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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聞中的九公子 第二十一章 黑騎入涼

  神秘而晦澀的梵音從塔內傳出,迅速席卷了西京城。


  陳玉知跪於蒲團之上,被金光所籠罩。


  梵音之後有若隱若現的經文浮現,在大雁塔四周環繞。


  若先前的梵音有些人還不為所動,那麽此時的經文浮現,便讓那群平日裏不屑神佛之人相信了神跡。


  隨著塔外跪拜之人不斷增加,金光也變得越來越刺眼。


  燕舟囑咐身邊眾人,“不要去看塔頂的金光,否則對以後的修行有影響。”


  留下這金光的人實力太強,若是不慎在心中留下了陰影,那麽境界再難提升。


  身處塔頂的陳玉知並沒有被梵音所影響,此時的光芒並不刺眼,反而柔和的很。


  “小施主,你跪於蒲團之上的緣分乃是因果,如今道門勢大,佛教難以弘揚,還希望小施主日後對佛門中人照顧一二,這一份天人境感悟便算是謝禮了。”


  這老僧的話音一落,金色光芒直破天際,塔間若隱若現的經文全部湧向十八層,而後印刻在了少年的後背之上。


  在最後一段經文消失時,金色光芒退去,大雁塔歸於平靜,十年一次的塔試也正式告一段落。


  “這家夥,到哪裏都能如此出風頭,真讓人羨慕。”燕舟不由歎道。


  眾人皆是點頭。


  方之鑒有些不服氣,“此次塔試之後,恐怕陳玉知之名將傳遍整個涼州。”


  事實也是這般,此後十年,但凡提到西京城十年一次的塔試時,人們都會想起那一天的神跡,梵音彌漫,光芒破天。


  一眾江湖人士惜別離去,小魔頭與白淨書生對陳玉知說了聲“有緣江湖再見”,而後也隨著人潮遠去,西京城又恢複了往日寧靜。


  陳玉知心中有些陰鬱,“入了西府軍後,不知道還有沒有機會江湖再見”


  城主府中,燕舟設宴為陳玉知送行,同時為自己這位小兄弟慶賀,按他的話說,“大雁塔中諸多機緣,你拿的是最好的,也是最壞的。”


  天人境感悟,是入天人境前臨門一腳的助力,但若是沒能達到陸地神仙的境界,得了也沒用,倒不如學那方之鑒一般,隨便拿把兵器來的實在。


  “人要是沒有夢想,和鹹魚有什麽分別?”陳玉知打趣道。


  少年的話引起了城主大人的興趣,“等你入了那西府軍中,成為一名兵卒,可不就是鹹魚,哈哈哈。”


  陳玉知將一碗酒飲盡,而後打了個飽嗝,“那我也要做一條有夢想的鹹魚!”


  王前羽在一旁有些欣慰,在西京的這些日子,他見證了這個在盤陽城被人稱作“九公子”的少年崛起,無論是聚氣圓滿還是塔試魁首,都讓他王前羽感到佩服。


  “總算沒有辜負那些亡故的兄弟”


  宴會之後,燕舟找到了陳玉知,兩人一番長談,其中有些不舍,對於這個少年,城主大人十分看好,稱其為來日江湖之希望也。


  “陳兄弟,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想問?”


  “確實有幾件事想問,但若不問也可。”


  “問吧,跟你老哥我還客氣些什麽。”燕舟擺出了知無不言的態度。


  “大雁塔之下鎖著何人?還有傳我那份天人感悟的前輩究竟是誰?”


  燕舟凝望夜空,似乎在回憶著什麽,“你父親晉王未統一中原前,原是天下三分的局麵,在那一甲子裏,天下間能人輩出,江湖廟堂亂成了一鍋粥,其中有一位殺神,名叫呂亦先,他手持一杆大戟,自冀州而出,途中所遇之軍隊皆被其當成了感悟修羅道的墊腳石,此後雍州、冀州、青州、豫州、涼州皆被其一人攪得天翻地覆,五州血流成河”


  “而後呂亦先來到了西京,遇到了舍身傳教的道安禪師,兩人大戰了足足半月,最後禪師以天人境兵解的代價,強行封印了呂亦先。”


  燕舟歎了口氣,似是有感而發,“你那天人境感悟,便是道安禪師留下的因果機緣。”


  陳玉知點了點頭,他沒有想到,這一座大雁塔會有如此多的故事,以前身處盤陽,那叫天子腳下,自是一片祥和,而如今離的遠了才發現,自己有些坐井觀天了。


  “陳兄弟,其實老哥我最不想你得到的,便是道安禪師的天人境機緣。”


  陳玉知聽了心中一顫,打趣道“你該不會是怕我青出於藍吧?”


  燕舟置之一笑,他清楚陳玉知的秉性,“能力越大,責任就越大。”


  陳玉知有些不解。


  “你可知曉世間入陸地神仙境的人如那鳳毛麟角一般稀少,而地仙境之上的天人境如今已是不存在的傳說了”


  “我推斷,隻有在因果循環後才可能會出現此等境界之人,這種人多是應劫而生,結局往往都不會太好,就如那禪師兵解一般。”


  陳玉知明白燕舟的意思,對這份關心少年感觸頗深,這亦師亦友的奇妙關係,也隻可用惺惺相惜來表達了。


  “醒時風拂衣,情動忽提筆,夜來一壺酒,足以慰紅塵。”


  陳玉知不知道從哪裏提來一壺酒,痛飲了一番。


  “燕大哥,至少現在你還比我高不是?”


  燕舟聽了大笑,許久後兩人都醉倒在了夜色裏。


  冥冥中自有定數,在陳玉知獲得那份天人感悟時,漠北有位閉關數年的狼王,遲遲不能突破的瓶頸似是有了些鬆動。


  次日,陳玉知與一眾黑騎出城,直奔西府軍大營,燕舟於城頭相送,希望小友一切安好。


  “什麽時候變得如此重情重義了?”劍聖王越突然出現在了城頭。


  燕舟沒有回頭,語氣冰冷,“因人而異”


  出了西京城後往西數裏便算是入了梁州,再有幾日路程便能到達西府軍大營。


  涼州西府軍與雍州北府軍常年駐紮邊塞,形成兩道防線,遙相呼應,為的是牽製漠北狼騎和五大氏族。


  李沐梁與陳玉知一路同行,少女言道“與父親許久未見,既已途至西京,那應當去見上一麵才好。”


  隻是途中李沐梁覺得騎馬過於勞累,便與陳玉知同坐一匹,而後抱著陳玉知自顧自閉上了眼睛,也不知道有沒有睡去。


  坐於馬背,又是前後相貼,顛簸下難免會有些碰擦,這讓陳玉知有些喘不過氣。


  王前羽朝陳玉知投來了曖昧的目光,似乎在說“當真羨慕。”


  李沐梁對自己是何種心意,其實這些日子他已經有所了解,可少年平日裏睿智的很,但這感情上的事,他還真的有些欠缺火候。


  “以後還是保持距離的好,萬一被沐梁她爹知道了,以後怕是不好混。”陳玉知在心間想入非非。


  在陳玉知一眾快要抵達西涼前,軍中大營內,傳來一封盤陽密信。


  “蟄伏多年,歸途可期。此間時日,若有機會,誅伏晉九,以絕後患。”


  將領在營帳中將信紙點燃,但還是有些不解,“朝中那位大人一向運籌帷幄,為何會對一個小輩如此忌憚。”


  也罷,等他來了西府軍中便能夠知曉。


  冬季已過,西府軍廣招入伍參軍之人,這西涼地廣人稀,盡是貧瘠,所以參軍便是窮苦百姓糊口的唯一辦法。


  一位短發少年來到了西府軍招募處,“我來參軍的!”


  那登記之人抬頭一看,一張精致如少女般的臉出現在其眼前,一頭烏黑碎發配上單薄的身子,這不是傳說中的小白臉還能是什麽。


  負責登記的中年人有些難以抉擇,若這五官精致的小白臉入軍後什麽都幹不了,那便隻能算是個浪費口糧的無用人。


  少年看出了對方的遲疑,抽出腰間彎刀。


  那拔刀的勁力了得,出鞘之聲渾厚,引來身後一陣叫好。


  “揚州人士陸小音,入飛鳥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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