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依稀之中月如影
昕月回到照香閣後,因吳世然的話,心中有些悲傷和無奈。
奚兒見昕月一臉惆悵,以為自己小姐被那吳世然欺負了,便出言道,“我就說吧!那負心漢根本不是什麽好人,您還跑去送他,這不就受委屈了吧!”
昕月看奚兒擔心的模樣,便認真道,“沒有絕對的壞人與好人,隻是遭遇不同罷了……”
奚兒看自己小姐這個表情,想必是想到那顧竹生了,便苦口婆心的說,“這楊小姐不就因為錯了一步而落的如此結果,小姐您可想清楚了。”
昕月突然想起自己今天算是奉命辦事,不用待在照香閣中,便急忙向外跑去,奚兒就自家小姐如此慌張的向外跑,也急忙跟了上去。“沒想到我竟然可以光明正大的去找顧竹生,真是太好了。”昕月高興的嘴都合不住了。
奚兒見自家小姐如此衝動,“小姐,您……您去了要怎麽說?萬一顧大人的高堂在怎麽辦?”
昕月聽完心中更是開心了,“顧竹生一人在京城居住。”奚兒也隻得無奈的跟在自家小姐。
昕月便雇了一輛馬車,給了車夫一大錠銀子,這可讓奚兒有些不爽了,她們本就沒多少銀兩了,“這哪樣女子一直跑去找男子的,小姐您看看您,為此花好些銀子了都。”昕月明知奚兒這是心疼銀子了,便故意嚇她,“我樂意,你敢管嗎?”
兩人一路嬉笑著,沒多久便到了顧竹生的府邸了。那車夫一臉諂媚的說,“兩位貴客,該下車了。”
昕月激動的直接從馬車上跳到地上,心裏甚是興奮,想著一會兒就見顧竹生就有些急不可耐的去敲門了,聽聞有人敲門,一小廝緩緩的前去開門,剛拉開一點,那小廝見是位美麗的女子和一個丫鬟打扮的女子,便直言問道,“兩位是要找誰?”
昕月看見那小廝呆呆的樣子,麵帶微笑道,“我奉命辦事,現在要見顧竹生顧大人。!那小廝見昕月周身氣質不俗,便把門拉開,行了一禮道,“請兩位在此等候。”
昕月知曉他應是要去請顧竹生去了,便理了理衣衫,往裏走了兩步,便聽見那小廝敲門的聲音,昕月屏住呼吸,想聽下顧竹生的聲音,誰知道竟然聽到,一女子的聲音,昕月心中劇痛,便轉身就跑出了顧府。
奚兒也聽見了那女子是聲音,知道自家小姐受到太大的刺激,也沒敢說話,兩個沉默不語的回到照香閣,昕月回到閨房後,奚兒自覺的離開了。
直到第二日,奚兒一早來伺候昕月起床,見自己小姐臉上已沒昨天陰沉了,卻也不怎麽說話了,想來可能是怕自己擔心和被人發現吧!奚兒覺得自家小姐也真是個命苦的,便有些忍耐不住差點哭了出來。
昕月看著平常活潑的奚兒,今日眼圈就竟有些紅紅的,“出什麽事了嗎?”奚兒急忙說謊道,“沒有出事,我隻是做了還噩夢……我們還是趕緊收拾好了出去吧!我聽說今日有大事要說呢!”
當昕月二人來到教堂後,她感覺今天好像要是有大事發生一樣。不光官裏來了許多人,這照香閣的整體氛圍也格外嚴肅。而且雪陽公主今日也沒來,就是覺得要出事的樣子,便與眾人一起站在教習廳類。
而這時,卻見一眾太監與宮女中間,有一個麵若白粉,發如雪的淺藍色衣衫的人,看樣子應是太監總管,昕月心性中發笑,竟沒想到一個太監的排場就如此之大。
而此時,禮部侍郎馬彥霖便急忙向那太監行禮,隻因那人手中拿著一個印有龍紋的錦裏卷軸。
“眾女官接旨——”那太監總管的聲音真的特別尖銳,眾人見那聖旨後,皆跪在地上伏頭聽聞。
昕月隻聽得這聖旨上,雖是關心之語,卻也顯現出皇宮內部的不和,說是應昌陽王所想,照香閣的官吏之女,也應該選擇出伴讀之後,便把剩下之人遣送回府了。而昕月卻在這其中聽出了硝煙戰火,如此意見不合,看來早晚要要有所爭鬥。
而這一消息,對那些思念家鄉的官吏之女,也是一個好消息。而這日,眾人皆在清風廳等待公主與郡主的挑選,其實還未見其人,便聞其聲。
隻聽得那興師動眾的腳步聲,想來必是帶了許多丫鬟侍從過來吧!昕月此時想起那雪陽公主也應來了吧!
而昕月和一眾女官們被教習婆婆們左右兩側,她們皆含頭就坐。這時,隻見一白發老者,抬手闊步的向公主郡主們走去,略行一禮,便聽見那太監喊到,“行拜師之禮——”一眾女官皆跪地行了拜師之大禮,又聽得“禮成,起身——”昕月這才偷偷看了一眼,間沒有看到雪陽公主,心中甚是吃驚,也有些擔心。
而隻見那白發老者坐與公主郡主邊,想來,這便是一品太保,教習皇子的老師了。可又有些疑問,一般這種教習皇子的,現在又怎可教公主郡主?
倒是有些屈才了,還沒等昕月想個明白,就見那一品太保言道,“三國誌,是由西晉史學家陳壽所……”
昕月聞言,臉色大變。
這一品太保所說的這本書,並非女子所學,而是作為帝王和大臣必修之書,此書文筆簡練,而裏麵的人物故事,皆是些英雄奇才。
昕月因年幼便沒了母親,無人教導管束,便經常跑到千府的書庫裏,有看過這三國誌和資治通鑒這一類的書,當初並沒有看得透徹,可是覺得那書裏的人物皆是些英雄奇才。
昕月聽那太子太保口若懸河的講些曆史人物的偉大事跡,聽的甚是入迷。那一品太保看著眾官吏之女一臉震驚迷茫的樣子,心中有些嘲諷,因被逼來到這裏的氣更加濃鬱了。
他講這三國誌本就是為了嚇嚇她們,便故意講的繞嘴深奧,也讓這些公主郡主們埋怨這課,這樣他就不必與這些官吏之女授課了。
這時卻發現有一個聚精會神麵龐出現的他眼中,他忍不住向那女子多看了兩眼,隻見那女子端坐在那裏,定如鍾,一臉好學的模樣。
他以為昕月隻是裝裝樣子,心中有些便甚是鄙夷,也沒有理會他,那你繼續講解三國誌。
昕月這幾日,心情特別好,聽著各種才氣衝天的夫子和太保的授課,心裏充滿了學習的動力,昕月看著看家小姐因傷心過度而沉迷學習的樣子,怕她這樣會傷了身體,便想讓自家小姐放鬆一下。
昕月這幾日也沒見雪陽公主,心中甚是擔心,卻也不知道該向誰去打聽她的消息,又怕萬一問錯了人,更會招惹是非,便按下心來耐心的等待著。可已經有七八日了,卻沒見雪陽公主,昕月心中更是不安了,與奚兒說起此事。
奚兒說,“小姐,我聽後廚的人說見過雪陽公主和她的丫鬟兩人偷偷出宮。”昕月一聽心中一緊,便在閨房來回走動,這雪陽公主這麽久了就是沒來找自己,怕是厭煩了……
昕月心中雖有些失落卻也無可奈何,她是雪陽公主貴不可言,而她隻是一個小小的臣女。而現在就是,萬物複蘇的季節,到處都是一片綠意盎的樣子。
昕月現在比之前更為安靜了些,她還清楚的記得上次那事,可這顧竹生卻了無音信,就連一句解釋的話都沒有,她覺得自己現在太卑微了……
初入四月,昕月就聽聞,正一品官員顧竹生要來照香閣授課。
在一陣花香鳥語之下,顧竹生但隨著午後的陽光,來到這照香閣,他神態自若的坐在上麵,而下麵都聽課的公主郡主們見他如此年輕,便有些不滿的說,“現在怎麽什麽人都敢來了………”
“是啊!你看他………”
“看看他皮膚白淨,想必說話也會有些娘氣吧!”
“就是,就是…”有人聽到說顧竹生說話會是娘裏娘氣的,惹得眾人一陣附和。
昕月看著一臉沉穩的顧竹生,心中思緒萬千。
而這顧竹生也不理會下麵嘈雜議論的聲音,直言道,“各位公主,郡主有禮了,在下顧竹生,正一品官員,奉太保大人之言,前來授課。”
他說完後,也沒理會那些公主郡主的態度,便開始講解了,“漢文帝劉恒,在位期間執行與民休息和輕徭薄賦的政策,開創了曆史上著名的文………”
下麵這些公主郡主吵鬧一番之後,發現顧竹生並沒有理會她們,也就覺得無聊了,並該幹什麽就幹什麽去了,隻是不敢離開這裏。
昕月今日也無心聽課,想起那次的事,昕月便不自覺地瞪著顧竹生,而顧竹生也有些疑惑看了一眼昕月,見他一直怒瞪著自己,便趕緊說了句休息一會兒。
話音剛落,見那些公主郡主們也沒等人來丫鬟來接便跑了出去。這時的教廳裏,顧竹生與昕月四目相對。
顧竹生見人都走了,才敢出言問道,“你為何如此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