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三九章不一般的邀約
自那晚的事情,發生以來,王婉清回到家中,再也沒有出來主動見任何人,就連,一直照顧她的李嬸,都被排除在外,唯有送飯的時候,偶爾能見到一兩麵,不說飯量越來越小,人都在這短短幾天蒼老了許多,也瘦了很多。
鏡子前的王婉清,慘白著一張臉,笑嘻嘻的看著鏡中那位同樣對她笑著的老婦人,她為何還在奢求那人能給她一個合理的解釋?難道她也隻有在逼迫的無路可走之時,才會奮起反抗?可真是夠沒用的。
她伸手扯了扯鬢角處,新長出的白發,在反反複複確認自己手中,隻有白發的時候,才將其扯斷。
微微麻麻的刺痛感,順著頭皮,往她千瘡百孔的心坎裏鑽去,全是漏洞,裝不住疼痛的心髒,該是一點疼痛都感覺不出來的,否則她怎麽沒死?
“王婉清啊,王婉清,你做什麽這麽喜歡勸自己?倒是一貫喜歡揣著明白裝糊塗,看看如今差點連唯一的兒子,都賠進去了吧?”蓬頭垢麵的王婉清開始拿起梳子為自己梳頭發。
“那個女人,你都鬥了大半輩子了,可曾贏過?”
王婉清仔細的從梳妝台最裏邊的一個小抽屜裏,取出些許瓶瓶罐罐,看得出來,她極其重視這些東西,否則也不會裏三層外三層的包裹的嚴嚴實實。
“他向來就沒有一時,和你站在一起,非要不信邪的硬碰硬,可討著好了?”
王婉清繼續自言自語的將她一直悉心嗬護,舍不得用的香妝,一個一個的打開,眼角的細紋,在溢出的淡淡香味裏,混著孩子般的滿足大幅度的上挑,隨後便笑了。
“明知道他外麵有人,卻裝作什麽都不知道,可裝出什麽作用來了?”王婉清伸手摸了摸自己鬆垮的臉,還有自己脖子上堆砌的少許皺紋。
“人家都指著鼻子要你兒子死,去救他心上人和他共同的兒子,你除了在他麵前撒潑,其餘什麽都做不了,到臨了的時候,還要指望自己討厭的人,救你兒子,你說你這半輩子,怎麽就活的這麽糊裏糊塗的呢?”王婉清開始為自己上妝,嘴角一直掛著淺淺的笑意,絲毫不妨礙她接下來的自問自答。
“執迷不悟呦,執迷不悟……女人可不就真的是傻?”
昏昏黃黃的燈光,與這兒的家具裝修設計,顯得格格不入,可她偏偏就是要在自己的臥室裏,裝上這麽一盞燈,這也還是,在他再也不踏入這間臥室時的賭氣。
王婉清一邊看著鏡子裏的自己,一邊替自己上妝,可人老了,就是特別容易犯糊塗,這手不知不覺就對著鏡子裏的她,胡作非為了一通,直將鏡子弄花了好幾層,才罷了手。
“果真老了,這眼睛都不好使了,他不嫌棄才怪,時間不多了,要去見見那個女人嘍,多年未見,她的模樣,不知是否也像我這般,慘目忍睹!”
王婉清赤手將鏡子上的汙穢,擦個幹淨,隨後又若無其事的繼續給自己化了個得體的妝容。
屋外的李嬸,隻站在門口,低垂下頭,靜靜的聽著王婉清的話,徒留一頭梳的整整齊齊,板板正正的花發,伸在前方發愣。
“李嬸進來吧,看看這樣行嗎?不應該坐著的,都有些褶皺了。”王婉清將衣服捋平後,站在暗黃的燈光下,攤開雙臂,任由進來的李嬸打量。
李嬸匆匆瞥了一眼,恭敬的走到王婉清的身旁,替她拉了拉後背的衣服領子。
“行,夫人高興就好,其實首長他……”多年前就是薑正華部下的她,怎麽也該不了口,即便她已經做了這個管家二十年有餘了。
“李嬸……我不想聽到與他……一切相關的東西。”
突如其來的洪亮聲音,驚斷了李嬸的勸說,她恭了恭腰,道了一聲知道後,繼續替王婉清整理衣物。
“李嬸謝謝你救了他。”王婉清知道,那時的那個女孩子,之所以會那麽巧的出現在病房內,這裏麵多多少少都是是先有所察覺的李嬸做的,她不怪她什麽都不告訴她,畢竟這麽多年了,這人的脾性,她不說有多了解,但至少不是一點都不懂。
“夫人大可不必去見那人,等少爺恢複以後,自然會替您說句公道話的。”李嬸依然恭恭敬敬的發表著自己的看法,既沒有因為剛才的誇讚而失了分寸,也沒有冒冒失失的公然否決王婉清的決定,不得不說,她作為一個貼身管家很是合格。
“不了,老一輩的恩恩怨怨,做不得去讓小輩插手去管,這件事結束後,他和陸薇的婚事作罷吧,這麽多年了,我也該看清某些事情了。”
王婉清的眼神有些混濁,似乎正在腦海裏捕捉著什麽似的,呆愣愣的看著梳妝台上的香妝發呆。
李嬸自然知道,王婉清是真的被那晚的首長,打擊到了,否則也不會,在回來以後,將自己關進房內,不進不出,而且,每到晚上就頻繁的犯心絞痛,有時痛很了,也不吃藥,單單坐在床上,看著那張年輕時的婚紗照發呆。
“那夫人早去早回。”李嬸自知再勸,也不會得到什麽滿意的回答,於是也不再幹勸,隻能側麵的隱問一下,王婉清心裏,到底有什麽打算。
“嗯?嗯……”王婉清魂不守舍的看了一眼牆壁上的那人,有時她也覺得自己著實可悲,怎麽就不小心喜歡上了那人?明明當初懷薑遲的時候,自己還隻是為了滿足老人家的願望而已……
這邊王婉清已準備就緒,而正在病房裏的花曉冉,卻有些焦頭爛額,她的澤兒情況顯然十分糟糕,要不也不會在暖暖還在的時候,就把已經出門去見王婉清的自己叫了回來。
“文森,澤兒是不是不好了?”花曉冉確實比起王婉清來,要年輕的多的多,及腰的直長發,滑順的裹著仍然纖細的腰肢,豐腴的胸脯,高高頂起淡藍色碎花長裙,除了眼角稍許的細紋,幾乎看不出有什麽歲月留下的痕跡,尤其是那眉宇間,飽嚐的旖旎風情。
陸文森攬了攬花曉冉的肩膀安慰道:“脫離生命危險了,但是情況惡化,也是真的。”掌心下的纖細以及她身上若有若無的香氣,讓他立刻就想到了開花的藤蔓,緊緊纏繞寄生物時的曼妙,他喜歡著身旁的這個女人,這點一直毋庸置疑。
“我現在就去找王婉清,求她救救澤兒。”
也不知這陸文森是個蠢貨,還是同情心泛濫,覬覦人家肉體的偽好人,總之,他就是說出了那句,曉冉你真善良這樣沒有腦袋才能說出口的話。
要是她善良的話,能輕易的憑借,在酒店裏聽到的三言兩語,就將自己偽裝成,那心思陰暗人的已逝夫人的三分模樣?
況且她也隻不過用了僅僅三天的時間,贏得了那人的依戀,要是她善良,會不去直接找薑正華,救她與他共同的所謂的兒子,而去找,沒什麽說話權的王婉清以及他?這話說出去,也就陸文森他自己買賬。
“曉冉,要是我那次再強硬一些,沒準……”
沒準他就暴露了,要不是當時他猶猶豫豫,遲遲不肯堅定的下手,就怕最終讓她得知真相,他也許就如了方桐以及那個外國男人的願望,弄死了薑遲。
配型成功什麽的,根本不存在,他們二人,一點血緣都沒有,當初為了騙薑正華,才偽造的基因檢測鑒定,所以和一個外人,正好配型成功,談何容易?
“這怎麽能怪你?我知道的,你比任何人都關心澤兒。”
“我……澤兒是你的兒子,我關心他也是應該的。”陸文森心裏一凜,深怕自己不小心露出了什麽破綻。
“澤兒既然已經睡下了,那我也要去見王婉清了,要是可以的話,我多想將他送到你在的那個醫院裏,那樣的話,你也不用這麽麻煩。”
花曉冉說到動情之處,還楚楚可憐的掉了幾滴虛假的眼淚,柔軟而飽滿的集中相碰,讓陸文森的胸膛,湧起一團灼熱的幹澀,他漫不經意的蹭了蹭,懷裏人的挺翹,鼻尖的發香,讓他沉迷。
“無礙。”陸文森緊緊的抱了抱花曉冉。
而這一幕,剛巧全都落入了門外,趕回來的花暖暖的眼裏,她的表情有些複雜,看不出是高興還是傷心,總覺得淡淡的麵龐上,參雜了少許憤怒,那杏眼也瞪的老大,粉嘟嘟的嘴唇也沒能幸免的被自己咬了好幾口,可她終究還是忍了,轉身掉頭離開。
在路上遇到郝醫生時,還有些刻意的閃躲,就連他問她媽媽來沒來的時候,花暖暖也沒有正麵回答,弄的他頗有些尷尬。
這邊尷尬還好,不像那薑某人,整個就是一個盼夫歸的深閨怨婦,非要將那病房門打開,讓他一個勁的瞅著不說,就在金陽剛才打電話向他匯報的時候,也陰陽怪氣的酸人家,要不是看在他是他的上司份上,估計金陽早就要撂挑子不幹了。
桑晚在告別鄒恒後,匆匆的就往她的小公寓裏趕,壓根就沒想起,還有薑遲這號人物,要不是今天,鄒恒突然問起小花長胖了嗎,她都要忘了,家裏還有寵物這回事。
金陽見狀也不好阻攔,要是讓她知道他一直在偷聽他們說話就不太妙了,再說,他又不是佟彪那個傻瓜蛋,不知道這枕邊風的厲害性,你看,當初那麽神氣囂張的頭,現在被這眼前的女人整治成啥樣了?哼!整就是一條整天流著哈喇子的哈巴狗,沒脾沒氣的,盡會搖尾巴。
嗯,幸好薑遲不知道,他現在的模樣,已經在部下的心裏麵目全非了,否則,就是對方有蛇那般的皮,他也給強行扒了,眼都不帶眨的。