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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有相逢 第一百八十八章 渡人得心,破陣法

  白衣女子趕來相助,陳玉知心頭一鬆,雖知曉她不精通陣法,但有銀刺在側全然不用懼怕硬碰硬,然小公子亦是瞧出了青衫想法,當即碎道:“瞧不起誰呢?”


  鳳尾刺劃圈倒懸,穩據十二天幹星位,濃濃怨氣與死氣相互縈繞,她落地隨意行走,笑道:“我不懂陣法,但這些年鳳尾刺上的死、怨、煞三氣積聚不散,隻要在本姑娘的圈內,便不會暴露行蹤!”


  陳玉知金雞獨立許久,當即搖胳膊晃腿好不愜意,“小小,你怎麽來了?”


  “拳師洞不難對付,但幽冥渡卻有些棘手,沙栝院那老賊在獻狼覬覦小月身子,我自然得替她出口惡氣……本姑娘可沒有擔心你的想法,莫要誤會!”


  花骨與小雜毛在一旁偷笑,陳玉知則裝傻充楞,並不打算點破女子心意,心頭唯有感激萬分。


  一條黃漿河蜿蜒曲直,幽冥渡勢力皆以渡口而築,百餘渡口不行善,河流已然成了黃泉,故而稱作幽冥渡口。


  渡主沙栝院居河腰深處,左右秉持此間遊刃有餘,凡女子落入其手,便算倒黴了八輩子,受盡屈辱折磨後淹沒黃漿河,少有苟延殘喘之人,老家夥雖不懂雙修之法,卻對男女之事格外熱衷。


  “銀妃,聽聞拳師洞已破,想來方寸間也不會善終,你可要替他上柱香?”


  沙栝院麵對一位婦人眯著雙眼,房中燭火昏暗僅能瞧出玲瓏曲線與一襲早已墜地的衣衫,名叫銀妃的女子心頭一緊,嬌容卻平平淡淡,言道:“妾身與他並無瓜葛,又為何要上香祭拜?隻是擔憂幽冥渡的安危,不知渡主可想好了應對之策?”


  老家夥起身將婦人摟在懷中,手下片刻不得閑,笑道:“青竹蛇兒口,黃蜂尾上針!哈哈,這老話果然不錯,他們若敢來此鬧事,老夫自然不會留活口!”


  婦人故作嬌嗔,實則內心厭惡,這老家夥竟還暗諷最毒婦人心,當真可笑至極,“原來渡主早已有了對策,如此妾身便放心了!”


  沙栝院抬手拂滅燭火,在黑暗中將婦人幻想成了女帝,獻狼功虧一簣總叫人遺憾,此時自然得尋些安撫方能入眠。


  有人翻雲覆雨一刻,有人跋山涉水潛入河腰,小公子低聲問道:“誰去送老烏龜上西天?”


  沙栝院在獻狼所言令陳玉知深惡痛絕,這一擊必殺之事自然該由他去,當即手握千梧桐掠入河腰渡府,途中積聚龍威破門一刀,龍碎月直斬床榻將渡府一分為二。


  直至龍威爆發之際,沙栝院將渾身雪白的女子推向前方,隨後濃濃怨氣縈繞軀體。


  青衫見狀本能偏轉刀鋒,亦失了一擊必殺的先機,而銀妃則被濃鬱刀意震到牆邊不省人事。


  沙栝院渾身漆黑踏空而立,幽冥渡之人紛紛朝河腰趕來,陳玉知怒道:“卑鄙小人,竟會拉女子給自己墊背,真不要臉!”


  老者仰天桀笑:“不過是玩物而已,若能替老夫擋下一刀,也算是上輩子積德有幸!”


  見蹤跡敗露,小公子將十二銀刺收於袖中,陳玉知則朝天送出幾道青罡,隻是後者一動未動,任憑青罡劃過身體如若春風,更用不屑神色打量眾人,仿佛今日戰局勝負已定。


  小公子一步湊到青衫耳邊,言道:“老家夥在幽冥渡有怨氣與陣法加持,一般招式根本傷不了他!”


  陳玉知若有所思,打出一道掌心雷卻仍舊無功而返,沒想到誅精卻邪的雷法都難以撼動沙栝院,隻怕今日又是一場苦戰,先前要不是自己憐香惜玉,興許此時已將他斬於刀下。


  手握骷髏權杖之人紛紛趕來,所幸這河腰渡府並不大,半數歹人皆無法靠岸,隻得在輕舟上張牙舞爪。小雜毛與花骨調轉槍頭,道袍肩立白狐,一人如蜻蜓點水大殺四方,花骨更是趁亂在河腰掌控飛刀,如割韭菜一般將歹人送入黃漿河底!


  沙栝院手祭法訣,地底深淵有怨氣凝聚成網,片刻間將兩人籠罩繼而不斷縮小,任憑兩人如何出招都無法破去,陳玉知歎道:“是我害了你們……”


  老者譏諷:“自古成大事者絕不會有婦人之仁,你方才錯過了殺我的機會,要怪就怪自己吧!”


  陳玉知內心格外澄清,一路到此不知經曆了多少生生死死,但他並不是個劊子手,心中留有仁慈乃是底線!

  “都說春風得意之時該布局,四麵楚歌之際才有退路……做人,要心中有佛,手中有刃,走心時不留餘力,拔刀時不留餘地,而我卻總喜歡留三分餘地,渡人得心、渡心得靜、渡己得安,你這幽冥渡既然無法渡人,那便不該存在於世間!”


  沙栝院冷哼一聲,喝道:“不知天高地厚,再過片刻你們便會化作怨氣供我驅使!”


  “是嗎?”


  一人上半身緩緩從黑暗中走出,直麵沙栝院怒斥:“還記得當年的約定嗎?”


  老者有些詫異與驚慌,言道:“你居然沒死?”


  陳玉知戴上了異種拳套,一拳便將黑網破去,他不知方寸間到此作甚,卻聽一聲怒斥:“我死不死尚且不論,但今日實在不想讓你安然無恙!”


  幽冥渡主沒了淡定從容,喝道:“方寸間,拳師洞與幽冥渡向來同仇敵愾,你竟為了一個女人與我翻臉?”


  鐵漢亦有柔情一麵,他將胸前符文連同皮肉一同撕下,手掌染成了血紅,臉上卻瞧不出一絲吃痛之感,唯獨眸間恨意溢於言表,“沙栝院,倘若銀妃不在幽冥渡,我又豈會與你同流合汙?今日她若有個三長兩短,我要你陪葬!”


  老者陷在半空並未出手,似乎有些忌憚胸前一片嫣紅之人……方寸間朝渡府中瞥了瞥,喊道:“陳玉知,陣眼在黃漿河尾,用異種拳套破之即可,快去快回!”


  陳玉知與小公子對視一眼,隨即消失在了河腰,沙栝院自然不願束手就擒,正欲出手卻被方寸間一拳撼退,濃濃怨氣似乎淡了許多,亦無法追擊青衫前往黃漿河尾。


  “方寸間,符文埋拳固然霸道,但你能撐多久?”


  拳師笑聲釋然而決絕,森然道:“不需要多久,今日我就當自己下了幽冥黃泉,亦沒有打算活著離開此處,而你沙栝院與我兄弟一場,自然要一同下地獄才算夠義氣!”


  “你這瘋狗!”


  方寸間緊握符文,一拳又一拳不斷砸向對方,似乎在替某個女子出氣一般,然這自爆符文之法終有窮盡之時,力竭前鐵漢柔聲長歎:“我雖窮困潦倒,又何曾對你吝嗇半分?我雖臭名昭著,又何曾傷你半分?薄情之人風生水起,深情之人挫骨揚灰……我方寸間唯獨負你白銀妃一人,今日便應了這老話償還你往昔所受之苦。”


  女子足跡闌珊走出渡府,嘴角一絲血跡早已幹透,她鼓足力氣喝道:“方寸間,我要你活著!”


  小公子暗道不妙,沙栝院出了名的不擇手段,他見女子並未死去心中大喜,閃身一手死死掐在銀妃脖頸,繼而把女子重新披上的衣衫撕去,猙獰道:“你們自詡正道善類,今日便讓我瞧一瞧是否屬實!”


  方寸間險些將拳中符文捏碎,怒斥:“你這畜生!”


  白銀妃垂頭不語,她早已不是冰清玉潔之身,此時被撕去衣衫並未有什麽波瀾,而心中卻不想方寸間因為自己而受人擺布,忽有震動引得黃漿河翻湧不斷,濃鬱怨氣消散一空,小公子袖中輕叩,十二銀刺懸空熠熠生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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