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甲子行
萬事開頭難!
劍氣長城、倒懸山、幽冥鬼蜮、雲頂劍派、洞玄真君付桓旌。
我恨你,昔日的巫醫少女,亦是今日的扶搖鬼後阮晴婷,始終沒能夠狠下心來,對洞玄真君付桓旌說出這三個字。
沒什麽大不了,一直都是夢王朝,刁蠻公主夢穎嬙的口頭禪。呼韓殤縱使把天一個不小心捅了個大窟窿,也無須擔憂分毫。因為他知道,夢穎嬙總能找尋到一塊七彩石頭,把天給補整填全。
別管我,屬於愛耍小脾氣的慕容鸞婕,秦篤涯總是哄著她,絲毫不覺得疲憊心累。
永不言敗,在魔尊槍神耶律銘心中住了好久好久,可能打算一輩子住下不走了。
你到底要我怎樣,雲頂劍派的小師弟紫軒陽,始終沒有辦法令掌門人金耀甲青眼相加,便愈發鬱悶惱火了。
我很孤獨,說的就是他無涯劍才冷若禪,從小便守護著曆代星河。
我錯過你了,一如付若雄錯過了尉遲琳嘉,二如紫蕪豪錯過了林雪舞,三如呼朝真錯過了阮莉雅。
不要責怪自己,信手斬龍陳青牛定然不會這麽對自己說,才有這近千年的抬棺悔過。
閉嘴,是散修老祖米賊張瑜,一直對南海獨騎郎敖霹反複叮囑的話。可是,敖霹是一個記吃不記打的主,張瑜才有“散修老祖手一抖,六界英豪跪伏首”的威名傳出。塞翁失馬,焉知非福?
我考上了,可能是雲水村秦朗最喜歡的四個字了。十年一屆的億人之一招生大賽,最終秦朗很榮幸的成為,雲頂劍派新一屆億人之一。
你真讓我惡心,可能是玄機門秘客隋影,最想對時空行者智者大師曹蕤說的話吧!
恭喜你,裴澀可能是第一個村外人,對秦朗說出這三個字。
付桓旌曾經天真的以為,老去是一件很遙遠的事情。可是,突然有一天他發現,原來自己年輕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果然,時光好不經用,抬眼,已是半生。
臨了,呼韓殤才體會到,真正愛一個人,才會在乎,才會去鬧。因為在乎,所以眼裏才會容不下一點沙子。兩個人的感情,誰愛多一點,誰就輸了。呼韓殤多麽希望,輸的那個人不是她夢穎嬙,而是他自己啊!
秦篤涯曾聽聞遠方有慕容鸞婕的身影,便動身跋涉千裏。他以為自己吹過她吹過的風,這算不算相擁?他踏過她走過的路,這算不算相逢?他還是喜歡她,認真且慫,從一而終。
我來遲了,多麽無力的一句話,卻是從魔尊槍神耶律銘口中說出。妖後魏思瑤臨別之際,手握他的手,也算與子偕老了。
你把我弄丟了,你傅遠仇知道嗎?俠女範藻眼眶不知覺濕潤起來,摟著他的脖勁,小力擰著他的耳朵指責起來。
黃卸甲半生已過,學會了沉默。餘生凡事,會先想著討好自己。至於別人,分心情,看交情。江湖路窄酒杯寬,廟堂禮輕烏紗沉。
付桓旌先前從來不信,總有那麽一個人,會在特定的時間,特定的地點出現,會讓你突然覺得人間值得。直到阮晴婷的出現,付桓旌的千年暗室,總算一燈即明啦!
遠隔兩座天下的笠筍和瑛籮,十年的飛劍傳信,令付桓旌相信了人有生老三千疾,唯有相思不可醫。
窮則獨善其身,富則妻妾成群。人皇夢流年卻不敢苟同這句話,因為他雖貴為九五之尊,卻隻有夢穎嬙母後一位妻室。
梧高鳳必至,花香蝶自來。讀書人韓膺飽讀詩書二十載,卻為他國君主效命,連一生摯愛的性命都無法保全。可恨!讀書人,自古最負癡心人。
貧窮同樂,富貴無言。
盜聖尹留別和邪皇鐵浮屠,二人形同陌路有多久啦?江湖百曉生賈如可能知道,也可能知不道。
盜,沽名釣譽之輩。
賤,數典忘祖之徒。
削,欺男霸女之流。
很顯然,這是盜聖尹留別的底線,也是他一生心神往之的境界。
緣,妙不可言!
一日,尹留別遇到了一位敢言男子不丈夫,不話巾幗讓須眉的女俠。二人纏鬥良久,一個想要結識女俠,一個偏要為武林正道除害。
邪皇鐵浮屠醉心於廟堂權柄,無心江湖兒女私情,這也是他與盜聖尹留別富貴無言的原因之一。
人皇夢流年開創的大業,未完成一半,卻中途撂挑子,上山修行悟道去了。
現如今耳目下的天下,被佛祖意秦朗一個羅漢梵天印,一分為四。
南方的起點天下,東方的晉江天下,西方的書旗天下,還有我們北方的縱橫天下。
少主付桓旌從來就不是一個癡兒,自然能夠看得出來,自家個的地盤是那極北苦寒之地。自己個兒能夠長得那麽白白胖胖,實屬是那龍氣環繞的福澤恩惠。
縱橫天下的驪國翼州,雖然身為國都州府,腹地內卻力薄將弱的很。因為舉國上下的精兵強將,都被派往駐紮在了南北天下的咽喉之地——劍氣長城。
換言之,如今驪國的處境,艱難困苦的真心不是一星半點啊!
最為可笑的是,人界的四方天下版圖,從來都沒有把冥府酆都,也就是那偏安於縱橫天下北方一隅的幽冥鬼蜮之地囊括其中。
老話說講的好呀!今天你縱橫天下對我冥府酆都愛搭不理,他日我必定要讓你高攀不起。
這下子,絕佳的時機,可不就是來了嘛!
如今腹背受敵的驪國翼州,確實是到了國家危急存亡的時期。
不過,宮廷裏三千帶刀侍從,負責護衛少主付桓旌的官員,從來都不敢懈怠。
遠守劍氣長城戰場上,忠誠有誌的將士們,個個奮不顧身、身先士卒。
大概是他們追念帝君,早些年對他們特別的知遇之恩吧!人人都想要報答在,少主付桓旌的身上。
時空行者智者大師曹蕤,如今搖身一變成為了大驪國的國師。
國師監國,實屬驪國前無古人之舉,引得朝野上下罵聲一片。
江湖豪俠們更是直抒胸臆,說他曹國師幹什麽要學“挾天子以令諸侯”,那種曹氏先祖陰險下流的麻煩手段。心裏想要稱帝,那就幹脆直接弑帝奪權得了,一天到晚假惺惺的給錘子看啊?
江湖!廟堂!
不是一碗酒,就能夠飲盡倒明,其中悲苦辛酸自知。
倒懸山,終究不隻是一座山,也是一道坎,一座人身小天地,一處修羅地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