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9、難對付的女殺手
王麗開口是因為她確定不可能逃脫了。
趙剛他們到營口黃小娟家裏找到黃小娟第一次到沈陽市時用過的包,在那個包上找到王麗的指紋。同時在王麗沈北的家裏,經過更加仔細的檢查,公安人員挪開澡盆以後,在牆角找到一點血跡,經過鑒定是黃小娟的血。
當趙剛他們把這些證據擺在王麗麵前,再加上趙大偉的證詞,王麗終於睜開眼睛,抬起頭,十分鎮定地問:“你們是不是要把何慕放了?”
“證明他無罪,馬上會放。”趙剛回答。
“如果沒有後麵這個事呢?隻是賓館的案子,他會被判刑嗎?”
“那個案子存在很多疑點,我們會查清楚再說。”
“還有什麽疑點?證據還不夠嗎?”
“因為證據太多,多到不合常理,所以我們懷疑有人陷害他。” “陷害——”王麗停了很長時間。“都是他自找的,是他讓一切變成這樣。”
“我們來說說案子吧。”
“好,就說說案子。”王麗的語調竟然變得明快起來,那張冷若冰霜的臉也好像有了一絲暖意。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她那顆冰凍的心髒在此刻抖落掉冰殼,複蘇了。
王麗交代得很痛快。從黃小娟第一次找她,到她決定利用黃小娟製裁何慕,之後的一步步安排和設計全都娓娓道來。整個計劃一直在王麗掌控之中,甚至連何慕與元華那張合影都是王麗提供給黃小娟的,那是元華去醫院找王麗的時候,為證明與何慕的關係給她看,之後王麗要求元華發到她手機上。何慕留在賓館現場的證據更是王麗的精心安排,她搜集了何慕的頭發放在地上和吳嬌麗的衣服上。至於超市儲物櫃裏的10萬塊錢,是何慕去火鳳凰賓館付款第二天王麗放進去的,當然她是易容之後出門,把錢放好,再把鑰匙放在地下室裏。
講到肢解黃小娟的時候,確實有點驚悚。王麗的解釋是她本來不想做那些事,因為沒有辦法處理屍體,被逼無奈才會肢解。那天黃小娟再次到醫院來,王麗就決定要除掉她。王麗讓黃小娟到醫院外邊的小飯店等她,一段時間後她過去找她,把沈北家裏的鑰匙交給黃小娟,告訴她地址,讓她自己先過去。為了拿到錢,黃小娟的膽子已經大到完全不顧自己安危,像一隻不知死活的老鼠一樣自己鑽進夾子裏。
前麵的供述都很順暢,趙剛他們幾乎沒有疑問,問題出現在殺人分屍之後。王麗一口咬定殺害黃小娟的整個計劃就隻有她一個人執行,包括分屍和拋屍,這與警方在調查中了解到的還有一名男子參與拋屍嚴重不符。而且對於拋屍部分,王麗沒有一處做清晰描述,不管趙剛他們如何發問,王麗隻回答她把屍體分別裝進塑料袋裏,根本不知道哪個袋裏裝了什麽,然後就在城裏四處轉悠,隨手扔了。因為那些天一有時間她就出去做這件事,方向、地點都很隨機,很多地方她以前根本沒去過,怎麽可能記得清楚哪天、在哪、扔了什麽?說過幾遍之後,趙剛他們再問,王麗又開始沉默,整個人也回到過去的狀態,冰凍期再次來臨。
在審王麗的同時,對她周圍人員的排查也在緊張進行,特別是年輕男性,刑警們都十分留意。可惜的是經過證人指認,那些人似乎都像,又似乎都不像,難道那個男的當天也做了易容?王麗的易容術讓警察們不得不把思維空間拉大,他們把王麗身邊人的範圍擴大,包括身體高大的女人和年紀稍長的男人,可惜這些人連嫌疑人也算不上,不可能要求他們被化妝,然後再讓證人看。
王麗的兩個家全都收拾得十分幹淨,除了王麗的指紋和毛發,找不到其他這類線索,甚至連何幕的都沒有。越是這樣,趙剛他們越懷疑王麗有同謀,否則她沒有必要收拾得這麽徹底。整個案件已經清晰,王麗對自己的犯罪事實供認不諱,但是找不到她的同案,趙剛他們仍然不能結案。
沒想到王麗是個這麽難對付的家夥,她心理素質極好,頭腦冷靜,思路清晰,對於自己做過的事,哪些是要點,哪些可以一筆帶過把握得十分恰當。這樣一個女殺手遊蕩在社會上確實可怕。
竇誌堅的傷情一天天好轉,很快就要出院。公司離不開他,竇子萍的車也沒修好,郊區的家離市裏太遠,竇誌堅決定就在公司樓上租一套房子暫住,這下大家都方便了。
關於車禍的調查也終於有了進展,竇子萍被叫到交警支隊,小警察告訴她肇事車找到了。他們按照車牌找到車主,可是這輛車已經在二手車市場放了一段時間,車主肯定沒有再碰過車。據中介人講,這輛車出事前被一個女人相中,她說自己正在駕校考票,想先買輛舊車,等票下來練練手,練好了再買新車。過幾天這女的帶著錢到二手車市場,說有點急事想先用下車,把全款先交了,手續等辦完事回來再辦。中介看錢都拿來了也就同意她把車開走。第二天來個男的把車開走,就再沒消息。
小警察拿出買車的女人和來提車那個人的畫像讓竇子萍看。竇子萍看完畫像更加釋然,完全是兩個不認識的人。原來撞她的人不是王怡涵,隻是個駕照還沒拿到手的女新手。一定是那女人自以為很聰明把車先弄出來開著,沒想到腦子短路撞了竇子萍,知道自己沒駕照,她哪敢停,可不就是加大油門逃跑嗎?
爸爸實在太衝動了,那麽著急就去找王怡涵,找她也罷,能弄清情況也行,結果話還沒說清楚就被王子紮了一刀。哎,衝動是魔鬼呀!竇子萍對小警察一番感謝,然後說也別太麻煩,知道他們案子多,如果碰巧找到肇事人就算,找不到也沒什麽。小警察還是很認真,說既然立案就會查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