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沈二怪癖
十方心裏琢磨：“諏取隻說馬糞，也沒說幹的稀的，不過有總比沒有強，稀的就稀的吧。”
“稀的也行，那你趕快拿來，給雷霆喂下去。”
“哎，沒問題，隻是有一點，喂了之後，您這馬可就不能騎了，要等藥效過了，才行。”
“我當然知道，行了，別囉嗦了，快去拿來，要是真有用，到時候我讓賀員外重重賞你。”
下人一聽，也樂壞了，趕忙跑回去取了兩斤巴豆回來，十方迫不及待，就讓這下人給雷霆和著草料，自己一下子倒進去半斤還多。
嚇得下人趕忙攔著，“先生，可不能喂這麽多，真要都吃下去，還不把馬給拉死了。”
十方搖搖頭，“沒事，我需要的量大，讓雷霆多拉一點兒，放心，這畜生皮實，死不了的。”
下人也不敢強行阻攔，隻能站在旁邊看的直咧嘴。
結果等了一個多時辰，雷霆是一點兒動靜都沒，連這下人都納悶了，“平日裏一般隻需要二兩巴豆，不到半個時辰，是準保跑稀，怎麽吃了半斤多，一點事沒有呢？”
十方眼看著日頭西偏，雷霆還是毫無動靜，也焦急不已，“我說你這藥是不是時間久了，失效了？”
“不可能，幾天前我還給別的馬喂過，一吃就見效，怎麽今天這麽長時間沒動靜啊？”
十方是急得來回走動不停，但雷霆就是毫無動靜。
下人一看十方著急，又擔心他認為自己的藥不靈，趕忙又說道：“先生，可能是你這馬太瘦了，本身肚子裏沒貨，可真不是藥的問題，要不這樣，咱們給黛靡先生那匹黑馬吃點試試？反正你們一時都不會走，暫時用不上馬，最多兩天也就沒事了。”
十方一聽，猶豫了一下，“這要是讓黛靡姐姐知道我給刺玫喂巴豆，估計不會饒了我，不過時間緊迫，眼看天都黑了，要是沒馬糞，萬一碰上了笑麵傀儡，就算沒死，也會讓黛靡姐姐瞧不起的。”
想到這裏，十方左右一看，並無別人，壓低聲音說道：“你說的倒是個辦法，不過這件事，隻有你知我知，可不能告訴別人，尤其是黛靡姐姐。”
“先生，您放心吧，我哪兒能告訴黛靡先生呢，也不喂多，二兩足矣。”
說完，下人帶著十方直奔刺玫的馬廄而來。
說來也怪，刺玫吃了巴豆，沒一會兒功夫，肚子裏咕嚕嚕亂響，連著幾個臭屁，之後就如同江河日下一般，足足拉了大半桶稀屎。
十方一看成了，喜出望外，讓下人直接拎到自己屋子門口，承諾之後重賞於他，下人才歡天喜地的走了。
十方捏著鼻子，拎著糞桶，一進屋就問：“諏取，快看看夠不夠？”
諏取一看是半桶稀屎，熏得也用耳朵一捂鼻子，“怎麽全是稀的？這也太多了。”
“稀的不成嗎？”
“成倒是成，主要就是用來壓製木妖的魂形，一點就可以，用不了這麽多，你還真挺實誠，就是有點太惡心了。”
“成就行，這叫多多益善，等天黑了，我就拎著這桶，到時候真要遇到笑麵傀儡，就從頭到腳給他澆下去，讓他爽到骨子裏。”
草草用了晚飯，好容易挨到初更天，十方拎著半桶馬糞，就出了房門。
外麵已經是夜黑人靜，寂寥無聲，連個人影都沒有。
十方先去黛靡的房間敲了敲門，等了半天，毫無動靜，心說黛靡性子急，可能已經出發了，自己就別耽擱。
下午的時候，十方專門問了楊毓成的住處，此刻拎著木桶，直奔後院西邊而來。
“賀夫人生前是北麵正中的大房，旁邊有個單獨的小院，住的是韓毓顏，蔣毓技和賀毓龍在外院東邊，各有一套宅子，沈毓授和楊毓成是在相對的西邊居住，中間隔著一整幢木鄉樓，就算黛靡姐姐給的珠子好使，恐怕也不可能立刻趕過來，要真是我碰見了笑麵傀儡，恐怕還要靠這桶馬糞了。”
十方一邊琢磨，一邊就往院子西邊而來。
等到了地方，十方一瞅，還真是並排兩個小院，外形還都差不多，自己當時也沒問清楚，現在也不知道哪一個是沈毓授的，哪一個是楊毓成的。
因為是內院，因此隻有院牆，倒並沒有大門，十方便先進了靠南的院子，壓低身子，悄悄來到窗下。
屋裏還亮著燈，昏黃的光線從薄薄的窗紙透了出來。
十方抬起頭來，用手指頭輕輕在窗紙上扣了個小洞，單眼往裏麵觀瞧。
一看裏麵並不是楊毓成，而是二少爺沈毓授，十方就想轉身離去，卻猛然發現沈毓授正在做一件極為怪異的事情。
十方也是好奇心起，就沒動，繼續往裏麵看著。
屋裏正對窗戶的是一張紅木大床，沈毓授此刻脫了個大光膀子斜靠在床上，一身健碩的肌肉閃著油光，胸前長滿了濃密的黑毛，但就在黑毛之上，赫然放著的是一條光禿禿的斷腿。
這條斷腿像是從大腿根處齊齊截斷，表麵光滑油亮，勻稱修長，隻是顏色奇特，從腳往上，逐漸變紅，在斷麵之處，已經是黑色的了。
沈毓授正緊緊抱著斷腿，一臉的神迷陶醉表情，口中哼哼有聲，還不時伸出舌頭，在斷腿上下來回舔弄不止。
十方一開始嚇得是頭皮發麻，差點就叫出聲來，心說：“沈毓授是有什麽毛病吧，竟然抱著一條死人腿？”
但仔細一看，那條斷腿表麵油光，就如同打了油的傀儡一般，想必應該是條傀儡的木頭腿吧。
盡管如此，十方還是一陣陣惡寒，：“我說嘛，二少爺再怎麽莽撞，也不可能真的抱著條人腿，隻不過這種怪癖，就算是條木頭腿，也夠讓人惡心的了。”
十方不覺間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再不想多看，悄悄轉身，剛出了院門，就聽見屋子裏沈毓授低吼了幾聲，之後燈光一滅，再無動靜。
十方心裏惡心了好一會兒，輕聲呸了一口，這才轉身，奔著北邊的院子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