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五十五章 旅程圓滿
“凡兒，你回來了……
媽咪就知道，你看到自己從小生活的地方便成如今這幅模樣，一定會找到這裏來。
媽咪實際上也好想你啊……
先說說如今的局麵吧！
你外公和父母，確確實實不簡單，至少不是不遠處那小村落的人。我們這麽做也有不得已的苦衷，為了你的安全成長，抽出十三年時間陪伴你已經是極限了。不要問我們仇人是誰，日後在外不要用南宮這個姓氏，就重新姓潘吧！
你可以放心大膽走出去，仇人已經被我們引向其他地方。想必用不了多久，我們一家人便能重新相逢。”
南宮凡淚流滿麵，可在那方未知的世界生活百年，整日與妖獸為伍，他很快便鎮定了下來。
“我叫潘凡。我要快速崛起在這方大陸之上。”
南宮凡貼身收好記載母親話語的石板，默然離開這方院子。
……
短短十年，南宮凡便在向氏皇朝區域崛起，成為了新一代的弄潮兒。
這一路走來，他有哭過，有笑過，見過誌同道合的人，同樣有了紅顏知己。不過他還是沒有在這偌大的區域中找尋到自己父母和外公的蹤影。
此時，他正望著前方的叢山峻嶺，他知道越過這道天塹，便能趕往其他區域。
既然此處已經無法找到父母，那邊大膽的走出去吧！
待南宮凡要獨闖妖獸山脈的時候，一道呼聲從遠處響起。
“凡哥.……”
聽著這熟悉的聲音，南宮凡回過頭，冷漠的眸子多了一抹溫情，“子攸，你怎麽來了？”
“你要走出去，怎般不與我說上一聲？”子攸一副氣鼓鼓的樣子。
“妖獸山脈太過危險了。”南宮凡木訥的說道。
“呆子。”子攸翻了個白眼，“我知道你要尋找父母，我的父母早已過世，能體會這種感覺……”
“太過危險了，你還是回去吧！有古辰兄照料，你根本不用如此長途跋涉。”南宮凡收斂住自己的感情，開口勸阻。
“我師兄雖然對我很好，可難免有寄人籬下的感覺。呆子.……我想跟你一起走，我不會後悔的。”子攸一臉堅定。
“我……”
南宮凡話音還未落下，子攸便用自己柔嫩的玉手握緊了他因為練劍而粗糙的手掌。
“前路再危險，我們也一起走。至少，這次我不會放手了。”
“好。”南宮凡心中浮現暖流。
在父母與外公外婆消失之後，也就僅有古辰與子攸師兄妹能帶給他溫暖的感覺了。
兩人並肩而行，一起向前方的妖獸山脈走去。
哪怕兩人都是年輕一代的天驕，可闖這妖獸山脈也是險象環生，甚至不止一次被地境大妖在背後追逐過。
一連十天，兩人還是沒有越過這方山丘。甚至準備好的丹藥都已經消耗一空。
此時，兩人難得在山脈中尋到了一處安全的洞穴，總算可以好好休整一番了。
“凡哥.……”子攸開口似乎有話要說，卻又不知該如何說出口。
“我前幾天就被該同意你跟著我走的。”南宮凡滿臉懊悔。
“我不後悔。”子攸撐著略微有些蒼白的臉蛋，“也永遠不後悔。我隻是怕.……”
“怕什麽？”南宮凡連連開口問道，又滿目堅定的說道，“不要怕，除非我死，你絕不會有一點事的。”
“不要說這麽晦氣的話……”子攸掩住了南宮凡的嘴唇。
柔嫩的手掌在唇邊輕輕劃過，南宮凡心中有了一點異樣，“那你怕什麽？吉人自有天相，我們一定能平安闖過這妖獸山脈的。”
“我隻是怕我沒機會說出那句話了.……”子攸心中也浮起一絲絲異樣的感覺。
“什麽話？”南宮凡壓抑心中突兀升騰起的火焰。
“我愛你……”聲音戲如蚊子。
“什麽？”南宮凡並沒有聽清。
“呆子。”子攸氣鼓鼓的走出了洞穴。
南宮凡撓了撓頭，隻有抬起步伐跟了上去。
整整半天，子攸都沒再理睬南宮凡。
“嘿，看那裏，好大一頭蛤蟆！”南宮凡不得不將自己因為孤單而養成的木頭性子收斂，變著法子的試圖讓子攸回應自己。
子攸心中樂開了花，卻還是保持著氣鼓鼓的樣子，隻是看那小碎步，似乎生怕身後的南宮凡跟不上來。
聽到這話，子攸順著南宮凡所指的方向看去。
果然有一頭很大的蛤蟆。這蛤蟆似乎有些與眾不同，渾身上下布滿了黑色鱗甲，在陽光下閃爍著耀眼的光澤。
“呆子，快跑！”
子攸瞳孔猛地一凝，握住南宮凡的手，掉頭就走。
蛤蟆似乎先前隻是在嗮太陽午睡，在這不大的聲響中立刻被驚醒。
“呱！”
一躍三米，同時綻放出狂暴的氣息。
這是一頭地境蛤蟆？
南宮凡一驚，他先前為了讓子攸理睬自己，失去了警惕，沒想到卻忘記了此時深處妖獸山脈之中。
大妖！
他手掌微動，極為靈巧的鬆開了子攸的手。
他知道，在麵對地境妖獸的時候，特別是如此近的距離，若隻想著逃跑，隻會離死亡更近。
為了子攸，為了自己。
他必須得與這蛤蟆碰撞一次，能將其轟退在逃跑就順暢許多了。
一柄青虹劍飛舞，劍意肆掠。
南宮凡宛若天上劍仙下凡，他隻是巔峰玄境，可此時綻放的氣息卻絲毫不弱於尋常地境。
“青蓮劍法！”
“轟！”
這蛤蟆的力量超乎了南宮凡的想象，比他先前所遇到的中階地境妖獸還要強大幾分。
最讓他震驚的是……蛤蟆在空中不可思議的扭動了起來，身上的鱗甲將所有激射而來的劍意蕩開，同時口出人言——
“小家夥，乖乖成為我的午後小甜點吧！”
南宮凡瞳孔顫抖，自外婆所在的那方世界之後，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能口吐人言的妖獸。
麻煩了！
子攸也是一驚，不由失聲叫道，“你到底是什麽怪物？”
“我是偉大的黑蛙妖王，兩個卑微的人類，見到本王還不下跪？”長舌亂舞，在空中炸響。
黑蛙似乎抱著戲耍兩人的心思，並沒有第一時間將兩個小甜點納入口中。
南宮凡麵色一沉，傳音向身邊的子攸說道，“我馬上會斬出‘青天一劍’，你準備掉頭就跑，不要管我。”
“我不。”子攸立刻傳音回複道。
“嘖嘖，真是感人呢！”黑蛙瞳孔閃過一絲警惕。
南宮凡微微一驚，這黑蛙竟能聽到自己兩人的傳音交流？好家夥，越發難纏了。
“本王會的東西多著呢，小家夥還是乖乖伏誅為好。”黑蛙難看的麵龐擠出威脅的感覺。
“聽話，直接掉頭就跑。”既然黑蛙能偷聽到傳音，南宮凡便直接大大方方的開口說道，“我自有辦法脫身。”
“不……”
南宮凡瞳孔微動，“不要讓我失望.……”
黑蛙趁南宮凡分神的刹那出手了，長舌伸直，宛若神劍洞穿虛空。
呼嘯聲刺耳無比。
南宮凡瞳孔之中閃過厲芒，“青天一劍！”
天地在刹那似乎變成了青色，淡淡的光澤由下而上，直衝天際。
若有人在外麵看去，自然便會發現，這青色的範圍，正好是一朵正在緩緩盛開的青蓮。枝葉張揚，劍意飄渺，甚至隱隱間形成了一種勢。
這勢讓四周所有植物在這一刹那打上了雞血，隨著劍意的彌漫大肆生長。
“劍動，滅！”
青蓮完全盛開，青天隨之傾塌。
轟鳴不斷，所有的一切都指向眼前的黑蛙。
“好小子，這可是你逼我的。”黑蛙嘴中咋咋呼呼，整個人卻化作一片大海。
海在半空，四周天地的所有水滴似乎都在與之遙相呼應。
枝葉上的露珠、不遠處的湖泊、更遠處的小溪，全都釋放著藍色的能量朝此處匯聚而來。
青與藍交織在一起。
藍色漸漸占據上風，很快便形成壓倒之勢。
南宮凡的青天一劍便沒有想象中那般效果。
他此時臉色蒼白，身軀在不停顫抖，卻還是緊緊握著手中的青虹劍，不肯退後一步。
退後了，便將身後的子攸讓了出來。
看著越來越近的藍色，子攸不由滿目絕望，“不。”
她狠狠的一推，將虛弱的南宮凡推到了一旁，而她自己卻艱難的邁動小碎步朝藍光迎了上去。
“轟！”
“不！”南宮凡淚流滿麵，他已經不知道自己多久沒有哭過了。好像是十年前看到那沉睡在戒指中的石板那時候？
他突兀知道，自己也是愛子攸的。先前裝作沒聽到……此時，他多想回到剛才那洞穴之中，也不知道還來得及嗎？
“孽畜，滾！”
熟悉的聲音在耳際炸響。
南宮凡懵了，這聲音是？
“我潘黎的兒媳，哪是你能欺負的？”
一道人影從天而降，其渾身上下湧動金光，哪怕青與藍在互相傾軋，也無法遮擋他的光澤。
他隻是簡單的轟出一拳，除了金光之外的所有光澤都消失了，隻有這一拳，仿若神靈，要轟爆整個時空。
“該死。”黑蛙身軀四分五裂，卻沒有一點血跡乍現。隱約間能看到一道藍光，混入前方的湖泊中不見了蹤影。
南宮凡木訥的看著半空中離自己僅僅幾米所站立的那道聲音。
其肩膀還是那麽寬敞，短發隻能看到一點黑色，裸露出來的肌膚光滑無比。似乎比百年前看起來還要年輕一些。
“凡兒.……傻了？”潘黎轉過了身子，滿臉讚許的笑意。
“這是怎麽一回事？”南宮凡一臉懵圈，怎麽一直在尋找的父親突然出現了？母親和外公呢？
“十年磨煉也差不多了。”潘黎喃喃自語。
自南宮凡從有情空間中出來，他們當長輩的三人便換著跟在其身後，不知道為他料理了多少麻煩。否則，豈會短短十年，一個毫無背景的年輕人便能闖出偌大的名頭？
潘黎聲音雖小，南宮凡卻聽得一清二楚，以他的聰慧，隻是呆愣了半晌，便什麽也明白了過來.……
敢情自己一直像是傻子一般，被長輩玩弄得團團轉？
虧這十年，四處發了瘋一般的尋找他們，足跡遍布了整個皇朝不說，如今更是將目標放在了皇朝之外……
一方感情付諸東流。
南宮凡看著自家爹爹，怎般看怎麽不爽。如果不是考慮到打不過，他一定要讓他知道花兒為什麽這麽紅。
“這可不是我的決定。”潘黎聳了聳肩，立刻將自己撇得一幹二淨。
“是嗎？”南宮凡不信。
“真的。”潘黎說完就將目光放在了子攸身上，滿意的點頭，“不錯，不錯。”
“關你什麽事？”南宮凡一臉氣憤。
“是不關我事，我準備將她帶走去當我兒媳婦。至於你跟不跟我走，隨你。”潘黎似笑非笑。
南宮凡無奈一歎。
“好了，不貧了。你媽早就想好好看看你了，幾次都差點想將你帶回去。現在也是時候了。”
潘黎袖袍一揮，金光閃動，將兩人包裹。
南宮凡總算體會到了一日千裏和翱翔天際是什麽感覺。
在父親潘黎的帶領下，三人短短一天便離開妖獸山脈，越過向氏皇朝大半國土來到了都城……
這都城，是南宮凡唯一沒進來尋找過父母蹤跡的地方。倒不是他不想，而知都城隻有皇朝中真正的權貴才能進入。至於容外人隨意進入的陪讀，他甚至在其中居住過一段時日，更是在其中以劍打出了偌大的名號。
子攸呼吸急促了起來，心愛之人突然從窮小子搖身一變成為王爺外孫，讓她有些無所適從。
三人進入並不擁擠的真正都城。
很快便來到一方簡樸的院落。
潘黎推動院門，“你外公不喜歡瓊樓玉宇，便獨自搬了出來。我和你媽平日也都是在此居住，話說，你也是在此處出生的。”
南宮凡搖頭一笑，他記憶中隻有那方鄉下的宅子，對此倒是沒有一點念想。
“少爺，小少爺。”
哪怕居住在外，王爺府邸下人還是很多，全都恭恭敬敬的彎腰行禮，同時用好奇的目光打量子攸。
顯然，他們都知曉南宮凡的存在。
南宮凡摸了摸鼻尖，別說是子攸了，就是他突兀從一個江湖浪子變成王公貴族，也渾身不自在，走路都不由小心翼翼了起來。
“這裏江湖人士很多，不用太過緊張。”潘黎回頭一笑。
這裏說是院落，實則十分寬敞，三人漫步足足一炷香時間，才來到一處花團錦簇的院落。
南宮凡滿目驚喜，這與他記憶中的百草園有七八分相似。
此時，百花中央有一方石桌。正有一男一女極為相似的年輕人對坐。
南宮凡隱約間能從中看到母親和外公的影子，對此他倒是不奇怪。如今看來，母親和外公多半都有著不弱於父親的修為，青春不說永駐，常駐還是沒什麽問題。
“凡兒！”那女子站了起來，淚流滿麵，連連上前。
南宮凡心中的氣憤在這一刹那煙消雲散，眼邊又滑落幾滴眼珠，“媽！”
“臭小子，公公白疼你了。”南宮不凡搖頭不已。卻還是給這母子一個宣泄的空間，目光放在了子攸身上，“子攸姑娘你好，在下南宮凡的外公，南宮不凡。”
“不是潘凡嗎？”子攸一愣，隨即立刻想起了南宮不凡是誰。
晚飯，一家人加上子攸其樂融融。
南宮凡在吃飯的時候一會兒哭，一會兒笑。
“定個時間，兩個小家夥成親吧！”席間，南宮不凡排版做出了決定。
……
一個月後。
整個都城張燈結彩。這陣仗比起當今皇上登基時還要大。
都城人去樓空，城外酒席擺了上千桌。哪怕如此還不夠。
南宮不凡這一家子，就沒有一個簡單的，全都是天下間赫赫有名的高手，不僅僅是在朝廷上，就是在江湖中都是獨一檔的存在。
甚至還有其他區域的人遠道而來。
誰叫，三位大高手的寶貝後輩今天成婚呢？
本南宮不凡隻是想擺個三兩桌，可最後不知誰傳出去了風聲，整個天下聞風而動。很多地境甚至都沒資格參與進來。
在向氏皇朝當今天子的宣告下，南宮凡與子攸成親了。
千桌酒席一起舉杯歡呼。
南宮凡看著身邊含羞的新娘子，越發感到圓滿了起來。若是在生個白胖小子，此生或許便無憾了？
洞房花燭夜，極為順利。
南宮凡躺在床頭，望著窗外的月光，摟著子攸，眼角不由劃下了一滴淚水。
“凡哥.……怎麽了？”子攸開口問道。
“我隻是想這一刻如果成為永恒，該多好？”南宮凡聲音在此時無比沙啞。
“我會永遠伴著凡哥的，生生世世，不死不休。”
“我很快便會找到你的。”南宮凡止不住的淚流，語氣卻異常堅定。
“凡哥.……”
聲音越來越遠。
南宮凡淚眼朦朧看著這漸漸破碎的世界，他知道自己的旅程結束了，在人生完美的這一刹那結束了！
他心中的傷，尋找父母的坎坷，全都在這幻境的旅程中圓滿終結，而他不得不回去麵對那殘忍的現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