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破煞湯
徐啟明聞聽，嘿嘿一笑，用手指了指自己的臉，說道：“你怕什麽，難道你真以為本少爺是傻子？沒有萬全的準備，就敢隨便冒這個風險？”
十方瞅瞅徐啟明如血一般的臉，問道：“萬全的準備？什麽準備，難道就是塗紅了臉，就能不怕妖怪了？”
“就知道你不懂，這叫塗丹，是古之秘法，能驅魔避妖，你不會真的以為我無聊，就為了嚇唬你，才把臉塗成這樣的吧？”
十方嘴上沒說，心裏還真這樣想的，不過徐啟明自己先說了出來，十方也不好反駁，又問道：“什麽古之秘法，我怎麽不知道，不都說死人不能塗紅色的嗎，容易變厲鬼。”
徐啟明呸了一口，“你看清楚，老子是死人嗎？這是我當年從一本古書上看來的，說是將麵目用丹砂塗紅，能入水不溺，入火不毀，刀槍不能傷，群妖皆避讓，那什麽鬼母妖蛛，隻要一看，必定嚇跑。”
“水火不侵？刀槍不入？”十方眨眨眼，心說這詞兒聽著咋有點耳熟呢？一瞅徐啟明的胖竹竿就在一旁立著，順手拎起來，照著徐啟明那張得意洋洋的臉就是一竹竿。
“哎呦，他媽的十花子，你有病嗎？”徐啟明捂著腮幫子就想跟十方拚命。
“你不是說能刀槍不入，群妖避讓嗎？怎麽一竹竿你就受不了了？”十方茫然問道。
徐啟明一把奪過胖竹竿，氣哼哼說道：“老子又沒有朱砂丹，這是之前從如意閣裏順出來的胭脂。”
十方愣了愣神，“啥？胭脂，那有個屁用啊？”
“誰說沒用了，我就是為了嚇唬那什麽鬼母妖蛛，它哪裏會知道我塗得是丹朱，還是胭脂，隻要看著我害怕，不敢衝我過來，那就行了。”
十方咧咧嘴，又問道：“那鬼蜘蛛要是不信邪，過來了你可怎麽辦？”
徐啟明不耐煩地說道：“不可能，再說了，就算真過來，那不是還有淩峰仙師的嗎？他能眼睜睜看著我喂了妖怪嗎？但隻要能讓淩峰仙師看到鬼母妖蛛怕我，自然會認為我天賦凜然，連妖怪都怕我就行了。”
“那要是淩峰沒來呢，或者，他對付一群鬼蜘蛛，沒工夫過來救你怎麽辦？”十方不識趣地又問了一句。
徐啟明一拍胸脯，“你以為我想不到這些，告訴你，我也早有準備，除了塗丹，我還準備了一件威力強大的法寶，隻不過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儲存。”
說著，徐啟明抬頭看看天，又說道：“估摸這會兒應該存的差不多了吧。”
十方頓時好奇心起，“什麽法寶，還要儲存？”
徐啟明一招手，帶著十方進了其中的一見廂房，用手往地上一指，“這就是我壓箱底的法寶。”
十方一瞅，地上有個大口袋，紮著口，口袋裏鼓鼓囊囊，來回顫動，似乎裹著的還是個活物。
徐啟明上前，將大口袋打開，又小心翼翼地將口袋皮掀開，十方一看，頓時目瞪口呆。
大口袋裏還真裝著一個活物，而且，還是一隻毛都快掉禿了的癩皮狗。
不過這狗可太慘了，骨瘦如柴，除了身上寥寥無幾的幾根雜毛外，大多都是生了癬的蒼白皮膚，關鍵是狗的四肢和嘴，全都用麻繩捆的結結實實，動也不能動，叫也叫不出。
最顯眼的是在狗的屁股上，還有一坨軟乎乎，鼓囊囊的大豬尿泡，整個罩在狗屁股上，也用麻繩紮地緊緊的。
十方瞅著徐啟明，好半天才說道：“這不是劉大憨子家那隻癩皮老狗？”
“一點沒錯。”說著，徐啟明俯身在狗屁股上那團豬尿泡上摸了摸，皺著眉頭又說道：“這麽長時間了，怎麽才這麽一點？這哪兒夠啊？”
“你說的法寶不會是破煞湯吧？”十方揉揉眼，更是驚道。
“對啊。”徐啟明站起身，又說道：“正好劉大憨子家養的這條癩皮老狗，過了年就滿十二歲了，十二歲的癩皮老狗，拉出來的，可是破煞湯中的極品。”
“所以你把劉大憨子家的狗給弄來了，你可別告訴我指著它來對付鬼母妖蛛。”十方眼睛瞪了老大。
“當然了，為了弄這破煞湯，我可費了老勁兒了，這狗一點兒也不配合，我沒辦法，隻好捆了四肢，又從張家肉鋪順了個帶血的大豬尿泡，按說灌了大半桶水了，怎麽到現在，才這麽一點兒。”
十方這才明白過來徐啟明到底想幹什麽。
雨後村因為地處龍門山，多有鬼怪作祟的民間傳說，因此雨後村的人大多都會按照自古流傳下來的土法，在逢年過節之時，製作一些所謂的法器法寶，用來驅邪避凶，消災解難。
最為常見的做法就是用豬血和狗尿混在一起，潑灑到門口和房簷之上，以祈求破災驅邪。
村裏人相信豬血能破血光之災，而狗尿的氣味可以驅除惡鬼，豬血混在狗尿裏，又可以長時間不凝結，加上取材容易，所以拋灑混有豬血的狗尿也是雨後村最為常見的驅邪破煞的習俗。
而相傳，如果有滿十二歲的老狗的屎尿，混上豬血做出的破煞湯，療效更好。
徐啟明上山前，抓了劉大憨子家的癩皮狗，又從肉鋪裏順了些豬血和一個大的出奇的豬尿泡，將豬血灌進尿泡裏，整個綁在癩皮狗的屁股上。
為了多弄點破煞湯，徐啟明就想了個損招兒，拎起水桶，掰開狗嘴，對著癩皮狗是一頓灌水，直把那條狗的肚子灌得溜圓，一晃蕩就能從嘴裏噴出水來。
徐啟明這才覺得差不多了，但害怕走山道一顛簸，狗再把肚子裏的水全吐了，因此將這條狗嘴也給捆上了，裝進個大口袋裏，這才上了龍門山。
這條狗也算是倒了血黴，被徐啟明這通折騰，動也動不了，叫也叫不出，一路上被癲了個七葷八素，撒尿拉稀，屎尿跟豬血混在一起，都包在大豬尿泡裏。
因為徐啟明生怕破煞湯不夠用，給狗灌得水太多，直到現在，狗肚子裏還有大半肚子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