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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七章 大城小愛

  這本厚重的人界物誌大典,上麵如是寫到人界擁有九洲、八灣、七峽、六穀、五湖、四海、三妖、二魔、一神。


  九洲按照版圖大小劃分,依次為鴻峽洲、殷冉洲、穢衡洲、喃羯洲、蕭彌洲、奧登洲、闕笙洲、尼爾洲、圖筌洲。


  八灣大小略同,分別為鷓鴣灣、鷦鷯灣、鸚鵡灣、斑鳩灣、鵲鴝灣、伯勞灣、鴛鴦灣、沉船灣。


  七峽險峻相當,就是那鷺鷥峽、信天峽、烏鶇峽、四喜峽、旋木峽、岩鷚峽、水雉峽。


  六穀神秘異常,具體是破曉穀、孔雀穀、山椒穀、黃鸝穀、百靈穀、丹頂穀。


  五湖形狀各異,所指的就是沙鵬湖、山鴉湖、雪鶉湖、兀鷲湖、須鴷湖。


  四海波濤洶湧,名為那白鵯海、草鴞海、頸鶴海、玨珩海。


  三妖凶狠狡詐,喚作為六道輪回鵬、口若懸河狼、萬影迷蹤鷹。


  二魔法力通天,便是那魔尊巨獸長孫忘情和魔尊槍神耶律宗銘。


  一神俯瞰整個六界的芸芸眾生,就是他神界帝君諸葛雲霆。


  另外,與人皇拓跋無言執掌廟堂,相對應的武林盟主隋風棲,領首著諸位江湖俠客。


  最後,大典中記載著一柄軒轅神劍。軒轅二字,所指運行之意。出自人界清朝年代,那位龔自珍的《尊隱》一書。書中曾言道“夫日胎於溟涬,浴於東海,徘徊於華林,軒轅於高閎,照耀人之新沐濯。”


  付桓旌心想,這劍下軒轅,便意為運劍修行,與自己此行的人界渡劫曆練,不謀而合。


  突然,大典中的插圖鳥鳴澗,一隻凶猛神獸貔貅,躍出紙麵,向那驚恐萬分的付桓旌,用力撲咬了過去。


  好在他付桓旌的貴人暗侍浮屠,藏身在他的身後暗處,及時出手相救。


  不然的話,他付桓旌的這條小命,今晚可就算交代在這雲頂藏寶齋啦!

  隻見那暗侍浮屠,一把推開驚魂未定的付桓旌,閉合了那本人界物誌大典。


  隨後,那凶猛無比的神獸貔貅,便不見了身影。


  被神獸抓傷臂膀的付桓旌,疼痛萬分,難以動身移步。


  眼見愛徒如此,枯瘦的暗侍浮屠,一把背起付桓旌,消失於無盡的夜色之中。


  翌日,暗侍浮屠用腰間的美酒,向八卦門的宇文門主,置換了兩顆療傷丹藥。


  飲服下丹藥的勇猛少年付桓旌,身體有了些許好轉。他臂膀上的傷痕,也在慢慢消褪。


  但是他付桓旌依然在昏睡著,估摸著是那神獸貔貅利爪上的蠱毒在作祟。


  說到這位枯瘦老者暗侍浮屠,原本是那刀意先祖邪刀皇的負刀死侍。終日替主人邪刀皇,背負著那把殤煞之氣,縱橫全身的血飲殤刀。


  刀意先祖邪刀皇,從無人問津的西域古都,跋山涉水,行至殷冉城。不久後,他在中原武林之中,憑借著自創的十三界刀意,撚殺了中原武力排行榜,前五的三大絕頂武林高手。


  一時間,他邪刀皇的風頭正勁,無一人膽敢向其挑戰。但是他卻不願就此罷休,繼續砍殺著中原武林的正道人士,讓手中的血飲殤刀噬血摧魂。


  眼看中原武林的諸位俠客,就要被他一一屠戮殆盡。天下第一劍的慕曉峰,最終還是仗劍出手了。


  雷霆崖頂,十三界刀意武夫強者邪刀皇,對決十三境劍道陸地神仙君子劍。


  血月當空,蔚為壯觀!二人刀劍對戰,三百回合後,勝負仍未可知。


  突然,那邪刀皇的一滴怒血,流落在了他的血飲殤刀之上,血飲寶刀竟然掙脫了邪刀皇的雙手。


  隨後,隻見那血飲寶刀,直奔血月而去。碩大無比的血月,竟然被它劈砍作了兩半,然後就消失不見了。


  最終,在新一輪皎潔的月光下,對於諸位武林人士而言。他們隻見到劍神慕曉峰,一劍刺穿了邪刀皇的心髒。


  隨著邪刀皇的殞逝,中原武林迎來了短暫的安寧。


  可是對於他暗侍浮屠而言,人界已無立足之地。


  於是,那暗侍浮屠憑借著自身體內,積攢下來的無數股殤煞之氣。劍破天門,飛升到了這幻界之內。


  剛來到幻界的暗侍浮屠,自然知曉想要在這幻界久居,必須要依附著一位至尊強者。


  此時風頭正勁的付桓雄,便是他暗侍浮屠的不二之選。


  眼看暗侍浮屠枯瘦如柴,卻深藏一套無上的內功劍法,付桓雄便安排他護衛在愛子付桓旌的左右。


  枯瘦老者抽著旱煙,瞥了眼仍在昏睡著的昔日少主,長歎一聲。


  日上三竿,付桓旌終於蘇醒了過來,他的臂膀傷口處,已無大礙。


  靜心酒坊的暗侍浮屠,為愛徒付桓旌連忙端來了療傷藥酒,勸其快些趁熱飲服下去。


  然後,枯瘦老者倚靠在窗口,抽了口旱煙,對床榻之上的愛徒付桓旌,瞥了一眼。


  “臭小子,這幻界方寸山之外的人界,你當真非去不可嗎?”暗侍浮屠望向窗外憂心問道。


  “師傅,徒兒此次的人界修行,確實非去不可了。被久困於這方寸山的方寸之中,徒兒渾身著實太過煎熬難受了。因此,徒兒已經決心不再畫地為牢,去往那人界渡劫破難,提升一下自己的修為境界。”飲下藥酒的付桓旌對師傅解釋道。


  “另外,師傅您老人家,已然五十六歲高齡啦!還學著孤傲劍客那般倚窗攬明月,何必呢?”付桓旌哈哈大笑道。


  “臭小子,你早已本命瓷碎,長生橋斷,姻緣線歿。試問你又能憑借什麽,去往那人心叵測的人界去呢?又有什麽資格嘲笑為師的劍客初心呢?”暗侍浮屠攤開雙手問道。


  “師傅,徒兒有那天機石,又怎麽不能到人界中去呢!”付桓旌摸索著自己腰間的無塵袋,上下翻找著天機石說道。


  “臭小子,莫要再白費力氣,翻找你的那個無塵袋啦!這天機石,為師就先替你保管著了。待有朝一日,你準備好了,為師自然會將其歸還與你的。”暗侍浮屠拍打著自己腰間的無塵袋笑道。


  “師傅,徒兒真的已經準備好了。有了那本人界誌物大典的引導,徒兒的此次人界修行,定然會逢凶化吉的。”付桓旌指著眼前,圓桌上的那本厚重大典說道。


  “歸!”


  隻見那窗邊的枯瘦老者,右手中指對著圓桌上的那本書籍輕輕一揮。那本厚重大典,便應聲消失不見,歸還到了它的原先存放書架處。


  “臭小子,告訴為師!現在的你,又能依靠什麽,來引導你在人界逢凶化吉呢?”暗侍浮屠笑問道。


  “師傅,您不用對徒兒,這般趕盡殺絕吧!”付桓旌一臉委屈巴巴的說道。


  “趕盡殺絕?臭小子,你可別忘啦!昨晚要不是為師,將你從那神獸貔貅的利爪下,及時救了出來。你個臭小子,如今可就正在,那幽冥鬼都的孟婆麵前喝著湯水嘍!”暗侍浮屠略感氣惱道。


  “師傅,徒兒知錯啦!可是您也看到了,這幻界處處不公,徒兒實在難以有機會,提升一下自己的修為啊!”付桓旌連忙赤腳走下床,替那窗邊的枯瘦老者,捏揉著肩膀嬉皮笑臉道。


  “不公?臭小子,為師並未看到,這幻界各處,有任何的不公啊!倒是近來不巧,看到有一個混小子,偷竊了人家慕容巒婕的聚魂寶珠。你猜猜看,那個混小子到底是誰呢?”暗侍浮屠直勾勾的盯看著付桓旌問道。


  “哎呀!師傅,您老人家怎麽能,胳膊肘往外拐呢?”付桓旌趕忙搜尋自己的無塵袋,發現那聚魂寶珠竟不見了蹤影,對那枯瘦老者抱怨道。


  “孽徒,跪下!”暗侍浮屠突然惱火萬分,用手中的長嘴煙鬥,將付桓旌打跪在地怒吼道。


  “啊!疼,師傅,怎麽啦?您何故發如此大的火呢?”手捂腿部傷處的付桓旌,對那位枯瘦老者疑惑不解的問道。


  “不問而取,是為竊。臭小子,為師這十年來,就教會了你這些下賤勾當嗎?”暗侍浮屠取下自己背上,那柄驚鴻神劍的劍鞘,用力抽打著地上的付桓旌,大聲的責問道。


  “師傅,徒兒不曾有錯!對付那個惡人之女,徒兒本就應該比他還要惡!”付桓旌嘴角流著血跡,仍然不知悔改的說道。


  “臭小子,私自偷竊他人財物,你還倒有理啦!我讓你不知悔改,看為師我今天不抽打死你!”暗侍浮屠更加用力的抽打著,地上的付桓旌叫喊道。


  “師傅,您今天抽打死徒兒算了。反正徒兒孤身一人,無人會對我疼惜憐愛。被您抽打死了,倒還好了。那樣的話,徒兒我每日就不用再去忍受,這些痛苦折磨啦!”付桓旌跪趴在地上,吐血哭喊道。


  “想死?臭小子,為師才不會讓你去死呢!你父母的血海深仇,還等著你小子,去幫他們血債血償呢!”暗侍浮屠停下了抽打,惡狠狠的說道。


  “師傅,父親生前曾私下告知徒兒,說您藏有一套無上的劍法,可與那惡人慕容博比肩。可是您老人家,為何就死活不願傳授與徒兒呢?若是您覺得徒兒資質愚鈍,配不上去學那高深劍法,倒不如一劍結果了徒兒的小命。”付桓旌以死相逼道。


  “臭小子,那套驚鴻劍法,戾氣太重。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就算為師傳授於你,你僥幸贏了那惡人慕容博,可又能怎麽樣呢?他是敗了,可他那是懼,是怕,並不是服。為師要你贏他,贏得他心悅誠服。”暗侍浮屠扶起愛徒解釋道。


  “師傅,您要徒兒如何去做呢?”付桓旌擦拭掉嘴角血漬問道。


  “臭小子,你一定要理解,為師的一片良苦用心啊!現在的你,涉世未深,修行的根基還不沉穩。如若為師擅自,放任你去人界修行。初到人界的你,定然會揮最重的拳,出最快的劍,飲最烈的酒。你說,為師說的對嗎?”暗侍浮屠飲了口養劍壺中的仙人釀問道。


  “師傅所言,字字珠璣!不過,還請您告知徒兒,該如何去做呢?”付桓旌問道。


  “臭小子,知己知彼,百戰不殆。你總是說,自己被久困於,這方寸山的方寸之中。天天叫嚷著,不再畫地為牢。可是要為師我說嘛!這困於方寸山的方寸之中,有困於這方寸之中的好處。麻雀雖小,五髒俱全。窺一斑,而知全豹。你個臭小子,能把這方寸山的事理,都擺弄清楚了,也有助於你打牢修行的根基。”暗侍浮屠繼續飲酒道。


  “師傅,徒兒不知這不再畫地為牢,又有何優點呢?”付桓旌問道。


  “臭小子,這不再畫地為牢,自然也有它不再畫地為牢的優點。你若有一天,走出了這幻界,去往那人界九洲大地,當然有利於你見多識廣。想那遮天的鯤鵬,雖難顧全身周全,但是扶搖直上九萬裏,氣吞山河。不過,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裏之行,始於足下。你這個臭小子,目前還是應該多多立樁練拳,修心禦劍。先把這些修行,所必須的根基,打牢才是。”暗侍浮屠醉酒道。


  “師傅,這合抱之木,生於毫末;九層之台,起於累土;千裏之行,始於足下。徒兒不知,作何解釋啊?”付桓旌攙扶著醉酒的枯瘦老者問道。


  “合抱的大樹,生長於細小的萌芽;九層的高台,築起於每一堆泥土;千裏的遠行,自古是從你付桓旌,腳下的第一步,開始走出來的。”八卦門的門主宇文豹,手握一個空空如也的酒壺,緩步走進房門念說道。


  “宇文門主,麻煩你告訴我的這個笨徒兒,為何那天道酬勤,卻不曾酬快。我這就去,為你盛舀來一壺,上好的仙人釀。”暗侍浮屠接過,門主宇文豹遞與他的那個空酒壺,立馬醒酒道。


  “快!六長老,您請這邊坐!”付桓旌連忙為門主宇文豹,搬過來一把棗木凳椅說道。


  “小夥子,還挺有眼力見!沒白瞎你師傅,這十年來的苦心栽培。古語有雲,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你的師傅,就是想要你做一個簡單的人,踏實而務實,不沉溺幻想,不庸人自擾。然後,懂得那平凡二字的深意,就是不爭不搶,不嫉不妒,不羨不怨,不傲不卑,善待自己,也善待他人。”門主宇文豹坐下,對站立一旁的付桓旌說道。


  “願你此生無波瀾,敬我餘生不悲歡。”暗侍浮屠,手握兩杯美酒,遞與門主宇文豹一杯說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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