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章 無終
兩人隨便找了一家餐廳吃過飯之後，已經是下午一點了，喬靈昔看著有些大的太陽，皺了皺眉，這種天氣就應該在家裏麵好好睡覺，哪還有人願意出來外麵。是的，這下午的大太陽讓路邊的綠化帶都有些無精打采，更不要說嬌滴滴的喬靈昔了。
也不是說喬靈昔嬌滴滴，不過是她的皮膚看起來實在是太過於水嫩，就算是簡單地一襲黑色裙子，也是襯得她的肌膚就好像是剝了殼的雞蛋一樣吹彈可破。在大街上因為喬靈昔的喬裝打扮沒有人能夠認出她來，但是曼妙的身姿還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對上那些有些探究的目光，韓朗有些不爽，這可是他的靈昔，這些人怎麽可以玷汙，但是到底是走在大街上，他不可能吧喬靈昔整個人都給藏起來，於是隻能擋在喬靈昔的前麵，盡可能地擋住那些目光，並且拉著喬靈昔走路的速度越來越快了。
喬靈昔很容易就看出來了韓朗到底在想什麽，笑了笑也就隨他去了，他的占有欲也不是不能夠理解，到底喬靈昔還是一個屏幕工作者，最主要的工作來源就是大眾們的目光，韓朗也不可能不讓別人看到她，就算是再怎麽吃醋，還是不能夠把喬靈昔給藏起來。
“走吧。”喬靈昔見他有些醋意，有些吃笑，拉了拉韓朗的手，兩人一起奔跑起來，倒也是十分美好的模樣，喬靈昔也是很久沒有像現在這樣跑過了，眼底都是笑意，在韓朗眼底則是十分可愛。
兩人終於到了停車場。
喬靈昔坐上副駕駛就馬上把臉上的墨鏡和口罩給揭了下來，連帶著頭上的假發也給弄下來，這時她才露出了原本的發型和容貌，沒有像剛才那樣一副非主流少女的氣質了。而韓朗則是看著喬靈昔變回原樣，眼底的埋怨更加重了。
“怎麽了？”喬靈昔見他用這種奇怪的眼神看著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回過身看著他，有些疑惑問道。
而韓朗則是好像被識破了什麽一樣，有些理虧，但是還是一臉淡定的搖了搖頭，目光轉回前方，開始往法院駛去。
在指針指向一點半的時候，兩人下車。
“那個……”喬靈昔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拉住了韓朗，可臉上的表情有些糾結。她想要先去單獨看一下古晉川，可是她知道她的這個要求真的是有些無理取鬧，於是有些猶豫地看著韓朗，不知道要不要說。
韓朗則是被她給拉住，轉過身來有些疑惑看著她，不知道她想要說什麽，但是見她一臉猶豫，也十分善解人意不問，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她等待她的決定。他要是開口的話就一定會幹擾到喬靈昔的決定，他不希望因為自己的存在而讓喬靈昔猶豫不決。
“我能不能提前單獨去見一下古晉川。”喬靈昔閉上眼深吸一口氣問道，她雖然知道自己這個要求有些不合時宜，但是她真的有些事情想要單獨問一下古晉川，不，是想要單獨問一下記憶裏麵的小醒。
是的，喬靈昔一直到現在都有些不能夠相信小時候跟在自己身後的那個小家夥現在居然是一個犯罪團夥的老大，並且被警方抓住快要判刑。依照著古晉川所犯下的罪，肯定是死刑這個是不需要說的，所以，她必須要抓住這最後一個機會。可是這個要求也的確是有些讓韓朗為難，隻不過他也是知道喬靈昔的性格，沒有不同意，但是也沒有立即同意。
說到底他對古晉川還是有些抵觸的，要不是剛開古晉川喬靈昔現在也不會這麽忙碌，而接下來的這些事情就都不會發生。可是偏生就是古晉川，並且他對喬靈昔的感情他自然是再清楚不過了，他在他的眼底看見了他對喬靈昔的感情，這也是他反感的原因。
是的，他雖然比古晉川要更愛喬靈昔，能夠為她生為她死。但是他骨子裏還是有一種深明大義，他不可能為了喬靈昔去做那些傷天害理的事情，當然喬靈昔也不會要求他去做那些事情。可是他還是覺得自己比不過古晉川的感情，古晉川的感情是那一種，不顧一切的癲狂。
所以對於喬靈昔要單獨去見一下古晉川，他還是有些不放心的，但是轉而一想，古晉川現在已經是徹底敗了，他就算是不去防範他也並不能製造出什麽大亂子，這樣一想，韓朗反而又覺得沒有那麽多事情了。
“好。”
稍微思索了一下之後，韓朗低聲答應冷了，但是沒有看喬靈昔的眼睛，反而是躲開了喬靈昔有些感激的目光，轉而看向別處，而手卻是拉著喬靈昔往另外一個方向帶，那裏是關著古晉川的地方。
門口守衛的人見到是韓朗，也沒有攔住直接放他過去了。韓朗是這一次緝拿古晉川的大功臣，自然不會是什麽可疑人物，至於喬靈昔，也是這一次的功臣，他們根本就不打算阻攔。於是兩人一路毫無阻擋地進去了。
走到一個拐角處，韓朗停了下來，把喬靈昔的手放開，拍了拍她的頭，眼神溫柔。
“就在裏麵，去吧。”
喬靈昔想要說些什麽，但是想了想之後又沒有說，這些話，說出來倒也是生分了，韓朗自己知道她的意思就好了，也沒有必要說那麽多。
進入那個轉角，喬靈昔很容易就看到了裏麵坐著的戴著手銬的剛古晉川，此時的他完全就沒有一點之前意氣風發的模樣，但是身上那一股沉著冷靜的氣質還是存在著的。
“你也是來看我笑話的嗎？”古晉川見來人是喬靈昔，冷笑一聲，詢問。
現在來看他的人都是嘲笑的。
“不是。”喬靈昔鎮定回答道，看著古晉川的模樣，他身上真的是一點當年的影子都沒有了。
“那我不後悔。”好像是猜到了喬靈昔想要問什麽，古晉川冷笑一聲，回答道，緊接著就繼續低下頭沒有再看喬靈昔了。
喬靈昔歎了一口氣，沒有說話，反而是看著古晉川低垂著的臉，已經隱藏在陰影之中的臉龐在她看來更加陌生，更不要說跟記憶裏麵那一張青澀的臉重合在一起。不知道什麽時候起，她似乎一點都看不清古晉川這個人了。
到底十幾年前的那一次離別就是已經注定了他們兩人本該逆道而行，而古晉川不願意相信也不願意向命運低頭，在自己前進的時候不顧一切地改變前進道路，試圖改變命運的輪廓。卻沒有想到，在他拚了命靠近喬靈昔的時候他已經變得麵目全非，更是離她越來越遠。
“不悔……那就罷了吧……”喬靈昔好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樣，輕輕說道，轉身想要離開。既然他是不悔的，那麽她在這裏也沒有任何意義，還不如直接回去，在這裏也不過是浪費時間，徒增煩惱，可是背後的那人卻是怔怔地看著她的背影，欲言又止。
“你等等——”
就在喬靈昔快要走到那個轉角的時候，古晉川突然抬起頭叫住了她，眼底都是不甘心與絕望，可眼底卻是閃著奇異的光芒，不知道是因為什麽。古晉川看著喬靈昔的背影，內心強大的欲望讓他控製不住地渾身有些顫抖。
雖然他極力克製住，可是聲音裏麵還是帶著一點輕顫。是的，他在害怕，害怕喬靈昔就這樣離開，怕是這一別，就真的是最後一眼。好在，在聽不到他的後話之後，喬靈昔還是沒有就這樣離開，反而是轉過身又緩緩走了回來。
古晉川也不說是什麽事，喬靈昔也不問，此時的兩個人倒是有了前所未有的默契，都十分安靜地看著對方，似乎是在等待對方說出第一句話。可是喬靈昔根本就不打算說話，而古晉川久久不開口她也不過是以為古晉川在猶豫怎麽說出口。
可是古晉川不知道，他在等待一個機會，一個能夠讓他坦然接受自己已經失去喬靈昔的那個機會，他實在是不能夠相信自己居然還沒有擁有就已經是先一步失去了，這的確是體格慘痛的事實，可他不願意相信。
“你……”
終於古晉川放棄了等待，他也算是十分了解喬靈昔的性格，雖然這十幾年之間喬靈昔的性格變化兩人不少，可是到底還是沒有什麽太大的變化，他也很容易就能夠猜測到喬靈昔的性格是怎麽樣的，也就是說，她是怎麽想的。
喬靈昔抬眼看著古晉川，可是臉上卻是沒有任何的笑容，就好像是看一個陌生人一樣。不，或許是連一個陌生人都不如，畢竟在對待陌生人的時候喬靈昔還是比較隨意，連帶著臉上也是有著笑容的，一點也不像是現在這樣麵無表情的樣子。
古晉川張了張嘴，原本已經當了喉頭的話突然又咽了回去，他從來沒有見到過喬靈昔這麽冷漠的表情，要是她怒氣衝衝的對著自己他大概也不會這麽失落，可是偏生她就是麵無表情，這讓古晉川無端的覺得十分挫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然而喬靈昔卻是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站起身來想要離開，現在時間已經不多了，韓朗還在外麵等她，要是古晉川沒有什麽事情的話她也就沒有必要再留在這裏了，畢竟他們兩個人除了小時的那一點點交集，長大了之後也並沒有什麽關係。
“你到底是如何看待我的。”
見喬靈昔要離開，古晉川一時之間十分慌亂，趕緊把心裏麵所想著的話說了出來，雖然是成功地阻止了喬靈昔離開的腳步，也同時讓喬靈昔相對來說有些難堪，不管是誰，被這樣直白地問出這樣的問題，都有些難免的不自然了吧。
到底是如何看待的呢？這個問題喬靈昔也是從來沒有這麽思考過，似乎一開始她就沒有把古晉川真正地放到自己的生活之內。她是在一個雨夜被送到孤兒院的，而她從來也沒有把古晉川納入自己的生活之中。雖然喬靈昔在後麵喬靈昔開始緩緩接受了古晉川，但是她被領養了之後，她就已經打算與之前的事情做個了斷。
卻沒有想到多年之後古晉川會再次出現到自己的生活裏麵，不斷的入侵她的生活不斷地幹擾她的生活，她雖然沒有開始表現出對古晉川的煩躁，但是對他的好感也從孤兒院積澱的一點一點消磨殆盡。一直到現在，雖然還有掛念，但已經是完全成為了一個陌生人。
“我不知道。”喬靈昔如實回答，把自己心裏所有的想法都付諸在這三個字裏麵，她是真的不知道古晉川在自己心裏是一個什麽樣的位置，並且自己到底是如何看待他的。或者說，她沒有辦法去評判他。之前，古晉川是她不可缺少的一個夥伴，現在，她應該是有些怨恨他的。
他為了自己的私欲，讓那麽多人一瞬間傾家蕩產，讓這麽多人妻離子散家破人亡流離失所。喬靈昔當過孤兒，自然是知道漂泊無依舉目無親的感覺到底是有多心酸，原本以為古晉川應該也是能夠理解的，卻沒有想到他是造成那些人妻離子散的幕後凶手之一。
“自私吧。”
稍微思考了一下，喬靈昔補充道。
是的，古晉川大概就是很自私的一個人吧，隻不過他的自私從來沒有表現出來，一直到失去了她的時候，才開始顯現，變得十分恐怖。黑帝集團，這是幾乎另所有人都要談之色變，在很多人心裏，他幾乎就是一個惡魔。
古晉川原本還是有些慶幸，至少自己沒有在喬靈昔心裏留下太差的印象，以後就算是死了，他大概也不會太後悔。可是喬靈昔根本就不是這麽想的，她以為她要是說不知道的話，古晉川才會傷心，所以思索過後把最終的結論給得了出來。卻沒有想到這樣的回答在古晉川心裏留下了更大的創傷。
見古晉川久久不說話，喬靈昔也有些尷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