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8、天堂之息

  葉淵不知道應木子經過了多少坎坷才能進入少年班，也不知道她如何努力才能這麽年輕就成為東南大學的教授。


  二十一歲，這個年紀大部分人都還在上大學，或者在談一場風花雪月的戀愛，或者在圖書館裏實現自己的價值，或者在網吧電影院虛度光影。但應木子卻已經承接下一個神秘的項目，並且成為六名研究生的導師。


  “我十八歲博士畢業後便開始鑽研生物醫藥學，很快我在基因序列中發現了朊粒不正常運動行為，在疏水和親水界限上出現了偏差，錯誤折疊幾率成倍增加，而在這個過程中肽鏈發生了異變，釋放出一種未知粒子，而造成這個結果的原因竟然是多巴胺傳導細胞的不規則刺激效果。”


  應木子開始滔滔不絕起來，但葉淵卻感到腦袋發疼，他盡管是野戰之地的王者，傳說中的殘酷教習，但對於這些生物學知識，他卻是一竅不通。


  “那個你可以選重點說嗎？我不是你的研究生。”葉淵忍不住打斷了應木子的話。


  應木子露出不好意思的表情然後繼續說道：“對不起，我忘了你不一定能理解。那個我將我的發現寫成了論文，還因此獲得了國家科研進步一等獎，其中提到的多巴胺刺激原理已經在實用領域開發了。因為這個論文，我接到了係裏好多項目開發的邀請，可以說這是神經領域的一個重大突破。”


  葉淵插嘴問道：“我記得在西山村地下倉庫裏找到的藥品是本並安，後來經過法醫檢測，那是本並安的合成藥物，經過催化作用產生的新藥品，這個就是你的目的吧。”


  應木子點頭道：“沒錯，我想要找這種藥物其實源自於我的那個項目。剛才我說過，我接到了很多項目，其中有一個引起了我的興趣，那就是利用本並安為媒介，給予神經係統充分的刺激，從而激發朊粒的產生，同時控製親水性能，實現釋放量和感染量的完美控製。可以說，這是基因領域想都不該想的突破，聽起來如同神話，但卻有成功的可能，所以我便接下了。”


  葉淵靜靜聽著應木子的話，此刻景觀船已經開到了河中央，緩緩停了下來。


  “可是隨著實驗的進行，我發現事情遠沒有想的這麽簡單，本並安雖然是神經刺激性藥物，但人體對其的依賴性問題卻不可逆轉，盡管我加了很多催化劑，但就是沒有扭轉局麵，毒理性實驗根本通不過。但這時，項目投資人卻要求我們不惜任何代價繼續研究，可以忽略毒理性問題。”


  聽到這，葉淵忍不住打斷她問道：“學校項目研究還有投資人？不是國家扶持的嗎？”


  應木子看了葉淵一眼道：“國家扶持的項目太多限製，很多不能過審。但私人委托的卻要簡單很多，學校為了創收，對於這些擦邊球還是不拒絕的。可是，他們這次的要求卻太過分了，這樣出來的產品根本就不能應用在人體上，雖然可以強化神經，但副作用實在太大了。”


  葉淵再次打斷問道：“我可以問下嗎？這個強化神經到底能做到什麽程度。”


  應木子想了下說道：“神經刺激不但可以提高神經反射速度，同步加快的還有肌肉收縮程度、大腦皮層興奮級別，甚至影響脊髓液的增長。由於這樣的功效，猶如打開了一扇神奇的生命大門，我一開始就將其命名為天堂之息。”


  葉淵整理了一下應木子的描述重複道：“你是說反應力、身體力量和精神力吧，但脊髓液是什麽？”


  應木子連連點頭道：“沒錯，沒錯，你總結得很好，脊髓液可以增強人的免疫力，所以……”


  葉淵恍然大悟道：“也就是身體抗性，這藥還真不錯啊。”


  應木子卻神情低落道：“效果是不錯，但卻無法應用在臨床，投資人直接用撤資威脅校方，而校領導找到了我，要求我繼續研究下去。可是毒副作用始終無法清除，為了能完成項目，我減少了本並安的加入量，結果朊粒的刺激性激發成功率卻隻剩下百分之三左右，根本無法完成奇異粒子的產生。”


  這就是個矛盾，本並安的加入可以激發成功率，但副作用明顯，如果舍棄本並安，她的實驗便無法成功，這個矛盾連她都無法破解。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選擇了終止項目，因為本並安就是個定時炸彈，這樣產生的神經刺激效果，根本就是飲鴆止渴。但是對方卻提出要我的所有研究資料和產品，我自然不同意，但意外卻發生了。”


  說到這，應木子顯得十分頹然，好像自己的孩子丟了一般。葉淵卻猜測道：“應該是那群人偷了你的產品吧。”


  應木子點頭道：“他們不但偷了東西，還毀壞了我的所有設備，拿走了我全部的記錄和資料。我報警了，但卻石沉大海，我以為我的一番心血都泡湯了。”


  “之後發生了什麽？你是如何得知西山村的。”不得不說，應木子的故事引起了葉淵的興趣，他隱隱感覺到在這背後似乎存在一個大網，正籠罩向他們。


  應木子接著說了下去：“就在我絕望的時候，我收到了一封郵件，裏麵不但記載著根據我的研究研製出來的半成品，還標注了西山村這個地點。”


  聽到這，葉淵疑惑起來：“西山村私底下加工本並安藥物應該不是一天兩天了，看他們獲得的巨大利益就知道了，這怎麽可能是你的產品？”


  應木子回道：“我剛到那裏的時候也是這麽想的，但經過我的打聽，才知道之前村民們做的是白色粉末的藥品，最近才轉做這種黑膏的，而利潤卻是原本的兩倍。我一直想找出這種藥品，卻被那個傻子發現了，不得已……”


  葉淵沉聲問道：“不得已你就殺死了他？”


  應木子急道：“怎麽可能，我怎麽會殺人。我隻是用乙醚迷昏他，至於他後來怎麽死的我確實不知道。後來我害怕被人發現，就逃出了西山村，想要等待機會，沒想到遇到了你們。”


  聽到這，葉淵心中的疑惑終於釋然了，之前他還在奇怪應木子一個被拐賣的少女，是如何拿到安眠藥的，但如果是一個藥物專家，為了防身放一些麻醉藥在身邊也沒就什麽奇怪的了。


  葉淵聞言苦笑一聲道：“我以為我是在救人，但誰知一直在被人利用，你重新回到那個地下倉庫，一定拿到了想要的東西了吧。”


  應木子回道：“是的，我偷偷藏了一點，但是經過研究，卻發現了另一個可怕的事實……”


  應木子剛說到這裏，葉淵卻突然打斷了她，接著站起身挑開窗簾看向了外麵，此刻他們不是在河中央，而是來到了一片遠離公園的岸邊。


  這時，一道人影從外麵閃了進來，侵到了應木子背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