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九公子 第五十六章 雁落忘歸
少年翹著二郎腿躺在床榻之上愜意無比,陸小音抱著枕頭走到了少年跟前。
她理直氣壯地說道“呆子,給我挪個位置。”
陳玉知一聽差點沒跳起來,鬱林之內客房充足,兩人並未共處一室,但這些時日陸小音早已習慣了與少年在一起,突然分開竟沒了睡意,這才抱著枕頭找到了陳玉知。
陳玉知問道“可是睡不習慣鬱林這床榻?”
陸小音沒有回答,自顧自睡了過去,而少年則躺在她身旁哼著小曲。
“呆子!你怎麽一點都不緊張?”陸小音翻了個身問道。
“為何要緊張?不就是個小小會戰,明日看公子我大出風頭吧!”少年說得風輕雲淡。
“可莫要大意了!”陸小音也希望陳玉知可以一鳴驚人,隻是擔心再出什麽變故,畢竟前來參加會戰之人皆是年輕一輩的好手。
陳玉知打趣道“放心,再不濟還有小毒給的薊靈蠱蟲呢。”
陸小音爬了起來,說道“那蠱蟲萬一又讓你經脈碎裂可怎麽辦?”
少年哈哈大笑,“逗你呢,不到萬不得已我可不想冒險!”
“哎喲!”
陸小音發現少年在逗自己甚是惱怒,一腳將他踹下了床。
次日,鬱林演武台前四大陣營齊聚,每個人都是一臉冷峻之色,除了陳玉知。
少年不斷打量著周圍眾人,一眼便發現了陳天耀,兩人目光相交擦出了火花,陳玉知心中一股恨意湧現,當日盤陽的悲劇最有嫌疑之人便是陳天耀,那神機弩本就是北府產物,這叫陳玉知怎能不恨。
遠處走來一人,大皇子陳以謀入場,在與眾人寒暄一番後坐於一旁,陳玉知與大皇子並不熟悉,他對那廟堂之上的種種皆沒有半點興趣。
會戰以抽簽的方式決定出場順序,眾人緩緩走上了演武台抽簽,陳天耀與陳玉知擦身而過時說了一句“不要讓我遇見你!”
少年捏緊了拳頭,若是遇見他定要對方付出代價。
陸小音見陳玉知有些奇怪,便問道“呆子,你怎麽了?”
陳玉知搖了搖頭,說道“隻是遇見了舊識。”
李延山坐於一旁死死盯著秦白蘇,似是要將他生吞一般,待眾人抽簽返回後他又說道“這次誰若是能打廢南府霸刀,回西府後便是未來的接班人!”
這一番話語說得眾人心頭一震,西府未來接班人的位置實在是太過誘人,李沐梁與陳玉知說了聲萬事小心後與月小毒坐到了後方。
演武台上有位老者出現,陳玉知眉頭一皺,這不是那盤陽城中演武堂裏的那位老者,當初把自己打傷的人便是他,少年向李延山詢問道“將軍,那老者是誰你可知曉?”
李延山說道“那老匹夫就是當年黑騎的締造者,名叫顧蠡。”
真是沒想到那演武堂中的老者竟是黑騎的締造者,真是人不可貌相。
老者在台上高喊一聲“持天字一號簽者登台!”
白夔水軍中走出一人,白衣鉤拒李俊,水軍年輕一輩中最強之人,傳聞其可在那布滿陣法的玄武池中待上三天三夜。
馬岱拿著涯角槍走出了西府陣營,陳玉知喊道“小馬,以平常心迎敵即可!”
水軍統帥對李俊信心十足,而李延山亦是不動如山,他不信手持涯角槍的馬岱會輸。
兩個上台互施一禮,會戰的帷幕正式被拉開。
馬岱緊緊握著通體光白的涯角槍率先迎了上去,於悟性來說他不如陳玉知,那七探盤蛇的最後一式他仍然沒有領悟,但前六式已經爛熟於心,當即一槍點向李俊。
白衣李俊使的乃是水軍常用的鉤拒,並無特別之處,隻是其身法了得,反應更是迅速,在躲過馬岱一槍後直鉤對方肩膀。
而馬岱槍法忽變,一招甩槍術狠狠轟向對方。此招一出幾位將軍都知道了此人出自西涼馬家,隻是那杆神俊長槍並沒有被認出。
涯角槍狠狠甩在了李俊身上,但一股落空之感襲來,馬岱暗道不妙,殘影漸漸在原地消失,水軍統帥時百川露出了笑容。
白色李俊突然出現在了馬岱身後,拒刺馬岱後背,由於甩槍術的慣性他收招不及背後一片血紅湧出。
曲蘭看著李延山大聲說道“真是出師不利。”
馬岱忍著劇痛不斷防守,好在七探盤蛇槍法精妙,李俊一時間也拿不下他,但背後傷勢嚴重,拖延下去便隻有輸得份了。
涯角槍嗡鳴一聲,馬岱反撲向白衣少年。
“去似箭回如線,手疾眼快紮人麵。”漫天槍影忽現,涯角槍化作盤蛇以各種刁鑽角度擊向李俊。
兩人你來我往間又給對方造成了處處傷痕,鉤拒之上出現了數道缺口,台下眾人看得目不轉睛,沒想到這才第一場比試便如此慘烈。
李俊也沒有想到那持槍男子竟如此難對付,更可怕的是他的長槍和槍法,看著自己即將斷裂的鉤拒少年不在留手,本來打算將那壓箱底的招式留給秦白蘇,但現在已經沒有退路。
白衣少年退後到擂台邊緣,而後積聚渾身真意將鉤拒擲向了馬岱,那真意散發出陣陣波動甚是鋒利,可鉤拒的速度並沒有快到讓人無法躲避,若是擊空了也隻是徒勞而已。
李俊冷笑,他最引以為傲的便是自己的身法與速度,一道殘影快過了鉤拒,他出現在馬岱身後,而後以雙臂死死扣住了對方,這電光火石的一刹那便可讓對手無法躲避。
馬岱被少年從身後死死扣住,他知道這鉤拒已經避無可避,心中想著難道要輸了嗎?
靈光忽現,他這才明白何為見招拆招,遇勢借勢!
第一場大戰以兩敗俱傷告終,馬岱在鉤拒即將擊中自己時迎著那寒芒衝了上去,衝擊之下反手死死抓住了李俊,兩人皆被鉤拒洞穿,而後倒在了演武台上,甚是慘烈。
陳玉知見馬岱終於領悟七探盤蛇的第七式甚是欣慰,此場輸贏並不重要,隻要小馬能成長便可。
而白夔水軍這邊卻沒了聲響,那李俊本是時百川最為看重之人,亦希望可以打敗南府霸刀,沒承想第一場就受了重傷,實在氣人。
北府顧炎武說道“沒想到西府竟出了如此人才。”
曲蘭一聽裝出了幽怨模樣說道“真是可惜,西府年輕一輩怕是都在折在鬱林了。”
這話說的刺耳,李延山險些將手中茶杯捏碎。
陳玉知讓月小毒去看看馬岱傷勢如何,而後大聲反嗆道“本公子掐指一算,隻怕此次南府霸刀要倒在台上了!”
台上老者再次高喊“天字二號登台!”
陳天耀率先走上了演武台,青衫少年暗中與陸小音交換了木簽,而後走出了陣營,還不待李延山開口便說道“將軍放心,此戰必勝!”
陳玉知上台後不再壓抑心中怒火,黑劍似是有所感應一般不斷發出劍鳴。
“陳玉知,今日我要一雪盤陽之恥!”五皇子陳天耀拿著顧炎武所賜名劍宵練說道。
那宵練劍與承影劍齊名,方晝則見影而不見光,方夜見光而不見形,其觸物也,隨過隨合,覺疾而不血刃焉。
在盤陽敗於陳玉知後五皇子徹夜苦練如發瘋一般,如今已到六品境,又有秘法在手,今日定要讓少年知道羞辱自己的後果。
陳玉知也不多言,拔出黑劍便以一招蛟分承影招呼對方,影融於劍的招式讓台下眾人暗暗稱道。
陳天耀早就知道少年有一招蛟分承影的快劍之法,當即喊道“雁落忘歸!”
宵練劍緩緩迎上了黑劍,看似軟綿無力卻一舉將蛟分承影化為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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