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死者包裏的名片

  從推開房間門，下樓，到打開房門，走上電梯，這一路竇子萍都模仿地下工作者的做派，左右觀察，小心行事。還好，一切太平，成功逃離了那個危險的藏身之所。


  “不能掉以輕心，這一天才剛剛開始。”竇子萍警告自己。


  何幕從公司地下車庫上來，等電梯的時候正好遇到周曉敏。


  “怎麽了領導，臉色這麽不好？”周曉敏壓低聲音，有點曖昧地問。


  何慕迅速掃視了一下周圍的人，周圍有幾個年輕人，不是耳朵塞著耳機，就是低頭看手機，沒人在乎他們。


  “沒睡好。”何慕懶著用腦子，照直說了。


  周曉敏意味深長地笑了一下。“領導還是要注意休息呀。”


  何慕敷衍著笑了笑，忽然覺得有點討厭周曉敏。還好這時電梯到了。


  沒想到升官的喜悅會被那個敲詐他的女人一再打擾，何慕又開始怨恨起元華來，她打哪兒認識這麽個女人？還把他們的事全都告訴人家！萬一警察對那個時間段進出過火鳳凰賓館的人進行全麵調查，他也跑不了。假如警察找到公司來，就算到最後沒他什麽事，對他的負麵影響也是不可估量的。麻煩還是來了。


  何慕心裏琢磨著這些事，麵沉似水。電梯和走廊裏的公司同事，包括周曉敏在內，多少都覺得他有點裝。剛剛才上任，也不過就是一個公司的高管，一二三四五六七把手都排不上，至於把架子拉得這麽大嗎？


  可是連何幕都沒有想到的是，他擔心的事馬上就發生了。就在這天上午，也就是何幕看到報紙的第二天，火鳳凰賓館凶殺案的第三天，警察就找到公司來了，指名要見何幕。


  趙剛和小群在何幕公司的會議室裏耐心地等。畢竟是公司高層，在沒弄清楚事實之前，要盡量為何幕保密，畢竟牽扯進殺人案不是件光彩的事，因此趙剛他們隻是對辦公室的人說，他們找何慕有點事。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正好手頭上有件要緊事得處理。”何慕走進會議室，謙和地與趙剛和小群一一握手。


  又是這種軟綿綿、冰冷冷、虛乎乎的手。趙剛很討厭男人有這樣的手和握手方式。男人嗎，就該是一雙粗拉拉、熱乎乎，握起來實實在在的手。因此這第一番交道何慕沒給趙剛留下什麽好印象，不過像何幕這樣的男人不少，趙剛也不會因為這個影響以後的判斷。


  稍微寒暄，趙剛就直接切入正題。“前天你去過火鳳凰賓館嗎？”這突然的一問過後，趙剛和小群一起注視著何慕。


  在趙剛和小群的目光審視下，何慕很鎮定。


  “前天我可沒時間去什麽賓館。不瞞你們說，我剛剛被提拔到公司高管層，工作時間忙著熟悉情況，處理業務，加班加點，有點業餘時間呢朋友又多，公事私事都來找我，這幾天忙得我呀，都快有點吃不消了。”


  “前天中午你是怎麽安排的，能講一下嗎？”


  何幕稍微想了一下說：“我在公司食堂吃過午餐，本來想去給車加油，開出去之後覺得實在是很困，就回來在辦公室睡了一會兒。也就20分鍾左右吧，覺得好多了，才又出去加的油，回來就沒再出去，一直到下班。我有什麽問題嗎？”何慕開始反守為攻。


  關於加油這套說辭是剛才辦公室小姑娘說有公安局的人來找他的時候臨時想到的。一聽到“警察”這兩個字，何慕身上的雞皮疙瘩馬上起來，隻是臉上保持著鎮靜。


  警察為什麽這麽快就找到我？不好的預感再次包圍何慕。盡管他與殺人案沒有關係，可他畢竟是在那個時間段去過火鳳凰賓館，見到過被害人，而且還和她進行了一筆交易。難道有人看見他去火鳳凰賓館，舉報他了？

  無論如何不能馬上承認，他沒有殺人所以不用害怕。何慕這樣安慰自己。先把眼前這一關過了再說。於是他才振作精神來見趙剛他們。


  “你可能已經知道，前天中午火鳳凰賓館發生一起殺人案，媒體已經報道了。”


  “你這麽說我到想起來，好像是哪個報紙上登了。”


  “你能確定這幾天都沒去過火鳳凰賓館嗎？”


  “確定。”


  “那，有沒有什麽朋友過來住在那裏？”


  “沒有。這幾天沒有從外地來的朋友。”


  說謊之前會有些忐忑，一旦出口反倒變得輕鬆，接下來連自己都會把扯謊的事當真。何慕的語氣越來越堅定。


  趙剛他們也沒再多問，隻是說因為出了案子正在大麵積排查。


  “怎麽會來找我？”何慕覺得直接問出來在邏輯上也沒問題。


  “因為在死者的包裏發現你的名片。”小群說。


  “我的名片？”何慕的心又是一沉。


  “對。”趙剛和小群又一起看著何慕。


  何慕無可奈何地搖著頭。“我的名片一年發出去好幾盒，真不記得都給過誰了。”


  “所以我們也隻是過來問問。”趙剛決定結束談話，站起身和小群一起準備告辭。“如果你想起什麽，或者發現什麽線索請和我們聯係。”


  趙剛拿出自己的名片，與何慕進行交換，何慕也給了小群一張。


  “職位剛剛變動，名片還沒換。”


  這張名片和死者包裏的名片一模一樣。


  趙剛看著何慕的名片：“最近用的都是這款吧？”


  “對，有兩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