未多語。
“千上宮，你這幾日還是不要待在宮中為好。”
剛要邁出門檻的步子收了回來，千昕月疑惑轉身，皺眉道“娘娘，是何意？”
楊淑儀淺笑，在千昕月看來，她的麵孔白的可怕，要不是唇上的那點朱紅，外人定會認為她為殿上魂魄，瘦弱的身子在寒風中搖曳，似是隨時都會隨著南梁的這場雪消失離去。
千昕月不知，此後她是生活竟會被攪亂，處於水深火熱中，寸步難行。
“什麽！你說……淑儀娘娘……薨了！”滾燙的茶水直直灑在千昕月腿上，杯子碎裂的聲音將她的思緒全乎打亂，陣陣不安似潮水般朝她湧來。
粉衣宮女猛然跪地，顫顫巍巍道“是，是的，奴婢親耳所聞。”
手撫上心口，她感到全身力氣被抽幹，感受不到空氣的存在，腦袋一陣陣的眩暈。
藍衣太監急匆匆進入殿中，把白色拂塵一搖，道“千上宮，皇上宣見，清您隨雜家走一趟吧。”
嗓子火辣辣的疼，千昕月哽咽到說不出一個字，雙眼早已霎紅，千昕月此刻清清楚楚知道，自己著了上官塵的道了。
大殿之上，千昕月屏息，冷汗浸透裏衣，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賀皇威嚴的嗬斥聲讓她將頭深深埋入脖頸。
“說！為何要毒害楊淑儀！”
“屬……屬下沒有，有人刻意陷害屬下，還請皇上明查！”千昕月擒著淚水抬頭道。
賀皇胸膛一起一伏，他無法忍受，自己愛了一生，說要陪自己到天荒的人竟就這樣離開了自己。憤怒充斥了他的理智，他甩袖，大怒道“陷害！千昕月，誰會陷害一個淑儀！朕問你，誰會陷害一個淑儀！”
“是三王爺叫屬下將這批綢緞獻給楊淑儀的，皇上，是三王爺。”
殿上傳來銀鈴聲，一個千昕月熟悉的聲音響起“父皇，兒臣並未讓千上宮送過綢緞。”
“你！”千昕月難以置信地盯著上官塵，上官塵則是不管幾事的坐下飲茶。
千昕月頷首，手指緊緊握在一起，她在想，原來，有那麽一刻，她也可以那麽恨一個人，手掌溢出絲絲血跡，千昕月無力反駁。
“皇上，太醫已驗出淑儀娘娘中的是何種毒物了。”
賀皇手撫額頭，無力道“說。”
太監一揖，道“是民間使用泛濫之毒蛛雀散。”
“千昕月，你還有何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