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九公子 第一百零九章 永不相見
兩支鐵騎究竟從何而來眾人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其幕後之人定在廟堂之上……
李延山集結大軍朝著北府方向進發,這賬需要一筆一筆算,最先要處理的,便是那泄露軍情之人!
北莽深山之中,盧子義在一處茅草屋內替陳玉知穩住了傷勢,少年此時躺在草堆裏,雙眼直視著陸小音……
這東吳公主是何等倔強之人,若不是真心喜歡對方,怎會讓盧子義出手救下少年,但想起先前在城頭一幕,她便氣不打一處來。
陸小音冷聲道:“那日晚間我書信於盧叔叔,乃是想要詢問入魔境的破解之法,但卻沒想到你會懷疑我……”
此時少年心中有千言萬語想要訴說,但他卻無法開口,隻得死死盯著對方,那感覺難以言喻。
少女哀怨道:“臭家夥,這是我最後一次這樣叫你了,曾經的約定就當是我反悔了吧,在定北城頭你說再也不想見到我……那麽此生便永不相見吧!”
陳玉知掙紮著想起身拉住對方,卻終究無法動彈,他眼角溢出了淚水……
陸小音走到了茅草屋外,轉身說了最後一句話,她說:“我不想騙你,最初入西府隻為報仇,陸小音也不是我的本名,我叫陸韻,乃是前東吳公主!”
少女隨盧子義離開了北莽,陳玉知一人躺於草屋之中,淒涼之意溢於言表,他在心中喊道:“東吳公主也好,西蜀公主也罷,你永遠都是我心中的陸小音……”
西北兩府大軍集結,李延山一馬當先找到了顧炎武,還不待對方說話,他便將那佩劍狠狠甩在了北府將軍的身上!
顧炎武看著佩劍失而複得,疑惑道:“這是何意?”
李延山氣急反笑,怒道:“五胡之所以亂晉,皆因你這把佩劍而起!”
顧炎武此時一頭霧水,這佩劍前些日子無端消失,他翻遍了北府上下都未能尋得,此時出現在了李延山之手,其中定有隱情,他問道:“到底怎麽回事?”
公儀昭看了看這北府將軍,言道:“氏族主母在部落中被人淩虐致死,將軍的佩劍便在那氈包之中,故而胡人才會舉兵來犯!”
北府荀於在一旁看著陳天耀默而不語,公儀昭又說道:“圍剿計劃的泄密者必然身在北府,九皇子陳玉知領玄甲龍騎駐守定北城,泄密之後被胡人獸騎圍攻,他一人隻身迎戰氏族所有獸騎,並將之統統剿滅,此時生死不知,北府上下最有嫌疑之人,便是顧將軍身後的陳天耀!”
此話一出北府將領無不驚訝萬分,這一人想要剿滅七萬獸騎簡直是天方夜譚,可事實擺在眼前,眾人難以想象那少年究竟是如何做到的……
陳天耀冷聲喝道:“這話是什麽意思?可別把莫須有的罪名扣在我頭上!”
李延山狠狠地盯著五皇子,他一步步朝前走去,怒道:“你可知此戰若敗,會有多少無辜百姓喪生?你可知陳玉知一人迎戰獸騎的艱難,他甘願赴死為定北城換取一線生機,你卻在背後逆行倒施,你說我怎能讓你留在世間!”
“李延山,你要做什麽!我可是五皇子,你在毫無證據之下汙蔑我,該當何罪!”
“汙蔑?我今天就是要斬了你這小畜生!”李延山拔出了佩劍。
趙西峰、楚天雄、馬岱三人拿著兵刃朝陳天耀走去,這等人渣怎能讓其活在世間逍遙!
北府將士見狀與西府眾人對峙了起來,陳天耀躲到了顧炎武身後,這李延山是動真格的了,今日隻有顧炎武可以保他周全。
顧炎武此時也左右為難,他是何等精明之人,公儀昭所言必然屬實,但陳天耀乃是五皇子,亦是他先前擁護之人,此時陳玉知怕是凶多吉少,那太子之位便又空了出來,他一番思量後攔住了李延山,言道:“老李,你冷靜一點,此事沒有證據不可亂來,我會讓手下調查清楚,一定還九皇子一個公道!”
李延山搖了搖頭,森然道:“顧炎武,沒想到連你也變得是非不分了,一把年紀還去摻和廟堂上的爭鬥,也罷……”
“西府將士聽令,無論如何今日都要將陳天耀就地正法,所有後果由我李延山一人承擔!”
“李延山!”顧炎武想要阻止對方如此胡來。
兩府將士亂戰不休,陳天耀趁勢逃回了盤陽,李延山斬殺未果之後悻悻返回了定北城,所有西府將士出動尋找陳玉知,將軍言道:“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半月之後那丁點希望破滅,眾人都接受了少年身死的事實,西府大軍返回涼州,李延山一人朝盤陽而去!
廟堂之上,李延山闊步走入了大殿之內,他四下看了看這豪華宮殿,就連梁柱都是精雕細琢而成,實在是奢靡了些,老將軍並未理會滿朝文武,而是走到了眾臣前端。
他並未跪拜晉王,隻是說了句:“參加陛下!”
當年晉王統一中原後本想將李延山留在盤陽,可對方死活不願居於廟堂,晉王便封其為西府大將軍,並赦他李延山永不跪拜之權。
晉王板著臉說道:“李延山,多年不見你這張臭臉倒是一點沒變。”
李延山沒有接話,而是直言道:“老臣此次入盤陽有兩件事要宣布!”
“第一件,乃是九皇子陳玉知的死訊,北莽一戰北府陳天耀泄露軍情,導致七萬氏族獸騎圍攻定北城,陳玉知一人迎敵力挽狂瀾,此後世間再無五大氏族。我軍於定北城外苦尋陳玉知半月,還是未能找到他的屍骸,希望陛下節哀!”
廟堂之上有人歡喜有人憂,聞太師對陳玉知本就有恨,聽到他的死訊後心中大喜,他裝出了一副悲痛模樣喊道:“陛下節哀!真是天妒英才……”
王陽明在一旁喝道:“你少在那裏惺惺作態,我聽說定北城一役有兩支我朝鐵騎圍攻九皇子,你說是不是你在背後使絆子!”
晉王怒喝道:“都給我住口!”
這陳玉知的死訊他早已知曉,隻是先前還抱有一絲僥幸,但此時從李延山嘴裏說出,那這事兒便算是坐實了。晉王有些後悔,早知如此他定不會下那十二道聖旨召其回都。
王越立於一旁雖沒有多言,但劍聖心中對那青衫少年是無比的欽佩,以一人戰七萬獸騎,就是他王越去了,也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李延山繼續說道:“第二件,老臣希望陛下能夠重整朝綱,五胡亂晉的源頭乃是太子之爭,這廟堂之事本無傷大雅,但北莽一役引得無數黎明百姓喪生,這便是大錯特錯,陛下身為一朝之主難辭其咎。五皇子陳天耀必須嚴懲,否則老臣實在是咽不下這口氣!陳玉知一人赴死護定北百姓安寧,這公道我必須幫他討回來!”
聞太師在一旁冷聲喝道:“放肆!李延山,你有沒有將陛下放在眼裏?”
李延山瞥了一眼對方,森然道:“你算什麽東西?”
“你……”
晉王歎道:“好了,小九是朕的兒子,這公道自然是要還他的!”
“曹宣兵,你即刻去把五皇子抓來!”
“老奴遵旨!”老宦官退出了宮殿,而後勁風一起,消失在了大殿之外。
其實李延山回盤陽還有第三件事要做,那便是將少年的死訊告知李沐梁,他最是擔心自己的女兒,要知道她的性格與自己一模一樣,萬一鑽了那牛角尖該如何是好,他駐軍涼州本就對女兒有所虧欠,此時陳玉知喪生,他身為西府將軍難辭其咎,老父親不知該如何麵對自己的女兒……
片刻後曹宣兵手中提著一人出現在了大殿之上。
陳天耀此時六神無主,當即跪在了晉王麵前,喊道:“父皇,兒臣是冤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