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無需強撐
“閉上眼，放鬆。”
季淵溫和的聲音在耳畔響起，本來還繃著一副神經的葉離，這會兒竟鬼使神差地聽了他的話，閉上了眼眸，將身心放鬆了下來。
季淵推揉的力度恰到好處，雖說起初隨著他的動作，她確實覺得額上的幾個穴位都有些發疼，可漸漸地，她便覺得很是舒服，先前還有些沉重的腦袋，現在也感覺到輕鬆了不少。
等差不多了，季淵這才收回了手。
“感覺如何？”季淵問。
“腦子輕鬆了不少。”葉離睜開了眼，照實說道。
聞言，季淵又將雙手搭在她的肩頭上，給她推捏了起來，“媳婦兒啊，有時候要學會放輕鬆些，整天都想著那些雜難問題，隻會讓自己的思緒越來越亂。你啊，現在什麽都不要想了，先好好休息一會兒。”
“可現在眼前這局麵越來越緊張了，我實在是沒法做到悠閑下來。”葉離道。
現在的時間有限，而前邊還有那麽多事情沒做完，她怎麽可能閑的下來？
季淵似乎早就料到她會是這般反應，於是不由地有些心疼地揉了揉她的發頂，溫聲道：“其實這件事情，你隻需換個角度想想就不會覺得苦惱了。”
說著，他便將雙臂環在了她的腰間，“之前我們已經將該查的證據都掌握清楚了，而這些證據並沒有摻雜進任何東西，這些證據也都是客觀存在的。不管幕後主使是誰，這些證據都擺在那兒，性質上是不會發生改變的。”
見她不發聲，像是陷入了沉思一般，季淵又道：“我們走到這一步，所積攢下來的那些證據都是有用的，隻是我們現在所掌握的這些證據用來指證的對象發生了變化。其實，我們最開始所懷疑的對象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這些證據最後指向的到底是誰。”
經他這麽一說，葉離瞬間有些醍醐灌頂的感覺。好像一直縈繞心頭的疑雲終於被風吹散開了一般。
“我之前到底都在想什麽啊。”葉離有些懊惱地拍了下自己的額頭。
這麽淺顯的問題，她怎麽就一直繞不開呢？
看著她的舉動，季淵有些好笑地伸手覆上了方才被她自己拍到的地方，道：“再拍可就拍成傻子了。”
感受著額上的一片溫濡，葉離瞬時便覺得耳根子有些發燙。
“智者千慮或有一失，不要整日都繃著，偶爾鬆鬆腦子反而更有助於你的思考。”季淵將下巴抵在了她的肩頭，看著她微肅著的側臉，循循善誘道。
“看來，這朝政上邊的事情，果然是不比打戰那般輕巧啊。”葉離突發感慨道。
“確實是。”季淵對此倒也是頗為讚同。
朝堂深水，本就不同於戰場上的那般隻是淺顯的智謀或隻是招式上的過招而已。這其間摻雜了太多的東西，就像棋盤上的棋局，一子移位，滿盤的局勢都要發生改變。而戰場的事情，最多的彎繞也不過幾重，隻要摸清了其中的主脈絡，便能掌控全局。
“季淵？”葉離突然出聲喚道。
“為夫在。”季淵答應道。
“你真不該出現的。”葉離歎道。
聞言，季淵不由地挑了挑眉，有些不確定地問道：“媳婦兒可是嫌棄為夫了？”
“不，”葉離搖了搖頭，“我隻是覺得我似乎變得越來越依賴你了，自從遇上你之後，我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做不到像以前那般無畏了，這對我來說也不知道是好是壞。”
是啊，不知從何時開始，她就開始不自覺地依賴起了季淵。以前的她隻會無畏地往前衝，不管旅途有多艱辛，她都不覺得累。
可在遇上了他之後，她似乎就變得有些不像以前的自己了。不知不覺地，她竟也會覺得累了，並且這時候還想著能有個肩膀給她依靠就好了。
放在以前，這樣懦弱的想法是絕對不會出現在她身上的。所以她想不清的是，到底是因為什麽，才讓她變成了現如今的這般模樣呢？
“傻瓜。”聽著她的這一番突如其來的感慨，季淵環在她腰間的雙臂不由地收緊了幾分，褐眸裏滿是溫和：“這是人之常情啊。而且我的肩膀和後背永遠都為你備著，在我麵前，你不需要一個人強撐著。有什麽事情，我都會和你一起承擔和麵對的。不管你需不需要我，我都會一直在的。”
耳邊環繞著他堅定的話語，心裏那份依戀的感覺不覺間又濃上了幾分。葉離默不作聲地側過身來，反抱住季淵的腰身，將額頭抵在了他的胸膛上。
“季淵，答應我，至少在剩下的這幾年裏，不要無故地從我身邊消失好嗎？就算將來你想離開了，至少告訴我你去了哪裏。”至少不要像那些人一樣，連告別的機會都不曾給過她，就突然地從她的世界裏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我答應你。”季淵鄭重其事地應下，褐眸裏滿是堅定。
是他向她期許了未來，他又怎好半途離開？再次與她重逢已經是上天給他的莫大眷顧了，他又怎會輕易地再一次錯失她？他隻知，自己是絕對不會再輕易鬆開她的手了。
因為他根本不知道，再一次錯過她之後，他是否還能夠有那個運氣再次把她尋回。他可不想抱著那無謂的僥幸而去賭他與她的緣分到底有多深厚。
得到他的允諾之後，葉離便心滿意足地揚起了唇角。
“乖，不要多想了，趁著‘大戰’還沒開始，好好地休整一番吧。接下來的事情，有我。”每個人的精力都是有限的，當一個人的精力到達了極限，並且開始負荷的時候，反而會對人的思維和情緒產生惡性的影響。
這時候，適當地放鬆調整，才是給接下來所要做的事情的最好準備。
“季淵？”葉離又喚了一聲。
“我在。”季淵應道。
雖說覺得有些難為情，但糾結了一番之後，葉離還是決定開口。
“你能留下來嗎？”葉離小聲詢問道。
聞言，季淵微愣了下，隨即又低低笑開。
“你笑什麽啊？”這家夥，平時都挺上道的，這會兒明明知道她很難為情，他還笑！
季淵在心裏邊自然是萬分願意的，隻不過難得見她這副模樣，欣喜之餘他更是生出幾分想要逗弄她一番的心思。
“媳婦兒，為夫可是偷偷潛進來的，光留在這兒的風險就很大了，你確定不要拿出點誠意來留住為夫？”他唇角微揚，眉眼裏盡是得意。
雖說他這“趁火打劫”的做法確實有些不地道，但想想倒也沒多大毛病。確實，讓他留下來的風險確實挺大的。
看著懷中的人兒沒有在第一時間就出言趕他，季淵就覺得很是滿足了。又見她還真的把他的戲言當真了，他嘴角的弧度便就禁不住地往上揚。
“那……你想要什麽？”葉離想了想，與其瞎猜讓他白占便宜，還不如索性直接問清楚，這樣她也知道該從什麽方麵入手了不是。
聞言，季淵嘴角的上揚的弧度便愈發地大了，一雙狹長的桃花眼裏，盡是狡黠的光芒。
他伸手指了指自己的唇，然後眉目含笑地看著葉離，但是卻笑而不語。
見此，葉離心裏不由一鬆。
這個好辦，不就是一個吻嗎？又不是沒親過。
想到這裏，葉離便微揚起了唇角，對準他的薄唇，便就將自己的唇印了上去。
等她覺得差不多了，正想退開的時候，季淵卻先一步攔住了她的退路，並反客為主地占據了她的地盤。
等到事態發展的情況有些失控的時候，葉離想收都收不住了。
“季淵，停下！”意亂之下的葉離，在察覺到某人那不規矩的手襲向她的腰帶的時候，她猛地就往後退了一小段距離。
這家夥，再怎麽著也該注意現在所處的到底是個什麽樣的環境吧？更何況她隔壁房裏還住著人呢！
然而季淵卻並沒有打算收手，在葉離往後退的同時，他反倒順勢將她推倒在所坐的墊子上，但在她下倒的同時，他的另一隻手也沒忘護住她的後腦勺。
“待會兒我們動靜小一點。”
他也想停，可無奈碰上了她之後，他所有的定力都不管用了。
早知道剛才就不該逗她了。
雖說心裏是這麽檢討著自己，可他實際上的動作卻是半點不含糊。
……
屋內的溫度在一點一點地往上爬，但出奇的是，屋內的兩人倒真是沒發出什麽大的動靜。
就算是在這樣的情況之下，但兩人還是懂得有所克製的。可正是因為這樣的克製，才更刺激人的感官。
待到雲收雨歇之後，葉離這才鬆開了被自己咬得都現出了一排明顯的牙印的下唇。她有些癱軟地靠在了某個肇事者的身上，呼吸時候的氣息都久久沒法得到平複。
見著一臉饜足的某人還以著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子在看著她，她便不由地瞪了他一眼：“早知道你會這樣，剛才就應該早點把你趕走才是！”
看著她下唇上布著的一排清晰可見的牙印子，季淵突然心生自責之意，便就俯身吻上了她的下唇。
不過為免等會兒又造成“不良”的後果，他淺啄了下便就鬆開了。
“傻瓜，下次就直接咬到為夫肩上。”還好沒破皮，不然他都得自責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