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怡兒與宜兒
李勤勤從未想過,沒有他的夜,是這樣的冰冷,也許習慣真的是一種罪過,否則自己此時,怎麽會這般的想要見到他。
“小姐,外邊下雨了,披件衣服再.……”
“不用了,去拿把傘來。”
“哪種顏色的傘?”李勤勤轉過看雨的身子,瞧了一眼遠處,畢恭畢敬的傭人。
“你是新來的吧,以前沒見過你。”李勤勤撣了撣頭發上沾染的雨珠。
“月末來的。”她震驚的下意識抬頭,看了一眼這位不受這家傭人待見的外來小姐,見其沒什麽特別的表情就,急忙低下頭,回答問題。
“剛好是我見不到他的時間……”李勤勤的指尖,接住了一滴不知從何而來的圓潤水滴,清明透亮。
“什麽?”
“黑色的傘,這樣也好配這夜色。”李勤勤越發覺得這個傭人還沒那人一點有趣,索性不再搭理對方,轉頭繼續欣賞雨景。
新來的傭人走後,又來了一位上了些年齡的傭人,帶著一位身著道士服的中年男子,迎麵走了進來。
“小姐。”上了年紀的傭人,隻在問候的時候,停了片刻,其餘時間一直再往前走,直至將她拋在身後。
“嗯。”李勤勤也不著急答應,在傭人錯過她的那瞬間,才勉強的應了一聲。
“你家這位小姐,還沒嫁出去?”來人正是,當初好險發現桑晚的那個混吃混喝的老道士,隻是他的徒弟,顯然今晚不在。
“道長果真料事如神。”引領的傭婦人,奉承一句後,繼續帶著他往別墅的更深處走去。
“嗬嗬,那是當然,那是當然。”他的目光,在側方傭人的臀部以及胸部位置,溜溜噠噠數眼,直到完全喪失剛才燃起的興趣,才收回目光,心裏卻不住的嘀咕,鬆鬆垮垮的,看的不是勁兒。
看雨等傘的李勤勤,嘴角勾出輕蔑的淺笑:“真是不知死活的老東西。”
“小姐,傘。”
“夫人還是一個人睡的?”
“嗯,夫人說今夜的雨會越來越大,先生的身體會不舒服,所以,不會來。”
“海棠苑那邊落鎖了?”
“這.……夫人剛才沒說。”
“剛才?”
“嗯,沈姨帶著老爺的貴客來了,夫人去接待的。”
“那位道長?”
“應該是的。”
接過那把黑色傘的李勤勤,踏著澄澈雨水衝刷出的潔淨階梯,走了出去:“你不用跟過來,去照顧夫人。”
新來的傭人,覺得李勤勤,並沒有那些人口中,那樣難以相處,漸行漸遠的身影,讓意猶未盡的小桑,低垂著腦袋,轉身離開,小姐可真好看,夫人年輕的時候,肯定也這般美麗吧,否則老爺也不會,不顧夫人帶著一個孩子,都要娶回家寵愛著。
海棠苑外的李勤勤,撐著一把融於夜幕的傘,站在雨裏,看著前方,不適時打開了的院門,這還是頭一次,在不是那人的生日裏打開,聽說那人死的時候,也是在這樣的雨夜裏,可惜,那時的天都變了個色,電閃雷鳴,好不熱鬧,不像此時,除了雨就是雨,唯一值得樂道的就是雨珠挺大的,將她的傘,砸的東歪西倒,堪堪拿的住。
“也不知墓上的雜草,今夜過後,是否能長個兩三寸,也好在盛夏的時候,替他遮遮陽。”夜裏的燈亮,總是那麽的顯眼,就像她還沒踏進去的海棠苑。
院內,燈火通明的房間裏,坐著兩個人,而這兩人還不是別人,正是最近時常見麵的花曉冉和所謂的方大首長。
“怡兒這具身體可還用的慣?”
花曉冉雖心下一愣,但立馬就反應過來,剛才那個道士的意思,小心翼翼的端過櫃子上的一個青花瓷碗,遞給她身旁,癡癡看著的男人。
“挺好的。”
“這就好,這就好,怡兒你可知道我有多想你?”
“這茶杯燙的我手疼,你快接過,喝了去。”花曉冉並不知道為何要用這樣的語序說話,總覺得怪裏怪氣的別扭,再加上眼前人的瘋瘋癲癲,嚇的她都快要支撐不下去了,幸好,那個道士在走之後,給自己留下最後一招,否則,自己要是壞了那個外國人的好事情,指不定要多慘,她可是見過前些日子,盧文森因為沒有如約按照他的計劃行事,而被斷了手腳,至今還在床上躺著,不能動一下,早知道,她就不該貪念這些榮華富貴,至自己於這種上,上不得,下,下不得的尷尬局麵。
“真是怡兒!”
花曉冉對著他笑了笑:“那還能有假,要是不信,我可要走了。”
“別,怡兒,是我不好,我錯了。”說著一口就將那杯莫名的茶水,喝個精光。
花曉冉見狀,想從他的手裏接過那茶杯,卻被不經意的推倒在床,茶杯的細碎聲,很動聽,咕嚕咕嚕的好似滾了一圈。
起先被要求換上的輕紗薄衣,一下就被壓在身上,眼睛一片赤紅的人,一把撕扯開。
“怡兒,怡兒……”一邊輕喚,一邊迫不及待的揉捏,讓花曉冉難以喘息。
“怡兒,夫君愛你,夫君是愛你的。”
星星點點的紅痕,漸漸往下蔓延,花曉冉不知道他口中的怡兒是誰,也不知道為什麽會是那樣的稱呼,但是,唯一可以知道的是,她現在被咬的很疼。
雪白的膩色,混搭著鮮豔的紅痕,讓身上的人,折騰的更加凶狠了起來。
“我想你,一直很想你,可每年隻能在你生日的時候,見你一次,你可知這是A市,近幾十年來,唯一一次,在今天這樣的時間裏,下了大雨?”
花曉冉,哪裏會注意這些有的沒的?但是,她又不能不回答,可輕易回答,又怕被對方識破,以前他來見她的時候,尤其是在床鋪之上,他從來不許她說話,所以,就算她再怎麽討厭這方麵的粗魯,隻要咬牙不說話即可。
今晚倒是與以前完全不同,不僅帶她來了他家,還居然讓她說話了,就是這個稱呼實在不怎麽美妙,要是沒有這般床上情趣,她會更滿意,每次叫怡兒,她總是會情不自禁的出戲。
花曉冉所不知道的事情是,今晚正因為,她一項識趣,得過且過,否則,明日的她,估計就隻是一具冷的不冷的屍體了。
“乖怡兒,你叫叫我,我想聽你叫我夫君。”
耳廓的發麻發燙,讓花曉冉的心髒,也跟著顫了顫,身體的黏膩,越發嚴重,蹭蹭摸摸的撫慰,讓低吟變的無限長,筆直纖細的腿,在雨夜的燈光下,一晃一蕩,上下的摩擦,顛簸,窸窸窣窣,吱吱呀呀。
夾住的纏繞,讓彼此的渴望相互接近,可身上的那人,顯然,在沒聽到自己想要聽的話時,堅決不肯壓腰遷就,蜿蜒的口津,沿著白嫩的皮,滾落床單,陣陣潮濕的雨汽,乘機擠進相貼的皮肉之間,屠過殘留的空隙,激的花曉冉,情不自禁的往身上人,身體的更炙熱的地方靠了過去。
一連串的悶哼,在滴滴答答的雨聲下,顯得短而促,倒是那聲喟歎滿足的尾音,足夠的綿長,聽的屋外不知不覺,走進來多時的李勤勤,笑而又笑。
“好一個與世隔絕的海棠苑,海棠藏香,你藏人,可你也得藏的住啊,怎麽還藏死了那個心尖尖上的人兒?真心也好,假意也罷,換來的榮華富貴,卻是板上釘釘,瞧瞧,這裏的一切都是因為你,包括你床上的那對男男女女,你也是該,反正從頭到尾都是因你而起,愛與不愛,如今,我看,你也無需再去猜測。”
死了的海棠花與葉,伴著雨水,一同栽進泥漿裏,看的李勤勤,大笑了起來,驚的還有些理智的花曉冉,猛然縮緊自己光白的身軀,引脖頸間的人,啃咬的越發密而狠。
“有人,嗯.……真的……疼.……”
海棠樹上,唯葉無花,李勤勤看著看著,也便不再笑下去了,許是笑累了,她撐著傘,走到最近的一顆花樹下,伸手順著寒冷的雨水,摸了摸它的葉子。
他是殘忍的,不是嗎?她來時,就經常聽到,有關這個常年緊閉門扉,不讓靠近的海棠苑的故事,據照顧院裏海棠花樹的花農說,這樹從不會長高長大,每每一有這樣的趨勢,第二天都會變成以前那般差不多大小,周而複始,弄的他都以為,這個院子裏的時間,是停滯不前的,不過,好在花開花落,自有定數,讓他不至於太過迷茫,從而產生錯覺。
“癡情腸是他,狠心腸的也是他,你說他的定數,是不是早已經隨你去了?長宜,長宜,你可知,在看見你的閨思後,我從未因為她的苦難而牽怪你,即使那人是我的至親之人,更甚的是,我還極其同情你的遭遇,可你為什麽偏偏要間接性的害死我的未婚夫?如今,他也突然不見了,是死是活都不清楚,你說,我是不是該恨你?”
指尖上的斷葉,讓李勤勤的表情,凝重了起來:“一報還一報罷了。”
旋轉而下的雨,隔著潮濕的花草樹木,再次滴落到她的指腹之上,黑色的傘麵,襯的她手裏的綠葉,也成了那般不近人情的冷漠色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