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7章 能不能考慮,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
“往前直行一公裏,轉左就是安心大橋。”
黑色車裏,梁千歌滿頭大汗的握緊雙手,心髒砰砰砰的跳個不停。
薄修沉握了一下她的手,說:“前麵轉角放你下車。”
梁千歌頓時看向他。
薄修沉直視著前方的道路,一腳把油門踩到最大。
“別跟我來這套。”梁千歌冷聲說:“繼續往前開,我不會下車!”
“還有十分鍾,我開得過去。”薄修沉冷靜的說。
梁千歌一下就想被點燃了似的,整個人都要炸了:“那要下車也是你下!我憑什麽要你涉這種險!”
薄修沉沉默了下來,過了一會兒,他放軟了聲音,音色裏帶著安撫:“聽話,好嗎?”
“繼續開!”梁千歌固執的說,她兩隻手交握揪緊在一起,手心都是汗濕。
怕,他們都怕。
車子過轉角的時候,薄修沉還是踩了刹車,車子停在街角。
梁千歌坐在副駕駛座上沒動。
薄修沉說:“沒時間了。”
梁千歌一咽唾沫,眼眶突然就紅了,她說:“繼續開可以嗎?算我求你了。”
一張口,嗓音是沙啞的。
的確是沒時間了,薄修沉狠狠地閉了下眼睛,大掌與梁千歌的一隻手十指緊扣,他捏緊了她的手指,再次一腳踩下油門。
一公裏開車真的不遠,加速不到一分半鍾,他們抵達了安心大橋。
潺潺的黃江水在橋下流淌。
薄修沉把車停在江灘邊,他打開車門下車,彎下腰,看向車尾車盤底部。
“滴,滴,滴。”
炸彈倒計時還有五分鍾。
剛才在街上,司機下車跟人糾纏,蘇母和於素蘭的注意力自然都放在了前麵,卻不知有人把這個放到了車尾下麵。
……
幾分鍾前。
“Z國有槍械管製,也有易燃物管製,偷渡炸彈手槍入境不現實,海關那裏就過不了,所以炸彈隻準備了土質炸彈,團隊裏有人會這個,搞到原材料就可以自己弄,他們要撤離,但肯定不甘心就這麽放棄,怎麽都要出一口氣。”
“在鬧市安置炸彈?這是恐/怖分子才會做的事。”
“對,所以不會當即就炸,炸彈的過渡時間至少有十五分鍾,這是一開始就商量好的,遠離安置地點,等到安置和轉移時間的人安全撤離了,再爆。”
“是茶樓還是商場?”
“車上。固定商業場所都有監控,不利於安放和靠近,隻有在街上,成功率最高,而且車子往前開的距離,更有利於延長爆炸時間。”
“誰的車上?”
“女人,女人沒帶保鏢。”
梁千歌把水果刀從男人另一條大腿裏拔出,看都沒看男人猙獰吃痛的表情,站起身來,打了個電話給薄修沉。
過了不到三十秒,便衣警察過來敲門,梁千歌把屋裏的人都交給楊廷的手下,快步朝電梯走去,到樓下跟薄修沉匯合。
薄修沉是通過手機定位找到於素蘭和蘇母的,酒店離瓷北正街不遠,開車過來,到找到人,不過五分鍾。
接下來的一切,都知道了。
梁千歌站在薄修沉旁邊,握緊拳頭,他們都在等待著。
等待的過程很焦急,中途梁千歌心態有點崩,她蹲到地上,用手捂住額頭。
薄修沉看到了,走到她旁邊,摸了摸她的頭發。
梁千歌站起身來,轉身猛地抱住他。
薄修沉將她擁著,大掌蓋著她的後腦勺,安撫的說:“你先走。”
梁千歌抬頭看著他,眼睛裏都是血絲:“我不會走的!”
薄修沉摸了摸她的臉龐,神情十分冷靜,越是這種危急關頭,他的頭腦越是清醒,他心裏默算著時間流逝,指尖摸著梁千歌的臉龐,說:“小譯不管了?”
梁千歌眼裏一下就起了霧氣,再張口,她喉嚨都是沙啞的:“你不管了?”
薄修沉眷戀地盯著她的臉龐,捧著她的臉,輕輕地吻了一下她的唇,放開她時,突然問:“能不能考慮,把我從黑名單裏放出來?我打不進你電話。”
梁千歌一下笑了出來,眼淚卻流的更凶了。
薄修沉摸著她的頭發,歎了口氣:“我沒事的,乖。”
距離爆炸時間還有兩分鍾時,要等的人還是沒有來。事發突然,每一分每一秒都變得太快了。
隻剩下最後一個解決辦法了。
看著前方茫茫無際的黃江水,薄修沉坐進了駕駛座。
梁千歌在車外渾身發抖的看著他。
薄修沉沒關車門,他轉頭對梁千歌笑了一下,說:“走。”
然後發動了車,車頭對準江流的位置,正要一踩油門時,不遠處張狂的警笛聲傳來。
梁千歌趕緊走到車尾處,彎腰看了一眼,還有一分五十秒。
薄修沉一時也沒有動,隻滿臉嚴肅地看著警笛傳來的方向。
一分鍾後,楊廷帶著幾輛警車的人跑過來,他二話不說,把薄修沉拉出駕駛座,安排人帶著薄修沉和梁千歌撤離,又利用警力緊急疏散江灘邊玩耍路過的大量人群。
爆炸最後並沒有發生。
警方的爆破組不是開玩笑的。
老百姓和遊客也並不知道今天到底發生了什麽,隻看到有一大群警察衝到黃江灘外,那片區域被警戒繩警戒起來,又過了一個小時後,警方陸續離開,警戒繩也被撤離了。
黃江灘又恢複了平日的模樣。
——
安城國際機場候機大廳裏,身形高大的外籍男人一邊刷新著手機新聞,一邊時不時抬頭看向大屏幕上的登機時間。
候機大廳裏今天等候登機的人特別多。
尤其是其中十幾個身形高大的歐美男人,他們分散地坐在大廳的不同角落,看似毫不相幹,但時不時,他們又會抬頭彼此對視一眼。
“老大,電話。”有人把一隻手機遞給坐在正中央椅子上的男人。
外籍男人有著一雙泛著綠色的眼睛,他看了眼來電顯示上的名字,把手機貼到耳邊,說:“喂。”
電話那邊,是女人漫不經心的聲音:“栽了?”
外籍男人咬了咬牙:“你怎麽知道穿幫了?”
女人笑著說:“他們的戲演得並不好,尤其男的,他演不出一個男人不喜歡一個女人了究竟應該是什麽樣子的。”
“你隻是猜測。”
“有猜測,就說明很可能有風險,有風險,為什麽還要冒險?”
“我現在在機場,立刻回來。”
女人笑了一聲:“好,我等你。”
電話掛斷。
M國,別墅裏。
盛疏眠將手機放到餐桌上,拿起旁邊的咖啡淺酌了一口,慢條斯理地盯著手機說:“你回不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