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得經書兩本
鍾夜白撇了撇嘴,繼續厚顏無恥道,“道長,就給一本,後半輩子怕不夠用啊!”
鍾夜白此話一出,彭道人再次炸毛,頓時口無遮攔的罵道,“你這小子,胃口倒是大得很,你是不知道,就這一本,貧道我這把年紀都還沒參透悟懂,你還嫌不夠用,別不知足啊,在多說話,貧道可就翻臉了!”
鍾夜白趕緊道歉道,“道長莫怪,道長莫怪,小叫花並非是那貪得無厭之人,隻不過道長都還沒能完全弄懂,小叫花無人指點,那更是看都看不懂,更是無法學了!”
彭道人聞言,頓時心情舒暢了很多,說了半天,原來這小子是想拜師學藝啊!
彭道人並非不想收徒,而且之前也曾收過幾個徒兒,目前徒子徒孫加起來也有數十人,算是不小的規模,隻可惜無一人成才,全都是些半罐水,看起來誌得意滿,拿起來搖搖晃晃,簡直丟人現眼,唯一一個學到自己本事的,卻在江湖裏興風作浪,敗壞宗門名聲,要不是自己渡劫成聖在即,抽不出手來,必定追殺到天涯海角也要清理門戶。
因此這些年來,彭道人一直想物色一個資質上佳,人品也沒問題的人收為弟子,好好培養,方才發現鍾夜白舉止行為與眾不同,特別是在鍾夜白說出了那句振聾發聵的“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言論後,彭道人對鍾夜白已經起了收徒之心。
隻可惜抓住鍾夜白手腕後,偷偷以真元流轉鍾夜白全身,探查每一條經絡之後,發現鍾夜白並無修仙煉道的資質,隻得暗歎一聲,一個品格無話講,勇氣冠三軍的少年,竟然沒有踏入仙門的資格,到底是天意弄人啊!
此時見鍾夜白表露出想拜師學藝的心思,隻得再次在心中暗歎一聲,本想將真相告訴鍾夜白,但又不忍傷了這少年的心,思前想後,隻得故意作態,淡淡道,“貧道渡劫成聖在即,不便收徒,你若真心想學,這凡間的武道也是一門學問,或許可去搏上一搏,這樣吧,貧道再贈你經書一本,並不需要有如何高深的道法,隻需你學會其中符咒,或許你救你幾命。”
說罷,又從懷中掏出一本經書,遞到鍾夜白手上,這書不僅封麵破損,就連裏麵的書頁也是老舊不堪。幸好裏麵的字跡依舊能辨認出來。
“這本《天日幽書》,乃是貧道在符籙之道上的畢生所學,全天下隻此一本,你若是真想學貧道的本事,便好生參透一番,他日若有緣相見,貧道再教你其他的本事。”
“當然,貧道還有一句忠告,這符籙之道,說道底還是這旁門左道中的旁門,不算是正道之法,至於那本《蒼龍遁訣》,乃是幾種遁法之術,你便用它們來保命即可,切勿全心鑽入,自毀前程!”
鍾夜白鄭重的點了點頭,聽得出來,老道士最後這句話,確實是發自肺腑,實實在在。
眼見鍾夜白捧著兩本經書,彭道人長舒一口氣,終於剪斷因果,可以心無旁騖的去渡劫成聖了。
就在彭道人轉身便要踏足飛身,躍入當空之時,卻聽身後小叫花的聲音再次響起,硬生生打斷了自己。
“道長!不好意思,他你還沒補償呢!”
彭道人此時才發現,這世間如有最煩人、最惹人厭的聲音,那一定是這個小叫花的聲音。
自己堂堂一個即將成聖之人,皇帝老兒見到自己也得謹小慎微、恭恭敬敬,此時竟被一個小叫花拖延在此,簡直是是可忍孰不可忍!
隻見彭道人硬生生轉過身體,麵容如怒目金剛,仿若方才那泥塑雕像一般。
那鍾夜白卻一臉無辜,小手指著依舊躺在茅草堆中無法起身、襠下滿是汙穢的大漢,怯怯說道,“道長,你看他那個樣子,若不是你放走了那三屍蟲,他此時必定是安穩的睡著,明早高高興興起床賣布去了……”
鍾夜白還未說完,隻聽那彭道人朝著鍾夜白一聲怒吼,聲音如雷,響徹山穀,許久之後還在不停回蕩。
“說,要我補償他什麽,別特麽的搖頭,再搖老子就把你的頭擰下來!”
彭道人已經惱羞成怒,甚至身體都不自覺的在顫抖。
鍾夜白見狀,也不敢再造次,怯生生趕緊道,“要不道長就把那瓶雪蟾丸給他吧!我看他生活也挺不容易的……”
鍾夜白話未說完,卻見那彭道人從袖子裏摸出白瓷瓶,一把扔到鍾夜白身上,嚇得鍾夜白趕忙接住。
這一粒就可以換一座城的雪蟾丸,可不能被自己一不小心碎落地上,那才真正是暴殄天物。
“還有什麽,快說,一次性說完,再扭扭捏捏的,老子照樣把你頭擰下來!”每次臨走都被這小叫花叫住,簡直是欺人太甚,要不是怕成聖路上道心受損,老道修道這麽多年,什麽時候受到過這種欺辱。
眼見彭道人確實已經被自己逼到了極限,毫無耐心可言,鍾夜白原本還想讓老道以道法超度曾經在此地被三屍蟲彭躋害死的人,此時哪裏還敢再提要求。
兔子急了還咬人,況且是這本事極大,馬上就要渡劫成聖的彭道人。此時鍾夜白還不明白成聖到底是個什麽概念,但應該是很了不得。
鍾夜白趕緊搖了搖頭,以示自己不會再提出新的要求。
彭道人見狀,再次長舒一口氣,穩了穩心境,暗自道了一聲,“失態了!失態了!”
一揮衣袖,一腳跺在地上,整個人竟化為一道流星,乘風而去,生怕那小叫花出爾反爾,再給自己找什麽麻煩。
是夜,道士乘風而去的方向,電閃雷鳴,超乎想象,深知山雨欲來風滿樓的鍾夜白明白,大雨將至,道觀已毀,得找個地方避雨去,趕緊拉起茅草堆裏的大漢,幫大漢做了心理疏導,讓大漢緩過勁來。
辛虧大漢是個布商小販,於是便用布料在身上裹了幾圈,將褲子一丟,省去了處理汙穢的麻煩。
隻是這山崗實在荒涼,哪裏有避雨之處,二人跑了幾個時辰,也沒尋得一處避雨的地方。
而且這雨也甚是奇怪,俗話說雷聲大雨點小,但這場雨卻來勢洶洶,宛如瓢潑,而且經久不絕,二人隻在雨中奔跑了兩個時辰,也不見這雨有變小的跡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