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四十一章 巔峰地境
時間無情，從來不會駐足等待著誰。
轉眼便是一年過去。
南宮凡整副心神都安穩了下來，甚至時常會忘記還有天境僵屍這個威脅的存在。
同時，經過一整年的努力，小半個黒蛟大陸都被一行五人踏了個遍。
“就是這一年的時間，比我飛升之後十幾年的進步還要大。”沉落夫與黑潮昱都發出了相同的感慨。
南宮凡是無情了一些，甚至刻意放任妖獸來突襲自己一行人，可同樣效果也十分顯著。遠比他們孤零零的吸納靈氣要好上很多。
黑潮昱也算是天驕行列了，至少不會比沉落夫天賦差上多少，可就是壓迫太少，飛升之後便過上在黑家城池中安居樂業、三點一線的日子，才被拉開了如此之遠的距離，堪堪是個相當於巔峰黃境的皮膜期體修。不過其還修煉《魂光分化訣》，如今也算找到了幾分運用其中神異的訣竅。
而沉落夫呢，因心中的弦緊繃著，更是一個人廝混江湖，同樣的時間卻達到了玄境，就可見環境對一個修者影響。至少在人道境界，當壓迫足夠的時候，進步無疑會更為明顯。
如今他們所過上的便是壓迫十足的日子。
妖獸可不像人一般，下手沒有輕重，更不會打個招呼。南宮凡又一直冷眼旁觀，他們被磨礪整整一年，都有了可喜的進步。
黑羽裳突破到了巔峰皮膜期，氣勢深沉，血與火的氣勢在身際激蕩。一看便沒有了溫室裏的花朵那種感覺。
黑潮昱也不遑多讓，成功達到了圓滿皮膜期，如今略顯稚嫩的麵龐多了抹堅毅，頗有飽經滄桑的感觸。
沉落夫所修習的《化獸訣》總算是踏上正軌，如今罡氣已經凝練，正式成為了一名罡氣流體修。同時他也沒落下自身靈修的優勢，轉修的功法已經完全滾瓜爛熟，甚至開始琢磨其上最為基礎的那些招式。
按南宮凡的猜測，沉落夫就這麽按步就班下，遲早也會在神功的指引下領會法則，不過是什麽法則就不一定了。
“嘿，看來這方大陸上是沒有遠古遺跡了。”沉落夫吐出一口血沫，他才剛剛解決了一頭同等境界的妖獸，渾身上下都像散架了一般，恨不得直接躺到地上去。
“我們走的範圍連大陸四分之一都沒到。何況遠古遺跡本就是可遇不可求的事情，就當作你們的曆練之旅吧！”南宮凡悠然開口。
“是我們拖累你了。你不該管我們的，如今你的修煉更為重要。”黑羽裳輕啟紅唇。
在完全知道南宮凡的心思之後，她便明白自家侄子不可能會放任天境僵屍不管不顧，那其每一點修煉時間都顯得極為重要了起來。
“確實，澤兒若不是要照顧我這小胳膊小腿的，一年怎般也該將黒蛟大陸走了個遍吧？”黑潮昱也感歎道。
“不礙事，何況，誰說這般就不是修行了？”南宮凡瞳孔中意味難明。
相比起尋找虛無縹緲的遠古遺跡，散心同樣也可算作修行，不過修行的方向不同罷了。比如，如今經過這一年歡聲笑語，故作嚴師，他整副心神都做好了再次突破的準備。
“這樣也算作修行？”沉落夫滿臉不信。
“修行不僅僅是吸納靈氣，那隻是修行的表現形式罷了。”南宮凡悠悠一笑，宛若得道高人，“人生路上，何時不是修行？何事不是修行？如今不去想那天境僵屍，放飛自我，對我來說也是修行。你們好，我心裏舒服了，這種感覺甚至也是修行。”
“這也是修行？”沉落夫感覺自己與南宮凡完全處在兩個世界。
南宮凡似乎興致起來了，開始了自己的演講，“這世間有商盟，商盟有先祖從七七大陸崛起至今已經不知有多少載。其先祖說是神靈也不為過，可最後還是投放了一方高塔到七七大陸來，了因果，什麽因果？養育之恩、崛起之恩。實則更多也是一份安心。否則總會心心念念自己的家鄉……你們都是我最為親近的人，跟我的因果那就更深了。你們高興，我也高興。你們突破，我甚至比自己突破還要興奮……”
“你這是強詞奪理。”沉落夫麵色古怪，他完全沒想到南宮凡所說的修行，竟是這個意思。
“修行，也是為了求心安爾。又有什麽不同？難不成有朝一日，我永生不朽，坐看你們如那樹葉枯黃逝去？我做不到。這就必然會牽扯我的心神。”南宮凡露出笑容。
四人對視一眼，心中一暖。
“為了你們的進步，又怎麽能叫做浪費時間呢？”南宮凡越說越起勁。
“好了，好了，別在這秀了。”沉落夫無力吐槽。
“好吧，那就最好一句話！誰叫我天資驚人呢？隻能略微照顧一下你們了。”南宮凡滿臉揶揄。
“好家夥！”沉落夫狠狠一拍手，真乃歎為觀止。大眼睛滴溜溜的轉動，他絕不是個輕易在口頭上認輸的人，絞盡腦汁也得反駁回去，念頭一動，“你一直都說你可很快便可突破到巔峰地境，可如今咋還沒個影？就這還揚言自己天資驚人？我看是堵在了風口上，就算是一頭豬也得迎風吹起來耀武揚威。你黑澤嗎？再怎麽說也比豬好點……”
黑羽裳三人無奈的對視一眼，頗有些哭笑不得。
這些日子也經曆過“大戰”而休息一會兒，甚至還有在野外天為被、地為床的經曆，可隻要一閑下來，沉落夫與“黑澤”兩人保準會“大打出手”，不會有片刻安寧。比如今更過分的話語，兩人都是互相往對方臉上糊去，不過倒是一直沒有傷到和氣，反倒有種越來越鐵哥們的感覺。
男人的友誼，有時還真無法從表麵上便看出個三七二十一來！
“有道理……”南宮凡笑容變得有些古怪起來。
“啪！”沉落夫激動得再次拍響雙手，他是第一次被南宮凡認可，畢竟兩人都是歪理達人，很難真正的說服對方，這可謂是階段性的勝利，他恨不得大書特書.……“嘿嘿，小子，總算是知道薑還是老的辣了吧？”
“有道理的話，我自然要認可。”南宮凡笑容更加古怪，“今天懶得沒有壓迫你繼續爭鬥，你知道是為什麽嗎？”
“為什麽？”沉落夫突兀感覺到自己的臉有些疼了起來。
“因為，我找到突破的感覺。怕在突破途中無法照顧好眼前的一切。”南宮凡微垂眼眸。
這段時日，他如常人一般行走，整整一年才走一方普通大陸四分之一不到的區域，雖是抱著曆練其他幾人的目的，可也同樣沒有放鬆了自己。
他實則早已擁有了突破到巔峰地境的所有先決條件，不過其不想損耗自身根基，想要圓滿自溢的突破，才一直放緩了下來。
隻有這樣完美的突破，甚至無法壓製的自發突破，才能讓他以更快的速度展望下一個境界。若是逼急了，大不了損耗根基，強行突破也不是不行。
這才是天才行徑，永遠為自己的下一次突破留有餘地。
南宮凡這段時日，心神漸漸放鬆，更加貼近於自然，逐漸找到了這種感覺。
他要突破了！
“真的？”幾個人都驚呼了起來，滿臉驚喜。
“比珍珠還真。”南宮凡露出由衷的笑容，甚至一直以來身上自發帶有的煞氣都淡化了不少，給人如仙人般道法自然的感覺。
“需要做什麽準備？比如拉上黒蛟來跟你打鬥一番？比如，挖個地宮，免得動靜太大……”沉落夫一驚一乍。
南宮凡聽得嘴角直抽搐，這是幹啥呢？沒好氣的說道，“不用那麽麻煩。”
“嘿，這可是地境突破啊，我們可要好好瞅瞅。”沉落夫搓了搓手滿臉期待，觀賞高境界的人突破，那自發蕩漾的氣息，對他們這些人來說應當也有不小的益處。
“要不，我們還是離遠點吧？”黑羽裳猶豫了一番開口說道。
突破，不管放在何種境界都是一件極為神聖的事情，突破之人也必須得全神貫注。在她看來，他們一行人在此，很容易便會打攪到“黑澤”的突破。
南宮凡搖了搖頭，“那也不必，你們就待在此處看著便好，很快的。”
幾人都安靜了下來，還是稍稍退後了幾步，給南宮凡留下了充足的空間。
南宮凡微微一笑，“以後你們的突破，最好也要入我這般水到渠成……”
話音落下，他不再收斂自身氣勢，不過也是牽引著朝天闕而去。
周遭的樹木嘩嘩作響，有落葉衝天而起，盤繞在天際久久不肯落下。
似乎有血色的劍意蕩漾而出，樹葉斷裂，卻仍在空中盤繞。
有風聲刮動，就連地麵似乎都略有起伏。
南宮凡身上的氣勢越發高昂了起來，好像要與那被茂盛樹木遮擋的太陽爭輝。
很快，最近的一棵巨樹便在淩厲的氣勢下化作光禿禿的一片，太陽徑直落在其身上。
“破！”
南宮凡舌尖輕彈，身際沸騰的氣勢一下子達到了頂點。
似有轟鳴聲炸響。
這棵光禿禿的樹木被一股怪力從地麵連根拔起，掀上天穹，翻飛、遨遊。
劍氣自身，劍意在激蕩。
南宮凡宛若從史詩中走出來的戰神，身上蕩漾著種種神異的氣息。
風聲漸止，他輕輕邁動了步伐，眼前所有狂暴的一切都一下子安靜了下來。
隻有那棵光禿禿的樹木見證著一切，不過也在血色、淩厲的劍意下化作流沙消散無影。
“這就突破了？”沉落夫滿臉懵圈。
他隻是感受到了氣息的波動，其中的點滴讓他也為之悸動不已.……可轉眼便風平浪靜，然後就突破成功了？
“突破了。”南宮凡嘴角噙笑，一副什麽都沒放在心上的樣子，就好像吃飯喝水一般稀疏平常。
“你不會是因我說那句話之後.……故意這麽玩上一出，來挽回顏麵吧？”沉落夫提出合理疑問。
聽到這種說法，南宮凡整個人都不好了，嘴角抽搐不已，頗為無奈的說道，“你多大的臉麵？還要我刻意這麽陪你玩上一出？”
“我反正就是不信。”沉落夫連連搖頭。想想自己當初突破到玄境時的景象，剛剛找到了一點可能突破的感覺，那是幾天幾夜的閉關，將精氣神提升到極致，盡管如此突破過程都不是一帆風順，還感受到了莫大的痛苦……
在看看眼前的南宮凡.……吃飯喝水都沒這般輕鬆寫意吧？按理來說，境界越高，所突破的時候動靜不應該更大嗎？所需要的時間不應該更多嗎？
這極為不合乎常理！
南宮凡收斂的氣息緩緩綻放，他似乎並沒有其他人才突破時，身周全是蕩漾的氣勢，那種不穩定的感覺。好像他早已突破，甚至在這個境界浸淫多年。
“感受到了嗎？”
“這是什麽境界？”沉落夫一臉懵圈，兩者之間的差距實在是太大了，他隻能感覺到南宮凡身上的氣息猶如九天之上的太陽，可望不可及，想以此分辨其具體實力，那更是癡心妄想了。
當然，這也有南宮凡身上的氣息，並不是普通巔峰地境能夠媲美的原因，如今光從氣息來看，甚至已經無法分辨他與天境修者的差距。可見，他跟天境修者相比，實力絕對是在一個平麵上，具體孰強孰弱，就是受方方麵麵的原因來影響了，從表麵很難看出。
氣息是法則、境界、功法多麵影響而成，隻能分辨一個人的大體實力，無法看出諸如招式之類的加成。若是一個人絕技有成，也能越階而戰。
據說這世上還有宗門特意研究一個人身上的氣勢、氣息，以此加強自身氣息，達到唬人的效果。
“好像是強了一些.……”離地境最近的計生開口笑道。
這段日子，他才是最為輕鬆的一個。
南宮凡還要提防各種妖獸的存在，甚至在心裏還有謀算該放哪類妖獸到身前來。而他隻需要說笑、走路便可，也不會有人讓他跟同境界妖獸去搏殺。
“我還不至於在這方麵騙你們.……”南宮凡滿臉無奈。
“你感覺自己如今有個什麽戰力？”沉落夫瞳孔閃爍光澤，他修《化獸訣》，在淬骨境之後，功法的優勢也會大大展開，雖不如南宮凡這般變態，尋常同階也絕不是他的對手，自然目標也放高了一些，試圖與南宮凡看齊。
“尋常天境吧。如今都隻是個大概估量，特別是天境之後影響戰力的因素更多，此地又沒什麽天境，還是得打過才知道。”南宮凡滿臉微笑。
沉落夫滿臉狐疑的盯著南宮凡自信的樣子，左瞅右瞅，總感覺這個家夥絕不像所說的那般簡單，應該還要強上不止一籌。
“那你這次遊行，是不是算結束了？”沉落夫悠悠一歎，習慣了與妖獸搏殺的感覺，突兀要脫離這原始環境，他還真有些舍不得。
離開了這裏，要去哪裏找南宮凡這等人物坐鎮曆練？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那倒不必，可以接著走下去。”南宮凡滿臉不在乎，“如今剛剛突破，你們既然說要我起碼圓滿地境在去與那僵屍碰撞，我覺得有幾分道理，自然不用著急。”
“你能有如此想法甚好。”黑羽裳連連點頭，滿臉欣慰，“每逢大事有靜氣，這才是成大事者該有的氣質。慌張、急躁隻會亂了自己的陣腳。”
“姑姑說得有理！”南宮凡雙手舉過頭頂嬉笑道。
“不過，如今你已經突破，繼續在此行走，是否會有些浪費時間？”黑羽裳開口問道。
“那倒不至於。”南宮凡搖頭，“我突破雖是圓滿自溢，可也需要一點緩和的時間，讓身體適應如今的境界，與這並不衝突。等將黒蛟大陸走個七七八八，再去劍神大陸一趟也就差不多了。”
“何況，誰能說清楚這裏沒有遠古遺跡呢？”
“你自己心中有數便好！”黑羽裳不再提出建議，誰都不是小孩子了，不必什麽都要自己去想得一應俱全。
“那就接著走下去吧！最好你們能夠再突破一個境界。”南宮凡嘴角噙笑，頭顱微微下垂，望向腰間別著的一塊奇異玉簡之上。
這玉簡正是商盟的客卿玉簡，是日後商闕聯係他時所需要的傳音玉簡。
南宮凡看似兩耳不聞窗外事，一心都在黒蛟大陸上行走，實則外麵的局勢一直都在他的了解之下。
或許那僵屍的出現隻是一個意外，並沒有如他先前所猜測那般是由元混亂布局主動讓自己成為僵屍，從而獲得悠長的壽命、絕佳的天賦、同階近乎無敵的實力……如今那僵屍還流連在各種口食之間，一年以來還在混亂區域那一大片範圍之中獵殺各種生靈。
按商盟的情報，其以平均每一天格殺五隻生靈的進度“盡情享受”著。倒不是其無法大肆屠殺，似乎是在維持一個度，或者是“胃口”有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