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四十八章 無法避免的戰鬥
“或許有所紕漏。”褚鄺猶豫了一番並不敢肯定。
“具體說說你們戰鬥的場景。”艾新滿目興趣，鬥誌和熱血同時燃燒，“說起來，就算我出手，或許能斬殺你，可也不會很輕鬆。如此看來，這人有幾分可能在我之上？”
“他是突然出現的，我們都沒察覺到他的存在。因其身邊有一人被銀霧種下了烙印，實則我們知道那裏是有人的。銀鼠王速度最快，在出手的刹那，那家夥也直接強勢出手，僅僅揮出了一劍，其中有三五次變招，銀鼠王就這麽徹底隕落了.……”褚鄺將戰鬥時的場景一一述說了出來。
“你的意思是，那家夥能夠滯空，算是占據了天時地利，才在三五招之內便差一點徹底斬殺你？”艾新微微沉吟。
“對，如果讓我站在地麵上，雖說依舊會不及，可應當也不會落敗這麽快才對。”褚鄺點頭。
“按照你的接觸來看，此人戰力在何等境界？”
“五十五星左右，不過因為其有手段滯空，所以在半空中對付我們，戰力會隨之增強不少。”
“如此甚好。”艾新舔了舔嘴唇，他已經迫不及待想要與南宮凡狠狠鬥上一場了，或許自己沉寂的星丹，便會在這之下再次躍進。
“我從這群人手中搜刮出來了尋妖鏡。”銀霧王突兀插口。
“尋妖鏡？”巨象王眉目一揚，“怎樣，我們的能量可以動用嗎？”
“可以，隻是會對這靈器造成一些損害，用不了多久便會崩塌。”銀霧王點頭。
“如此也夠了。”巨象王瞳孔閃爍光澤。
“交給我使用吧，以我的速度，很快便能在四周竄上一圈，如果沒找到，就證明那家夥多半是跑出危險區域了。”艾新伸出了手。
銀霧王看著巨象王，猶豫了一番，翻手取出一塊晶瑩的石頭。
“看來這次你收獲了不少。”褚鄺滿臉豔羨。
“嗯，活捉了四人，足足有七八枚儲物戒，其中裝的東西不少。”
艾新接過尋妖鏡，打量這塊奇異的石頭，隱約間能看到其表皮有道道奇異的紋路，閃閃發光。
“人族真是聰明啊，僅用如此手段便與天地共鳴，可惜我們生在如此貧瘠的空間，知道法則乃至這些器紋，卻無法將其模仿。”
艾新滿目感歎，在他看來，便是這方空間局限了自己的發展，若是能夠成功走出去，那才是擺脫自身枷鎖、問鼎無上境界的康莊大道。
“我去去就來。”艾新握緊尋妖鏡開口說道。
“需要我一起嗎？”巨象王開口問道。
“不必了，你的速度太慢了。”艾新搖了搖頭，“我先試試這尋妖鏡。”
說著，將自身能量渡入其中。
或許是詭異力量與尋妖鏡上的器紋更搭配。在璀璨的乳白光華間，艾新一下子覆蓋了周遭五千米範圍。
他本準備一試即放，畢竟他已經聽到了器紋傳來不堪重負的聲音。如此看來，倒並非是魔魂無法使用人族鍛造的靈器，或許僅僅是這些靈器品階太高，無法承受住詭異力量這等遠超普通靈力所帶來的壓力，所以才會用上一段時日便會直接崩潰。
艾新的神魂經曆上百萬年的錘煉，雖說境界局限了發展，可也比之向尤強盛了不知多少。他甚至能借著呈現在腦海裏的氣息分析出大致是誰。
山峰上下密密麻麻的白點，有大有小，不用細看，便明白這些都是魔魂一族的成員。
奇異的氣息飄揚，向著更遠處搖曳。
“等等.……”
在艾新準備收回自身湧入尋妖鏡中詭異力量的刹那，他發現了一道耀眼的光澤，通體金色，在識海中像是一輪太陽，深深的影響著周遭。
“這人……”
艾新幾乎刹那之間便反應了過來，這人多半便是人族的那位強者，其正在山峰之外蹲守著。
“艾新，怎麽了？”巨象王立刻察覺到身邊這家夥身體在不停顫抖。
它還誤以為尋妖鏡中有什麽隱晦的麻煩，讓這個老熟人也中招了。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艾新爽朗大笑，立刻縱身一躍，化作一道白光飛速的往山腳而去。
“這怎麽了？”巨象王一臉懵圈。
銀霧王瞳孔閃動光澤，“象王，我想艾新大人多半是察覺到了那位人族的氣息，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去一戰了。”
“那還等什麽？一起下去。”巨象王瞳孔一凝，也變得興奮起來，立刻轉身往山腳“轟隆隆”奔去。
銀霧王身形變淡，化作一縷白煙，以更快的速度穿梭在樹木之上。
“我呢？”褚鄺大聲叫道。
“你就待在此處安心養傷。”巨象王的聲音從底下傳來。
“可惜了。”褚鄺站立山巔，俯瞰三大強者奔下去的方向，猶豫了一番，他還是抬起步伐，緩緩往下走去。
魔魂一族到了三十星便難以寸進，基本隻能依靠時間的積累去增長戰力。與人族類似，若是觀看強者戰鬥，從中能得到些許領悟，說不定便能撥開雲霧見天日。
他自然不願意錯過，這等大戰可是魔魂空間中許久未曾發生過的了。畢竟，三大王者雖說有能達到同樣效果，可以他們的交情，就算真要大戰，可更多也隻是切磋的意味。
……
南宮凡躲藏在陰影中，渾身上下氣息完全收斂，不流露出一絲一毫。
強大的肉身，讓他隱藏自己時，哪怕沒有特意修煉過隱匿術法，此時此刻也能與魏琛相提媲美。隻要他不妄動，就算與他交手過的褚鄺來到此處，也不見得能發現他的存在。
當然，這樣的前提，也是他不趁此機會仔細凝視褚鄺，否則氣機引動，以修者的敏銳立刻便會意識到有人在暗中查探。
“好強大的氣息。”南宮凡鬥誌衝天，熱血也燃燒了起來。
如果說弱者在強者爭鬥中能得到些許領悟，那交戰的強者所能收獲到的就更多，甚至能以此窺探出他人對天地的領悟。哪怕這是遊曆在真正世界外的空間，不能借此感悟天地，可有些東西卻是相通的。
南宮凡最想交手的還是曾與他照麵過的元豐，其天人合一的境界，哪怕是在特定範圍內，可在與他戰鬥中，說不定也能得到足夠有用的東西。可惜的是，在遇到元豐的時候，他狀態並不好，神魂達到了前所未有的低點，空有蠻力，若是執意爭鬥隻有慘敗一途。
他正思索著元豐會不會就在上麵，突兀感覺到一縷奇異的氣息從山巔而來，很快便蕩漾向更遠處。
“這是……”
南宮凡能清晰的察覺到，這氣息透過了自己身軀，讓他頗有些驚疑不定。
“自己竟被發現了？”
南宮凡雖不知道發生了什麽，可也在刹那間猜到了些許真相。
山巔上的魔魂借著這似乎無處不在的詭異氣息必然發現了自己藏身所在。
“麻煩了。”南宮凡瞳孔微微波動，深深的看了一眼山峰，毫不留戀的轉身、速度全開！
這裏可是魔魂的老巢，在此地與魔魂王者爭鬥完全是找死的行為。
“唔，發現了？”艾新剛剛從山巔邁動步伐，便發現識海中鎖定的那縷氣息飛快的移動起來。
“倒是極為警惕。”
艾新速度再次上漲，一下子便將巨象王甩在了身後，就連無形的銀霧王都隻能在吊在背後吃屁。
南宮凡腳底金光閃動，他擅長的並非直線狂奔，而是方寸之間的騰挪。可在叢林中，他的速度也算徹底發揮了出來，畢竟一躍，便能踏在另一株巨樹之上。
“好快的速度。”艾新微微一驚，這速度讓他感到了極大的壓力，比他還要快上幾分，或許隻有元豐能與其比肩。
南宮凡依舊能感覺到奇異的氣息繚繞在自己身周，暗自咂舌不已，“這範圍也實在是太廣了吧？”
他奔襲間依舊在思考，這到底是什麽力量，能如此準確的鎖定自己，並且有這般廣闊的範圍。
突兀，他腦海中靈光一動。
“照妖鏡？”
南宮凡聽魏琛說過他們小隊行進中所遇到的種種，隻是他最初並沒有想到魔魂也能使用收繳的靈器。
“如此看來的話，必然有家夥一直跟在自己身後。”
南宮凡舔了舔嘴唇，靈力湧動，罡風漸顯。
他的速度，哪怕再加上靈力也隻能提升微不足道的一些，可畢竟也算是提升了。
此時，他心中有一個瘋狂的想法——
加快速度甩掉大部分追兵，由此與能勉強跟上自己的人一戰。
念及如此，他所逃竄的方向微微改變，不再往危險區域之外竄動。
“還能提升速度？”艾新瞳孔猛地一凝，光是這速度，便有著與他一戰的資格，“看來多半要跟丟了。”
此時，他與南宮凡的距離在緩緩拉開，已經從最初的三千米多了兩三百米，按這個速度，或許一個時辰之後，他就將失去南宮凡的蹤跡。
意識到南宮凡的強大，艾新愈發激動了起來，體內能量毫無保留的爆發。
追！
哪怕是天涯海角，也要追下去！
南宮凡兜了個圈子往危險區域更深處而去，也就隻有他在麵對魔魂一族追上時敢如此行事了。
這是對自己有著極佳的信心，就算身陷重圍，也有著把握殺出一條血路來！
當然，他的速度也基本算是否決了如此危險。
“雖說有著充足的信心，可畢竟將要麵對的或許是不止一個活了幾十上百萬年的老怪物。”
南宮凡奔跑間也思考起來，自信不代表著自大，他必須得為自己想好脫身的方法。畢竟戰鬥時刻，再好的速度也會在彼此能量交融下難以發揮出來。更何況還有諸如重力之類的領域，到時想要脫身可不是光憑嘴巴子動上一下這般簡單。
“再遛他們一會兒。”
南宮凡嘿嘿一笑。
很快，便是一個時辰過去。
他突兀感覺到身體一輕，那一直鎖定在他身上的氣息蕩然無存。
“跑出範圍了？”
南宮凡瞳孔微微閃動，身體微微顫抖，同時神念遍布全身。
做完了這一切，他猛地一個刹車。
他要試試，自己能不能屏蔽掉尋妖鏡的探測，若是真能做到的話，後續的安全將大大提升。
……
“跑出去了。”艾新瞳孔之中滿是惱怒，甚至由此怨恨上了自己。
平日咋就不在速度上多花費些功夫呢？這到嘴的鴨子就這麽飛了。
他並沒有因此而放棄，幾十萬年的獨處，他的心思之堅定，常人根本難以想象。
繼續往前飛竄，恰在此時他耳邊傳來略顯古怪的聲音。
艾新瞳孔一凝，微微垂下腦袋。尋妖鏡依舊大肆綻放著乳白色的光澤，不過他的眼睛卻能一眼看到，其中器紋的連接處已經出現了一道裂縫。
一件沒有成靈的寶器，若是器紋破裂，便代表著一身奇異都將隨風散去，若是此時收手倒還好，隻需在後麵交由煉器師精修彌補一番就能恢複個大概。若是繼續加大能量輸出，這裂痕會越來越大，直至徹底崩碎，到時靈器與一塊普通的石頭也沒有太大差別。
艾新收回目光，體內能量沒有一點回縮的意思，“尋妖鏡快壞了，必須找到南宮凡的蹤跡。”
他瘋狂的前竄，壓根沒注意到自己早已是一個人在叢林中行進了。或許，他注意到了這一點，隻是對他而言並沒有什麽差別，壓根不在乎罷了。
南宮凡自信，艾新同樣自信。身為魔魂一族修為最高的王者，豈會害怕與人交戰而駐足不前？王者，隻會一往無前！
……
奇異的氣息蕩漾在身周，不過這一次南宮凡有了提防，至少在如此距離中並沒有被尋妖鏡直接鎖定。
“還好，這氣息並非萬能的。”
南宮凡露出絲絲笑意。這尋妖鏡的光澤，是在一定範圍內進行地毯式的搜尋。可同樣，有搜尋的手段便有無數避開這氣息的手段，永遠不要懷疑人族的智力，辦法總比困難多，這世間從沒有無敵法。
暢遊在奇異氣息中，南宮凡毫不猶豫撤開了自己所有的防護。
……
“唔，那家夥既然第一時間便開始逃跑，顯然是能察覺到尋妖鏡蕩漾而出的力量。”艾新感到頭疼無比，此時他隻是抱著試一試的態度罷了。
畢竟看尋妖鏡的樣子，就算此時收手，之後再次使用便會大打折扣。而麵對南宮凡這樣擁有極速的修者，無法咬住的話，便會陷入徹底被動的局麵。倒不如拚命一搏。
“身為強者，卻抱頭鼠竄，說起來我對這一戰的期待倒是少了很多。”艾新瞳孔蕩漾光澤，一臉的鄙夷。
可看他腳下的動作，卻十分實誠，依舊沒有停下來的意思。所表現出來的都是愈發期待這一戰。
突兀，腦海中再次浮現出那道已經被他銘記的金點。
這金點一出現便在四千米的範圍，佇立了半晌，才繼續移動了起來。
羞辱！
赤裸裸的羞辱！
艾新雖沒看到，可能想象出那“傳說”中藍頭發青年此時的樣子。
自己被鄙視了？
艾新怒極反笑，腳步不停繼續追去。
“咦……這家夥的速度慢了下來？”
艾新突兀察覺到光點移動的速度與先前完全不在一個檔次之上，按如今的趨勢，自己完全可以追上去！
“或許，其並非故意的，而是迫不得已才停了下來。”
艾新立刻做出分析，同時心中輕鬆了一口氣。
在他看來這樣才和服常理，畢竟南宮凡所表現出來的速度實在太恐怖了。特別是在動用風刃法則後，哪怕風刃並非使人輕靈的法則，可畢竟是風，再加上南宮凡自己的身體較為抗揍，所爆發出的速度，已經達至了一個頂點。
“嘿嘿，看來這一戰無法避免了。”艾新瞳孔中滿是興奮。
南宮凡如今所表現出來的一切都讓他極有興趣。當然，先前在那般速度下，他實則也曾惶恐過。天下武功唯快不破，有這樣的速度，戰力又豈能弱了？他做好了惡戰乃至失敗的局麵。可如今看來，其隻是爆發才能達到那樣的速度，便在他的接受範圍之內了。
……
南宮凡在前悠閑的跳躍，風刃法則收斂，就連《光影步》都沒發揮到極致。
他隨手掏出一枚恢複丹藥，將其當作糖豆一般拋進嘴中。
南宮凡畢竟隻是三星修為，如此高強度的奔襲，哪怕僅有一個多時辰，也將他丹田中的能量消耗了接近一半。馬上就要進行大戰，他當然是想先在這之前將自己恢複到鼎盛狀態。
同時，他也在分析著周遭的尋妖鏡力量，以此來判斷距離還有多遠。
“如此看來，很有可能是我以逸待勞了？”
南宮凡嘿嘿一笑，沒有一點不好意思的感覺。這點微不足道的優勢，本就是他靠著自己的速度和爆發努力爭取而來的。
一力的去追求絕對公平，那才是極為愚蠢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