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五十三章 赴約
章牙雖在南宮凡將自己從魔魂手中搶回來之前便身受重傷而沉睡，他根本沒有見到南宮凡大發神威的場景，可隻是想起當時十大魔魂王的實力，他便明白其實力已經達到了極為恐怖的層次中，或許已經觸摸到了此方空間的天花板。
甚至，章牙對南宮凡的信心，比其自己還要大上幾分，頗有種小迷弟的即視感。
果然，隨著樹葉抖動的聲音靠近，顯露出來的正是一道藍發人影。
“你們倆醒了？”南宮凡一眼便看到了坐在石碑邊的四人。
“多謝南宮大人救命之恩。”兩人起身彎腰，滿臉尊敬。
“舉手之勞。”南宮凡打量了四人上下，“也懶得繼續深入了，就你們四人跟我進去吧。”
“進去？”張三、李四一臉錯愕，其上寫滿了畏懼。
倒是章牙立刻肯定的答複道，“沒問題。”
蒲鈴這才消弭遲疑，接著開口說道，“我也沒問題。”
“放心吧，我如此輕鬆自然是已經處理好了一切，讓你們四人進去，隻是將那四個倒黴蛋抬回來罷了。”南宮凡打了個哈欠，“你們倆傷員沒問題吧？隻是走個三五千米的路，然後又背上一個人回來。”
“南宮大人，我們倆沒問題。”章牙立刻回複道。
“這是真的嗎？”張三李四一臉的驚訝。
眼見為實耳聽為虛，更何況兩人對南宮凡的實力根本不了解，甚至都不知曉其是阮穆弟子。
這般突然冒出來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有如此實力？
不止是他們，甚至還滯留在魔魂空間中的大部分學員都是對此抱著極大的懷疑態度。
若南宮凡真有如此天賦和戰力，不說名滿學府，至少也會在這個層次的圈子中聲名赫赫才對。要知道，這可是學府大名人向尤都做不到的事情。
此時，張三和李四心裏甚至上演了一出極為精彩的大戲。
比如，南宮凡與魔魂一族有著什麽坑髒的交易，所求不過是獲得聲名，而他們極為就是被選中的祭品。
看著兩人滿是懷疑的打量目光，南宮凡正欲說話，章牙便立刻出聲駁斥道，“你們知道南宮大人是何等身份和實力嗎？尋常學員能為其辦一兩件事都得為此燒高香，你們倆竟膽敢懷疑。”
“不必如此。”南宮凡抬手攔下了極為激動的章牙，“不願意就算了，就我們仨吧。實則我一個人都行，隻是先前與魔魂幾大王者鬥上了一場，給他們時間去交涉，而我也惰性發作了。”
“你們倆跟我來。”
南宮凡搖頭，朝章牙二人揮了揮手。
“等等。”一道聲音在遠處炸響。
在這光禿禿的外圍區域，南宮凡實則早已發現有人正在窺探這周遭，隻是他懶得去在乎罷了，甚至都沒有正眼去瞧上一眼到底是誰在遠處張望這邊。
此時，他才聽清，這人赫然便是此處學員中那位暫時的首領。
“我竇盛願意跟著南宮大人走上一趟。”竇盛老遠便連連開口。
“那就來吧。”對此，南宮凡倒沒什麽意見，他還準備自己一人抬三個倒黴蛋，有這麽一個願意下苦力的也算是解放了自己。
四人邁步往危險區域中而去，張三和李四對視一眼，望著四人的背影總感覺自己似乎錯過了什麽，可讓他們抬起步伐跟上去又是很難做到的事情。
……
“此處最強大的還有兩位，都是超過五十星的戰力，恰巧這兩位我都見過。”南宮凡隨口說道。
四人在叢林中悠閑的前行，南宮凡準備將自己談判的結果結束交代給三人，再由他們傳遞出去，而他自己送三人一個來回之後便準備直接離開了，他可懶得去與其他人扯淡。
“還有兩位？”章牙瞬間從這四個字眼中明白了什麽。
有他的提醒，蒲鈴和竇盛瞳孔之中也充滿了驚駭。
“我逼飛升了一位。”南宮凡輕描淡寫的說道，“當然，都是分別遇到的這三位王者，若是他們一起來，我可頂不住。”
“哪怕如此，傳出去南宮大人多半也要名揚學府了，甚至副院長這等人物都會被驚動，若是符合他們的道路，多半便要成為副院長的親傳弟子咯。”竇盛滿臉感歎。
“竇兄，你似乎忘了一點，南宮大人本身就是副院長的弟子。”章牙幽幽開口。
“瞧我這腦袋。”竇盛一臉訕笑。
南宮凡不為所動，“如今兩大王者，一個名為元豐，是類人魔魂，其多數時間都是在四處遊蕩，就算跟他同層次的那兩位也很少見到其蹤影，我與他相會還在這之前，也算是因緣際會，所以沒有與他進行交涉過。但，另一位王者會將意思傳達，多半是沒什麽問題。”
三人靜靜聆聽，他們都隱約間猜到，南宮凡要將自己談判結果述說出來。
南宮凡淡然一笑，正準備開口，一道聲音突兀在一旁炸響，“南宮兄，你們兩族的交涉與我無關，隻要不惹到我頭上，我自然不會出手。”
“元豐？”南宮凡揚了揚眉頭，心下一驚，他還真沒想到，元豐竟離自己如此之近，而自己卻沒有一點察覺。
不過，在其發聲之後，南宮凡自然隨即了其位置所在。
“正是在下。”
順著南宮凡的目光，三人也看到了一個穿著破爛衣袍的身影，因通體上下都是銀色，在學員裝的籠罩下看起來頗有些不倫不類。
“果然是你。”南宮凡嘴角含笑，“不知元豐兄特意現身所為何事？”
“你應當準備離開了吧？”元豐開口問道。
“是，此處對我來說已經沒什麽吸引力。”南宮凡點頭。
“不，還是有一些吸引力的。”元豐滿臉笑意。
“難不成元豐兄手癢了？”南宮凡嘴角微揚，戰意隨之激發。
此時，三人才感受到南宮凡的大概實力，光是這若隱若現的氣勢便讓他們壓力山大。
“我並非艾新那個家夥。”元豐搖了搖頭。
“那你出來便是為了消遣我？”南宮凡翻了個白眼。
兩人的交談，更像是朋友，沒有一點灼灼逼人的味道。
“不不不，我很佩服南宮兄，自然不會如此行事。我想，我們可以換個方式。”元豐毫不掩飾自己眼中的期待。
“換個方式？”南宮凡心中已經隱隱有所猜測。
“對，我們可以友好的論道。如果，我們倆智慧的火花相撞，我想並不比切磋一場所得到的好處小吧？當然，在論道過程中，我們也可以稍稍比劃三兩下。”元豐一臉誠懇。
南宮凡微微沉吟，“就現在？”
“等你處理完事務吧，到時我自會現身。”
“那等會兒再見。”南宮凡點頭表示認同。
元豐作揖，轉過身形，融入叢林中不見了蹤影。
“這元豐，如果不是那顯目的銀色，還真瞧不出一點魔魂的影子，活脫脫就是一個真正的人族。”竇盛此時才敢開口。
“不要小瞧他，他甚至是我最沒把握對付的一個，同時也是最期待的一個。”南宮凡瞳孔中浮現期待的色彩。他迫不及待想要將手中的煩瑣事料理，隨後與這位境界頗為高深的魔魂好好討教一番。
“此話怎講？”三人似乎都對魔魂王者的八卦趣事極為感興趣。
“其已經達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南宮凡微微搖頭，“可以把他的樣貌記下來，讓日後來此的學員不要得罪他，否則神仙難救。”
三人微微一驚，連連點頭。
“繼續我們先前的話題，元豐已經同意的話，這次談判的結果，魔魂一族所有誕生靈智的族人都會遵守。當然，人族我無法管轄，隻能告誡後來者不要輕易惹怒魔魂一族，下一次可就很難壓製下來了。”南宮凡幽幽開口，隨後才將談判的具體事宜敘述了出來。
實則很簡單，各個魔魂王劃分區域，包括銀霧王和巨象王，隻要人族不闖入他們的領地中便不能主動對人族出手。
口頭上的約定說起來十分脆弱，可同樣有時候又十分牢固，甚至比起天道誓言還要真切幾分。再怎麽說，天道誓言也有著強迫的意蘊，何況有人根本不在乎背負上其中因果，那與一紙空文也沒什麽區別。
當然，南宮凡將其中的利弊都分析給了象王，彼此又做出讓步，才敲定了這個方案。
說起來，這與真正叢林倒是有了幾分相似，每一頭妖獸都有屬於自己的領土，有著極其強悍的領土意識。人族探訪一個陌生的叢林，隻能用時間和人命去堆，堆出一份完整的地圖來。再加上其間流竄的普通魔魂，曆練意味可以說與叢林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為了防止有人主動找死，銀霧王、巨象王和褚鄺的地盤有著更為嚴苛的規定，比如千米之內沒有其他魔魂身影，甚至允許三個家夥直接住在一起，而其他魔魂王必須分開，甚至允許他們培養自己的族群乃至與身邊的王者爭鬥。
用南宮凡的話來說，魔魂一族少了血性，那便讓巨象王除了統率大局之外，將領土分封出去，想要更好的資源？自己去搶、去爭！
巨象王也接受了這個歪理，一團和氣很難真正誕生強者，隻有用時間去堆，如此之久隻有銀霧王這個例外便能看出一二。
“應該沒什麽補充的吧？”南宮凡開口問道。
畢竟這大多都出自他一個人的手筆，甚至可以說是將叢林法則那一套給生搬硬套了過來，一個人的智慧終究是有限的，他自然不會認為自己的所思所想便是最正確的解題方式。
“這會不會太殘忍了一些？”章牙開口說道。
“殘忍？來到這裏並得做好隨時死亡的準備，更何況亂世將臨，不少學員來此便是為了沐浴鮮血。此處還有約定限製，已經將危險降到了最低，若是真正的叢林，你甚至得麵對靈道乃至神靈境界的妖獸獵殺。如果連這點威脅都不願意承擔，那還不如徹底摒棄了修煉的心思。”南宮凡一臉冷酷。
“我覺得不錯。”竇盛出身不同，倒是對此極為肯定。
章牙沉吟了一會兒，點了點頭。
“那就這麽定了。”南宮凡拍板做出了決定。
五千米路被踏於腳下，四人總算是來到了先前人族所盤踞的山峰。
巨象王帶著銀霧王和褚鄺已經等在了此處。身邊安安靜靜的躺著四個倒黴蛋，不過相比起章牙和蒲鈴當初的奄奄一息，四人氣息極為平緩，似乎隨時都會醒過來。
“南宮兄，這四人體內的力量已經被我們清除，要不要現在將他們喚醒？”巨象王大聲吆喝道，宛若驚雷在此處炸響。
“不必了。”南宮凡搖頭，“我在路上已經見到了元豐，他同意了此次談判的結果。”
“如此甚好，我還在頭疼怎般尋找這個神出鬼沒的家夥哩！”巨象王爽朗大笑，“那這四人便交給你們了，最多一兩個時辰便會醒過來。”
“多謝象王成全。”南宮凡雙手抱拳。
“南宮兄不必如此，你的這些想法或許真能給我們這平靜的空間帶來別樣的風采，哪怕我多半是個看客，也隱隱期待了起來。”巨象王一臉認真。
南宮凡守護者三人將四個倒黴蛋抱起，這才作揖一笑，“如此，象王那便後會有期了。”
“或許是無期了。”巨象王滿臉感慨，它知道這一別之後，自己多半是再也見不到這位青年才俊了。
“承象王吉言。”南宮凡回首看著漸漸走遠的三人，這才向不打不相識的三大魔魂揮手道別。
“等等。”巨象王突兀叫停了正準備邁動步伐的南宮凡。
“象王還有什麽事嗎？”南宮凡回首問道，滿臉疑惑，同時也警惕了起來，以免這位王者突然翻臉不認人。
“南宮兄不必如此緊張，那三位已經走遠。”巨象王露出絲絲笑意，“我們也算不打不相識了，這裏給南宮兄準備了一點禮物。”
“象王不必如此。”南宮凡揮了揮手。
銀霧王翻手掏出一串儲物戒，“這是從那四人手中得到的戰利品，全都交給南宮兄了，裏麵的東西我們魔魂一族也用不上，借花獻佛，望南宮兄不要見怪。”
南宮凡瞳孔微微一頓，他對拿走這些東西倒沒什麽心理負擔，隻是自己先前斬碎了兩頭魔魂王，又將巨象王和銀霧王胖揍了一頓，略微感到有些不好意思罷了。
“銀霧所說的不錯，這對我們而言隻是雞肋罷了，南宮兄就盡管拿走吧。否則我象王哪怕再是個遵守承諾的魔魂，此時也要推翻先前的承諾了。”巨象王故作生起。
南宮凡猶豫了一番，還是上前將這一串儲物戒接了過來，粗略一看便有足足十枚之多，也不知道那四個家夥帶如此多儲物戒幹甚。
“多謝三位好意，山高路遠，祝你們有朝一日夢想成真。”
南宮凡再次抱拳。
“承南宮兄吉言。”巨象王爽朗的大笑，“那便就此分別了，祝南宮兄一路順風順水早日成為人族中的強者。”
一番恭維話之後，四位總算是分別。
南宮凡很快便追上了先行的三人。
“南宮兄，魔魂一族沒有為難你吧？”三人都是一臉關切。
“並沒有。”南宮凡搖頭，自信無比的說道，“我的實力，就算魔魂一族布下天羅地網也基本有著九成九的突圍，他們自然不會幹得罪於我的蠢事，那隻會給自己族群帶來無盡的麻煩。”
“這倒也是。”
四人在歡聲笑語中前行，顯然三人並沒有意識到，南宮凡剛剛收獲了一筆不小的財富。
很快，危險區域的盡頭便呈現在眼前。
“你們仨先行進去吧，我要去赴約了，之後多半會直接離開。”南宮凡與三人道別。
“南宮兄。”竇盛一手抱著一人，也顯得極為輕鬆。
“怎麽了？”南宮凡揚了揚眉頭。
“不知南宮兄有沒有魄力闖出一份獨屬於自己的勢力來？”竇盛開口問道。
“有話直說。”南宮凡此時早已被元豐的身影充斥了心田，一臉的不耐煩。
“哪怕南宮兄身為阮院長的弟子，一個人也顯得太過勢單力薄了一些，總不能什麽事都親力親為吧？而以南宮兄的天賦日後自然會飛速崛起，自然可以造就一方屬於自己的基業，這能為你省上不少事。”竇盛滿臉期待。
南宮凡微微一愣，他想到了或許就快要飛升到十州的胡銘洛與蒲漢池等人，他從來到十州起便意識到了自己隻是隻微不足道的螻蟻，還真沒思考過這方麵的問題。
“此事我會考慮的。”
“若南宮兄有所決定，可以在風院或者劍院中尋我。”竇盛開口說道。
“我會的，你們出去吧。”南宮凡點頭，表示自己明白。
看著三人安全走出危險區域，南宮凡心中突兀生起奇妙的感應。
他知道，這是元豐在給自己打招呼。
不得不說，天人合一真是恐怖的境界。若非元豐主動暴露，南宮凡還真難尋找到其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