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八章 出行
“很簡單，讓他們在青蓮世界中泡上一段時日，吸收靈氣，將自身冥氣換掉，就與人間界的生靈沒什麽兩樣了。說起來，整個人間界沒有一萬種族也有八千，誰又知道你身邊的是什麽？”李墨白笑道。
南宮凡微微蹙起眉頭，思索半晌，好像還真是這麽一回事。比如地獄犬，若是其體內流轉的能量不再是冥氣而是妖氣，將其當作普通犬類妖獸似乎也沒什麽不妥。
物種的多樣性，及長達萬億年的衍變，還有天道時不時新誕生的物種，什麽樣的種族沒有？區別三界生靈最好的方法無疑還是看其所吸收的能量。
當然，如果是骨架生靈，那便是冥界所獨有的物種了，一眼便能察覺出不妥，根本無法偷天換日。這也是南宮凡最後才會考慮種邪的生靈。
“明白了吧？這樣改變之後，除非長年與冥界打交道的人，否則根本察覺不到一點異樣。”
“你不應該問我。”南宮凡嘿嘿一笑，“該問問這個不老實的家夥。”
“尊上，小的沒問題。”巴比顫抖著。
“沒問題就好。”南宮凡陰惻惻的笑了起來，“下不為例，若再對我有所欺瞞，我想你會後悔來到這世上的。”
“是……”巴比垂下腦袋。
“不過，若是你乖乖聽話，未嚐不能如正常生靈一般在外活躍，甚至我的一些勢力也能讓你所掌管。”南宮凡又給一口糖吃。
他為這些冥界天驕種邪，本就是為了培養他們成為自己的幫手，自然不會將他們僅僅放在青蓮世界之中。
“小的明白。”
“好了，別打擾我歇息了，你們倆去外麵吧。”李墨白揮手，能量卷動。
“前輩，幫我選幾個好帶出去的家夥，那些就是我日後的目標了，最好現在就讓他們開始置換體內能量。”南宮凡在離去之前開口說道。
“好。”
……
“冥巫？”一道動聽的驚呼聲炸響。
巴比不由一個顫抖，要說冥界生靈的特征，冥巫算是最少的了，可怎麽這裏所有人都認識自己？當然，一眼也能看出這連肉體都沒有的家夥不是什麽好東西。在凡俗世界中，都會將他們當作鬼魂來看待，保不準會被亂棍打死。
南宮凡目光轉動，落在這位千嬌百媚的女仆身上，想著李墨白的話，不知為何心裏竟有些癢。
畢竟他曾經嚐過肉滋味，一旦那個念頭湧起，便很難從心底抹去。
“你怎般如此看我？”幻詩安翻了個白眼。
“沒事。”南宮凡好不容易才壓住心頭的無名火，盡量將眸子往他處看去，屏息凝神，“你真想出去？”
“當然。”幻詩安連連點頭。
這青蓮世界景色雖美，可能量微弱，又沒太多真正的生靈，短時間待在這世外桃源還好，若是長久待下去，對修者而言百害無一利。
無疑，幻詩安還是有著野心的，並不想就這麽蹉跎幾千年，眼睜睜看著容顏逝去，走向消亡。
“要出去也不是不行.……”
南宮凡話音還未落下，幻詩安瞳孔就流動光澤，連連開口，“真的嗎？”就連她頭上盤踞的敖蒼蘭也精神了起來。
這一窩子的家夥，看起來都與南宮凡有些相似，至少在閑不下來這一方麵是如此。
“不是真的，難不成是煮的？”南宮凡翻了個白眼。
幻詩安深吸了一口氣，胸口一陣起伏，激動的心緒被壓下，看起來冷靜得有些可怕，“條件是什麽？”
冥界生靈從誕生之初便曆經殺戮，各個都是在陰謀詭計中成長而來，哪怕看起來嬌滴滴的美眉也一樣，不比人族那些溫室裏的花朵，與飛升者倒是極為相似，一下子便抓住了重點。
“你知道人間界並不歡迎冥界生靈。”
聞弦而知雅意，幻詩安立刻明白了南宮凡所擔憂的是什麽，她不由展露笑顏，別樣的魅力釋放，南宮凡不由有些看癡了。
“誰說我是冥界生靈了？”
“啊？”南宮凡猛地驚醒，一時間有些不明白其話語，仔細凝視之下，卻真沒從其身際察覺到讓人生厭的氣息。
冥氣能夠破壞人的身軀甚至改天換地，對尋常人族有著極大的危害，哪怕從未見過冥氣之人在其身際也會發自心底的感到厭惡且警惕萬分。
前幾年幻詩安剛從時間神液中走出時，時刻都能從其身上感到冥氣的存在，哪怕其再如何千嬌百媚，可心底裏的厭惡始終驅之不散，自然對其難有什麽好態度。
可如今不同了，她一強一笑之間，加上那屬於幻幽夢蝶骨子裏的媚意，都讓南宮凡有沉醉其中無法自拔的危險，此時他感覺嘴唇都有些幹裂了。
“幻幽夢蝶？”巴比發出了一聲驚呼，打破了這頗有些美妙的氛圍。
從幻詩安身上，他總算是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
“小小冥巫。”幻詩安皺了皺鼻子。
幻幽夢蝶是處在冥界食物鏈頂端的存在，哪怕幻詩安體內隻有稀薄血脈，可骨子裏的高傲依舊存在，至少不會將這在自己祖先麵前低聲下氣的族群放入眼中。
“尊上.……這？”巴比眸子之中閃動一絲害怕。
“好了，詩安別鬧。”南宮凡叫停了這位此時此刻看起來天真可愛的魔女。
“用的是《伴生》嗎？這可不是什麽好東西。”幻詩安粉唇輕啟。
“那什麽才是好東西？”南宮凡先前僅僅掌控了巴比身軀幾個呼吸，也就瀏覽了點點記憶，便終止，對於冥巫還有什麽術法真不太算了解。
“《伴生》說起來會成為你影子一般的存在，相伴此生，永不背叛，實則主動權完全在冥巫手中，保不準什麽時候就背後插.你一刀。要說最合適的還是《臣服》。”幻詩安上下打量巴比，猶如在看獵物。
“這些名字挺有意思。”南宮凡哈哈一笑，“不過，我並不需要了。”
幻詩安瞳孔微頓，“看來你所使用的是人間界這邊的術法。也是，說起來，人族曆史沒有冥族悠久，可至少也有千億年時光，更何況別出心裁的在成就帝尊前有了一個過渡且漫長的境界，術法自然不知凡幾。”
她胸口一陣起伏，“看來，我也要有相同的下場了？”
說到這，其眼角閃爍淚花，看起來頗為楚楚可憐。
“尊上，幻幽夢蝶這種生靈所說的話一個字都不要信，一定要硬下心腸來，她日後一定會背叛的。”巴比嚴肅的提醒道。
南宮凡好笑的看著眼前局麵，沒想到兩個冥界生靈竟率先鬥了起來。
幻詩安輕甩盤起來的秀發，長發飄舞，隱約間還有各色的光彩點綴其間，“會痛嗎？”
南宮凡一陣沉默，轉過身子，背對眾人，“你可以選擇不出去，自然就不會遭受這份苦難。”
兩人誰也沒說放棄施法直接讓幻詩安出去之事，那不現實，就算提出來也隻是徒增尷尬罷了。
“不出去？我沒我姐姐那般天賦，又果斷的用秘術卸掉冥氣，再在這裏空耗時日，這輩子就算是完了。所以，我必須得出去。”幻詩安眸子之中滿是堅定。
“世外桃源也不錯，隨著我實力提升，這裏的靈氣必然會上漲。更何況，我如今種下的靈藥雖說檔次不高，可僅僅是維持一個人修煉的話，應當還不成問題。”
“不夠，習慣了以前在戰鬥中修煉的感覺，一時間歇息倒還好，可一直這般，整個身子都不是滋味。”幻詩安搖頭，上前一步，站到南宮凡身邊。
誘人的芬芳透入南宮凡鼻尖，如夢似幻的聲音也緩緩飄落。
“我不怕痛，你來吧。”
……
“這就是人間界嗎？”幻詩安滿臉好奇的張望四周。
“淡定點，你這樣被人看到，會生疑的。”南宮凡無奈一笑，可對這個倔強的丫頭，他還真無法說出狠話來。
“我知道，不過，這裏不是隻有你嗎？”幻詩安俏皮一笑，“說起來這裏與我家鄉的差別很大，顯得更平和，想來你們這的人都喜歡安居樂業吧？不過，也是由此，人間界整體實力而言，在三界中是最弱的。奇怪的是，強者層麵倒更多上幾分。”
“有人喜歡安居樂業，有人喜歡在江湖中曆經沉浮。”南宮凡嘴角帶笑，“修者不絕，爭鬥不止，說起來我們這兒的戰鬥一點也不比你們那少，為了各種各樣的資源打得頭破血流也不在少數。”
“不錯的感覺，比我傳承記憶中的印象要好上不少。”幻詩安由衷的讚歎道。
“那是自然，當初你們是侵略者還慘遭失敗，你們祖上對我們自然沒什麽好印象。隻說對底層生靈態度的話，我想人間界應當是最好的。人族骨子裏還是有著善良。”
“這倒也是，看來我除了修煉之外，也要多多熟悉這方天地了。”幻詩安重重點頭。
“多看少說少做，心中有數之後再回歸本我。”南宮凡提醒道。
“我明白。”
“說起來，我此次是為了遊曆江湖，你如今才初階天境，不如我先將你送到城裏去？”南宮凡微蹙起眉頭。
先前他極為成功的在幻詩安體內種下邪念。比起巴比的淒慘，或許因為幻詩安有著真正屬於自己的身體，她所受到的痛楚沒有那般嚴重，可也是身體抽搐不已，讓南宮凡好好體會了一番濕身誘惑，若非定力不錯怕是就要釀成禍事了。
隨後南宮凡就在幻詩安的甜言蜜語中，連帶著她和敖蒼蘭離開了青蓮世界，根本就沒有想太多。
直到如今，他才反應過來，自己此遭出行是為了闖蕩江湖，哪怕幻詩安的冥界生靈氣息已經難以察覺到，可光是這千嬌百媚的模樣都會引來爭端，更何況其修為才初階天境罷了，哪怕戰力非比尋常，也是一個十足的拖油瓶。
南宮凡一時間有些坐蠟，闖蕩江湖可不是遊山玩水，其中難免有刀光劍影、陰謀詭計，連他自己都要小心翼翼行事不敢保證安全，這再帶一個人無疑更為麻煩了，畢竟移形換影無法帶著他人一起逃跑，傳送法則在傳送他人的難度和消耗上也要大不知多少。
“江湖？”幻詩安揚了揚眉頭，一臉的好奇。
冥界可謂將“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這句話發揮到了極致，除了強者創下的勢力會稍微收斂，其他地方每時每刻都充斥著腥風血雨，同行的人可能轉頭便化作劊子手，就連親人關係都不見得穩固。
“便是要接觸打打殺殺。”南宮凡眼珠子滴溜溜轉動，意圖尋找到一個合適的方法，或是將這拖油瓶丟到城裏去讓鞠玖玖照顧，又或者重新丟回青蓮世界中等合適的時機再帶她出來。
畢竟，幻詩安可不是敖蒼蘭，可直接在他丹田內安家。
“你小瞧我？”幻詩安揮舉拳頭，就差說兩聲“嚶嚶嚶”了。
“不是小瞧你，如今的江湖都是星境高戰力的凡俗在行走，無疑你如今還差上不少，或許一招都接不住。要不然，你先回去.……？”
南宮凡商量的話語還沒落下，幻詩安便連連搖頭，“不，打死我也不回去。”
“那就將你先送進城中？我讓我朋友先照顧你，隔一段時間之後我再來尋你。”南宮凡此時此刻隻感到頭疼無比。
這哪裏是女仆？這明明是姑奶奶！
“不，隻有在江湖中，才適合我這樣的俠女去成長。”幻詩安小臉嚴肅。
“額滴個親娘！” 南宮凡扶額仰天歎息，敢情自己挖了坑把自己給埋了？
“都說了不要小瞧我，有我配合你，包你打遍天下無敵手。”幻詩安揚起小腦袋，一臉的認真。
“我怕是拖我後腿吧.……”南宮凡嘟囔了一聲，“看來要改變我的思路了。”
南宮凡的本意是直接前往阮童所記載的凡俗機緣之地，與人競爭，便從中謀奪好處，可如今為了照顧眼前這位姑奶奶不得不將步伐緩下來。
好在他如今剛剛用丹藥提升了自身修為，並不著急繼續飛速躍進，或許緩一緩反倒是更好的事情。
每一次放慢步伐並不是真的不修煉，而是為下次一飛衝天做好準備。
“你說，我做。你說打東，我絕不打西。”幻詩安擺著一副認真嚴肅的樣子。
“先就在這片山脈中玩幾圈吧。”南宮凡瞳孔閃動，做出了決定。
“那多沒意思？”幻詩安興奮的臉蛋瞬間寫滿了失落。
她本以為此次會見識到人間界的生靈，看他們的招式、術法，或許會有著別樣的體會，沒想到隻是在山林裏轉悠？那有什麽意思？
“山林中有妖獸、有靈藥，且這個大世下沒有超出凡俗境界的大妖存在，並不僅僅是遊山玩水這般簡單。”南宮凡幽幽開口。
幻詩安立刻明白此事已經無法商量，意識到自己此時實力確實太過低微，淚珠在眼眶裏打轉，說不出的委屈。
南宮凡鐵石心腸，直接無視了幻詩安故作姿態的模樣，開口問道，“對了，你自己修煉的功法，能夠吸納靈氣嗎？”
“可以，隻是在細致處略微有些不順暢。畢竟冥氣比靈氣要厚重不少，功法運轉的不適是難免的。”幻詩安又正經了起來，瞳孔之中閃爍沉思。
功法對一個人的影響極為深遠，幻詩安所修煉的功法來自於幻幽夢蝶血脈，放在冥界中那自然是一等一的法門，可環境大變，雖說依舊出彩，但也喪失了諸多優勢。
畢竟，其中所講的天地感悟都來自於冥界，而如今已經徹底換了一方天空，要說沒有影響那是假的，可說影響有多大也不見得，隻能讓幻詩安自己多加適應，或許因此局限了前路，或許反而道路更加寬敞，剛剛發生的事情又有誰能說得清結果到底是何呢？
“我珍藏了不少功法，你要不要……？”
“不用了，適合自己的才是最好的，祖先能安然無恙來到人間界，我隻是在其中修煉應當也沒什麽問題。”幻詩安搖了搖頭。
“也行。”南宮凡點了點頭，“走吧，我們往叢林深處挺進。”
幻詩安又興奮了起來，也不知人間界的各種妖獸，比之冥界又如何？
在靈氣的洗禮下，她似乎真成了一個天真爛漫的丫頭。
……
武天學府極大，其中甚至囊括有山脈，當然之內盤踞的妖獸要麽被收服，要麽被驅趕而走。除了那片山脈之外，周遭的其他山脈相對而言就要小上不少，僅有幾個不高的山頭。
這是多方麵原因造就的，武天學府身處武州腹地，相較而言是肥沃之地妖獸稀少，自身強者也多，就算真有大妖誕生了靈智也會遠離此處。一般是每一州的邊緣地帶靠近險地盤踞的妖獸更為強大，甚至還有的棲居在時空深處輕易不會出來。
周遭妖獸稀少，更多的人便匯聚在城區之中。
南宮凡帶著幻詩安一路行走千米，既沒看到其他人，也沒看到妖獸，叢林頗顯得有幾分寂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