傳聞中的九公子 第三十五章 手起刀落
淡黃光芒照亮了洞穴,月芽嫵媚的臉上一片潮紅。
“這瘴氣也太特別了,還好公子我算半個正人君子,從不趁人之危。”
五毒珠不斷從月芽體內吸出淡紅氣體,片刻之後其麵色便恢複了正常,小珠子浮動在半空似有種意猶未盡的感覺。
“小珠子,你打算作甚?”陳玉知看著五毒珠問道。
它在空中繞了兩圈後朝洞外飛去,陳玉知可不想丟了這寶貝,隻好跟著出了洞內,“小乖乖,慢點飛,等等我。”
五毒珠臨空而上,隨後不斷旋轉,山穀內原本彌漫的瘴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被其吸收了去。陳玉知記得第一次見著珠子時才有些許微光,而此時的五毒珠所散發出的光芒已經照亮了整個山穀,當山穀內再無一絲瘴氣後珠子回到了陳玉知手中,此時的五毒珠已經有些微微泛紅,不知是不是吸收了太多瘴氣的緣故。
不久後光芒散去,小珠子變的如同一顆普通玻璃珠一般,陳玉知得到了一些感應,它應該是需要一點時間消化。
陳玉知有種預感,這漫天毒瘴似乎是五毒珠引來的,“你這小珠子,真不讓人省心。”
少年將倒在洞中的月芽抱起,而後回到了破屋內,“這讓躺著應該更舒服些。”
夜黑風高,陳玉知守在了屋外,“今夜,便是衝破五品境的時候。”
少年盤腿而坐,體內真氣急速流轉,百大竅穴不斷湧出青色真氣衝擊著經脈,當汗水打濕衣衫後少年縱身一躍,黑劍出鞘便歸,穀內揚起一陣風沙。
“原來這閉鞘之意並不是隻能用在刀刃之上。”少年突破五品境時閃過當日雷老頭拔刀的情景,順勢之下出了一劍,沒想到還真被他悟出了一些門道。
陳玉知有些沾沾喜喜,“又多了一招唬人的絕技,本公子真是個練武奇才。”
女帝清醒後並沒有慌亂,她自是了解身體的情況,此時瘴毒已清,而自己身體也並沒有異樣,她能感受到自己最珍貴的東西還在
隻是月無瑕有些好奇,她想不明白少年是如何在不與她發生肌膚之親的情況下救下了自己。
少年衝破五品境時女帝也有所感應,但她並沒有太多驚訝,要知道自己在少年這般歲數時已經躋進漠北九品宗師之列,這樣比較之下,前者確實沒法兒看。
而那出鞘及歸的拔劍之姿倒是讓女帝吃了一驚,“嘖嘖嘖,沒想到那老頭還沒死。”
一甲子前名震天下的拔刀斬女帝一點也不陌生。
太康三年,女帝月無瑕入通幽之境,一人從關外打到了關中,一時間竟無人可擋,有一些老者稱其與當年的呂亦仙有幾分相像。
月無瑕連破四關,而她的境界關關相疊,一關更比一關高,若是讓其打到西京,隻怕可入洞玄。
聽聞有一日大將軍李延山在軍中夥房待了一天一夜,所有人都不知道其中發生了什麽,而後有個提著菜刀的老頭從軍中走出,一刀便震退了女帝月無瑕,而這改變邊關局勢的一刀,事後被涼州說書人稱之為“閉鞘養刀意,拔刀斬萬裏。”
想的深了女帝便氣的牙癢癢,她走出屋子與少年打了個招呼。
陳玉知見月芽醒了有些尷尬,畢竟昨晚那唇瓣相印的場景還在眼前。
“咳咳咳月芽姑娘。”少年有些不好意思。
常言道“和羞走,倚門回首,卻把春梅嗅。”
這昨夜進入洞穴後女帝便有些神誌模糊了,對於此段記憶皆是零碎片段,可當月無瑕見少年此等反應之後,原本丟失在感官世界中的記憶碎片竟片片相連,那一吻的風情,如今想起依舊可讓這天地色變。
月無瑕此生第一次臉頰通紅,她沒有理睬陳玉知,扭頭折回了小屋內,那羞人模樣煞是動人心魄。
“完了這該如何是好。”少年有些納悶,本想著要是對方不記得此間細節便也不會太過尷尬了。
月無瑕隻覺得心頭小鹿亂撞,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浮現,這從小居於漠北權利頂峰的女子從未有機會與翩翩少年親近,機緣巧合下卻與陳玉知結下了不解之緣,不過換言之,這人生從何時開始都不算晚。
此時穀中情意綿綿,而八荒嶺的另一邊又打了起來。
鐵山營新任校尉寧泰奉命協助剿匪,本想借此機會大展拳腳的寧泰可謂是吃盡了苦頭。在八荒嶺的第一晚,嶺上匪寇趁著夜色傾巢而出,將西府這百人小隊絞殺了大半,寧泰憑借著一身鐵浮屠大殺四方,但人力終有窮極時,這莽夫在無奈下也隻得選擇逃命。
在沒有斥候和地圖的情況下八荒嶺便是絕對的禁區,胖子在繞了數日後終於承認自己迷失了方向。
當嶺頂之上的姚子神得知有個練就一身鐵浮屠的胖子來到八荒嶺後,他便拿著虎口大刀出了寨子。
這匪寇們也納悶,平日裏沉穩的寨主怎麽如此急躁,而他露出一臉猙獰冷笑,眾人也不敢多問,所謂知道的越多死得越快便是如此。
寨中隻有二當家張夢君對此事有些了解,姚子神對西府軍恨之入骨根源,便是那人稱屠夫的寧野。
八荒嶺下赤脊峰,紅岩峭壁無人蹤。胖子寧泰於此地徘徊數日,好在途中遇到了幾隻猛禽,這才勉強飲其血肉渡過難關,而原本緊握在手的倭瓜錘也早已丟棄。
胖子拖著形同累贅的軀體舉步維艱,茫然間發現前方走來一人,此人一生殺氣且手持虎口大刀,胖子雖是莽夫但不傻,也知來者不善。
“你是何人?”胖子將一身橫肉繃緊,隨即問道。
“聽說你會鐵浮屠?”姚子神如同餓狼一般,眼中布滿了血絲。
“是又如何?”
“你與寧野那畜生是何關係?”
“休得侮辱我義父!”寧野在胖子心中如同生父一般,哪裏容得下他人羞辱。
胖子祭起一身鐵浮屠,速度暴增數倍,如羽箭一般撞向對方。
“甚好,甚好!”姚子神麵容猙獰扭曲,他仰天狂笑後一刀破開了號稱刀槍不入的浮屠。
半日後,眾人見寨主拖著一具殘軀回到了寨中。
“吩咐下去,別讓這胖子死了。”
姚子神對那屠夫的恨意可不是一刀便能了結的,遙想當年自己仍在西府軍時,也曾是個充滿抱負的青年,一心想要為百姓謀一份安定,想到此處姚子神覺得可笑至極。他飲這烈酒還不過癮,一口噴在了胖子的傷口上。
被綁在山寨地牢中的寧泰一聲慘叫,痛入骨髓。他望著這牢籠構造,黑鐵腳鐐實木銬,與西府軍如出一轍,“你這龜孫子,究竟是誰!”
姚子神笑著說道“我?我是會讓你痛不欲生的人。”
說罷男子將烈酒再次倒在了寧泰的傷口之上,“你有種就殺了我!”
姚子神眼神一變再無先前笑意,他掏出一把小刀在後者下身摩挲,“你可知鐵浮屠有一處罩門?”
“住手,你要幹什麽!”
“你義父這一生作惡多端,父債子還可謂天經地義。”
姚子神沒有多言,手起刀落。
寧泰一聲慘叫再次暈厥了去,此後這鐵山校尉再也沒有使過鐵浮屠,其中秘辛之隱晦,隻有少數幾個高層知曉。
姚子神命人在胖子嘴裏塞滿了布料,為的是防止其自盡,這折磨歸折磨,有些底牌留著還是能發揮作用的。
八荒嶺寨主連夜挑燈執筆書信一封,其後連同那從寧泰身上切下來的物件一並送往西府軍內。
此手段之狠辣叫人望而生畏,與西府那屠夫有何區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