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5章 解惑（一）
“替代的繁花似錦之手？半妖？”紅鸞竟也露出不信之色。
十方搖搖頭，“這雖是我的推測，但卻並非信口雌黃，試想一下，當時馮興家悲痛欲絕，必定懇求窮奇搭救葉小姐性命，如果窮奇隻是置之不理，一走了之，那又怎麽可能會發生金妖殺人之事。”
“因此，我隻能得出一個結論，那就是窮奇必定和馮興家做了某種交易，盡管我還不知道窮奇是為了什麽目的，但也隻有這一種可能，自此之後，馮興家徹底改頭換麵，成了一個永遠不會被人識破的金妖。”
十方一番話，將在場的眾人驚的是目瞪口呆，好半天賀立業問道：“你的意思是，那什麽金妖窮奇把我師兄變成了龍兒？”
十方卻搖搖頭，“我想並不是窮奇把馮興家變成了賀毓龍，而是把賀毓龍變成了馮興家。”
“這，這怎麽可能。”賀立業整個人都懵逼了。
“這的確匪夷所思，說實話，我也一直沒有想到會有這樣離奇的可能，而之所以讓我最終得出這個結論的，是基於一個我一直無法解釋的疑問。”
“一個無法解釋的疑問？”
“要說明這個疑問，那就要從賀夫人之死說起，當時我和黛靡姐姐受賀員外所托，查出殺死賀夫人的真凶，經過驗屍，發現了三大疑點。”
“當時二位看了屍體和血傀儡之後，的確有三個無法解釋的問題。”賀立業點頭說道。
“這第一個問題就是，真凶為什麽要砍斷賀夫人四肢，並在全身打上白蠟土，這個疑問現在已經能解釋清楚，就是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當初賀夫人是如何害死葉小姐的，真凶也用同樣的方式來殺死和夫人。”
“而第二個問題，就是為什麽真凶會在血傀儡腦後刻上一個興字，現在也很清楚，那就是馮興家自己表明自己報仇的理由。”
“第三個問題，馮興家為什麽要腐鏽掉賀夫人的銀扳指，其理由之一就是因為這代表了賀夫人殺死葉小姐的動機。”
“要說馮興家倒也光明磊落，所有事情都做到了明麵，但卻因為賀員外有意混淆真相，雖然當時我有所起疑，但也隻能推測，真凶這麽做的目的是為了毀掉賀家木坊。”
“當時我和黛靡姐姐都一籌莫展，恰在這時，保正王大彪請我去，又告訴了我尹婆婆的慘案，至於他有什麽目的，暫且不提，但無論是馮興家死在泉州，以致葉老板和葉小姐相繼死去，還是尹婆婆被蔣毓技和楊毓成所害，卻都是發生在十年之前的陳年舊案。”
“這讓我心中就起了疑問，無論真凶因為馮興家還是因為尹婆婆，但都是十年前的舊事，不管是哪一種，真凶為何等了足足十年之久，才開始複仇。”
“當時我並不能解答，隻能暫時將注意力放在是為尹婆婆報仇而來的動機上，而之後發生的事情也都有意無意地將我引向尹婆婆的方向。”
“這其中有賀員外和王大彪都信誓旦旦說馮興家必死無疑，也有紅鸞姐姐刻意用懷莫草誤導，連我也越來越堅信，凶手是為了替尹婆婆報仇而來。”
“隻不過這樣，我卻依舊無法解釋賀夫人身上的三大疑點，但隨後，沈毓授出乎意料被殺，才讓我立刻意識到，真凶絕非是為了替尹婆婆報仇，再加上沒有別的新發現，我才認定，真凶必定和馮興家有著莫大的關係。”
“但當時，這也僅僅是我的猜測，並無任何佐證，不過這時發生了一件奇怪的事情，才讓我第一次對小少爺起了疑心。”
“一件奇怪的事情讓你對龍兒起了疑心？”賀立業問道。
“不錯，那就是小少爺特意找到我，告訴我他看到了笑麵傀儡了。”
賀毓龍也是一驚，“因為我告訴你笑麵傀儡？這怎麽奇怪了，我是真的看到笑麵傀儡了，才想著趕緊告訴你，好讓你能趕緊抓住他，我沒有說謊。”
十方搖搖頭，“你告訴我笑麵傀儡難道真是為了讓我抓住他嗎？我看未必吧。”
“我真的沒騙你，要不是為了讓你抓住他，我還能有什麽目的？”賀毓龍似乎急的都要哭了。
“你的目的很簡單，是為了試探我到底有沒有能力查明真相，而故意投的又一顆問路石。”
“問路石？”賀立業又問道。
“不錯，其實在我剛到孝滄鎮的時候，小少爺就對我留了意，所以在我自報家門，說我是走畦人的時候，他才當眾說出家裏有怪物，這就是他第一次的試探。”
“試探？”
“因為當時小少爺也誤會了我是員外你請來的，雖然楊毓成表態要趕走我，但畢竟楊毓成並未上心，隻是交待麻掌櫃一下，就打算離去，而這時，恰好蔣毓技帶著紅鸞姐姐回木坊，小少爺怕我死賴著不走，才故意搶了麻掌櫃的包子，並大吼一聲，引來蔣毓技，就為了將我立刻趕走。”
“起初事情也和他料想的一樣，蔣毓技知道我是走畦人後，果然將我趕出孝滄鎮，而我也並沒有對他說的怪物有任何反應，所以才確定我並非是賀員外請來的。”
“但他卻沒想到，之後我讓諏取大鬧孝滄，更是被黛靡姐姐擔保，堂而皇之進了木坊，才讓他突然安改變了主意，這才在木鄉樓驗屍之時，又進行了第二次的試探。”
“第二次？”
十方點點頭，“對，當時在木鄉樓，他故意將話說的前後矛盾，就是為了看我是否能夠留意到，從而試探我究竟會不會對他產生威脅。”
“你說龍兒當時是故意說的前後矛盾的？那難道不是他一時緊張，把話說串了嗎？”
“如果是普通的孩子，倒是極有可能，但如果是笑麵傀儡，他豈會緊張，而是他刻意為之，就是為了看我是否能察覺。”
“那他這麽做是為什麽？如果他都按照我交待的說，也不會暴露劉媽的事情，說不定就讓我將二位趕出去了，按照先生所說，他不也是想把先生趕走嗎？”
“賀員外，他那時候的目的已經不是為了把我趕走，而是為了不讓你把我們趕走，才故意為之，如果我們被你趕走，那下一步他會麵臨什麽，難道賀員外你還不清楚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