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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水有相逢 第一百七十七章 漠北政變,豢狼人

  桃之夭夭,灼灼其華。


  女帝卸下昔日偽裝,冰冷之下一片炙熱,依偎在青衫懷中感受著彼此心跳,碎道:“莫不是毀去晉朝國運成了過街老鼠人人喊打,所以才來漠北?”


  陳玉知呼吸急促,先前一步步踏出確實耗費了許多體力,但罪魁禍首仍是女帝身上那獨特體香與一片洶湧,他怔了怔神色,打趣道:“確實是成了過街老鼠無家可歸,但你此時與我相比也不遑多讓了……”


  紅袍伸手在陳玉知腰間狠狠一捏,卻又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你這家夥整天給我找麻煩,臉皮倒是愈發厚實了,竟然還敢跑到宮中來為非作歹,真是個不懂惜命之人!”


  陳玉知手臂又微微用力,兩人緊緊相擁較之當初更為情真意切,他嗅著女子如幽蘭般的香氣,問道:“隨我回中原可好?”


  月無瑕渾身一顫,若自己不是女帝,聽聞意中人如此詢問怎會不答應?如今廟堂雖有半數文武高呼女帝應當退位,但她月無瑕留在獻狼處理朝政本就不是為了權利與地位。這萬裏疆土莫約七成黃沙,說百姓們正處於水深火熱之中也不為過,而若是月無牙與胡車兒獨攬大權,隻怕這些漠北百姓皆會披甲上陣,最終成為曆史洪流中的一副白骨無人問津。


  女子鍾情於陳玉知,今生今世非他不嫁,但“女帝”二字此時格外沉重,有些事若是棄之不顧,她實在有愧於心,亦無顏麵對月家列祖列宗,幾滴炙熱淚珠蘊含悔恨與不舍,悄悄滴落在青衫肩頭。


  女帝咬牙狠狠推開陳玉知,一息間又恢複了冰冷之色,言道:“我身體裏流淌著漠北皇室血脈,隻怕此生都無法隨你回中原了!陳玉知,你若真心喜歡無瑕,便答應我最後一件事情……快離開獻狼!”


  青衫欲言又止,他自然明白女帝有何顧忌,而當下也確實無法替她分憂,說到底還是拳頭不夠硬,故事跌跌宕宕有起有落,而自己仍舊是那個有心無力的少年,憶如當年在小柳枝巷布施一般,身旁還需要有個大廚餘杭幫忙……一程山水終究在九品境徘徊,說來可笑至極,就算與女子攜手回中原又能如何?風風雨雨襲來之時,青衫亦是回天乏術,隻怕結局仍是悲劇一場。


  陳玉知掩麵狂笑,在沉默中悄然轉身,失落至極。


  一具殘軀緩緩走出大殿,自嘲一句:“廢物!”


  小泥鰍並未與陳玉知離去,而是盤踞在女帝肩頭,它用小腦袋蹭了蹭女子臉頰,恨不能口吐人言。


  月無瑕瞧著陳玉知離去心中似乎碎裂一般疼痛,她抓著胸前紅袍濕紅眼眶,“對不起”三字聽著悲傷萬分,此次政變牽連漠北百姓,她女帝責無旁貸!而最重要的乃是意中人到了獻狼,此後免不了與他們撕破臉皮大戰一場,陳玉知僅有九品修為,若死在獻狼實非女子所願,倒不如讓他寒心離去,剩下的所有皆由她一肩挑起。


  大殿之外兩尊座狼石雕栩栩如生,九天玄姬不知去向,僅有一位老者矗立天地間,他身披狼皮不顯遲暮之色,盯著垂頭喪氣之人言道:“你就是陳玉知?”


  “你是何人?”青衫雖然心灰意冷,卻依舊不會任人宰割,此時來者不善,他將一腔怒火化作殺意直撲老者。


  誰知這滔天殺意成了如沐春風,老者輕蔑一笑,言道:“老頭膝下無子,一輩子與座狼為伴,辛辛苦苦豢養之物皆被你毀去,今日前來隻為討債。”


  陳玉知點燃千梧桐,驚歎:“豢狼人!”


  此前聽賣布先生提醒過,獻狼之行一定要小心豢狼人,他心頭雖驚訝不已,手中卻沒有留情,遇上此等高手若失了先機,隻怕連骨頭都不會剩下!鱗波龍碎月,一道青色月牙裹挾漫天龍威充斥整座皇城,女官玉京子在暗處觀摩一切,她緊握雙拳神色凝重,隻希望老者能誅殺青衫於大殿之外。


  狼嚎之聲不絕於耳,老者朝前輕點兩指,青色月牙無端碎裂,一道匹練洞穿後者肩膀,千梧桐上流刃滅,哐啷一聲落在嶙峋碎石之上。


  “金玉其外敗絮其中!”老者輕蔑一碎,對著青衫胸口再度輕點。


  漠北大殿八門皆毀,一襲紅袍從中掠出,所攜之勢生平罕見,她擋在陳玉知身前以一掌對一指,退後半步救下意中人,又出一掌轟向豢狼人,殿外兩尊座狼瞬息碎裂,青石板道一片狼藉,玉京子見女帝現身與老者對峙,心中憤怒更上眉梢,悄悄離去。


  豢狼人退至宮門外,陳玉知已然奄奄一息,在九天玄姬的攙扶下離開皇都,時間倉促連千梧桐都未能拾起,離別之際女帝未曾回頭,她何嚐不想多瞧男子兩眼,卻始終將氣機牢牢鎖死豢狼人,生怕出現意外導致青衫命喪獻狼。


  許久後塵煙散去,女帝拂袖負於身後,與豢狼人麵麵相覷,言道:“什麽風把費老給吹來了?”


  老者冷哼一聲,怒道:“你這丫頭實在糊塗!真就忘了自己姓什麽?”


  “我姓什麽還輪不到你來評判!”


  “我若沒有資格,那漠北命喪沙場的數萬大軍可有資格?”


  女帝聞言冷冷一笑,心中不禁感歎這樣的漠北真的值得自己守護嗎?嘴上怒道:“王北年貪功冒進,胡車兒恃才傲物,月無牙腹無良謀!你以為左右兩路大軍與狼騎是如何戰敗的?月家先祖不乏天賦異稟之人,卻始終未能染指涼州一寸,你的好徒兒以為單憑洞玄便可無敵於世間,結果擅自開戰自食惡果,與我何幹?”


  豢狼人向來護短,自然不會承認胡車兒有任何過錯,譏諷道:“漠北女帝與晉王之子互生情愫,你可知罪?”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們休想迫害漠北百姓再上沙場,今日已然撕破臉皮……做好不死不休的準備吧!”


  漠北政變在一場大戰中拉開帷幕,這一戰未有一兵一卒插手,僅是女帝與豢狼人縱橫於獻狼天地間,所造成的損毀不計其數,皇城一座牆樓夷為平地,市井處處殘破不堪,最終十二鳳尾刺倒懸夜空,這才逼退了豢狼人費戒!


  小公子抱著女帝回了寢宮,此時紅袍依舊鮮紅,叫人分辨不出傷勢與血跡,隻聽她問道:“陳玉知如何了?”


  “無礙,替他療傷耽擱了些時間,這才姍姍來遲。”


  “小小,隻要他平安……就好。”


  一言後女帝昏死,小公子無奈搖頭,歎道:“隻怕獻狼終會血流成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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