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柳暗花明又一春
時間荏苒,今天第二場雪,也偷偷的下來了。
在一片白雪中,留下一排馬蹄印,帶來了兩個喜訊。從京城來的兩個包裹,一個是給千家大小姐千昕爽的,那包裹上麵印有昌陽王府的印記。
當收到這個包裹時,千昕爽滿目含淚,雙手竟有些顫抖,發她打開時,隻見裏麵有一個精致的檀木盒子上麵刻有鳳紋,趙氏千昕爽趕緊打開那盒子,待打開後,眾人皆被盒子裏的東西驚住了,誰曾想裏麵竟是一對玉如意,那精致通透的綠色,絕非凡品。下麵還有一封信,信上寫道:國喪過後,我必上門迎娶,願汝安心。
千昕爽喜極而泣,一直盯那盒子看,千雄嚴和趙氏也算放下心來,昕月也替她開心。
“您就是千二小姐吧!”那滿麵風霜的人,向昕月行了一禮說到,昕月見他鬢角帶霜,想必一路風塵仆仆趕來的吧!
“這位的確是二小姐。”還沒等昕月開口,奚兒便先說了。
“這個是給二小姐的。”昕月覺得這個包裹肯定和顧竹生有關。
便趕緊接過,道了聲謝,就急忙跑回閨房了,奚兒激動的抱著那個包裹,故意調笑,“這是誰給的呀!是不是弄錯了?”
昕月現在一心想知道裏麵是什麽東西,便沒有理會奚兒的調侃。
看著這包裹外麵,裏麵應該也是個盒子,待昕月打開後,奚兒說這個盒子沒大小姐那個好。昕月不注重那些表麵的東西,就不在意這個木盒子有多麽簡樸,隻要裏麵的東西是她真正需要的。
裏麵有一幅畫和一封信,信在畫的上麵,昕月見奚兒一直盯著自己看,便偷偷地把信放到自己的懷裏,拿起底下的那副畫,隻見上麵畫著高山流水,小橋人家,桃花樹成片,這是一個悠閑舒適的地方。
“小姐,這幅畫有什麽好的?”奚兒不懂,覺得好的話,應該是色彩濃重建築繁華的。
“奚兒,你不懂。”昕月看見這副畫,就知道顧竹生沒有忘記她,心中很是甜蜜。
“竹,念之。”奚兒見自家小姐滿臉喜色,雙頰發紅,便把那副畫拿了過來,看見落款處隻有這三個字,奚兒這才明白,這畫是誰送的。
“我說之前小姐有些奇怪,原來是這樣?”想起之前小姐奇怪的舉動,奚兒這才知道原由。
“小姐,你們何時郎有情妾有意的啊!”見昕月沒理會自己,奚兒便捉弄自家小姐一下。
“奚兒,你……”昕月被奚兒羞得說不出話來。
“咦,小姐,你看這還有個東西。“
昕月這才看見下麵還有一個物件,伸手拿了出來,隻見這是塊白玉,拿在手中還有絲絲熱意,昕月想起之前兩人一起賞月,顧竹生握住她的手,說她的手太涼,沒想到他竟記得,昕月心中甚是感動,眼裏都有點淚光了。
“奚兒,你下去吧!”昕月也怕自己會喜極而泣,便讓奚兒先行退下了。
手裏握著那塊暖玉,找來一支蠟燭,這才從懷裏掏出那封信,在這燭光下,顧竹生的字像他的名字一樣,蒼勁有力,行雲流水,像竹子一般氣節高雅。而且用筆亦濃亦淺,不燥不潤,就像他的性子一樣。
雖然沒有那感人至深的情話,字裏行間卻有真情流露,昕月想象著顧竹生在寫這封信時的表情,竟會覺得如此溫柔,也許是相隔太久,思念更為濃鬱。
昕月看這暖玉,心想要怎麽回信,顧竹生才氣衝天,我隻是一閨閣小姐,所見所聞皆不如他,一時竟不知道怎麽下筆。
又怕那送信之人,等待不及先行離去,待她寫完回信後,才知是自己多慮了,一時激動竟沒想到,千雄嚴是個趨炎附勢之人,昌陽王府來的人他又怎回讓人空手而歸呢!
這時,昕月才放下心來,又把回信看了一遍,覺得寫的不滿意,便有靜下心來想了好久,才提筆寫到:
憑欄遙相望,所思在遠方,
撫琴低聲語,牽掛少年郎。
哀風拂青絲,衣薄不知涼,
愁容去紅粉,腹空無心嚐。
日墜夜已深,一人嗅焚香,
星浮晝未臨,獨自側臥床。
忽聞扣門聲,赤腳煞慌忙,
素麵急相迎,卻是夢中念。
這個寫完,昕月才放下筆,把這封信仔仔細細的放進事先準備好的信封裏,這才安心。
在千雄嚴千叮萬囑下,才放昌陽王府的那人離去,隻見千昕爽遞給那人一個精致的腰帶,看樣子應該是她親手所製。
而昕月也拿著自己的回信和一件刺繡,隻見那信封上有竹子樣式,如此精致的信封也是用了心的。
趙氏抱著哭成淚人的千昕爽,而昕月隻得偷偷傷心著,奚兒見自己小姐眼眶紅紅的,也知曉她的傷心,便伸手扶著昕月。
在眾人皆看不到的地方,被關起來千家大人爺千瑛海偷偷的走了,離開了千家。
首先發現這事的是趙氏,待安慰好自己女兒千昕爽後,趙氏便想起繼續勸說她的兒子千瑛海,卻發現關他的柴房裏已沒有人了,隻見那那桌子上有一本書,疏散壓了一封信。
趙氏拿著這封信來到了大廳,千雄嚴知道這件事後暴跳如雷,趙氏拆開這封信後,見千瑛海他說了很多感謝她們二人的話,以及他的不孝,寫的是深情並茂,後麵又交代了她帶著尚可雯一起去盛塘縣上任去了,看到這,昕月心裏開始佩服這個大哥了,做事幹脆利落,堅持自我。
千瑛海的所作所為,對昕月的影響也是有的,她現在比之前的自己對某些事更加堅定了。
趙氏她們還是很愛千瑛海的,剛開始的氣憤也淡了下來,便主動替千瑛海回絕洛峰城周家的事,也因千昕爽與昌陽王世子的事,洛峰城那邊才會輕易妥協。
到千瑛海聽聞此事後,便興高采烈的帶著尚可雯回來過年了,而千府二少爺千瑛殊也出洛峰城回來了,這也算是喜氣洋洋的過新年。
那日,千雄嚴看見昕月又在刺繡,過去一看,隻見昕月繡的即是那竹子,他也算是知道了,昕月與顧竹生之間有些曖昧,昕月與千雄嚴提了提自己的母親,使千雄嚴想起了那美麗溫柔的女人,又看著與原配夫人長的很像的昕月,便把昕月嫁給頂頭上司的想法打消了。
這是昕月最高興的事,年後沒多久,千瑛海便帶著尚可雯出發去盛塘縣了,而千瑛殊也說是學堂要開學了,趙氏一臉不舍的送走了兩個愛子。
而這時,從京城傳來一紙詔書,說是皇後娘娘為公主郡主挑選伴讀女官,要求官吏之女進京備選,成立一個照香閣,方便官吏子女進出。
這詔書一出,算是給千雄嚴找了一個大麻煩,自古聖意難測,一不留心就有可能得罪皇家。
千雄嚴拿著詔書與趙氏商量,“您說,這皇後娘娘有沒有可能是想為皇上選妃?”
“這事也是有可能的。”這皇宮的事過與複雜了,千雄嚴一時也拿不定主意。
“若是隻是選個伴讀,也不需要成立一個照香閣了”趙氏也算是聰明之人。
千雄嚴也知曉這個道理,隻是現在這種情況要怎麽辦?他更偏向於千昕爽,而與昌陽王世子也算是有個口頭婚約,如若把她送去,昌陽王世子那邊又怎會願意?就算是把她送去,若真的是選妃,選上還好,要萬一選不上,這兩邊算是都得罪了。
趙氏也知道,千雄嚴更看重千昕爽,所以他們打二人都在想要怎麽辦,他們也不想因此讓昕月得了這個好事。
“爹娘,詔書的事我聽說了。”千昕爽聽丫鬟說起這個事,便趕緊來找千雄嚴她們,她喜歡的是世子,要在家裏等著昌陽王世子來迎娶她。
“女兒不願離家。”
千雄嚴看著如此優秀的女兒,也不想送她進宮吃苦,而且與昌陽王世子那邊的婚約也好實行。
千昕月這三個字,準備寫在詔書上了,因為昕月被沒有像千雄嚴二人那樣去猜測詔書的含義,就以為隻是字麵上的意思。
千雄嚴詔書的事定了下來之後,就把千昕爽給哄走了,打算去找昕月把詔書的事告知於她。
“小姐,你這竹子繡了多少次了?”奚兒見自家小姐這段時間一直繡的都是竹子,語氣裏充滿笑意。
“奚兒,你…你不要亂說。”昕月看著自己手中正繡著的竹子,脖子上還掛著那微微發熱的暖玉,心裏滿是甜蜜。
千雄嚴二人剛走到門口就聽見裏麵歡聲笑語的,待走近時,看見昕月一身淺白色的衣衫,頭上連個步搖都沒佩戴,便裝作很生氣的樣子。
“大膽奚兒!你竟這樣伺候二小姐的?連個步搖都不給配帶?”奚兒被嚇的直接跪下了,這老爺和趙氏怎會來這二小姐院子裏。
“那大朵牡丹翠綠燕莎碧霞羅怎不會二小姐拿來穿,竟讓二小姐穿的如此樸素。”趙氏也知道千雄嚴的心思,二人盡力的去討好昕月。
想來怕是,待昕月去了京城,若是被選上就有可能平步青雲,現在二人盡力假裝去關心她,也可讓她聽從安排直接進京。
“父親大人,且莫奚兒,怎麽穿,是女兒自己的意思。”昕月也被千雄嚴二人嚇到了,這好似是她們第一次來她這院子。
“哦哦,那月兒高興就好。”千雄嚴語氣溫柔,麵帶笑容的對著昕月說。
昕月被千雄嚴的態度和那聲月兒嚇的目蹬口呆,而奚兒也被嚇的僵在那裏了。
千雄嚴看著呆楞的昕月,伸手扶住昕月的肩膀,輕言細語地對昕月說了詔書的事,昕月隻聽見說讓她京城,便點頭答應了。
看著輕易就答應了的昕月,千雄嚴二人是喜上眉梢,笑著直誇昕月懂事,這一家人也算是其樂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