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感覺始終不得要領
在回刑警隊的路上，趙剛和小群交換著看法。
“如果在何幕出事之前王麗就知道他在外邊的事，我覺得王麗最值得懷疑。”小群說。“她說最恨何幕的人是她，我真相信，她那種恨絕對是發自肺腑的。”
趙剛畢竟是過來人，更能理解老婆對老公那種因愛生恨的感覺。“女人嘛，就是這樣。對你好的時候恨不得什麽都給你，要是翻了臉，你就啥也不是了。不過大多數女人都是刀子嘴豆腐心，說說也就算了。”
“這個女不太一樣，屬於那種特別咬尖兒的。這兩回我見她都覺得不舒服。平時肯定也是絕對強勢，以為誰都是她病人呢？如果真是病人她更不應該這樣了，這哪像白衣天使呀，簡直就是恐怖女護士。說句不好聽的，有這麽個老婆，丈夫不出事才怪呢。”看來小群確實受不了這種女人。
趙剛停了一會兒問小群：“你說王麗真不知道何幕跟元華的事嗎？”
小群認真想了一下：“應該不知道。以她這種脾氣，這種性子，要是知道保證在第一時間就爆了，還能忍這麽長時間？她肯定不是那種能忍辱負重的女人。”
也有道理。俗話說知妻莫若夫，從何幕對出軌這件事敗露的擔憂就可以推斷出王麗對這種事的反應程度，她會大鬧，會自殺，總之會讓何幕非常難堪。現在這些事都沒發生，應該可以反推出她之前確實不知道丈夫的出軌行為。
“我怎麽總覺得這個女的沒那麽簡單。”趙剛像是在自言自語。
小群轉頭看著趙剛。“你要覺著有問題，咱們就把她照片拿給撫順西餐廳和沈北那個老哥兒辨認下。”
“我看行。”
辨認工作馬上進行，兩路刑警分別來到撫順紅磨坊西餐廳和沈北那個目擊者家裏，把幾個不同女人的照片擺在酒店服務員和那個老哥兒麵前。大家認真看著，對比著，可惜，最後他們都沒對王麗的照片有任何反應。這個靈光一閃的線索再次斷掉了。
就像黃漢律師說的，何幕被敲詐的線索已經基本清晰，證據鏈條上幾乎沒有缺項。就火鳳凰賓館的案子來看，敲詐部分已經清楚，剩下的殺人部分卻沒有明顯進展。盡管刑警們重新去賓館現場取過證，也拿到了黃小娟在賓館房間的物證，但是仍然無法斷定到底是誰殺死了吳嬌麗。而關於黃小娟被殺案的調查，由於賭博團夥被抓，目前的工作重點已經轉向營口，因為不排除賭博團夥殺人分屍，然後為轉移視線到沈陽拋屍的可能性，營口方麵也在加緊工作。
從火鳳凰賓館案發到現在，時間過去很久，辦案重點不斷轉換，幾次似乎看到曙光又瞬間熄滅，感覺始終不得要領。在開案情分析會的時候趙剛提出：“咱們別跑得太遠了。還是深挖一下有關‘超市儲物櫃’，還有‘女人’這兩個關鍵字。我一直覺得這兩個關鍵字很重要。何幕和他妻子都不認為他們有什麽仇家，對於親屬的調查也沒有任何進展，何幕涉案是因為風流官司，我覺得我們應該挖挖他的隱私，看看除了元華以外還有沒有別的風流案子。如果能找到一個恨何幕的女人，距離破案就很近了。”
大家同意趙剛的意見，確定把焦點定格在女人身上。會一散就再次提審何慕。
“有沒有特別恨你的女人？”小群一上來直接就問。
何慕幾乎沒怎麽想就來回搖頭。
“如果吳嬌麗真不是你殺的，找到殺她的人才能洗清你的罪名，這個你明白吧？”
“當然明白。可惜你們到現在都沒找到那個人。就知道反複問我，我要知道是誰幹的還要你們幹什麽？”
趙剛瞪了何慕一眼。“這個世界上可能有一個女人，特別恨你，希望你坐牢或者死。我不是跟你開玩笑。”
“是嗎？她是誰？”
“你得幫我們把她找出來。”
“怎麽幫？”
“你認真想想，有沒有人打心裏想毀了你？特別是女人。”
何慕認真想了一會兒，慢慢搖著頭。“不可能，不可能有女人想毀了我。就算是元華還活著，她也不會。我不欠她什麽，我們在一起是兩廂情願的事，我也從來沒說要娶她，有了孩子也是她自己提出來要打掉的，到最後分手都很正常，她也沒哭沒鬧。除了她以外就更沒有別人有可能恨我了。”
“別太自信。你以為你就那麽有魅力，女人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沒有任何怨言的？”
“那倒不敢說。不過，這麽說吧，和我接觸過的女人，我對她們都不錯，給她們想要的東西，也沒存心害過誰，怎麽會有人恨我，想害我呢？”
“並不是所有女人隻要你給錢她就不恨你。”
“不是錢不錢的事，隻要女人喜歡你，她們恨不得倒貼和你在一起。
看來世界上真有感覺這麽良好的人。趙剛和小群對視了一下。無奈，趙剛隻好對何慕說：
“這樣吧，既然你想不到，我們幫你判斷。你給我們列一個你接觸過的女性名單，包括婚前談過戀愛的，婚後出軌的，還有一夜風流、逢場作戲的，全都包括。”
“幹什麽？”
“已經告訴你了，在你認識的這些女人中有一個人正在想辦法至你於死地。為了達到目的她在瘋狂殺人。”
“不可能，完全沒可能！”
“你可以不信。但是請按我說的做。”
“我不會說的。”
“你必須說。”
“這是我的隱私。”
“如果沒有這個案子，你可以有隱私，現在不行了，趕緊想吧。”
“簡直太可笑了。我一個清白人被你們關了這麽長時間，現在又來挖我的隱私。你們到底是不是警察？不去找殺人犯，天天問我一些無聊的問題，你們腦子有毛病吧？”
趙剛隻是看著何慕，不過那眼神讓何慕越說越沒有底氣。何慕隻是硬撐著往下說：“你們花著納稅人的錢，整天都幹些什麽？要你們這些人有什麽用？等我出去，一定會告你們！”
“可以，不過你現在必須配合。”趙剛的語氣不容置疑。
何慕閉嘴了。
“我們會保護你的隱私。不會給這些人添麻煩。”
“不可能，被警察找上門是什麽滋味我知道。”
“說吧，沒時間耍嘴皮子了。”
何慕看了一眼趙剛，不得不靜下心來，從他情竇初開那個時候說起。沒想到過了這麽多年以後，他居然會與兩個刑警一起分享他的感情經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