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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這是個什麽世界?

  額?

  頭好痛!

  躺在冰冷的地板上,鍾夜白的頭一陣劇痛,仿佛有一把鈍刀子在後頸處使勁捅,大腦有無數根針在遊動。


  迷迷糊糊間,鍾夜白睜開雙眼,卻是一陣模糊,仿佛一塊白紗蒙在眼前一般,什麽也看不清楚。


  我好像睡著了?


  不對!我好像正在執行任務,怎麽……我怎麽會睡著了?


  鍾夜白猛然驚醒,職業本能使然,趕緊在自己的胸口、腰部和大腿處一陣摸索,卻空空如也,身上的裝備竟不翼而飛。


  心中一陣焦急,本能一個鯉魚打挺便要起身,卻忍不住身體一陣抽搐,再次重重的砸在地上,頭部和腰部一陣生疼。


  強大的意誌力控製身體,掙紮著向旁邊挪去,找了個可以倚靠的地方半躺下去,應該是一個茅草堆,終於有了一些舒適的感覺。


  也不知過了多久,鍾夜白身體的感知力漸漸恢複,眼前的景象也漸漸明晰,在這段時間裏,鍾夜白不斷回憶自己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作為一名海軍退役特戰隊員,鍾夜白加入了一個半官方半民間的科考隊,化身為商隊,前往亞丁灣對“星際之門”進行研究,到達那個懸浮在海麵上的旋渦狀通道,也就是傳說中的星際之門後,作為科考隊武裝組的組長,鍾夜白身先士卒的踏入了旋渦中……


  然後……


  然後鍾夜白便什麽都不記得了……


  看著眼前陌生的場景,這是一間木質結構的屋子,磚瓦尚存,但牆壁上的神魔壁畫早已斑駁,雕梁畫柱早已破損不堪,就差倒塌下來,正廳中,一尊道士模樣的雕像站立在那裏,一手執劍,一手捏訣,猙獰的表情怒目人間,說明這是一個道觀,而且是一個早已破敗了的道觀。


  再檢查自身,自己一身的裝備不翼而飛,作戰服也變成了襤褸的粗布麻衣,拉開衣服,身上滿是汙垢,強壯的肌肉不知去了哪,自己竟變得枯瘦如柴,怪不得方才一個鯉魚打挺竟不能直接起身,還摔了一大跤,除去方才自己不能自如的控製身體,主要還在於這具身體實在是太羸弱了……


  我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怎麽會變成這副模樣?


  我不是做夢吧?難道還沒睡醒?

  鍾夜白狠狠打了自己一個耳光!


  生疼!


  臉頰上立即紅腫了大塊!


  確認自己確實不是在做夢,鍾夜白在將整個事件回憶盤算了一番之後,得出結論。


  這一定與那個“星際之門”有關!

  被星際之門傳送到這麽個陌生的地方,鍾夜白首先得弄清楚自己到底被傳送到了什麽地方,自己參與的行動乃是絕密級別的,可不能因為自己導致整個團隊的行動敗露,對國家,對人民,對戰友都是一種褻瀆!

  鍾夜白再次將整個道觀的環境觀察了一遍。


  以這建築的風格判斷,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概率,應該位於國內的某個地方,鍾夜白長舒一口氣,在國內暴露的風險遠遠小於在國外暴露的風險。


  但對環境極為敏感的鍾夜白卻感覺到,整個道觀卻有一種說不出的詭異。


  鍾夜白是個古典文化的愛好者,國內的道觀裏,大多拜三清,也有拜真武大帝、玉皇大帝等各路神仙的,卻很少有拜一個不知名的道士的,再者,即便有拜某個得道高人的塑像,那塑像要麽仙風道骨、要麽和藹可親,即便有嫉惡如仇的表情,也不會如此凶神惡煞!


  當然,最詭異的還是這道士的泥塑也實在太一塵不染了,與周圍破敗的情景實在是格格不入!


  就在鍾夜白正在思索為什麽會出現這麽詭異的情形時,突然道觀的大門咯吱一響,鍾夜白本能的向旁邊一躲,但周圍除了茅草便是茅草,哪有可躲之處。


  卻見大門一開,一位大漢推門而入,大漢身材魁梧,身上肌肉極為結實,與鍾夜白穿越之前也不遑多讓。


  推門而入的大漢見到鍾夜白猝不及防的正在尋躲避之處,像是受了驚的小鳥一般,先是哈哈一笑,朝著鍾夜白行了個禮以示致歉,然後放下身上的行囊,行囊的體積比壯漢還大,看起來應該是布匹之類的東西。


  “小兄弟莫怕,灑家是個販布人,不是強盜,夜深露重,不得不到此地住宿歇個腳,明早就走,方才莽撞,嚇到小兄弟了,還望小兄弟莫怪莫怪!哈哈哈!”


  大漢聲音粗獷,但言語間倒是個直爽人,鍾夜白想到方才自己的囧迫行為,也隻得尷尬笑著的學著大漢的模樣回了個禮,以示無恙。


  但大漢的著裝卻讓鍾夜白再添幾分疑惑。


  這分明是古人的著裝嘛,而且大漢的言行舉止也如古人一般!

  難道?


  自己竟穿越到了某個影視城?而且還剛好碰到了一個古裝劇的劇組?

  這劇組隱藏的倒是蠻深,竟然都沒個攝影師跟進來,難道是跟自己玩了個真人秀?


  鍾夜白趕緊找個了窗戶朝外張望,但四顧之後,外麵夜深人靜,黑蒙蒙一片,哪裏有什麽劇組人員?哪裏有什麽攝影機。


  作為一位特戰隊員,對於攝影機、瞄準鏡等光學鏡麵,即便是在夜裏,也是逃不出鍾夜白的眼睛的。


  看來自己真是穿越了!不斷穿越了地點,還穿越了時間,這“星際之門”真特麽的玄乎啊!


  行動暴露不暴露,已經非自己的能力所能企及的了!

  那現在最重要的事,首先就是要保全自己,別不明不白死在這裏,然後再想辦法回到自己所在的那個時代!

  而要保全自己,據必須要確定自己到底回到了哪個時代!作為一位現代人,對於曆史的進程自然要比古人知道的多,這是自己最大的優勢!


  就在這時,一個粗獷的聲音再次響起,向鍾夜白戲謔道。


  “小兄弟,別看了,我真的不是強盜,外麵沒同夥的。就你那小身板,要搶你我可不需要什麽同夥!再說了,就你這小叫花的模樣,我看也沒什麽好讓我搶的!”


  鍾夜白趕緊回身,卻見大漢正跪在道士泥塑前的蒲團上,正向泥塑朝拜,應該是見鍾夜白正在窗戶外張望,以為鍾夜白信不過自己。


  鍾夜白再次尷尬一笑,趕緊從窗戶上跳下來,給自己打了個圓場,“沒沒沒!大叔,我隻是想看看幾更天了!”


  “對了,大叔,小叫花就居深山道觀,不知現在是什麽時代了?”


  “時代?”大漢一瞪眼,雙目如銅鈴一般,直讓鍾夜白打了一個哆嗦。


  卻見大漢的麵容突然擠得跟個肥肉粽子一般,笑得花枝亂顫,“時代?小兄弟,你這是吃了沒文化的虧啊?時代這詞可不可亂用!辛虧遇到我,要是在城裏這麽問,可是要到衙門裏吃板子的!你想問的是什麽年間吧?”


  鍾夜白趕緊點了點頭!

  大漢正了正色,“確實,這幾年我大玄朝年號變得頻繁,什麽建元、建平、龍元的,皇帝換得比我們那掌櫃的換娘子還勤快,城裏人都不一定分得清楚,莫說你一個久居深山的小叫花了!今年新帝即位,年號天啟,不過據說這位新帝可不比前麵那幾位皇帝,竟然能請到青雲門掌教張玄一道長做自己的國師,這天啟的年號,應該不會那麽快變換了!當然,這話小兄弟你可不能往外說,雖然天啟新政施仁政,輕刑罰,但衙門裏麵的板子……嘖嘖,一樣不好受啊!”


  說著,大漢麵露難色,忍不住伸手向後揉了揉臀部,應該是沒少為多嘴這事挨了板子,說罷,又趕緊朝著道士泥塑拜了兩拜,口中不住念叨著保佑發財、除災免禍之類的詞。


  鍾夜白看著大漢的動作,不住嘴角一撇,實在是想笑,但顧及大漢的麵子,最終還是沒有笑出來,實在是憋得慌。


  這大漢還是個實誠的好心人,隻不過話實在太多,雖然口口聲聲告誡鍾夜白不敢往外亂說,卻始終忍不住還是向鍾夜白這個“外人”透露了太多信息,之前應該也是吃虧不少的!

  但從大漢透露出的信息中,鍾夜白還是摸不清自己此時到底是處在哪個時代。


  天啟?那不是明朝的年號麽?明熹宗朱由校在位七年,天啟年號也用了七年。


  但天啟之前,乃是泰昌、萬曆,可從未聽說還夾雜了個建元、建平、龍元的,而且,還什麽大玄朝?華夏曆史上有這麽個朝代?

  是自己孤陋寡聞?還是自己穿越的根本就不是什麽古代?

  就在鍾夜白腦中一團漿糊時,卻見那正在向道士泥塑跪拜的大漢突然惡狠狠回頭看向自己,雙眼如銅鈴一般,其中布滿血絲,通紅得簡直要發光,與之前簡直判若兩人。


  而且,這脖子轉動的角度也太大了點吧?除非這大漢是雜技演員,再或者,就是這大漢中邪了!


  憑借自己的職業素養,鍾夜白立即感覺到危險即將來臨。


  隻見大漢突然一聲咆哮,仿佛巨獸嘶吼,爾後低吟,如同貓科動物發出威脅一般,渾身肌肉忽然隆起,甚至撐破了身上的衣物。


  鍾夜白不敢怠慢,趕緊俯下身去,雙腿彎曲,隨時準備躲開大漢的致命一擊。


  憑借判斷,鍾夜白很清楚,以自己目前這瘦弱的身體狀況,要想打敗身體健壯的大漢,連百分之一的機會都沒有,即便自己的格鬥技巧還在,但奈何一力降十會,自己目前的身體實在是太羸弱。


  目前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憑借技巧避開大漢的攻擊,然後再見機行事,至於見什麽機?行什麽事?鍾夜白自己心裏也沒底。


  始終大漢這突然的變化,實在是太突然了。


  卻見那大漢通紅的雙眼直勾勾的盯著鍾夜白,仿佛一隻大貓在盯緊自己的獵物一般,在終於鎖定了鍾夜白之後,大漢突然暴起,猛的一跳,便向鍾夜白直撲過來,仿佛餓虎撲食。


  還好鍾夜白早有準備,全身的力量早已在腿部聚集,就在大漢當空躍起的那一刻,鍾夜白雙腿發力,便向側麵一閃。


  大漢的速度實在太快,竟一個眨眼便到了鍾夜白的身前。


  這速度,簡直超乎鍾夜白的想象。


  但幸好鍾夜白穿越之前也是身經百戰之人,槍林彈雨中也活了下來。


  一個無意識的後仰,恰好躲過大漢雙鉗似的大手,然後憑借這下半身的慣性將上半身帶了出去,算是與死神擦肩而過。


  待到站穩之後,還是忍不住向後退了幾步。


  鍾夜白方才站在窗戶邊上,按照鍾夜白的判斷,這大漢猛虎一般撲過來,隻要自己能躲過去,大漢必然是要麽狠狠撞在牆上,要麽是直接砸出窗外。


  但回身之後,眼前看到的情景,卻讓鍾夜白冷汗直流,暗歎一聲吾命休矣!

  卻見那大漢竟雙手雙腳反向折回,身體卻正麵對著自己,雙手抓在窗戶的下沿,雙腳已將鞋子撐破,腳掌抓在窗戶的上沿,頭下腳上,仿若一隻蜘蛛一般,貼在牆上。


  這姿勢,已非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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