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一章 硬闖
段太眸子依舊淡然無比，他早已想到了這一點，不過如今自己這一方處在下方，哪有如此肆意妄為的道理？由齊峰這個紈絝說出來，倒是極為合適，至少沒有太過突兀的感覺。
不過，這一切要看明麵上占盡上風的南宮凡同不同意。
南宮凡嘴角上揚，他對此倒沒什麽異議，在闖入翻天門之前，又狠狠打擊一番敵人的心理，這樣才夠痛快。“來，對質一番！”
段天眸子一沉，看到南宮凡這番姿態，他幾乎已經肯定，錯絕對是在齊峰身上。
真是該死啊！
很快，眼前的烏龜殼閃爍光澤，又一道麵龐顯露出來。
正是齊峰，這家夥如今還一副大大咧咧的樣子，“來，對質，我就一句話放在這裏，我根本就不認識你！”
“真的嗎？”南宮凡淡漠一笑，“那你知道猛虎幫嗎？”
“嘿，那不過是我們下麵的狗罷了，你將其扯到我們頭上可不太對。”齊峰嗤之以鼻。
南宮凡微微搖頭，“看來你是真的不認識我了。不過，我還記得你的樣子。你當初與那連無缺準備強搶一個地境女子，卻失手，還記得嗎？”
“當然記得。唉，說到底還是我太托大了，否則真能一睹那女子真容，說不定已經享受到了她身上那香噴噴的味道……”齊峰滿臉遺憾，又有一絲回味的感覺。
光是夏婼當初居住了半年的閨房，進入其中他便陶醉了。後悔啊！
南宮凡臉色一沉，聲音如從九幽下飄到人間，“那是我妻子……”
段太麵色一滯，知道此次矛盾已經無法調解。強者自然有傲骨，自家妻子差點被玷汙，那還不得鬧翻天？翻天門有如今這幅模樣倒是顯得頗為正常了起來。
齊峰麵色也尷尬了起來，仔細打量了一番南宮凡的麵龐，還是沒有熟悉的感覺，不過其能如此準確的說出這一切，估計是八九不離十了，不過紈絝便是紈絝，此時仍沒有認栽的想法，“你說你是，你就是啊？我還說我是呢！”
南宮凡淡淡一笑，滿目譏嘲，“我有個夥伴，能輕鬆避開大部分陣法，在這之後他便緊跟著你來到了這翻天門。之後具體發生了什麽，想必你們心中也有數了。”
段太與齊峰對視一眼，此時總算是知道自家偽天級靈器跑到哪去了.……
不過一想到，南宮凡如今就有這般恐怖的實力，再加上偽天級靈器還要不要人活了？就算強闖翻天門都沒有一點問題吧？兩人從頭涼到尾，都感到了大禍臨頭。
殊不知，南宮凡所說的“夥伴”，已經在中天大陸玩瘋了，根本沒有回到他身邊的想法，如今其身上除了八卦玉之外，根本沒有其他的偽天級靈器。
……
在段太離開掌門大殿的刹那，如老年癡呆的齊天突兀顫抖了一下，無神的瞳孔閃爍出一絲神采。
他先前的表現，果然是裝的！
誰也不知他葫蘆裏到底賣了什麽藥。
齊天坐在掌門高座上，瞳孔之中閃過一絲猶豫，說到底他是一個擁有極為嚴重的利己主義者，溺愛自家兩個兒子，甚至養成兩個天不怕地不怕的紈絝，也不過是他的一種救贖，更多是為了自身心魔得以緩解。
他有多愛自家兩個兒子？從他對自家明媒正娶的妻子，和所謂念念不忘的“潔兒”的所作所為就能初窺端倪。
經曆過先前那一兩次交鋒，齊天對南宮凡實力極為了解，他已經察覺到大勢已去，不過，一直以來的偏執，想讓他再借助陣法扳回一城。不過，想要讓南宮凡願意進入陣法來，他覺得隻有自己重傷難耐才有可能。他連段太都不信任，他能夠信任的隻有自己，所以才在先前一直如此維持姿態。
如今段太去往外麵坐鎮、主持陣法，他總算可以鬆懈下來。他在思考若是南宮凡真要硬闖宗門該如何去炮製他。
不過他萬萬沒想到，段太出去便開始“求饒”了起來。他不由滿目有趣仔細聆聽幾人的交談。直到南宮凡主動暴露出自己是偽天級靈器“消失”的罪魁禍首……
齊天身軀不由自主的顫抖了幾下，八卦玉受限太多，不能算是傳統的偽天級靈器。若是南宮凡有了翻天門的幾件偽天級靈器在手……自己真的能夠壓製他嗎？
他心裏一下子沒有底氣了。
恰在此時，南宮凡感到自己的體力恢複，開始進發，黑龍劍在手，向前開道，一頭紮進了陣法之中。
齊天立刻決定，再觀望一下，若是找準機會，自然不會錯失良機。
……
南宮凡在先前的碰撞中，早已找到了陣法的缺點，不過找到是一回事，想要將其利用上那又是另一回事。他果斷將背上的黑龍劍抽了出來。
或許是太久沒有用過拔劍這等方式，姿勢實在是有幾分別扭。
“以後還得好好磨煉一番‘拔劍式’。”南宮凡心念湧動。
畢竟拔劍式若是磨煉一段時間之後，就不會比靈器從丹田中出來要慢，甚至會達到齊平的程度。若是能真正領悟其中精髓，這速度更會遠超從丹田中出來。
劍，十分講究“快”這個字眼，快上一籌，就占到一點上風。
南宮凡知道自己的弱點，也沒打算這場戰事結束之前，再將黑龍劍送回劍鞘之中。
心念一動，給計生傳音，“如今有其他事發生，時間緊迫，我準備硬闖翻天門。你先帶著沉落夫避開此地。”
計生眸子一凝，拉起沉落夫不留痕跡的離開原地。
南宮凡心神一鬆，如此甚好，沒有了後顧之憂，他可以全力施為了！
黑龍劍在手，劍意洶湧，麵對自己找準的弱點，在段太與齊峰錯愕的目光下，直插而下。
整個人漸漸隱沒進“烏龜殼”之中。
不過身為底蘊陣法，自然不簡簡單單隻有作為防禦這一個功效，這實在是有辱天級靈力的威能，反倒是殺陣，能將其發揮得淋漓盡致。
“真是自大啊！”齊峰滿目笑容，他似乎已經看到了這“黑澤”折戟沉沙的場景。
“或許說是自信更為恰當！”段太滿目凝重，翻天門真的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是生是死就看這一番造化。
雖然，他也知道，自己這些翻天門弟子是有令牌的存在，才能在陣法之中隨意走動。可當殺陣真正引動，那些弟子都沒了資格，隻能老老實實縮在自家小院之中。不過，他還是覺得“黑澤”是因為對自身實力的自信，才做出如此膽大妄為之事。
……
南宮凡瞳孔越來越亮，不過滿目之下全是陣氣，根本分不清東南西北。
他知道自己此時算是陷入了被動之中，不夠想要真正的鏟除翻天門，這也是不得不進行的嚐試。
他確實極為自信，他已經為自己謀劃好了後路。何況就算齊天此時能出手又能如何？斷了一條手臂的他，又沒有了地火鼎，就如同沒了爪牙的老虎，他完全可以肆意妄為。
不過，眼前所見的場景，還是有些超乎他的想象。
“好像進入了另一片空間.……”
南宮凡微微抖動了一下身軀，他想到了先前齊天所使出的“翻天覆地”，兩者的感觸頗為相似，不過此時表現得更為強烈一些。
“難道也要向我這個方位進行擠壓？”
南宮凡做出合理的推測，嘴角不由掛起一絲冷笑，“同樣的招數，還想再來上一次？”
他隨手一翻，就將翻天印再次取了出來。靈力灌入，甚至還有重力法則加持其上。
翻天印顫抖了幾下，迎風而漲。
南宮凡對翻天印的材質極有自信，他就不信，眼前這陣法的威力能將其壓垮。
以翻天印來對抗擠壓之力！
很快，南宮凡臉色微微一白，往嘴中塞入一顆恢複丹藥。此時翻天印已有大山大小，渾身上下蕩漾器韻，似乎要將眼前的這一切直接壓塌。
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雖消耗頗大，南宮凡也感到舒暢了許多，至少被陣氣遮擋的畫麵已經有不少直接呈現在了眼前。綠樹紅花、圍牆閣樓，都能見到影子。
南宮凡懷疑，自己若是達到巔峰地境，光憑翻天印，就能將底蘊陣法硬生生壓塌。
不過，底蘊陣法也不是一碰就碎的紙老虎，彌漫的陣氣同樣下意識進行了反抗。
陣氣激蕩，宛若成為了一柄柄遨遊虛空的長劍，接連不斷的朝翻天印刺殺而來。
不過，翻天印依然堅挺如初，沒有一點動彈。似乎眼前的攻勢不過是毛毛雨。南宮凡臉色倒是微微一白，為了維持翻天印這般龐大的樣子，這之中消耗的實則都是他體內的靈力。
“這樣有些太過被動了。”
南宮凡很快就察覺到自己這番行徑的不妥之處，雖然硬生生在底蘊陣法之下撐起了一片屬於自己的天地，不過消耗太過巨大，頗有一些得不償失的感覺。
而想要移動翻天印，尋找陣法的樞紐也不是不行。隻是翻天印維持如此形狀，還要保持威能，其重量已經達到了常人難以想象的程度，這移動的速度自然十分緩慢。翻天門主持陣法的段太又不是傻子，怎般可能讓其找到空子去鑽？
南宮凡微微低頭，沉吟了一會兒，心念一動，翻天印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縮小了起來。隻是維持一人左右的大小，橫擋在自己頭上。
有翻天印擋住大部分陣氣，雖不如剛才舒暢，可行動速度卻一下子大漲起來。
南宮凡嘴角露出冷笑，他知道陣法所表現出的形式絕不止這般簡單，就如八卦門中所刻畫的“落星陣”，其中便有落星這等強力的攻勢。不過此時段太還在觀望罷了。
“繼續等，等到我將這陣法給拆了再出手。”南宮凡嘿嘿一笑，開始四處閑逛下來。
當然，說是閑逛，實則抱有一定的目的性。在先前陣法差點被摧毀的狀態時，他已經將翻天門大半建築物都牢牢記在了腦海之中。
破除護宗陣法，除了摧毀陣基一途之外，實則還有很多可行的方法。
護宗陣法能有遠超同階陣法的強大，除了消耗更大以外，也是有著許多修士在貢獻出自己的一份力量。
隻要能清掃翻天門有威脅的修士，這護宗陣法威能將一下子降低幾個檔次，對他再沒有一點威脅。
他先前已經記住了修士所站的方位，如今隻需要向那個地方靠近便行了。
南宮凡耍了個小心眼，並沒有直接往那個方向逼近，故意做出“無頭蒼蠅”的感覺，一會兒往東，一會兒又往北。可若是有人仔細觀察幾分，便會發現，他實則一直在悄無聲息的朝那個方位靠近。
“段長老，我都給你說了，這家夥隻是自大罷了。有了點實力，尾巴便翹上了天，這樣的人我已經見過不知多少了。”齊峰做出一副“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模樣。
段太搖了搖頭，沒有回話。他一直以來都沒有坐上過掌門寶座，對陣法的了解極為有限，畢竟這算是翻天門安身立命的資本，其中竅門一直掌控在掌門手上。當然，最基礎的東西他也極為了解，不過必須要專注精神，否則容易出漏子。如今，他全副心神都在不停左蹦亂跳的“黑澤”身上，該出手時，他絕不會有一點含糊。
在他的了解之中，齊峰極為清楚這一點。此時還來搭話，那不是沒事找事嗎？何況，齊峰所見到的那些人，又有哪一個能與“黑澤”相提並論？這完全是齊峰在往自己臉上貼金！
沒有人附和，齊峰感覺到了一絲無趣，在他看來如今勝負已定，實在沒必要浪費太多心神，試圖再次尋找話題，心神一動，“段長老，我爹到底怎樣了？”
段太已經無力吐槽了，這家夥終於想起自己還有個老爹如今正“不省人事”。提到掌門的安危，他就不得不進行回答了，“掌門如今在大殿之中極為安全，至於狀態.……好像有些不妙！”
“不妙？”齊峰臉色微微一變，他極為清楚，自己有如此地位，可以一天天的醉生夢死下去，就是因為有個好老爹，不由喃喃自語，“這老不死的可不能有事啊！”
“掌門吉人自有天相，當然不會有事。”段太臉色一沉，鄭重的說道。
如今翻天門大亂，若是掌門再出現什麽岔子。根本不用“黑澤”費心費力，翻天門必然不攻自破。
齊峰訕訕一笑，似乎還在低聲說著什麽。
段太再沒有了理睬齊峰的興致。不過，其嘴中一直不停問話，也讓他分心了不少，直到如今也沒看處南宮凡的真正意圖。
一炷香過去，一直全神貫注從未鬆懈的段太不由感到了一絲勞累，他還是秉承著能拖就拖的態度，若是能拖到齊天歸來那就再好不過了，一點沒有過激的反應，任由南宮凡在陣法之中行動。當然，這也是他能力不足的緣故，出手也出不了幾次，還不如留到更為重要的時刻。
此時，段太緊張得臉上淌落汗水，若是發現“黑澤”有接近要地的可能，他就不得不出手了。他抬起了手掌，輕輕擦起了臉龐，以免汗水落入眼眶之中模糊了視線，哪怕這之間他都在回想“黑澤”的一舉一動，以免疏漏了什麽。
“等等.……”段太視線放在南宮凡身上，又很快落到其進來的地方，他終於察覺到了一絲不對！不過，具體哪裏不對，他又說不出來。
“段長老，你沒事一驚一乍的幹嘛？我魂都要被你嘿飛了！”在這樣的氛圍中，紈絝如齊峰也不由緊張起來，此時真被段太狠狠嚇了一跳。
“閉嘴！”段太祥和的麵龐變得有些猙獰，齊峰這突然插嘴，又將他的思路打斷了。
“凶什麽凶……”齊峰極為委屈，不過想到自家老爹若是出事，必然是這個老家夥主持大局，不得不收斂幾分脾氣。
“不對.……是哪裏不對？”段太重新將視線投到南宮凡身上，麵龐依舊猙獰，似乎在埋怨自己的不中用。
“到底是哪裏不對啊？”段太快要被自己逼瘋瘋了，不由狠狠撓了撓自己的腦袋，束起的長發飄揚，狀若瘋魔。
他甚至已經做好準備出手了，不管有什麽不對，隻要這一試探，必然就會顯露出蹤跡。
“能有什麽不對？不就是離那群小弟們更近了一些嗎？”齊峰微微嘟囔道。
段太眸子一凝，目光四處環視，不停打量南宮凡最初所站立的地方，和那群為陣法供給能量的弟子、長老。
“若這是真的，記你一功。”
段太深吸一口氣，眼睛死死盯在南宮凡的身上，要看清他的一舉一動。
若是尋常環境之中，這般對視南宮凡，自然會被其察覺到，可此時有飄逸的陣氣作為掩蓋，他大可以肆意妄為。
而此時，南宮凡還在胡亂的左蹦右跳，不過目標依舊沒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